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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墙金殿饰旧痕,竹笺墨笔披粉尘。
百年血泪筑国业,何时又是新君任?
远望欢天地,不知近处寒。金玉听着远殿的舞乐,心神恹恹。皇帝日夜笙歌,荒废沉沦,国务之事,抛掷脑后,怎不使宫闱怨,朝臣怒?
风蕴哀声,狂鼓难掩,有心人听去,是肝肠寸断。门外的张合弯下腰身,细嗓拉高,开口道。
“禀告公主,是小人张合。”
得了传唤,张合拎着鸟笼到金玉跟前,说道。
“公主不如看看这鸟儿,它能唱能说,可得意了。”
金玉打开笼口,轻轻抓出鸟儿,放在手上抚摸着。
“成了笼中鸟,有翼也无用。”
“野外残食难觅,风云多变,不如笼中玉食供给,暖房花景,享受得多。”
然而,张合话锋一转,又说。
“但鸟儿本该不受困阻,翱翔于天际之间,这才是自然法则。”
金玉笑得眉眼弯弯,将手伸出去,说道。
“劳烦了。”
张合把手往腿上搓了搓,然后双手握住金玉的手,似包裹在其间,等待她慢慢抽手而出。
“张合。”
“小人在。”
“这些玩意儿其实不必再送,屋里快放不下了。”
“公主欢喜便好。”
“那…由其他人操持也可,你不必亲自来的。”
“公主是厌倦小人,不愿再看到小人么?”
张合将腰伏低,缩着腰背,卑微至极。见此情形,金玉揪着手帕,眼神闪躲。她晓得张合就是使朝廷上下,天怒人怨的罪魁祸首,以至于当他莫名靠近时,她会心有防备。
“公主忘了吗?”
张合从怀中拿出一条手帕,金玉看着眼前的手帕,摇摇头。倏忽,张合趴在地上,如一条狗耷拉着舌头,哈气喘进喘出,嘴里吠叫连连。猝不及防地,金玉被吓得坐倒在地。
最后几声结束,张合朝金玉前爬去,嘴角扬起病态的笑容,问道。
“小人如此模样,公主想起来了么?”
在张合眼睛的倒映中,金玉看到了神色惊恐的自己,从而陷入记忆的旋涡里。
“西园…”
张合兀自兴奋起来,激动地又爬前一些。
“是小人!是小人!当年小人被作狗骑,是公主救了小人!还有…还有赐于小人这块手帕!”
金玉看到张合的手在发抖,她接过手帕,说道。
“我记得,是我救了你。当年你倒在地上,头出了血,我便是用这块帕子替你止血。”
“公主没有忘记我…”
张合收敛起面容神色,伸出手臂,说道。
“小人方才失礼了。”
金玉定睛瞧了会儿,才扶着他的手臂站起身。
“小人改日再来。”
拒绝的话在嘴边,金玉却不敢说。
张合出了门,身板陡然挺直,并整理好额间的碎发。随从侍卫跟上,在后说道。
“大人,罗刹门已被官府剿灭,其余人马搬离原处。”
“是谁引起风声?”
“一名自称‘猪头使者’的人。”
张合把笼子打开,抓出玄鸟,歪着头看了两眼,接着手中力度由轻至重,任由鸟儿吱吱惨叫。随着声音变小,他将尸体扔回笼子里,深吸一口气,说道。
“就算是翻天覆地,也把他给我找出来。”
屋外巨风暗袭,塌上人暖困眠。江武回到屋里,十六执灯迎来。
“怎么又不穿鞋?”
十六把江武的外袍脱下,抖了抖沙尘,继而挂在晾架上。
“光脚舒服。”
待全身脱光后,江武泡进浴桶里,长吁一口。十六晓得他疲惫,于是替他按摩肩背,缓解劳累。
“猪头使者在外可威风了。”
“没有老爷威风。”
江武的头靠在桶边,哼哼笑了几声。
“你要小心身体。”
“许大夫说肚子没事。”
“我担心的是你。”
“老爷操心了。”
十六算了下那时场上的人数,直言不讳道。
“我还能打十个。”
听到烈风呼呼作响,江武不免抱怨一句。
“天子奢淫,民间祸乱,季节颠倒,纲纪近殆矣。”
“老爷为人为民,相信很快就能拨乱反正。”
“拨乱反正?皇帝不信我,即便附有神力,千军万马也是全数淹没。要怪就怪我不是汉人,异国血统自然不被接纳,更何况还是敌国。”
江武仰起头,看着十六。这时,十六看到江武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面孔轮廓深邃,身体毛发浓密,体格雄壮高大,结合以上条件,他才意识过来。
“原来老爷是胡人。”
“反应迟钝。你除了知道我个男人,还知
', ' ')('道什么?”
十六听上去,感觉自己像是个傻蛋。
“记得你初入府时,躺在床上硬邦邦的,叫床都不会,像个哑巴。如今嘛…却是骚得挠心。”
闲聊间,江武说得多,十六笑得多。
十六:没有我打不赢的架,我真厉害。
江武: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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