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的火光照亮黑夜,马蹄飞旋撕裂原野。
箭矢射向黑夜的前方,潮水般溃败的乌桓骑兵亡命的奔逃,周围,全是他们的身影,混乱中偶尔响起厮杀的呐喊、兵器的交击声,一支支一道道的马队,从后面、侧面切割进去,将原本密集的队伍,撕的四分五裂,然后一片片的挤压、冲散。
昏暗的火把海洋之中,大量的乌桓士兵与战马遭到屠杀,鲜血、人的尸体、战马的尸体不断沿着逃跑的路径铺展开去,乌延所统领的部族骑兵竭力想要挽救溃势,试图拦下几支汉人的骑兵,一炷香的功夫,面前拉起的两千队伍被硬生生凿的粉碎四散逃走,火光流动,按理说两边都已经疲惫了,公孙止麾下的骑兵鏖战一个下午,依旧携着怒涛的攻势不断的展开追杀,一旦有敢停下整军组织反抗的,四散的队伍迅速集合碾压过去,将对方敲碎后,继续追杀下去,数万乌桓骑兵太好认了,逃到哪儿都是黑压压一片。
追袭中,血液、耳中都在嗡嗡嗡的声音,潘凤提着巨斧不知冲到哪儿,一路大开大合的挥舞重兵,有人想要反抗刀刃、长枪都被重重的劈开、斩飞出去,不远同样有狼骑、鲜卑骑的身影迂回冲杀过来,昏黄的火光下,看不清楚对方是谁,他冲过去与对方汇合在一起朝敌人逃亡的方向继续追赶下去。
“有没有看到蹋頓的大纛?!”
怒吼声中,不管那些狼骑有没有机会答话,纵马飞跃过去,对着一名正逃在前方的乌桓骑兵猛的劈出,将对方连臂带肩劈成两截,摔飞出去。几名狼骑从他身旁冲过,有人气喘吁吁挥刀指向了前方。
“潘将军,之前有兄弟看到蹋頓跑去了前面……”
话还没喊完,那潘凤哈哈大笑出声,冲那说话的狼骑点头:“好兄弟,待我立了大功,回头请你吃喜酒……”说了句后,策马“驾!”怒喝一声,朝着指出的方向追赶而去。
黑夜的原野上,繁密的火光如同涌动的河水在流淌,典韦坐在草皮上让人包扎着背后冷箭所致的伤口,不远处还有几具乌桓人的尸体躺在那里,李恪收起沾血的狼牙棒朝尸首吐了一口口水,将马背上挂着的酒袋取下给巨汉扔了过去。
公孙止持着刀站在高处,望着血与火继续撕裂这片黑夜。
“把我狼旗立在这里,让返回的弟兄能看到,不用再跑回去。顺便派人去通知还在途中于毒不用赶来了,返回平冈驻扎等候。”
绷带渗透了血液,猛的勒紧,感受到传来的疼痛,典韦眉头皱也没皱,拧开塞子灌了一口酒水,横眉望着原野上的杀戮,“主公,天色已深,是不是该让弟兄们都回来才是。”
“不用乌桓人已经完了。”
公孙止微微偏过头,望向后方另一道身影,“锁奴,你觉得是不是?”
站在火把光芒外面几步之遥的锁奴低垂着头,沉默了片刻:“是,仓促之间拉起六万骑兵,其实当中大部分是部族中的青壮牧民,相互之间也不是很熟悉,单打独斗或许可以,像这样的大规模作战,纪律和配合上很欠缺,一旦受挫,就是兵败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