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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名提示:爱德华——小少爷的大哥,乔治——小少爷的二哥,之前威胁过他去做一些不好的事,伊丽莎白——爱德华的妻子】

在乔治死后我失眠了七天,也因为难以进食而被困扰了七天,倒不是因为罪恶感,只是因为感到恶心。

每每闭上眼,那些令人作呕的现场总会从黑暗中浮现,糟糕气味的源头好像就在我身边。

这几天每隔五到八个小时我就要吐一次,酒臭味,呕吐物的味道,沼泽的腥气与血腥味,还有发现尸体后的气味——竟然可以这么难闻——各种气味混合成一团,一直在我鼻子下面永不停歇地晃悠。

那些片段也都在眩晕中混成一团映在视网膜上,渐渐变冷僵硬的尸体,撕成碎片的肉块,满地的呕吐物,或许它们最初没有那么恶心,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好像留我的记忆继续慢慢腐烂,我没办法像现实中那样轻松地走开或把它们丢出去埋掉。

我也曾见过不止一具尸体,但是没有一次像这两具一样折磨我。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被折磨的话,我曾想过,那还不如直接一发子弹打进他的脑子,然后……

然后?然后我因为联想到血浆与脑浆的气味与乔治脑浆炸裂的场景又吐了一次。

我真应该早点意识到杀人是多少需要一些心理强度的。

可是意识到这一点会让我现在好过一些吗?也许不太可能,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会杀掉乔治,或许我会换个方式,然后因为其他的气味与场面继续感到恶心。

从乔治死后的第四天开始,我努力让自己多少吃下一些东西,并强忍着没有把它们吐出来,酒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喝,但是食物?我也许不会再碰意大利面,坚果与乳酪(因为乔治最后胃袋里装满了这些东西),但是为了不这么快和乔治见面,我必须吃下其他东西。

这些天的努力让我稍微好受了一些,但同时也让我更加难受,毕竟在你感到恶心眩晕时,或许空空的胃袋会更让人舒服一点。

被这种不适感折磨了至少三个小时,我终于决定出去走走,我没有看时间,只知道天已经黑了,哪怕是相比较而言比较繁华的城市,其实这个时间对于我这种人来说也非常危险,但在无止境的眩晕呕吐与街道上隐藏的危险之间,我还是选择了后者。

我知道有一个晚上没有什么人的港口,而且我所住的地方不远,我想这个季节的海风多少能让人清醒一些,那里或许是个不错的散心的地方。

十几分钟后,我落实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计划,我坐在港口的石阶边缘,双腿垂在海水的上方,偶尔会有海浪拍打我的鞋底,潮水的声音与带着咸味的凉风确实让我稍微好受了一些。

我不知道我在那里待了多久,只知道正当我准备离开时,远处的一阵水声引起我的注意——我知道海边的话总是充满了水声的,但是这个水声很奇怪,像是什么东西正在从海里爬出来。

海、海怪?——别笑,这真的是我第一时间的反应。

我警惕地盯着水声的方向,并立刻找到一个非常窄小的逃生路线,心里暗下决定先维持不动(因为我听说这些怪物的视力都很糟糕),万一被发现了就立刻跑进去。

“好吧……真够刺激的。”

“是啊,差点就把命留下了。”

呃,现在我感觉他们不是海怪了,我是说——能说人话的海怪?老天,这又不是什么三流的恐怖科幻小说。

我借着月光看清了他们大概的轮廓,看来情况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或者比我想象的更加糟糕,因为那些身影很明显是四个成年男性。

现在可不是什么游海泳的好季节好时间,况且这个地方有很多停靠的船只,根本不适合游泳,我很快注意到那些人穿着一些完全不像是游泳的衣服……但愿可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所以……我们拿到了多少钱?”

很好,情况比我想的更糟,这是一群是比海怪更危险的生物。

我只能把自己缩在阴影里,现在我不能动,否则现在亮到可以刺伤人的月光足以暴露我的行踪——最可笑的是明明前几天还是阴天,偏偏今天晚上就放晴了。

“几千块吧,我猜……”

最近的报纸上报道过,今天这个港口有一艘满载着上流赌客游舫出发,我猜现在那个游舫上肯定丢了不少东西,或有些人连命都丢了。

为什么我总能遇到这些亡命之徒?是我天生体内就有专门吸引他们的磁铁吗?

“等等……谁在那?”正在我安静地对自己发火时,一个穿着类似守卫制服的人看到了我(我真的没动,也没发出声响,他又是怎么发现我的?),已经开始一步步向我靠近。

我发誓,如果还能活着回去的话,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在晚上出来夜游了。

“看看是谁,为什么你会在这?小少爷?”在我因为恐惧与紧张无法动弹时,一双湿乎乎的,戴着白手套的手拽了拽我的衣领,把我拖出了阴影,在白色的布料上留下几个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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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

那个时候的一些事总让我感觉巧合得像是在做梦。

穿着类似警卫制服的小牛仔看我半天不说话,默默叹了口气,转过头对着同伴说我是他认识的人,这件事他能解决好,让另外他们先离开,等他们走远了,我才被我的小牛仔半拽半扶地弄起来,拖进了那个有些狭小的巷子里——就是我刚才给自己找的逃生路线——里面堆满了集装箱,是条死路。

“好了,回答我,小家伙,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印象中我们没几次真正地面对面站着过,而现在,我们终于挤在一个窄小的死胡同里,他站在我面前,一手握着我的肩膀,一手掐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看着那双深色的眼。

“呃……我、我只是……”我不知道应该往哪里看,他浑身都湿透了,黑色的头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慢慢滑到脖颈,最后融进衣料中,材质不怎么好的制服此时吸饱了水,随着他的动作紧紧贴在身上,虽然外套还扣的很紧,但是从领口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白色衬衫早已是半透明的状态。

全知全能的主啊,我曾经不是那种被肉欲驱使的白痴,但是当他这样站在我眼前时,哪怕这是上帝给我的什么试炼,我也会心甘情愿地上钩坠入地狱。

“回答我!”他稍稍提高了音量,手上的力气也变大了一些,这让我有些疼,但他大概不知道我在想像里已经把他摁在墙上操过了多少次,否则就不会只是让我有些疼的程度了。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在这里?我只是感觉不舒服出来吹吹海风而已,只是巧合,相信我,先生。”大概是我刚才眼神飘忽不定的样子引起了他的怀疑,他的力气大到让我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但还不到窒息的程度。

那双暗色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我,好像这样就能看出我有没有撒谎一样。

然后他笑了,紧接着放开我,好了好了,我的小牛仔又在戏弄我,我真应该早点猜到的。

笑够了之后他仍然捧着我的脸让我不得不抬起头——毕竟他比我高,不这样的话他大概看不清我的脸:“至少看上去你确实不太舒服……是不是你瘦了?”

“呃……或许我猜……嗯,没错,我……是不太舒服,因为各种原因。”我小心翼翼地挣开他,感觉自己有些难堪所以声音也越来越小。

“哦……听上去挺糟的。”他移开视线,扯了扯自己湿漉漉的领口,“我记得我在很早的时候就提醒过你不要做傻事,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指责你。”

“您知道了?”

“小少爷,虽然我英语不是很好,但多少能看懂报纸。”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捏了捏我的脸颊,“恭喜你学坏了——虽然你本身也算不上是什么好孩子。”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恭喜的事。”那些我怎么也忘不掉的图像又一次冒出来,我开始有些犯恶心,然后向我的犯罪导师吐起苦水,“您不知道当时有多恶心,乔治吐的到处都是……还有那个仆人肠子挤出来粘着淤泥的样子……我真希望我能早点忘记它们,这些东西快折磨死我了。”

“我告诉你一个绝望的事实,小少爷。”牛仔侧身单手勾住我的脖子——就像对他那个高大的金发伙伴那样(唯一的区别是他对那个高大的男人要稍稍踮着脚尖,对我则要低头倾身)——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永远忘不了它们——除非你死,否则它们会一直伴随着恶心和内疚折磨你。”

“那的确很令人绝望,可恶心我能理解,但是内疚?”我不明白我有什么好内疚的,他们咎由自取,只不过死的方式恶心了一些。

我的小牛仔歪着头看着我,然后很轻地叹了口气:“你比当时的我好多了,不过——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小菜鸟。”

还不等我询问他是什么意思,那双灵巧而有力的双手分别握住我的肩膀两侧让我正对着他,粘在手套上的水透过了我的衣料,潮湿而冰凉。

“把眼睛闭上,然后想起那个让你恶心到吃不下睡不着的场景。”他的声音仍旧柔软,但是语气却异常强硬。

“那、那不可能,先生,我会吐出来。”

“你不会的,按我说的做,这样多少能让你好受一点。”他在我后颈上像是在安抚小动物一样地揉了几下,手套还是没有干,但我并不讨厌这种潮湿的触感。

我只好乖乖闭上眼,那些令人作呕的影像甚至不需要我特意去回忆,当视线归于黑暗的瞬间它们就全部跳了出来。

我用手捂住嘴,我想吐,但是我不想吐在他身上。

“想像你眼前立了一道……玻璃墙,大到可以把那些画面与气味盖住的玻璃墙。”他在说“玻璃”这个词时卡了壳,像是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如果没有那些画面扰乱我的心情,我一定会被他可爱到笑出声。

“这好像是在催眠,先生。”我忍不住说道。

我听到他很轻地笑了一声:“现在,用鼻子吸气,用嘴呼气,直到眼前的玻璃被雾气布满,我会捂住你的耳朵,等你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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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物就可以睁开眼了。”

手套的布料有点粗糙,他手掌的温度很快就传了过来,我甚至可以听到他血液在皮肤下跳动的血管中流动,掌心的肌肉微微收缩发出沉闷声,这感觉有点像火山里的岩浆——尽管我从没亲耳听过。我也嗅到了他身上燃烧着的木质香气,这让我感觉很好。

他总是给人一种在燃烧着的感觉。

我按照他所说的,用玻璃匣把那些恶心的事物关好,气味被隔离后慢慢变淡,而原本清晰的记忆也随着一点点被雾气覆盖变成一片朦胧的白。

这只是一种自欺欺人,因为它们仍然留在我的脑海里。

“它们再冒出来的时候就这么做。”我睁开眼后,他很快移开了双手,温度因为水分蒸发的缘故迅速消退,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让我差点错过了他仿佛是自言自语的一句西语。

“Tienes talento para el asesinato*.”

“您说什么?”我猜他不是在讽刺我,但是好像也不是什么称赞。

“自言自语而已。”

“唔……但您确定这能让我好起来吗?”我摸摸自己的耳朵,它的温度还残留在上面,至少现在我确实好了一些,“我想我还是记得它们。”

“你可以认为这只是让你在难受的时候有点事做。”他伸手整理了一下我外套的领口,“不过他至少能让你在射击时分得清准星里哪些是死人。”

这就有点令人尴尬了,因为除了和农场的工人去放牧外我就从没碰过枪,准星里也只出现过狼和鹿(偶尔会有鸭子或者火鸡),我猜死人和它们的区别我还可以分得清。

但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我想他应该是在关心我。而且至少这个方法现在看来还有用,那些糟糕的场面和气味确实模糊了。

“至少现在我感觉好多了,谢谢您。”我低着头用鞋尖碾了碾地面上的小石子,抬起头时我与他那双深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我再一次意识到,我们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我甚至可以在一片黑暗中看清水珠是怎么从他的发梢落下,在巧克力色的皮肤上滑过,最后落在那身我从没见过的制服里融化消失。

或许只要他在我眼前,我脑海中无论多么恶心的记忆都可以变得模糊。

“那个……这身衣服很适合您,很好看。”

“谢谢。”他抬起手想摸摸自己的帽子,结果发现自己的帽子可能早就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了,只好尴尬地放了下来,“一个墨西哥人想混进这种上流人聚集的游舫,只能是这种打扮,反正他们只认衣服不认人的。”

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清,我只看到又有一滴水从他的发梢滑了下来,我在它滴落前一秒伸手接住了它。

在那双眼的注视下,我又一次忘记了如何发声,就好像吞下了一团火,声带被塞满烧得发烫,因此勉强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裹上了飘忽不定,断断续续的烟。

“我、我想您应该去我那里——洗个澡再把衣服烤干什么的,不……我的意思是——我担心……这样您会生病。”水珠碾碎在我的掌心,很快随着体表的温度消失在黑暗中,于是我用手捧着他的脸,滴水的黑色发缕滑过我的手背,只留下透明的水迹。

“如果你想做什么的话,小少爷。”他的笑声如同一声沙哑的叹息,他解开了自己外套最上方的纽扣,“我们没必要走那么远。”

…………

………

……

他坐在吱呀作响的集装箱上张开腿,好让我站在那里把他的一条腿拽出包裹着它的衣物。

“嘿,小少爷,别把它们弄坏了,我还要穿着它们回营地。”他一只手撑在集装箱的木板上,抓着我垫在他身下的外套布料,另一只手环住我的脖子,当他的后背靠上墙壁找到平衡后,这两只手就离开了它们原本的位置开始四处捣乱。

“穿着它们回营地?您确定?”他的外套则因为系了一个很宽的皮质腰带所以没办法很快脱下来,我索性只解开外套腰带以上的纽扣,让它就这样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肘上,“我觉得在您回到营地之前至少会被人拽下马强奸三次。”

对于此,他只是笑了几声,并没有反驳什么。

他制服外套下的白衬衫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已经是半透明状态,紧紧贴在深色的皮肤上,这倒给我省了事——至少我不用再费时间去琢磨怎么用一只手解开衬衫上的纽扣,再用另一只手去抵抗他四处捣乱的两只手。

那两只手最初只是解开了我衬衫的前三颗纽扣,然后钻进去像带着体温的蛇一样胡乱游走,我不明白这具残破又冰冷的身体有什么好摸的,为什么他会看上去那么乐在其中。很快剩下的衣扣也被它们轻轻松松地挑开,我没有继续阻止他,毕竟在一个只会给他带来痛苦的人身上能找到什么地方令感到他愉快,那就随他去好了。

只是当他摸到我背后的几道伤疤时动作明显地停顿了一下。

“小时候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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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的,被我父亲。”我握着他左侧的上臂,“这没什么,远没有您脖子上的严重。”

“我还奇怪你为什么总不脱上衣。”他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再也没有刻意用手指触摸过我的后背,并抽回双手,用牙齿把双手的白手套咬了下来。

他用手臂勾着我,让我的上半身慢慢前倾到他的怀里,在我被他身上燃烧着的香气包围后解开我的裤子,将我们的性器用双手拢在一起磨蹭,这让我又一次发出了有点丢人的惊呼声,他笑了几声然后低下头蹭了蹭我的耳边,像是只在示好的猫。

“小少爷,有人说过你长了个贵族小姑娘的脸吗?”他柔软而沙哑的声音就是猫生着倒刺的舌头,软软地舔着我的耳廓,甚至探进了更深的地方。

“有人说……呜……有人说过,就在五秒前。”我渐渐发出一些不受控制的气音,然后又因为突然想起爱德华经常挂在嘴边说我长了一张婊子的脸时的样子,开始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他吻着我的耳垂,他身上温热的香气很快让我忘记了前一秒的冷,我听到他在笑,是那种温柔到会让人变得很柔软的声音:“你要是个小姑娘该多好,那样我就能光明正大地把你抢走做我的新娘子。”

我希望这只是一段在性爱中不作数的情话,因为我几乎快要相信这句轻飘飘的话,并因此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愉快感了。

“如果我是女人,又要怎么满足您呢?”我将两只手指挤进他饥渴地张着嘴的甬道,因为没有润滑里面非常干涩,甚至连简单的抽插都稍微有些困难,“况且如果我是女人的话,大概十三、四岁就要被我父亲随便嫁给哪个老头子,现在估计孩子都有一两个,就算真的要一个人是女性,那也应该是您比较好吧?”

“算了吧,我不觉得像你这样的小少爷会娶一个墨西哥非法入境的,杀人越货还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的妓女。”他又一次拢紧双手磨蹭着我们彼此的欲望,并丝毫不掩盖自己因此发出沉溺而颤抖的呻吟,他的头在一点点往下滑,最后抵在我的胸口。

我能听到他在说话,尽管被喘息打碎,但足以清晰地飘进我的耳朵。

——只是一个玩笑,别这么认真。

夜深了,月亮升得越来越高,我看到灼眼的银色光辉正在一点点逼退我们所隐藏小巷中的黑暗,这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与愤怒,胃里像是被塞了一块雪山上的冰,或许是因为黑暗更能给我带来安全感,又或许只是我对一个玩笑太过认真。

我感觉自己被这些悲哀与愤怒冲散了本身就不曾存在的理智。

我亲吻他仍然潮湿的黑色发丝,几次后他抬起头吻着我的嘴唇,我尝到了很淡的咸味,我猜那些只是还没有蒸发干净的海水,温热的舌闯进我的口腔,他的温度总能让我有一种自己会好一点的错觉。

我猜我不会好起来了。

“唔、呜……”当我触碰甬道内的突起时,他发出细小沉闷的呻吟声,手上的动作也变得稍稍用力了一些,他的手不大,双手都生着粗糙的茧,右手自然是因为刀与枪,而左手均匀生在四指指尖的茧子却不像源于暴行。

我曾经见过我农场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年轻人也有这样的茧子,他曾向我提前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把吉他,在我离开农场时已经弹得很好了。

意识到我在走神时,他的肉壁绞紧了我暂停动作的手指,舌也有些不满地从我口腔里滑出来,牙齿轻轻咬了咬我的下巴。

“抱歉……我只是好奇您是不是会弹吉他?”月光在渐渐逼近我们,就像是蔓延过来的海潮。

“……抱歉,你说什么?这时候……问这个?”他皱着眉,好像在看着一个精神病人。

不顾他体内过于热情的挽留,我充满恶意地抽出自己的手指并覆在他的左手上,轻轻蹭了几下上面的茧子:“真希望将来我可以听到您弹琴,您会唱歌吗?不知道会不会——比现在更好听?嗯?”

他发出了一声非常痛苦的惨叫,快要盖过了我最后的几个单词,因为我几乎毫无预兆地贯穿了他还有些干涩且尚未完全打开的后穴,过度的紧致感令我头皮发麻,里面的粘膜颤巍巍地拥挤着我,就像在替暂时失声的他求饶一样。

等他终于找回了声音就开始几乎快要断气地哀求我——不要,现在还不行,他很痛,求我再等一下。却在我粗暴地冲撞了几次他体内的敏感点后缩在我怀里发出如同新生幼兽一样细弱的尖叫,直到他慢慢张开沾满精液的双手时我才意识到他已经射精了。

看吧,他喜欢这个,他喜欢被暴力折磨就像他喜欢用最恶劣的玩笑戏弄我一样。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他把手伸到我们激烈交合的地方,将自己刚才射出来的精液一点点蹭在我的茎身上,大概是希望这些东西作为润滑能让自己稍微好受一点,我当然知道这点,这也确实让我的动作变得顺畅了一些——紧紧只是顺畅了一点点。

“我不知道原来您竟然饥渴到想射进自己肚子里。”我舔着他的耳朵,把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单词都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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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耳廓,“您平时只有自己时也是这么做的吗?吃不到别的男人只能吃自己的?”

他挣扎着摇头,无法分清是海水还是冷汗的水珠随着微弱的动作滴到衣服上,在我隔着他湿透了的衬衫舔上他的乳首时,他用战栗的双腿夹住了我的腰,这稍微有些阻碍我的动作,于是我掰开他已经使不上劲的腿,掐着他的膝窝往他的胸口推,这倒是让我更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穴口是怎样颤巍巍地收缩吞吐着我。

他只是难堪地侧开脸,双手胡乱抓皱了我垫在他身下的外套。

“这样会……嗯啊……会溅到、溅到衣服上,别……”因为他只能穿着这身衣服回营地,如果让溅上精液的衣物出现在那些伙伴面前,啊,我可以想象一定会很难解释,越这样想我就越想让这件事发生,于是我学着他刚才那样用一只手套弄着他第二次起了反应的性器。

前后的敏感被同时刺激,这让他弓起腰全身难以抑制地痉挛,他慌忙地伸出一只手,想堵住自己开始冒出前液的欲望,也因此失去平衡滑下去把我吞吃的更深,他的脚面绷得很紧,甚至身体的肌肉也几乎都缩到了极致。

我猜过多的快感顺着脊柱一点点堆积冲击大脑对于他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刑罚,因为他无力地晃动着双腿,暗色的眼睛朦胧地看向四周,好像想要找一条生路逃走一样。很快他就放弃地用手臂拦在眼前,他早该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就像是被我钉在了集装箱上一样,他无处可逃,只能继续困在这里向我张开双腿,承受着性器在高温的体内一次又一次的研磨与冲撞。

他的体温变得越来越热,我在他的衬衫变干之前又一次将他胸前的布料舔湿——当然,被舔湿变得透明的只有乳首部分,衬衫的粗糙布料被舌尖按压着在突起上打转磨蹭,甚至与舌尖一起戳刺进乳孔,这让他蜷缩着发出破碎的呻吟,他试着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忍耐,却反倒使柔软的泣音变得更加无助,惹得我更想变本加厉地折磨他。

我挤开涌上前吸食我的软肉,冲撞着他体内的敏感点,套弄着他性器的手也没有停下,吐出的透明前液让他越来越难阻止自己射精,他开始不成语调地说出一些柔软的音节,是西班牙语,他彻底陷入肉欲时最先想到的永远会是自己的母语。

在他发出第二个弹舌音时我吻了他,这个吻很轻,或许让他感到有些困惑,我曾经很讨厌这种音节,他们总是让我感觉耳膜很痒,可现在又开始莫名地喜欢它们,其实我当然清楚,原因没有那么莫名其妙,这只是一种爱屋及乌,只不过是因为我喜欢说话的人罢了。

我很高兴那些不曾存在的理智暂时回到了我的大脑。

“听着,小牛仔。”我开口时发现自己也已经气喘吁吁,或许现在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可是我的脑子正和身体一样发热变得滚烫,等待他们冷却下来,恐怕这些话我将永远说不出口,“看着我,看清楚……不要把我当成别的什么人……至少就这一会儿。”

我仅剩的手捏着他的下巴,那双暗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我背后晴朗到过分的星空,渐渐地也倒映出一个被阴影包裹的可笑身影。刺眼的月光已经烧到了我的脚边,黑暗带给我们的自由很快就会被燃烧殆尽。

“我喜欢您。”我的脑子恐怕还在升温,或许在下一秒就会化掉,沸腾的脑浆顺着耳朵流出来。

如果我是女性,我愿意杀死我的丈夫与他去任何地方。如果他是女性,我愿意在教堂亲吻他沾着无数罪恶的嘴唇。可现在,当保护着我们的黑暗消失后,我不知道该如何喜欢他,我能给他的只有痛苦,我不能和他离开,因为我只会变成他的累赘,更不能带着他离开,因为我没有地方可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很害怕。

这些话我记不清我究竟把什么说了出来,又有什么被喘息声打碎,又或者说了什么额外的已经记不清楚的话,我只记得耳鸣声与他柔软的呻吟,破旧的集装箱因为过于激烈的动作发出摇摇欲坠的吱呀声,燃烧着的木质香气包裹着我,他的体温几乎要将我灼伤,炙热的肉壁吸附吞噬着我带来尖锐的快感,它们顺着我的脊柱流进大脑,然后又同血液一起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寸。

我战栗着与他接吻,舌头横冲直撞引起两个人的窒息,他回应着我,发出支离破碎的湿漉漉的声音,最后缩在我怀中仰起头高潮,颤抖着的肉壁比过去的任何一次都要用力的绞紧我,这让我也陷入了一片温热的片状黑暗。

意识再次清晰时,他正环住我的脖子紧紧地抱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有些沙哑低沉的喘息声,我想直起身,但是他抱的是那么紧,我只能伸手搂住他的腰。我们结合的地方被彼此的体液弄得一塌糊涂,他的衣服最终还是溅上了许多引人遐想的液体。

“你叫什么名字,普兰特简先生?”我惊讶了几秒,才想起我给他的怀表上刻着我的姓氏,他自然应该知道,否则也不会从报纸上看到乔治的死讯后立刻联想到我。

“理查德,理查德.普兰特简。”我想侧过头看看他的脸,却被他制止了,“您呢?我甚至连您的姓氏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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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查德……”他终于放开了我,开始慢慢整理自己的衣物,“如果你想要我的名字的话,我只能现在随便编一个假名给你——知道一个通缉犯的名字,不论对你对我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整理好衣物,推开我后从那个集装箱上起身,他沉默了一会儿,用温热的手背碰了碰我的额头:“我想你生病了,理查德。”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先生。”我的身体渐渐变冷,我知道我正在恢复原来的体温,我没有病。

“……我和我所在的帮派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好像在琢磨接下来的用词,“这也是我想找你说的。”

“我知道,我找到您卖掉的怀表了——您们也在这个城市也搞了不少麻烦不是吗?”我拿出那块几天前在黑市买回的怀表,我从来都是随身带着它,“您应该在您安置下来后再把它卖掉的——你们会往西走?还是往东?”

“我们……会离开这个国家——至少我们的老大是这么计划的,他总说干票大的赚够钱我们就离开,虽然能不能实现我也不敢确定。”他苦笑几声,但又带着一种天真,我猜他不敢确定,但他是自心底相信的。

“……我觉得……您们更应该低调一点,或许您们可以找个偏远的地方不需要离开。”我的脑子在发麻,舌头也不听使唤胡乱说出许多愚蠢的话。

“我们无处可藏,小少爷,我们每到一处新荒野都会发现他们在兴建火车铁路,很快想要勋章的侦探们就会搭着火车遍布全国,排着队把我们送上绞刑架。”他捏着已经快要被揉碎的手套,“属于我们的蛮荒时代快要过去了,如果不想被文明杀死,我们必须要赶在他之前弄够钱逃走。”

在我们沉默时,月光终于一点点在我们身上点燃,苍白的光带走了我们身上的血色,使我们看上去像是两具僵硬的尸体,现在,这条窄窄的死路已经没有可供我们藏身的黑暗。

“这种情况下再像您所说的这样,只会让您们更快暴露在那些警探眼前。”我的身体还在变冷,冷到我已经无法有效地思考,于是我握住了我左侧的手肘期望这样可以让自己暖和一些,“您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只是被什么人利用……我是说,您可能会死,而且我觉得您完全可以脱离帮派……”

“就算他在利用我,我也会对他忠诚到最后——我在被两个州通缉,赏金高到我自己都想去自首,我的祖国也有一群赏金猎人等着我回去把我绑到刑场,我在最绝望时被他们捡到了现在这个帮派,他们救了我。”他扔掉了那双被自己蹂躏到快变成破布的手套,“你觉得我能去哪?除了现在这个帮派外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我也不会去。”

我从未发现月光竟然能这样刺眼,就如同一团冰冷的火冻结了所有的温度,并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我想我们沉默的够久了,于是我把那块不停在我们之间交换的怀表递给他,他因为我的动作而表现出一点困惑。

“这是礼物,送给您的。”我笑着举起左手,露出系在手腕上的头绳与手上的咬痕,他也对着我笑了,“扔掉也好,卖掉也罢,总之它是您的了。”

他最终收下了怀表,在离开那个窄巷之前,他温热的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自己也小心一些,小少爷,别再做蠢事了。”

后来,我听到了尖锐的口哨声,然后是马匹的鸣叫与粗重的呼吸,最后马蹄敲打地面,渐渐离我越来越远。

如果我愿意,或许可以走出那个巷子看着他离开。

但是我没有。

我一直站在那个窄小的箱子里,看着远处被两侧的墙挤成细细一柱的海平面,偶尔会有几艘渔船经过,他们相遇交叠,然后在黎明前渐行渐远。

我在阳光从海底升起前离开了港口,回到酒店时天空已经泛起尚不清明的青蓝色,酒店的招待递给了我一封信,不用猜也知道是爱德华给我的,他现在已经离开这个城市带着伊丽莎白回本家去了。

信上说,我的父亲希望(不,是要求)我去东北部某个城市中的大学求学,两个月后就要启程才能赶上开学的日子。大概是因为乔治的死让一些人注意到普兰特简家的孩子里还这么一个废物,他们或是出于仅存不多的善意,或是为了一点可笑的名声与所谓的家族荣誉(如果我还不走,很快整个州都会知道我就是老普兰特简先生年轻的时候和一个妓女生下的那个瘸腿),才因此决定把我送到一个更远一点的地方。

我从没去过这个国家的东北区域,我猜大概会是一个已经被文明征服的地方,充斥着法律与工业,侦探与警员到处都是,大概也找不到什么黑市,更不会有什么通缉犯或者帮派可以逃往那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这几天并不怎么太平,有帮派袭击了一个根本没有多少现金的车站,搞的街上跟在打仗一样,阵势倒是挺大,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抓到一个暴徒。

那个曾经和乔治一起胁迫我的意大利人失踪了,听说是和一帮亡命之徒扯上了关系后被报复,但这种结果也没有让我感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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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痛快。

而今天更是有一帮来抢银行的暴匪,我从来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城市竟然还可以这么热闹,等一切结束后,我听到酒店的餐厅里偶尔有人议论今天打死了两个暴徒,还活捉了一个,只可惜剩下的人全都让他们逃走了,等我冲上街时,就像我所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就算不结束,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被袭击的那条街上到处都是子弹的痕迹,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只剩下几滩正在变暗凝固的血,一片狼藉。

“白痴,这玩意儿都已经不走了,而且是镀金的又沾着血,根本卖不掉,再去找找,没准还有点值钱的东西。”我知道那些是小巷里的穷苦孩子,小时候靠偷鸡摸狗赚点钱维持生计,长大了也只会是些地痞流氓(或者根本长不大)最后在监狱或绞刑架上结束自己的一生。

我听到了那条暗巷中有什么金属物被扔在地上,然后是一群人跑远的声音,等我走过去时巷子已经空了。

只剩下地上躺着的一块破碎的怀表,它被摔在地上时打开了表盖,周围还散落着原本装在它体内的几枚金属零件。

表面的金属上沾着血,外壳因为被什么硬物撞击而裂开,正如那些孩子所说,已经不走了。

扭曲的表壳上还可以勉强看到我家的家徽与底盘上雕刻的“普兰特简”。

一些难以描绘的画面再一次涌进我的脑海,远比乔治与他的仆人更让我感到胃部发冷,我甚至没办法把这些画面关到想象中的玻璃匣里。

我捡起那块破碎的怀表与他散落一地的零件,跌跌撞撞地逃出小巷却在大街上摔倒,我趴在地上吐了出来,眼泪和鼻涕呛着我的呼吸让我不得不缩成一团,直到几位好心的陌生人误以为我也是这次暴乱的受害者,他们本想把我送到诊所,最后在我的请求下他们把我送回了酒店。

我蜷缩在床上,每隔两个小时就要吐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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