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楼上的守城将军魏凌是解决了,但北雎身边却出现了另一个麻烦。
就在北雎还在威胁魏凌开城门的时候,已经全然打算将这件事儿的处理权放在北雎身上的彦冽忽的转身看向了身边北雎的方向,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探究之意。
虽说魏凌的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北雎话语之中的意思。
但是方才听到北雎的话之后,却直接刺-激彦冽想起了在京师点将台上,宇公在他耳旁的嘱咐。
“我还以为阿雎你不会对自己人强攻。”
那一箭,若不是魏凌躲得快,怕不是现如今已经血溅当场!
彦冽看着北雎的眸中都是笑意,只是到了北雎的眼中,这笑意却并不是那么明显,似乎在其中掺杂了些许其他的东西。
城门那边还需要一些时间,北雎干脆直接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彦冽身上。
她伸手将彦冽头盔上遮挡面部的面具给推了上去,盯着那一张没有任何攻击性眼睛,突然笑出了声。
“怎么,小冽这是后悔了?”
北雎轻笑一声,伸手在彦冽那一张带着疑惑的脸上抚过,“若是小冽不想再让我插手军务之事,说一声便可。我相信小冽的能力,小冽自己也能做的很好不是么?”
只不过,麻烦些许罢了。
北雎脸上的笑意不减,似乎她说的就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只是这话听到彦冽耳中,却并不是那么简单了。
“阿雎是不想要我了么?”
护城河上的道路已经被连通,彦冽挥挥手让身后的士兵们先进去,自己则站在北雎这里跟北雎一本正经地讨论此事。
他只是觉得北雎直接对着魏凌挑衅需要很大付出的东西太多了,却没想这话到了北雎耳中,竟然引出了这么一个说辞。
身边陆陆续续离开的士兵们在经过二人身边,即便心里知道不能探听其中的事情,却依旧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之意,往这边听了一耳朵。
瞥到身边士兵们的动作,北雎伸手拉着彦冽将人带到了偏僻一隅,避免那些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之后到处胡说些什么。
“彦将军,你可别忘了,我身上终归流着岑地的血。”
北雎这说话的时候声音冷冷的,似乎她的思绪依旧没有从魏凌那边收回来。
那话语之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含义让彦冽的眸中浮现出些许受伤之意,不仅仅因为北雎跟他说话时候的语气,更因为北雎这句话之中的称呼。
他的目光锁定在北雎冷清的脸上,唇瓣微动。
“我早已说了,那日在酒馆之中你与我一同给酒馆的掌柜的付钱之时,我便视你为知己。对于一个认同之人,又会有什么不信任之说?”
彦冽的话语之中有几分低落,“还有,阿雎都已经叫我小冽了,就不要再改了,好吗?”
彦冽的话语之中有几分哀求之意,就像是要失去好容易才到手的珍宝一样,看起来好不可怜。
只是可惜,站在北雎这里,却真的感受不到彦冽话语之中的哀求。
身后的队伍有大半已经进城,北雎估摸了一下距离,随后抬头,“这可是就你自己的选择,我还是要给你一个忠告。虽说你我在战场上不分伯仲,但毕竟不是一个阵营之中的人,若是触及到利益,我不会让步。”
尤其是,触及到那些对于她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见北雎并没有反驳,彦冽便知道他渴求的事情已经有了出路。
看着北雎那依旧带着寒意的面容,彦冽也顾不得计较什么,立马应了下来。
“好啊,那阿雎可别忘了,以后你我之间无需尊称。”
看着彦冽那一副没有找到重点的样子,北雎不由得笑了一下,随后带着彦冽往城门口走去。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活在当下就好。
彦冽似乎还在考虑跟北雎拉近关系的事情,双眸之中尽是欢喜。
就是不知道,这欢喜能维持多长时间。
“彦将军可算是到了。”
被北雎多次警告之后,魏凌明显安分了不少,站在城门口恭恭敬敬守着。才刚刚看到彦冽的身影,就立马迎了上来。
魏凌往北雎的方向瞥了一眼,似乎是想要从中看出什么,却在看到北雎那双没有什么温度的眸子之后,吓得立马将眼睛收了回去。
“嗯,城中百姓可还安好?”
彦冽可没有忽视他瞥向北雎的那一瞬间,在看到对方的动作之后,直接抛出一个足以让他的脸上失去血色的问题。
毕竟,先前他阻止彦冽他们进城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理由!
看到魏凌的煞白的脸色之后,方才因为北雎叫城门之后引发出来的不悦这才消散下去,让彦冽的心中稍微舒服了些许。
若不是因为这魏凌不开城门,说不定他跟北雎二人之间也不至于在方才闹成这样。
“好,好极了!”
会意过来的魏凌立马迎合
', ' ')('上去,“这都要靠彦将军骁勇善战,将辛贼击退,这才让城楼里的百姓们有了这样安稳的生活啊!”
都知道是场面话,但这场面话实在是说的有些没有诚意了。
魏凌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瞥了一眼身边那些跟着走在身后的几个人,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
倒是北雎没有让这种尴尬继续下去,反而冲着魏凌笑了一下,“既然将军都这么想了,可是要好生记住彦将军的功德,到时候若是有百姓问起来,将军可要据实回答。”
没想到上一刻还在为难他的人,下一刻竟然能给他找台阶下!
便纵是魏凌的心里依旧有几分怀疑之意,现下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只能跟着北雎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是是是,北将军说得对,本将必定要将彦将军的壮举告知城中百姓,不会让彦将军的英明蒙尘。”
都知道这击退辛贼的主力其实是北雎,但是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自然也不能懂装不懂,立马将北雎的意思给应了下来。
谈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城里。
与城外那些弥漫着血腥味不同,城中并没有像外面那样被死亡的气息所弥漫。
甚至因为现下天边已经泛白,不少依旧留在城中的百姓已经开始生火做饭,炊烟从一户户人家冒出,倒是在肃杀的夜中增添了一丝宁静。
“您这边请。”
愿赌服输,城门都已经开了,魏凌也没有再有其他的托词,直接将人请到了帐中,把他的帅印交给了彦冽。
原本他们应当在跟老将军在一起的时候就观察了这边的境况,不过现下出了突发-情况,几人也只能再重新规整。
好在在对付辛贼的事情上,所有人都是同仇敌忾,纷纷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说了出来。
“兵器稀缺,我会找人回禀主公。至于我们这边的防守……”彦冽把目光看向了一直站在一边安安静静听他们分析的北雎身上。
“阿雎,以你看来,该当如何?”
没想到彦冽在这种众人一起商议的时候也叫的这么亲近,倒是让北雎愣了一下。
只不过,这晃神也不过一瞬而已。
“出其不意。”
北雎将环在身前的胳膊换了一个位置,看着沙盘上那明显处于劣势的己方阵营,“我们各方面都及不上辛贼,就更不能将开战的主动权也交付到辛贼手上。如今彦将军前来,他们必然会观望,趁着这个时候,奇兵突袭。至少,掌控权在我们手上。”
要说北家军是如何护着岑地这一块巴掌大的小地不被其他地方吞噬,这其中跟北家军的行军方式也有极大关系。
因岑地输不起,故而每次交战,北家军用的都是极险极奇的法子。
也好在北家军的兄弟们同生共死惯了,相互之间的配合也是极为巧妙,不然也不会撑过这么多年头。
至于这边……
北雎的目光在心思各异的人脸上扫过,嘴角微微带上了一丝笑意。
都是行军之人,她说出来的法子到底如何,各自都有考量。
“好,就按阿雎说的做!”
剩下的两人目光各异,显然是对于这其中的问题有几分抵触。
奈何他们现下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案,唯有北雎提出来的这个法子还可以再放手一搏。便纵是有一些异议,却也只能先行咽在肚子里。
及到他们大致把行动方案商议过之后,已经到又是夜晚来临。
连续十八个时辰精神高度集中,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再加上按照北雎的说辞,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自然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众人吃过饭之后,分别到各自的营帐中休养生息,为了接下来的硬仗做准备。
只不过,夜色渐深,却并没用像是原本应该的那样,周围逐渐归于平静。
紧闭的城门附近,一出偏僻之地,夜色笼罩之下,突然出现了几个突兀的身影,顺着城楼上垂下来的绳索缓缓往城楼上爬。
不远处巡逻的士兵们的火把依旧明亮,却并没有照亮这一方土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巡逻的士兵即将到来之时,最后一个吊在城墙上的人也蹬到城墙之上,跟着最初放下绳索之人循着夜色逐渐远去。
“刚刚这里是不是有人啊?”
一个士兵伸头往城楼下看了一眼,话语间尽是疑惑。
“你看错了吧!”一同前来巡逻的同伴打了个哈欠,“夜里风大,你怕不是把那边的树影给看成人了。”
“是么?可能吧……”
两个巡逻士兵的对话声渐行渐远,而至于方才从这里上潜入城内之人,也已经与夜色融为一体,不知去往何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