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 / 2)

“我不是要凑热闹……我想让神崎的父亲接受我、他儿子最好的朋友。”

“嗯。”

“让父亲知道,就算他不在世了,也一直有人守护你。”阿多收紧了胳膊。

“嗯。”

“你把接下来的一辈子,都交给我,好不好?”

飒马微微阖上眼,往阿多的胸膛上挤了挤,想着,放下刀,脱掉舞台装,换来一个人的怀抱,到底值不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比起下午的时候,雨势又大了,水柱密集地敲动着窗棂,在窗户的缝隙间潲进来,打湿了飒马种下的一小簇腊梅盆栽。飒马想起身关好窗户,却听到了耳边同样密集的心跳声。

沉稳而有力的鼓点像在铺陈什么不得了的下文。

他决定老老实实维持现在的姿势。

“神崎。”

“嗯。”

“我有点……不安。”

“为什么?”

“不知道。”

“我一个人回去好了。”

“两个人。”阿多捏了一把飒马的侧腰,惩罚他的小任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睡吧。”飒马说,“晚安。”

“晚安。”

天空没有月亮,而雨滴反射路灯,飒马的长发被笼上温存的光晕。

06.

许是乌云没散尽,天色还黑。

阿多被梦惊醒,身边的人已经不在。台灯下压着一个信封,它旁边有一张便条:阿多尼斯殿下:今天的三顿饭都在冰箱老地方,微波炉转一下就可以吃。洗衣液用完了,晚上通告结束后记得买。后天要交的房租在信封里,麻烦帮我转交给房东先生。我可能要等父亲葬礼结束后才回来,这之间的家务和食物还请阿多尼斯殿下自己想办法。善自珍重。神崎飒马谨留。

是飒马金钩铁划的字迹,没有半句赘言。

阿多拿起厚实的信封,从中抽出一沓万元纸币。

挂在玄关处的刀不见了。

雨后有春虫的鸣叫,把寂静衬托得更甚。阿多有点后悔,昨晚为什么不咬飒马一口,在好看的肩胛骨上留一道印记,占有齿痕大小的一块皮肤,让飒马带着隐隐的疼痛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消失很久又破土发芽的可怕兽性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拨通电话是一串忙音。

他在听了第八十一串忙音之后,那一端出现了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你在逃离什么。

你要舍弃什么。

阿多只听到虫鸣,听不到那个人的回应,索性反过来问自己:我做错了什么。

这是飒马离开的第三个工作日。

“啊——饭到了!你们三个,自己来拿吧,把双倍番茄的给吾辈。”朔间零懒懒地打了一个大哈欠,接过外卖便当盒,“话说,阿多尼斯君,你们……”

“分手了吗?和他。”羽凤薰非常默契地接过话茬。

“不……神崎他,暂时回一下老家,有些事情要处理。”阿多夹了一只盐烤大虾,刚放进嘴里就忍不住咳出来,难吃……再看其他三人吃得津津有味,叹息自己的嘴巴被某人养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朔间零见阿多脸皱成一团,说:“还是不要勉强比较好喏~”

羽风薰追问:“那就是没分手咯?”

“分手什么的……我们……”阿多一时语塞。

“喂喂,羽风前辈你就不要欺负他了,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对吧阿多尼斯!”晃牙一脸正气。

“嗯。”阿多想解释想反驳,都不知道从何开始,只好闷下头扒饭吃。

真的难吃……没有某人做的一半美味。

原本不是这样的,食不裹腹的时候,风餐露宿,茹毛饮血,连树皮都啃得下口。

把人从冰天雪地里解救出来,养在温水里,又突然往里加进一车冰砖,真是过分啊。

——但是,没有任何立场可以跟你离开或是把你留下,好友的身份完全不具备可以形成契约关系的说服力。至今发生的所有事情,细想起来,都超出了好友的职责范畴,简直就是……

“阿多尼斯君?”羽凤薰拍了拍他的肩膀,“吃进鼻子里了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07.

阿多路过绀野亭,停下车子,买了一大盒樱饼。

他回家打开冰箱将樱饼放进去,发现啤酒的位置空了,明明现在屋子里喝啤酒的只有一个人,却还是都喝完了。这几天回到家就猛灌几听,他甚至怀疑自己的五脏六腑是不是被啤酒浸泡成了腌菜。

那天买回来的洗衣液还没拆封,脏衣服积了一大摞。他把飒马为他挑选的各色领带从衣服堆里捡出来,剩下一堆线衫T恤背心混杂在一起,突然为“哪些应该水洗,哪些必须干洗”犯了难。

并不是没有洗过衣服,只是不太敢贸然下手,洗坏了穿着上镜容易惹笑话而扔掉又可惜不说,还会让飒马埋怨他糟蹋东西。

打电话问飒马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一周都没有打通过,对面保留着关机的状态从未改变。问母亲或几位姐姐?算了算了,免不了又要吃一顿絮絮叨叨。

他妥协了,打开笔记本电脑,用食指一个键一个键地输入关键词,求助互联网。

衣服侧缝的洗涤标?

那是啥?

在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啊,对了,都被飒马剪掉了,原因是阿多说过一句“被划得有点不太舒服”,于是飒马把每件衣服大大小小各种标签都剪掉了。

那就只好……送去洗衣店了。

抱着有点遗憾的心情,临睡前上称测量了体重,多了0.5公斤,太累了,他已经懒得思考那0.5公斤是水分的重量还是脂肪的重量了。

和飒马一起逛家居商场买的月亮形小夜灯的光有些刺眼,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埋在黑暗里,鼻腔中充斥的全是飒马头发特有的、混合着留兰香的味道。

还有他独享过的飒马高潮时毛孔舒展而从颈后散发出的致幻因子尚未消弭的味道。

他不得不,起身去冲冷水澡。

几乎每天晚上都在重复同一套动作。花洒倾泻而下的冷水从头顶奔到脚尖,把自己狠狠拉出欲望。他好像明白了要去修行“习惯没有一个人的生活”这件事,修行意味着大费周章,意味着拼尽全力,意味着撕心裂肺地让自己挥别一种现有的状态。

要牺牲暖的、软的、甜的,褒义的一切,去理解一个词汇。可太难了。

水流顺着暴起的血管滑落,他将湿透的头发拢到后面,抹了一把脸,他想起来推开浴室门后没有人会给他准备热茶和浴巾,他在一瞬间,渴望在浴室里长眠,永远不去面对氤氲之外过于真实的世界。

这样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缓缓蹲下,望着滴水的天花板——就像是一周前飒马走后滴水的屋檐——想:明天,去神崎的老家找他吧。

他怨自己也好,打自己也好,甚至要砍了自己也好,总之要问个清楚。

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拒绝联络。

这么多问题,又要惹他烦了吧。就算烦也没关系,只要能见到他,一切,一切,都没关系。

08.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吗?莲巳殿下,这就是您离开红月的原因吗?”

“也是你离开乙狩的原因吧,神崎。”

寺院晚钟打断了各自口中呼之欲出的自我辩护,继而万物归于无声。

飒马在青灯前席地而跪,长发拖地蜿蜒出一个绵延的弧度。敬人在他身后遮挡住殿门漏进的大部分夕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爱者……爱者为何物?是寄托了贪欲的符号,还是承载了迷恋的画像?爱者是阿多尼斯殿下吗,那样心目中顶天立地的友情也可以被归类于爱吗?爱又是什么?

他若知道答案,也不会跑来求助组合解散后本已经江湖各一方的前辈。

不过他感受到了所谓的忧与怖是切实存在的。当那个人说出想要一辈子的时候,他焦虑了,害怕了,才决心要离开一阵子,用人间蒸发的方式,让彼此冷静一下。

真是懦弱啊。

“好痛!!!……原来是莲巳殿下啊,为何突然……?”

敬人收回手刀,摇摇头:“你的反应让我很失望。”

飒马连忙意识到佛前不可喧哗,赶紧捂住嘴巴,瞪圆眼睛眨了眨,超级无辜又有些撒娇地转头看向敬人。

“你被乙狩宠得忘记了自己的本能,所以,我很惊讶。”

本能?

敬人接着说:“受到外界攻击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喊痛而不是拔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原来如此!

“那个,其实,我宠他多一点。”飒马反驳,话音刚落左肩膀上又传来一阵痛,“诶!您怎么又打我!”

“无可救药。”

飒马委屈:“我明白您的意思,是,我对他产生了太多的依赖,并且他可以给我的依赖提供任何合理的借口,当我发现自己想永远依赖他的时候,我已经找不到自己了。正如我的刀,用来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但是,假如身边的人有能力保护我,那么我的刀便再也没有价值了。”他顿了顿,“我不想承认,我真的不想承认,事实就是这样。我该怎么办?”

“因为你对他产生了爱念——我并不想关心是友爱还是情爱,这是需要你们自己搞清楚的问题——所以你的苦恼是正常的。你担心爱念随时会失去,你担心爱念不可能长久。要么放下执着,参透了所有法相无常难得久,从此再不相见,要么活在当下,在晨露一般的生世中,和有情人做快乐事。”

“太抽象了……”

“我和你说过,手不只是握刀的,也要用来抓住粉丝的心;刀也不只是被握的,也可以摆设着收藏供奉。无论放弃与保留自己的本能,都是你的自由。”敬人又拍了下飒马的右肩膀,看他痛得拧起了眉,觉得说教顺便武力欺负一下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后辈倒有几分乐趣,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凡事一分为二看待,不要总是死脑筋。”

“莲巳前辈是说,就算我带着焦虑和害怕,也可以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吗?也可以把刀收起来,心安理得地依赖他吗?”

“……”

“莲巳前辈,听说您有意回归艺能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敬人捻乱了佛珠:“胡说八道。”

“我呢,站在舞台上,就不会焦虑和害怕。另外,我也从没想过要收起刀。”

“由心生故,种种法生,由法生故,种种心生。”

敬人望着莲花灯座中跳动的火苗,说话的声音从天外飘来。

09.

独门独院。古香古色。

阿多不是第一次造访飒马的家,他仍记得过夜很多次的厢房是哪一间,那间的橡木门自下而上长满了潮湿的青苔,铜锁落了灰。红葛的藤蔓从房檐垂下万般丝绦,在风中飘摇。

也不是第一次拜见飒马的父亲。

……?

妇人捂住嘴乐:“啊呀,如果不是撒个小谎,说老爷出事了,小飒是不可能回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少年夹了口菜:“兄上的脾气太倔,其他理由都试过了他从来不听。”

“都是你们的馊主意!”老爷子将手中的竹筷子拍到桌面上,吓得阿多立刻跪坐着挺直了腰板。

原来是飒马的母亲想念儿子,才把飒马哄回了家。

“我下厨烧的饭还合你胃口吧,乙狩君?”女主人面带微笑地转移话题。

“嗯,和神崎做出来的味道很相似,他在家的时候经常做这道菜……啊,不……对不起。”

飒马的弟弟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小孩子懂什么,吃完饭去写作业。”女主人扭过脸对阿多说,“我知道哦,小飒毕业后搬去和乙狩君住在一起了。”

“是。”

“神崎家向来奉行诚实待人的原则。我直说了,乙狩君打算和小飒一直这样下去吗?”和蔼的面容转瞬即逝,换来的是严肃而冰冷的眼神。

“原本计划和神崎一起回来,向伯父说明的。是的。我想守护神崎,一直这样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阿多的后背上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太阳穴上的血管紧紧绷绷。

甚至是窗外风铃的细微响动,也让他心跳猛地抢了一拍。

男主人闭起双眼,细嚼慢咽口中的米饭,没有作声。

“你们终归,是要有家庭的。”女主人说。

女主人说:“你们终归,是要有家庭的。”

“母亲,就算你这么说……”

“需要长辈出面办什么手续吗?”

“母亲,我现在大脑里很乱,刚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就是您摆了一道,我还没有缓过来。请不要和我提什么家庭之类的事情好吗?那离我太遥远了,并且,我还没有规划去寻找一位女性与我结婚。我想先,先离开阿多尼斯殿下一段时间,让自己清醒清醒,然后……如果能回到舞台……啊、算了……然后谋一份长期的工作……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飒马抓着头皮,咬住嘴唇。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怎么不明白,母亲,您和其他母亲一样,都在盼着我这个年纪的人传宗接代,我的理解有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有哦。”

“母亲,请您不要再逼迫我了。”

“你和乙狩君居住的那个区域,已经实行了同性结婚的法律了吧?”

“阿多尼斯殿下在本国的在留有效期到……不、不是这个问题!”

不可能。

和最好的朋友结婚什么的,过于荒唐。

不可能不可能。

“母亲,我尊敬您,也请您尊重我一下,这样的玩笑并不有趣。告辞。”

“啊啊,那天兄长和母亲因为什么争论了一番,然后就离开了。去了哪里?诶?好像是个……寺院?。”飒马的弟弟如是说。

待续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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