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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是安宁的,体外的嘈杂不再入侵。然而与之相对,体内生命的声音清晰数倍。或许不应该叫“生”命,但它们的鲜活正符合生命的特征。
鲜活的,惨叫。
像无数锋利钩爪插进腹部,留下一道道溢血的缝隙,下降却势不可挡。不甘化作烈火,除制造痛苦外什么也改变不了,慢慢地从身下流走了。
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耳朵先接收到信息,是一个女人的呢喃:“哭了…”
睁开被黏住的眼睑,我回到了这个世界。脸颊上的凉意排成两列,左右各一。我的样貌条件还算不错,所以这应该是难得的好景色,只可惜人不能直接看到自己的脸
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晰,我看清了眼前的女人。也就二十岁左右,几乎还是个孩子。见到我醒来,欣喜几乎立刻爬上了她的面部,虽然还残留有慌恐,但此刻还是喜悦多一些。
“姐,你终于醒了。”
……
这要我怎么说呢。
要论合不合理,那肯定是合理的,简直太合理了,合理到无从反驳。
地上满是血,很大一部分是从我胯间流出来的。另外一部分来源于不远处的两具尸体,每具都有两到三个弹洞。
而仔细观察面前这个姑娘的身体,就会发现她的手臂在不停颤抖,呼吸也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想要张口夸奖她几句,却发现上下颚似乎被一种口感很熟悉的液体黏住了,用了一点力才扯开。
她站起来,用手在头顶的水龙头那里接了点什么,然后捧到我面前。“来,把这个喝了。”
主体为白色,有淡淡的腥气。
液体顺着指尖入口,我彻底打消心底的疑虑,这就是那玩意儿。
“是治疗用的,你看头上。”她做出了解释,而我抬头,“这个……我之前在游戏里见到过类似的框框,应该叫‘血条’吧,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你的情况的确好一些了。”
我看着框子里的红线从二分之一处,上涨到十分之七处,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不过我已经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了。
当一个效果已经被确定,另一个功能的生效就变得理所当然。我摸了摸小下去很多,却“依然”隆起的腹部,体内的链接联通感知,加上刚才的,已经有八个之多。
女孩看见我这样,结巴了一下,嘴角轻轻上弯,而眼神中没有丝毫笑意:“安…安心吧,孩子们被我照顾好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想来是对我动作的含义产生了误解。
我向四周查看,没有看见它们的尸体,她大概是怕我再受刺激,想偷偷将死婴藏起来。
我笑了,这是什么啊,这种东西存在不觉得违和吗。
不过,她是我进来以后见到的最聪明的“人”,而且逻辑很有自主性……不是场景主人,就是场景主人花费巨大算力构建的人物。
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收敛笑容,我冷冷地看着女人的眼睛:“尸体怎么处理的?”
她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然而紧接着,脸上没了血色,嘴唇不断开合,眼神失焦。又被我盯了几秒后,终于才说出话来:“放到……那面墙的后面。”
我松了一口气,厕所的气味应该能把血和死婴的味道暂时掩盖,如果她把尸体扔到外面,我们就不得不立刻转移阵地了。有点好笑的是,她的脸上写满了自责。
没兴趣吓唬小姑娘,不如早一点敞开交流取得她的信任。
“和你无关,它们本来就没有活着。”
“啊?”
“本来待在亲生母亲体内的胎儿,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活到出生。”手掌在肚皮上画圈,视线下垂,“我大概是能解决这一问题的人……所以它们大多不会逗留在世。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地以坐得更直一点,让自己和对方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碰到了某个东西,是弹夹,默默地把它收在手心。
“我已经透露了关于我的信息,现在该你了。鉴于我们大概会一起行动,希望你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比如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经验久违地派上用场,对于这里的人物,问“怎么来的”比“你是谁”和“这是哪”更可能得到有价值的回应。
“我……我是来找一个人的,很长时间没有联系我了,他最近去的地方就是这边……”说着说着,也许想到了此地的“凶险”,她的音量逐渐被担忧的神色淹没。
“男朋友?”
“……嗯。”
“咱们去找他。”
终于浮出水面的是所谓tureend,虽然按逻辑讲硬杀boss也能通关,但这条路明显属于捷径。
“啊?那你怎么办。”
双腿有触感,可以控制,说明没有瘫痪,既然血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行走了?
“我没事。”
扒住水池边缘,脚掌踩在地面凝固的血痂上,受伤的胯部不好施
', ' ')('力,因此必须先靠上肢把身体抬起来,后再用下肢作支撑。
即使如此依然避免不了头晕,顺着恶心的势头,我把胃里的流体倾泻在满是污渍的洗手池中。
“果然还是不行的吧!”她被设定成那种人美心善的女主角一般,诉说担忧的语句,轻轻地抚摸着呕吐中的人的背部。如果不是会招致整个关卡的恶意的话,我非得“试试”她不可。
嘴里充满又酸又腻的味道,即使想要漱口,从水龙头里流出的也是与呕吐物相同的物质。
隐隐约约,逐渐清晰,外面传来响动,听动静,并不是一只两只的问题。女孩也听到了,不好的回忆让她重新被恐惧笼罩。
“把枪给我。”
……
打开没有丝毫防御能力的破门,用墙上镜子的反射做观察,等到它们都往这边聚集起来时,拖着已经有了胎动的腹部,我挪步到门口,想要用连射对其进行一波的收割。
被颠簸的环境所刺激,胎儿们的活动变得异常强烈,不止是谁正好连着膀胱一起踢到胯部。等到面前所有的人体都不再完整,我才终于支撑不住,放任身体软倒在地,让腿间的水渍流出。
之前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姑娘急匆匆跑过来,问:“哪里难受?”
那一踢的劲头已经过去了,但它们依旧没有停下来。想要用手去安抚,却发现肚子已经大到抱不过来了。
因此我不得不向别人求助,或许,其中还包含一点私心。
嘴角微微上翘,语气舒缓道:“……帮我揉揉肚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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