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医-3(1 / 2)

<p style="font-size:16px">“请配合做个检查。”

疫医将门关上,将放置在桌面上的油灯点燃,微弱的光线让昏暗的屋子里亮了几分,他站在狭窄的木床前,磁性好听的声音很是低沉,“躺下吧。”

“……”重绛抗拒地看着那张床,硬着头皮看他,“我能不躺在上面吗?”

“请给我一个理由,小姐。”

“……不干净。”

她看了一眼那有着褐色斑痕的床单,它看起来实在是太埋汰了。光是看着那充满污渍的外表,脑海中已经想象着无数人躺在上面接受检查的情形,汗水,尿液,又或者是什么其他奇奇怪怪的液体沾在上面……够让人觉得膈应了。

更不要说现在的人几乎不怎么洗澡,她从系统给的,多余的记忆里翻出来这里的习惯是一个月洗一次澡,这种令人窒息的洗澡频率似乎唤醒了什么本能,她登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仿佛有跳蚤在乱爬,痒得厉害。

而且,就算其他的问题不谈,她躺上去,没有疫病也要被传染上疫病了吧?

“好吧。”疫医发出了简短的叹息声,机械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妥协,“你想怎么检查呢,小姐。”

重绛被问得冷汗频频。

这是否是一个死亡选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重绛下意识地舔了舔干巴巴的唇瓣,在鸟嘴医生的注视下露出僵硬的强颜欢笑,“就,这样检查吧。”

她完全能够清晰感觉到,自从她那该死的天赋绑定疫医成为恋人之后,对方身上就开始散发出绝对危险的气息——各种各样矛盾的情绪纠葛在一起,藏在他遮蔽严实的黑色风衣之中,透露出些许嗜杀和清醒的疯狂来。

他不会想把自己变成那个吧!

被鸟嘴医生“复活”的活死人,拼接的尸块,像是丧尸般的存在……

重绛打了个寒颤。

疫医放下了手中精致的木杖,似乎是在考虑她的话语。

重绛精神高度紧张,对方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不肯放过。目光紧紧注视着那根手杖。她知道那是疫医用于翻开疫病患者尸体的工具,这是一种拉开距离检查的工具,用棍子翻弄至少比亲自上手好……按照设定,上面必定是充满了细菌。

她真的很抗拒自己被扒拉,尤其是被这种,明知道上面沾着病菌,却无法反抗的棍子扒拉的时候,她真的会崩溃流泪的。

因此只要不用那个东西来拨弄划拉她,重绛觉得,她什么都能够接受的。

疫医离她很近,一米九的身高垂下的影子足以将她笼罩。他活动活动手腕,皮质手套上金属光泽很是冷冽,两个人的距离已经不足半米,疫医的鸟喙侧着快要抵在她的肩头,她看着他逐渐递过来的手,紧张到浑身绷紧。

她记得,游戏里有疫医碰一下就要死的设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吾命休矣!

重绛绝望地站在原地,内心早已泪流满面。

但是很奇怪的,她没有死亡的感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皮革的手套抚摸在肌肤上会产生类似蛇的触感,她也只是在景区游玩的时候曾经摸过蟒蛇拍了照,那种触感冰冰凉,沉甸甸,鳞片柔软又有些发硬,贴在肌肤上只会让人猛地激灵……

她无法控制地战栗着。

人在恐惧的时候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精神的紧绷让五感变得分外敏锐。

重绛闻到了香料的味道。

薰衣草,香草,混合着别的东西,这种香味很古朴醇厚,并不刺鼻,毫无疑问这是疫医身上的味道……

重绛恍惚间想到,传闻14世纪的黑死病医生认为香料可以驱散瘟疫,因此外面形如鸟嘴的空间里放置的其实是过滤器,里面塞着各种芳香的物质,发挥类似口罩的作用,且增加了清新空气的功效。

他摩挲着她颈侧的肌肤,一种阴寒的感觉从脊椎骨冒出直冲天灵盖,重绛哆嗦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抓住他的胳膊。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疫医抚摸她的神态,宛若在抚摸尸体。

疫医的动作停在半空,他的手指从脖颈游离到了她的面颊,寒意越发明显,他似乎真的是在检查,用手指翻开她的眼皮,注视着她的眼球,她刹那间在脑海里想过了好几种挖眼睛的场景,顿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看着她抿得发白的唇瓣,近乎机械的电子声音淡漠冷肃:“张嘴。”

不会在检查的时候死掉吧……

重绛迫于气场压制不得不松开了唇瓣,所幸他只是静静地看了好几秒钟,随后松开了对她的压迫,很是优雅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袍:“你很健康。”

宛若被宣判死刑的人突然无罪释放般令人大彻大悟,她紧绷的身体松软下来,小口小口喘着气,脸色因为憋气染上了些许红晕,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劫后余生庆幸的,她松了口去,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嗯嗯,谢谢医生。”

背后已经沁出了冷汗,打湿了衣衫。她这才惊觉到自己心脏跳得过快,呼吸停滞,再快点几乎都要撅过去了。

……原来真的只是检查啊。

没事真是太好了。

重绛简直热泪盈眶。

疫医从黑色的风衣里拿出直径三指宽的玻璃瓶,里面的丸状物体外表粗糙,看起来像是很多东西杂糅在一起捏出来的,每个药丸有花生大小,玻璃瓶里大约有十几颗,他将瓶子放在桌上推到她的面前,冰冷磁性的声音言简意赅。

“礼物。”

【‘疫医’向你赠送‘醒神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突然的礼物令人摸不着头脑,在这样紧绷的时候对方突然掏出礼物,倒是让气氛缓和许多。但随后重绛猛然想起,自己那几乎是作死的技能里面,第二条明明白白写着,恋爱对象是要被系统强制赠送给她一件礼物的。

啊,这……

所以,醒神药就是疫医被迫送给她的小礼物?

重绛受宠若惊:“……谢谢?”

由此可知,疫医是知道他被自己绑定了作为恋爱对象的。因此根据自己天赋的三个技能来说,疫医的限制很多,至少第一条的状态共享就决定了他不能伤害自己。

得知自己暂时安全的重绛接过这瓶子,心下安定许多,整个人放松下来,低头仔细看着系统给出的道具信息。

【醒神药:疫医赠与的礼物。由各种香料揉制而成的药丸,每颗能够去除80点感染值,瓶内储备50颗。】

巴掌大不到的小瓶子,豆子大的药丸,这能有五十颗?

重绛对自己的数学产生了极大的怀疑,而后她又释然地帮着道具自圆其说:疫医都能从医疗箱里取出尺寸远大于箱子的医疗设备,能拿出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几颗实际上有五十颗的药瓶也是能够理解的。

这是副本,副本,发生什么都不稀奇的。

但是,感染值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微微蹙起眉头:难不成这里真的有一场鼠疫?

可是看看这个小镇的卫生情况,老天爷,她要怎么找到传染源并消灭?而且看看副本通关条件和医生的诅咒,无一不说明未来将会有极其难以抵御的瘟疫席卷小镇,而且,多数的人都会在这场瘟疫里痛苦死去。

她要怎么破局,消灭老鼠吗?

重绛一边想着,一边仔细地药瓶存进系统背包,她不由得抬着头看着疫医。

不知道为什么,在对视的刹那,一股危险的感觉笼罩全身,想要逃跑的欲望越发浓厚。

疫医看着她道:“回家吧。”

重绛冷汗唰的冒出。

疫医能给她礼物说明疫医是知道他已经被选作恋爱对象了的,然而,她始终没能忘记[如胶似漆]的作用:目标双方距离不能超过十米。

回家?她怎么回家?回谁家?

这是在赶她走,在示意她去他家里,还是在说他要跟着她回家?

重绛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真挚,老实本分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斟酌开口:“我很抱歉选择您作为我的恋爱对象……在这里,我认为您是足够强大到能够庇佑我的存在。”她解释了自己选择的原因,而后很是尴尬地望着他,“但是,您也知道如今我们似乎不能相隔超过十米……这,我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要怎么解决?

总不至于把她分尸了,然后尸块揣在身上,这样既保证了回家,又保证了不会相隔十米……吧。

应该不能的吧……?

重绛被自己的脑洞骇得悚然。

但是谁知道疫医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啊!

疫医显然没能体会到她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从桌面上拾起马灯,这是一种防风的优秀照明工具,他将它挂在长杖的前端,看了一眼强装镇定的重绛,拿起钥匙,站在门边似乎是很绅士地等待着女士优先走出去。

这个动作让她头皮发麻,连忙麻溜地滚了出去。

暮色四合过后,天已经黑沉下来了。

小镇的夜路没有灯光,环境昏暗得宛若身在深山老林,漆黑又寂静,周围莫名泛起了森然的浓厚雾气,灰蒙蒙的。然而这氛围实在是有些安静过头了……有着无人之地的死寂意味,渗透出阵阵寒意,将她包裹其中。

重绛打了个寒颤。

其实她,有那么点怕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重绛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怕鬼多一点还是怕疫医多一点,但是看着疫医手上那照亮雾霭的灯,恍恍惚惚之间,又觉得身边还有个看起来勉强像是活人的存在真是太好了。

这条路上已经没有活人的气息,下午看见的镇民们此时此刻像是完全消失。

镇子里的人家似乎在这一刻陷入了死寂之中,没有灯光,没有人声。重绛看着那些敞开的窗户,破烂无比,却迎着风摆动着,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一座由棺材堆砌垒成的荒芜小镇。

重绛心里拔凉,却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跟着疫医的步伐往密林里走去,这不是回家的道路,显然疫医是准备将她带回他家。

四周的树木高大而森然,黑漆漆的,却是一点虫鸣鸟叫的声响都没有。她惴惴不安地跟随在疫医身后,望着那散发出微弱灯光的首张,心弦发颤,脑海中已然辨识不了方向,只知道一味的跟着他走。

就这样浑浑噩噩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系统提示的一行字,吓了她一跳。

【已进入迷失地界,请在一个小时之内离开此地界避免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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