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启示录(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穆勒痛苦的闭上眼睛,身体不自觉的往墙的方向靠去。“是的,长官大人。”

我往他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回到病房。卡季卡和恩斯特眼下已经进行到单词测试。卡季卡手持一叠硬纸板,遮住米加斯语的部分要求恩斯特翻译拼写,时不时发出夸张的赞叹声。

“太棒了!”

“很好,你很聪明!”

“做得好!”

恩斯特苍蓝色的眼睛上蒙了一层灰暗的雾,好像被完全切除情感,对表扬和批评都没有任何反应。嘴唇像一段粉色的线,两端下垂,他恹恹的看着卡季卡,毫无波澜,偶尔用怪异又柔和的声音拼读米加斯语。

“他很聒噪,”埃里希注意到我对恩斯特的关注,用一贯的刻薄评价道,“这就像住在一所小学附近。”

“家里很安静,你要回家么?”我说。

埃里希顿了顿,惊讶我会如此自然轻松的将选择权交给他。“嗯?”他做作的扬起眉毛,将手叠在小腹上掩饰胜利的兴奋。“你是在请我回家么?”

“你不想回家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对我来说不过是又一个监狱而已。”

“穆勒为了回到那个监狱愿意付出一切。”

埃里希忽然支起胳膊,咳得厉害。“你是不是揍他了?”他眯起眼睛,一针见血的问。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想回去唯一的原因是因为你揍他没那么厉害,”他轻轻歪歪头,“相比其他人。”

“所以呢?”

“你也会变成其他人,”他淡淡的扫了一眼端着热水瓶,无所适从的蜷缩在角落的穆勒,似乎也在对他说。“也许不是今天,也许不是明天,也许是几年后,你总会的和她们一样。而我们,”他略带讥讽的用食指在自己和穆勒间晃动,“只能走向毁灭。”

“你太悲观了。”我坐下,抚摸他的额头,“我希望你回家。没有你,我和穆勒会很孤单的。”

埃里希不太自然的别过头去,过了半晌才说,“我累了,我想休息,你们走吧。”

我忍住讽刺,暗暗翻了个白眼,决定暂时不要打扰埃里希自我陶醉的表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揍他了么?”

穆勒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把脸别到一边。

“你认为他做了会被揍的事儿么?”我扬起眉毛,意味深长的询问埃里希。

“你折磨人需要过理由么?”

我微微一笑,招招手,漂亮的马克西米连就畏畏缩缩,步履蹒跚的走过来。他停在距离我和埃里希两三步远的地方不敢上前,眼睛快速眨动,嘴角抽搐,金色的睫毛在阳光里闪闪发光。随着我的响指,他好像从梦中被唤醒般浑身一抖,慢慢走到埃里希面前,眼神却落在脚尖。

“把你的衣服撩上去。”

穆勒毫无反抗的慢慢解开外套,把米色衬衣下摆解开两粒扣子,接着向上卷,好像拍卖会上的一幅画。

瓦尔塔的作品让埃里希满脸惊恐地捂住嘴,微妙的厌烦瞬间涌上心头--我觉得他有些做作,他到底在期待什么,这个天真,愚蠢,自以为是的小少爷?

“我的上帝啊,你对他做了什么?”

听到埃里希的关心,穆勒只是将头轻轻一歪,垂下眼睛,忧郁的注视着我,一副等待差遣的模样。他的嘴唇上有细微的裂痕,神态略显空洞呆滞。他是在哀求什么,或是想努力做出哀求的姿态,我却只能看到疲惫和绝望。他太累了,被夹在我和埃里希之间却得不到一点温暖,想要的很少却始终一无所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不是我对他做的。”我抓住穆勒的肩膀,将他翻过来,掀开后背的衣物,露出斑驳的殴打,“这也不是我做的。”紧接着我抓着手腕将穆勒两只手合在一起,我把袖子撸上去,给埃里希看胳膊上的细长斑驳如网的青紫伤痕,“这些,”我翻动着,让他看清楚,“还有这些,全都不是做的。”

“但这个,”我拽住穆勒的项圈,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这个是我做的。”

“您需要我跪下么?”穆勒从善如流的询问,眼神向下,避开埃里希。

“不用了,谢谢你。”我松开手,允许他站直。

埃里希眼睛发红,不断咳嗽,胸腔痛苦的上下起伏,似乎想对我说什么。我没有管他,打发穆勒先去去洗车,拿了外套就要离开,却被埃里希一把抓住手腕。他整个身子都要探出床,脸色难看的要命,死命拽着,露出半是威胁半是哀求的可悲姿态,“别这样,他没做错什么。”

“我也没有惩罚他。就像我说的,那些伤不是我的杰作。”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埃里希说,“放过他,你想伤害的是我,何必惺惺作态?”

我笑着扫开他的手,“你还没明白么?如果我真的“放过他”,他很快就会死去。”

“你想伤害的是我,”埃里希盯着我的眼睛,“我很清楚,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不会再反抗了。”

“别这么自作多情,亲爱的埃里希。”我耸耸肩,穿上外套,深知目的已经达到,“我们的穆勒是个好孩子,他自个儿就够了。至于你,想必现在也明白,选择还是很多的。”我刻意说的模糊又阴阳怪气,估摸这短短几句话能叫埃里希辗转难眠整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也许是幻觉,但我认为我离开时埃里希在笑。

我感到莫名不痛快,于是在回去的路上阴阳怪气的和穆勒搭话。

“你开心么,又见到他了?”

“开心,长官大人。”

“说谢谢。”

“谢谢,长官大人。”

“你应该是世界上第一次两进两出瓦耳塔的战俘吧。”

“是的,长官大人。”

“我们这儿来了不少新军官,比如那个带花围巾的姑娘,高个子那个?你记不记得?她叫拉芙莲季·莫拉耶夫。她孩子的父亲是个战俘,金发蓝眼的年轻人,和你同款,”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膝盖,“当然没你漂亮就是了,叫什么库尔特·贝特,贝克?类似这种,你认得么?以前在海军工作。”

“我不认得,长官女士。”他细声细气的回答,低眉顺目,好不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也不指望你认得。不过不影响这个故事,总之他不是特别聪明,过去总是哭丧脸,哼哼唧唧,翻来覆去“求求您啦,饶了我吧”,“我已经给了您一个女儿了,放我走罢”这种话。过生日那天他又哭了,还打坏了莫拉耶夫给他准备的蛋糕,当然,不小心的。但莫拉耶夫,怎么说呢,有点科普卡人性子,脾气不太好。她把他扒光,连拖带揍,一路扯到车后座上,就这么绕着城市一圈一圈的开,中间还去买了点生活用品和水果。那个小东西乖乖躺在后面,忙着拿报纸遮屁股,哭的都没力气了才获得原谅。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惩罚手段,没那么血腥暴力,也不费力气,你说呢,马克西米连?下次给你和埃里希的屁股开个全城巡演?”

“我听从您的吩咐,长官。”他握紧双手,语气依然恭谦顺从,嘴唇轻轻抖动。

回到家里他也是这副模样,沉默驯服,每句话都以“长官大人”或是“长官女士”结尾。他低着头,尽全力不发出一点切割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把面包撕成小块,放进嘴里,好像没胃口一样慢慢咀嚼。穆勒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后是拉瑙卡的森林和碧蓝的天空。他正好被放在窗户下,因此好像一副背景是自然风光的半身像。他低着头,有点垂头丧气,虽然没完全弓腰,却也显得有点落魄潦倒。

“你看起来有点像埃里希了。”

穆勒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细小嗡鸣。“是的,长官大人。”

“但你比他更漂亮,马克西米连。你是一个漂亮又很会伺候人的小东西,当你不犯蠢的时候。”

“谢谢您的夸张,长官大人。”

“你觉得如果没有埃里希,我们还会在这里么?”

“不会,长官大人。”穆勒不假思索的轻声回答。

“别这么不自信。如果没有埃里希,我也会在家里给你留一个位子的。”我咬下一口多汁的甜美李子,信口道:“我会把你拴起来,就在那个角落里,用拳头和鞭子让你听话。等你彻底学会规矩后,我会每周带你去刑场散步。谁知道呢,也许你会看到埃里希被绞死的样子。我知道大多数军人都会上诉,觉得绞刑太过羞辱,枪决才是军人的方式。你觉得埃里希会选择什么呢?”我不断的说着残忍的话,好像在杀死什么东西。我不愿意他变成一具尸体,我正在驱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过了很久,穆勒用带着哭腔的细小声音说:“我想少校会选择手枪。”

“为什么?”

“克里瓦沦陷前他给我们准备了一把手枪。他不想用氰化物,他说毒药是....”他自知失言,生硬的改口道:“不是给军人的结局。但我不想死,海因茨还那么小。少校也不应该死,他还那么年轻。他还要结婚,有很多很多漂亮的孩子,在他那幢漂亮的别墅里。他把枪给我,让我好好保管,第二天他需要的时候再给他。我骗了他,我第一次骗了他。我以为我们会被无罪释放,或者在战俘营里呆几个月就被放出来。我会照顾好他的,他责怪我,骂我,再也不愿见到我都行,只要他不要早早死去。”

“真是感人。”我干巴巴地说,“你觉得现在这样比狗还低贱的存活方式,真的能叫生活么?”

穆勒没有说话,轻声抽泣。他没有吃完饭,我问他为什么。他诚惶诚恐的回答说因为知道我不喜欢他长胖的模样。我回忆起今天一整天他似乎真的只吃了半块面包。穆勒就是这样的人,他不太会撒谎,不是不喜欢,而是真的不会,以至于一些格略科说出来我只会嗤之以鼻的话从穆勒嘴里出现多了几分真挚的傻气。

我开始穿外套,穆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用探寻的目光瞥我。他想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很少很少在晚餐后出门,即便必须出去也会说一句“我去贝卡家了,你们先睡”,“要加班,我晚点回来”。当然,对于这样的报备埃里希只会做出冷漠鄙夷的回馈,而穆勒则会为我戴上围巾和厚帽子防寒。穆勒是那种即便不爱你甚至恨你,也会把你照顾的很好的人。

“你有什么要问的么?”在穆勒第四次通过水壶的反射观察我时我不耐烦的点破。

穆勒吓得差点摔碎一个盘子,“抱歉,没有,长官。”

“我也是这么认为。”我冷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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