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清瞳孔骤缩,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消失在眼前,老者的声音还回旋在耳边,方才的一切仿佛一场幻觉。
正奇怪着,面前粗壮的树干上,密密麻麻的眼睛忽然频繁眨动,如同一大片翕动的昆虫翅膀。
他瞬间警觉起来,自从下山开始,周围就隐隐有一种神秘的力场正在蔓延,逐渐缩小,一点一点,直至将他包围。
突然,他察觉到什么,猛然回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
一个巨大的黑影赫然立在他眼前,距离他不过咫尺。随着空气浮动,微凉的气息扫在他鼻尖。
陈砚清这才看清,这是一个人,足有两米多高,披着厚重的黑袍,正弯腰俯身盯着自己。如同一团膨胀的巨大影子。
“……”
那人沉默着一言不发,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强烈的压迫感自上而下倾袭而来。
“你是?……”
陈砚清皱眉,在这强烈的压力下不由自主向后退。
然而他退一步那人逼近一步,带着极强的侵略性。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可以听到轻微的吸气声。
这团黑色的影子几乎贴到他身上,似乎在确认他的气息。
突然,它张开双臂,将陈砚清紧紧搂入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呃!……你,做什么……”
陈砚清闷哼一声,单薄的脊背重重撞上树干。
黑衣人将他死死压在树上,两只僵硬如铁的双手在他周身胡乱摸索,坚硬冰凉的一颗脑袋埋入他颈窝,深深吸了一口。
“嘿嘿,嘿嘿嘿嘿嘿……”
沙哑,如同被火燎过的声音突兀出现在空气中,仿佛粗糙不平的砂纸,在耳膜表面反复摩擦。
“陈掌门,真的是你,你,你没死,你居然活着……真是,真是太好了……”
“呃,你,放……开我……”
陈砚清在他禁锢之下几乎喘不过气,胸腔被严重挤压,导致头昏目眩,艰难地尽力挣扎。
慌乱间,不经意间扯掉了他头部的斗篷,一片血红的头皮映入眼帘。
未结痂湿润的真皮组织,像是被生生揭开了一层,鲜红的皮肉暴露空气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您曾救过我父母,于我有恩……”
黑衣人抬起头,那是一张恐怖的脸,半边脸似乎被火烧过,皮肤结成一块一块,深红的瘢痕不均匀地铺在脸上,显得狰狞可怖。
镶嵌在崎岖不平皮肤上的一只眼睛,被挤压得极小。他艰难地掀起眼皮,露出一只泛着幽幽红光的瞳孔来。
“你……不记得我了?”
陈砚清猛然一惊,下意识立刻去摸腰间骨坠,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
强大而恐怖的力道,黑衣人似乎很愤怒,紧紧捏住他的手腕,他感到受力处腕骨正在一丝一丝开裂,针扎样的剧痛刹那间爆裂开来。
“呃!放……”
陈砚清顿时弓起脊背,想要抽出手无能,疼得他倒吸冷气,脸色煞白额头冷汗。
似乎是听见他呻吟,黑衣人身形猛地一震,浑身像是过了电,立刻松开手,顿了一秒后,与他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陈砚清瞬间脱力,身子一软,支撑不住地跪在地上。只见右手细白的手腕留下清晰的几道指痕,像新鲜的烙印,浮现出恐怖的紫红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
透明的冷汗顺着轮廓滑到下颌,他撑着身子喘了几口气,颤抖着抬起手臂,立刻强忍着疼痛摸向腰间,然而骨坠所在处却空空如也。
“在找这个吗?”
粗粝的声音自头顶降下,黑衣人已经重新戴好斗篷,泛着金属光泽的手指上,赫然挂着一条骨坠。
“抱歉了,陈掌门。”
他指尖轻松一挑,骨坠在空中划出弧线,丝滑飞进了身后的树丛中。
听见陈掌门三个字,陈砚清顿时浑身一僵,某种记忆被唤醒,刻在骨髓里的恐惧让他无法冷静,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栗,甚至不能从容地呼吸。
“你……要做什么?”
他硬撑着声音问道,脑海中努力思索着一个又一个脱身的方法,又一个个被否定。
在极大的实力悬殊之下,陈砚清在黑衣人面前就像一只虫子,只要他抬脚,便可以轻松将其碾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黑衣人没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步,在他面前蹲下,侵略的目光在他身上肆虐,特殊的湿冷的气息钻进他鼻腔。
“别过来……”
陈砚清从内而外地感到抗拒,不断想要向后躲避,然而身后是实心的古树,如同一堵墙一样结实,令他退无可退。
冷硬如铁的手指攀上他脖子,在他细嫩的颈部绕了几圈,接着顺势向下,指尖缓缓划向凌乱的被扯开的领口。
“唔……”
陈砚清厌恶地撇过头,后背死死抵在树干上。猜到他想要做什么,认命地闭上眼,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感到深深的无助。
黑衣人单手拎起他衣领,呈现出胸前一片雪白的皮肤,浅色的裹胸堪堪露出一角。
就当陈砚清正以为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只听那人忽然轻笑一声,将他领口狠狠一裹,瞬间把那胸前的皮肤盖得严严实实。
接着开始帮他整理方才被揉得凌乱的衣服,将其重新穿好。
“哈……”他沙哑的声音有一丝嘲弄,“放心吧陈掌门,我不会像他们一样对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黑衣人的手法有些粗糙,系紧的腰带将他勒得肋骨生疼,不过确实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你到底是谁?”
陈砚清满腹疑问,仰头盯着这个行为诡异的怪人,眼神中仍有放不下的戒备。
黑衣人僵硬而缓慢地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一个铁制面具带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块下巴的完整皮肤,看起来顺眼多了。
“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陈砚清蹙眉。
“没错。”黑衣人掩在面具后的双眼定定注视着他,“跟我走吧,陈掌门,我可以保护你,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即便是藏在斗篷下看不清他的面容,可蕴含的强烈情感却从阴翳中溢了出来,令陈砚清感到十分不适。
此人来路不明,浑身上下透露着危险的气息,而且言行古怪,时不时还会伤人。他看了眼自己被捏伤的手腕,此刻已经高高肿起。
陈砚清跪在地上,单薄瘦削的身躯被黑衣人投下的影子所笼罩。他想要拒绝,却又生怕刺激到那人,唯恐他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来,索性咬紧了下唇保持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见他不说话,黑衣人又靠近了些,魁梧的身形似铁板一样僵直,在这幽暗阴森的环境中,宛如一只庞然的僵尸。
片刻之后,他悠悠开口。
“陈掌门,您于我有恩,我理应报答你,可我曾经却因为无能,眼睁睁看着你被那些人折磨,而什么也做不了……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如今我有了力量,可以帮你了……让我帮你吧?可以吗?陈掌门?”
黑衣人的语气逐渐变得激动起来,周身散发着执迷贪婪的气息。
这人似乎是他的旧识,知道他以前的事。陈砚清垂着头,脸色有些发白,可搜索了全部记忆,也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僵持许久,他缓缓摇头,轻声拒绝道:“我没什么需要你帮助的……抱歉。”
“呵,你只是不信任我罢了。”
黑衣人嗤笑一声,周身气场瞬间变得锋利起来,似乎对此感到不屑。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看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正被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挟持,那怪物杀人如麻,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她手下。
不仅如此,还需要你每日用身体满足她……我说的对吗?”
黑衣人说着,缓缓抬起手,镶嵌金属的手指机械地在他唇边摩挲,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
陈砚清震惊,一种被监视的恐怖感觉自头顶笼罩而下,看向他的眼神都变得危险起来。
黑衣人仍自顾自继续说着:“真是可怜啊陈掌门,你好不容易从那帮人手里逃出来,又要被这凶残的东西威胁……”
“你……你怎么知道?”陈砚清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黑衣人低低笑了笑:“自你下山那一刻起,你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我都一清二楚。”
“……”
这几句话平地惊雷,如同一盆冷水,将他从头淋到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自己一直被人监视,但却从来没有发觉。
陈砚清只感觉浑身发软,一股寒意悄悄爬上脊背。
“……你想要做什么?”
他第一反应就是玄微门的人,他被囚禁将近百年,即便山上的人已经被银砂杀光,但弥留的恐惧是短时间内无法磨灭的。
陈砚清无比害怕玄微门的人将他抓回去,继续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日夜折磨。
“我?我说过,我是来救你的。”
黑衣人缓缓站起身,带起轻微细碎的金属的碰撞声。
周围光线阴暗,高大的身躯矗立在面前,就像一颗树的剪影,斗篷下的面具冷硬如铁,反着锋利的寒光。
“你可以选择跟我走,也可以选择杀掉那个怪物。”他低沉暗哑的声音飘落下来,“我不会再让任何人逼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两种选择都不是他想要的,陈砚清沉默良久,最终有些吃力地扶着树干,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抬头直视黑衣人。
他眼神冷静,嗓音带了一丝清冽的寒意:“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暂时还不需要。”
“呵……”
黑衣人吃瘪,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清脆的嗤笑。
“看来还是没考虑好啊。不过没关系,陈掌门,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他留下这句话,还没等陈砚清回答,眨眼间,高大的黑影便隐匿在浓雾中。
下一秒,周围黑气化散开来,草木簌簌拂动,山林本来的面貌呈现在眼前。
“咦?我,我刚刚咋晕过去了?……”
季良从一棵树下爬起,拾起丢在一旁的拐杖,捂着脑袋惊奇道。
陈砚清静立在原地,神色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
季满蹲在后院角落,头顶冒着蒸汽,还在为刚刚那事耿耿于怀。
她,她怎么能……
想起方才那柔软的触感,他不由自主抬手碰了碰嘴角,忍不住心跳加速。
“唔……”
季满将熟透的脸颊藏进臂弯,他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忽然,身侧的水井传来响动,一阵窸窸窣窣过后,银砂从井后探出半个头。
片刻之后,季满抬起头,只见一个纯白色的纤瘦身影赫然立在他面前,无声无息,宛如幽灵。
“啊!!!鬼啊!”
他大惊失色,魂差点吓飞,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直至抬头看清来人,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鬼?”银砂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左看右看,“哪里有?”
“你……你来干什么?”
季满哀怨地撇了她一眼,扶着墙哆哆嗦嗦站起身来,尽量让视线与她平齐,哪怕此刻还有些腿软。
银砂眨眨眼,从身后摸出一个东西。
季满定睛一看,正是方才那只被弄坏的小兔子玩偶。
断掉的那只耳朵被硬生生塞了回去,手法异常的粗糙,甚至有白色的棉花溢了出来。
“噗……”
兔子的情况变得更差了,不过看着她笨拙地哄自己开心的样子,季满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哦?”银砂注意到他情绪的转变,伸出手指戳戳他脸颊,“你笑了,不哭了?”
季满小脸一红,迅速扭过头去,为自己辩解道:“我,我才没有,我从来不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说完他自己又觉得有些尴尬,连忙补充道:“只是这个玩具是我娘送我的,我娘已经不在了,对我来说特别珍贵,所以看到你把它弄坏了我才会……”
季满语速异常地快,银砂又开始晕了,只能从他语句中捕捉到零星的几个字眼。
“……玩具,贵?”
“不是贵啊,是珍贵。”季满一脸严肃地纠正,“这个玩具对于我来说,特别特别的重要,你能懂吗?”
“噢,我知道了,”银砂恍然大悟一般,指着他怀中兔子,一字一句道,“玩具,珍贵,重要。”
“嗯嗯嗯。”季满点头如捣蒜。
“~”
又学会一个新的概念,银砂自我感觉良好,十分高兴地贴着少年在墙根坐下。
季满不动声色地偷偷看向她,银发如霜雪般洁白,皮肤莹白如玉,就连睫毛也似覆了一层薄雪。
整个人显得纯净通透,仿佛圣洁的天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一时看得呆了:“你……”
“嗯?”银砂扭头看向他。
“!”少年的脸瞬间又红了。
“你等一下!”
忽然间,他似乎想起什么,迅速爬起身,钻进堂屋内。
一阵窸窸窣窣翻动声音后,季满灰头土脸地从房门钻出。
“来,这个给你!”
银砂低头一看,是一只小药瓶,静静躺在他掌心。
“这是什么?”
她拿起仔细看了看,瓶身青玉制成,泛着剔透的翠绿色,表面光滑崭新,似乎被保存得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个叫吐真剂,须尘先生给我的,他是个道士,有好多好多宝贝。”
说起这个,季满似乎很兴奋,两条眉毛都飞了起来。
“如果给别人吃了这个,那他就不可以对你说谎了,你问什么他说什么,特别神奇。”
“是吗?我尝尝。”
银砂说着就要拔开塞子,季满连忙拦住。
“只剩一点点了,用完就没了!”他幽怨地撇了她一眼,嗔斥道,“……我看你也不是个会说谎的,吃了也白吃。”
“嗯……”银砂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认真道,“你说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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