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第二天清晨,卯时。
温东岳跑完马回肃园,酒才醒一半儿,晃悠晃悠来霜堂正厅,要用早膳。
温亭润今日学休,早立在一旁等他。
温东岳看他一眼,仍是一身白道袍,红宫绦松松束着,看不出腰身。
“老师。”温亭润俯身做礼。
“嗯,坐吧。”
待温东岳先坐下,温亭润才缓坐于旁。
温东岳很重餐桌上规矩,一般除非必要,不开口讲话。亦不喜那喝粥吸溜吧唧嘴声,更讨厌他都还未行箸,就越他于上,夹菜猛吃。
温亭润好在守规矩,不曾在饭桌上犯忌。
温东岳看着今天的早膳,很有食欲。
是很简单的酱油团面,翠菜上卧一金蛋,小葱浮在猪骨高汤上,瞧着清爽不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温东岳满怀期待,夹筷送入嘴中,脸立马黑了。
管家忙问:“王爷?”
“今儿的早膳是李嫂做的?”温东岳咽下刚刚夹起的一缕面。
“不是,还是那帮厨。”
“那怎的这样咸?”
管家一哂:“王爷,听李嫂说,那帮厨生气了。”
“生气!?何哉!?”
管家又一哂:“听说是昨晚等了一夜的人,没等到,就气了。”
温东岳下意识,扭头去看温亭润。
温亭润识礼,见温东岳停筷动气,也不吃了,手叠在膝上,垂眸不讲话。
温东岳转过头重新看向管家:“哼,真是小女人心性,她生她的气,撒本王身上做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管家说是,问要不要重做。
温东岳不愿等,罚了那帮厨半年俸,就低头草草吃了起来。
温亭润面上不惊,大袖袍里的手不悦地抠着。
半年俸,半年啊……
吃过饭,温东岳换了身紧身圆领紧身白袍。他虽已不惑,又年近天命,但仍意气不减,又不爱蓄须,面上干净。肩宽胸阔,长腿稳健,腰间蹀躞环绕,似想将一种即将爆发的力量紧束。
那圆领袍前的金色琼雪团纹,柔和这武将的锋芒,显出些浩气清绝来。
这样的温东岳看上去年轻许多,霜堂侧厅里,温亭润本只想瞥一眼,却久久不能移眸。
温东岳察觉到他注视,本还想冷着他,但行比脑子快,边绑着束袖边向他走去。
温亭润匆匆低下头。
“还不过来帮忙?”温东岳话中带了点责怪。
温亭润一愣,温东岳在他身前站定,臂上束袖一直绑不正,忙抬手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昨儿……”温东岳犹豫,“……罢了。你站为师跟前儿,可闻着酒气?”
温亭润乖乖点头。
温东岳不待束袖绑好,就立刻朝后退了五步。
温亭润眨着蓝眼:“老师?”
“李嫂的解酒汤太腻了,为师实在不愿喝,嗯真是……”温东岳揉揉太阳穴,似头痛。
温亭润不知该不该再上前靠近,钉在原地依旧迷茫。
“没什么,今儿为师入宫,教顺王骑马,不知何时回,你……”
吞吞吐吐,温东岳恨自己真是越老说话越啰嗦,没头没尾地撂下一句:“你去上学吧!”扭头就要走。
可今日温亭润学休。
温亭润跟不上温东岳捷思,但听到顺王,顿知不好。
顺王温霖骄矜蛮横,是太后亲子,先皇南太宗温嵩的嫡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先帝在时就十分娇宠,他曾于书院公然杖打宋普,若不是中途宋普爱徒实在看不下去,请愿替之,宋普必定能活到今日。
如此霸道行径都不曾被施于惩罚,平日要风得风,要月得月。又苛待群下不讲道理,朝野民间一片骂声,却丝毫不知悔改。
除先帝盛宠外,太后亦对他溺爱如海,只管叫他作天作地,肆意妄为。
不知是对他身为瘸子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