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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萧,你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你】
叶乔看着聊天框里的一行字,想了想,又全部删掉了重新打。
【主人!我被陈恒关在别墅里了呜呜呜,好几天没出门了!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点击发送,叶乔满意地关上手机,等待陆远萧的回信。
谁料一上午过去,叶乔游戏都快通关了,手机也毫无动静。叶乔频频点开屏幕,始终不见短信旁的红色角标,心情也愈发焦虑。
终于,在叶乔几乎要忍不住打电话的时候,对方回短信了。
【乖,事情已经解决了,明天就去接你,你要听话。】
叶乔的眼睛亮起来,脸上不自觉地挂上笑容,他把这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头的喜悦几乎化成泉水冒出来,他抱着手机在床上翻了个滚儿,傻了半天,忽然顿住动作。
我在干什么?叶乔心想,我为什么跟个傻子似的乐成这样?
不对啊,我不是一直想跑吗?为什么陆远萧说要接我回去,我开心成这样!妈的,真是美色误国!而且陆远萧最近……咳,陆远萧最近对我有点好……叶乔红着脸理直气壮地想,那今后就勉强跟他同居一下吧!
虽然陈老狗特别讨厌,但反正他也碍不到自己,凶是凶一点,对自己还挺好的,那活儿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以后就能跟美人老婆每天在一块儿,嘿嘿……
想通了的叶乔只觉心头舒畅,什么焦虑烦躁都没了。在他看来,只要陆远萧平平安安解决完陆家这些破事儿,当上家主,他们就能开开心心回到C市,过上没羞没臊……啊呸,过上柔情蜜意的幸福生活。
抱着这样的美梦,叶乔重燃热情,喜滋滋地吃着薯片打着游戏,好不自在。
晚上陈恒依旧没回来,不过这次叶乔倒没什么压力了,他想着明天陆远萧或许一早就要来接自己,忍痛在十二点之前放下了游戏机,洗漱好钻进被窝,破天荒地订了个八点的闹钟,打算早起洗个澡香喷喷地见陆远萧。
但叶乔还不知道,他的美梦很快就要被当头一棒。
*
“精神有问题?不可能!我上次回来跟大哥聊天,大哥还好好的呢!怎么会突然之间得精神病?爸!你别信他!”新烫了一头卷毛、满身名牌的青年像一头叛逆的泰迪,指着陆远萧破口大骂,“都是你!一定是你的阴谋!”
陆远萧站在陆仁风面前,充耳不闻陆沈的激烈言辞,他面无表情地拿着一沓心理评测和精神评估的资料,双手递给陆仁风,“是与不是,爷爷您自己看就知道了。”
陆仁风沉着脸接过来,只是扫了一眼封面,看到姓名栏的“陆简戈”三个字,心头一梗,将资料往手旁一放,没有翻开。倒是陆沈非常激动,跑上前将资料抢过去,“给我看看,这肯定是假的!”
“远萧……”陆仁风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眉头拧成了结,他将茶碗放到一旁,底部与桌面撞出“咣”的一声,震得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都是一颤,“翅膀硬了。”
轻轻飘飘的四个字,却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陆远萧沉默片刻,“爷爷,我只是向您陈述事实。”他又拿起一份资料,“这是舅舅最近低价抛售股份,甚至将自己的三家公司转卖的证据。”即便在这样凝重的氛围里,陆远萧依旧镇静自若,“您也知道,最近曲家一直在同我们作对,我已经同曲西州商谈多次,对方却只要舅舅坐牢。”陆远萧抬眼,认真而坦诚地看着陆仁风的眼睛,“您也不希望舅舅坐牢吧?我周转数天,除了舅舅变卖的产业,连我自己手下的房产也都赔了进去,所有的钱加起来补偿受害者家属,才勉强让所有受害者同意出具谅解书。当然,”陆远萧话锋一转,“舅舅非法囚禁的几个男孩都成年了,虽然其中一个是曲家的亲戚,但事态还算可控。只要舅舅有精神疾病方面的证明,就能免于牢狱之灾,这不是很划算吗?”
陆仁风脸色更沉了,他望着陆远萧,时光在他脸上刻下了苍老的皱痕,却没能磨灭眼里的清明,他清楚地知道陆远萧此时在骗他,可他却已经分辨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唯一明白的是,他老了。
无论自己的大儿子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从今天开始,从陆远萧拿出这一份份资料开始,他就必须有了。
他不甘和愤怒之余,还有一丝藏匿于心底的感慨,这是他的孙子,陆家的家主只会是他,也只能是他。他不是不知道大儿子对家主之位有想法,本想着公平竞争能者上位,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但看陆远萧的样子,应当是不会说出实情了。
“爸爸。”见无人说话,陆溪走上前,途径陆远萧时悄悄碰了碰儿子的手作为安抚,她将陆沈手里的资料夺回来,放到陆仁风面前,“我知道您不想看,但简戈已经做下了这样荒唐的事。现在远萧把事情解决了九成,只要把简戈送到疗养院,我们陆家就度过了这次难关。爸爸,简戈才是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现在只是要他去疗养院待几年,这您也舍不得吗?是,他陆简戈是您的亲儿子,那远萧呢?远萧为这破事
', ' ')('操劳了多少天!他才二十多岁!他不是您的亲孙子吗!还有我呢?我不是您的亲女儿吗?”
原本陆溪只是来帮一帮腔的,但不知是不是牵动了内心真实的情感,起初还算平静的陆溪愈发激动,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若不是有桌子挡在中间,几乎要冲到陆仁风面前质问,往年维持的那些矜持高贵的形象溃如散沙,面红耳赤,狼狈地流着眼泪。
陆远萧目光波动,走到陆溪身边,环抱住痛哭流涕的母亲。
陆仁风闭上眼睛,放在身侧的双手不停颤抖,他似是有些喘不上气,努力平复了好几次呼吸,陆溪见状,顾不得擦净脸上的泪,立刻端了茶碗就去倒温水,又拿来一小瓶药,“爸,你先把药吃了。”
陆仁风接过茶碗,把药吃了,缓缓地喝了几口水。
这时候,自幼被娇惯坏了的陆沈又不甘寂寞地呛声了,“姐,你这什么意思?爸爸对你哪儿不好了?咱们家家主之位本来就该是大哥当,你一个女人当不了家主,就光想着让你儿子来,要我说,他还嫩着……”
“你闭嘴!”
陆仁风倏然一声暴喝,这一声吼似是耗尽了他全部气力,让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面色发红,双目微突,“陆沈,你给我滚出去!”
“爸……”陆沈被吓住了,他是陆仁风老来得子,一向受宠,陆仁风几乎把他宠到天上去,什么时候听过这样的重话,当即红了眼,又被震住不敢应声,只能眼泪吧嗒、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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