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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上最后一个纽扣,他脸上出现了明显的不适。“他们的色彩简直令人作呕,不是吗?”
我看着光溜溜的尸体,它渐渐和空气融化在一起,回归到场景之中。又看着做好伪装的他,跳过了那个问题:“所以我要再钻回袋子里?”
“……如果你想让我们的身份调换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我思考了一会儿,说:“等一下,你站在这里别动。”走过去矮下身,用双臂环住他的腰部,使劲往上抬……纹丝不动。
更别说把他装在袋子里拖走了。
他对此没有特别的反应。
“······行吧。”
地面硬且凉,隔着薄薄的袋子。将眼贴近了,能模糊地看到外面的景象。
清一色的灰白僵硬,没什么好看的。反而闭上眼睛后,鲜活的色彩能够将我重新笼罩。
之前我倒是有一点想错了,在这里,真实并非不存在,总地来说,是被覆盖在了或细致或粗糙的思维编织物中。
每经过一扇门,其内部的人性就会收缩闭合,像触碰含羞草。
……阿历克赛,似乎默认我已经知道他全部的计划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要将我“拖”到哪里去。相当于命运被托付到了他的手中,就用这条命看看他的行动吧。
在袋中简单整理自身的情况……远不如之前的泾渭分明,数量最为庞大的团体将一切都冲散了,就连对它们情感的感知也变得模糊不清。
出了来时的铁门,他一直在往下走。途中经历了无数次被盯着的感觉……不管这视线是否来自人类,我此刻都只是一具尸体。
他好像曾经为此谋划过很久,过程很顺利,甚至还和其他人进行了简短的交流。
“早上好,这次用了多长时间?”
“四个小时。”
“嗯,跟安抚其他畜生相比还算简单。”
“开门吧。”
“好,不过……这个袋子里装的是那个东西?能给我吗?”
阿历克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为什么不回话?等等……”
随即是一阵打斗的声音,什么金属制品掉在地上的声音,氛围发生了变化。虽然并没有警报之类的实质出现,但潜意识坚信“越狱”已经被发现了。我悄悄爬出袋子,看见他和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陌生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已然陷入僵持。旁边,沾染血液且挂着些许腐烂碎肉的长刀躺在地上,很显然,谁先拿到刀,谁就有生的权利。陌生人发现了我,面目狰狞地用口型命令道:“杀了他。”
心脏瞬间好像绞成了一团,眼前阵阵发黑,四肢陷入麻痹,听觉丧失。不受控制地走近,从地上捡起那柄带着锯齿的破烂长刀。
作为精神秘境的禁忌,背叛是最高级别的敌对行为,我却要被迫去完成这件事了。在阿历克赛炽热的眼神下,那把刀一点一点地切割他的脖颈,将气管连带着陌生人的手指一起割断。
命令完成的一瞬间,趁着陌生人因为手指的割裂,还在咬牙忍痛,我挥刀向他的嘴部,他满面惊恐,张口想要下达下一个命令,但晚了,只能祝他“笑口常开”。
血液的流失让阿历克赛的表情缓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痴迷的神态,一直看着我的方向,直到瞳孔发散。关于他,我还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
世界不再那么稳固,我也得以稍微逃离了“体弱”的设定。做梦的人已死,虽然很可能还在这条时间线内存有意识,但也没办法再作为实现愿望的主体,我也再没有活着的必要。只是临走前,还有件事要办。
我看向自己的胸口,如今已经可以勉强称作波涛汹涌,但大概没有机会派上用场了……重点不在这里。
拿起沾染两种血液的刀,再用第三者的血液浸润。像切割木材一样,一点一点,在胸口正中竖着剌出一道口子,皮肤已经裂开,再一点一点地割碎剑突。呼吸变得困难。血液满溢。又有银色从裂口处飘散出来,找到目标了。
把染红的右手从裂缝处挤入,肋骨用疼痛发出哀鸣,粘腻的血液里,颤抖着蠕动着,或者是肺,或者是心脏?冰冷的手进入滚烫的胸腔,插入肺与肝的间隔,隐约隔着什么东西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已然和有力跳动的心脏黏连在了一起。
没有多少犹豫,是时候结束了。把那个东西连同心脏的一部分撕扯出来。血溅得到处都是,连那东西也因为右手的脱力被冲出胸腔。
是一个银十字,被血液染成了奇怪的颜色。
这次的死亡异常的痛苦。至少得知了那个控制我的东西。
苏醒……是在手术台上。
“别起来,现在的你需要休息。”
我捂着流血的右眼,用左眼环顾四周,并非重生到曾经重生的地方,而是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推进……吗。
现在是第三次,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出生点不一样,是不是也有时间的推移呢?阿历克塞的记忆看上去
', ' ')('是连续的,这也证明了他梦境主人的身份。
察觉到我观察他的眼神,他没有避开,反而进行了对视。
他的眼中没有明显的恐惧或憎恨,但也远非平静,甚至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脖颈,微笑逐渐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清了清嗓子:“之前的事情很抱歉,你愿意把现在作为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他似乎觉得我没有轮回的记忆,而且为了避免重蹈覆辙,选择换一种方式接触……没必要和他演了。
“我杀了你。”
他停顿了一下,然而根本没出现任何正常人应有的反应,突然走近,紧握我的手:“再杀一百次都没问题,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语气真挚。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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