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开叹:“罗妖泽南,纵横捭阖,迂回攻击,无所不能,此野战之王,甚难抗衡。罗、林二妖皆在鄂南,江西虚空。国宗兄速退武昌,凭城坚守,吾率大军,横扫赣地,逼妖回援,寻机歼之。”
韦俊道:“攻如疾风骤雨,退则春霖绵绵。吾三万大军,先扼蒲圻,再守咸宁,而后武昌,耗妖精力,静待翼王殿下凯旋复来。”
石达开道:“吾汇集兵力,猛击通城,作入湘之势,惑妖心智。”
石达开、韦俊分兵,罗泽南迟疑,迟不北进,胡林翼急,亲至羊楼司,谓罗泽南道:“罗山师来鄂,大局可望。”
罗泽南道:“胡中丞客套,智、勇、谋、略皆不及,何以师称?攻坚甚难,九江之阻,历历在目。”
胡林翼道:“中丞乃鄂吏宣称,不得而听。你我兄弟,切勿此呼。胡某前朝放荡不羁,望尽天下;而识人事始,终为卿倒。兄乃理学大儒,教习巨擘,世人皆曰无泽南无湘军,兄每战必先,忠勇冠时,屡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胡某既倒履相迎,亦不能表。今有饷银三万,聊表仰意;兄胸有丘壑,可容天下万物;万余银两,自愧少矣。”
罗泽南收纳银两,双手一摊,笑曰:“长江水道、两汉兵事、武昌四野,润帅全皆谋定,罗某惟余杀贼耳。”
胡林翼笑道:“兄历经战仗二百余,几无败绩,制胜之道,上天赐予?”
罗泽南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学曰: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纸上谈兵,润芝见笑。今石逆南下,追乎?”
胡林翼道:“石逆故作上窜湖南之势者,不过牵制我师,使不得遽攻下游,捣其巢穴。吾宜并力急攻,直下蒲圻,再击武昌,攻其所必救。韦俊兵逾三万,踞守蒲圻,于五岳观、凤凰山筑营两座,居高而击;丰乐门外突前扎营一座,名为犯险,实乃揳出;城北筑木城四座,以通咸宁、武昌。韦贼深通兵法,不可小觑。”
罗泽南道:“吾由简道出公安畈,占据蒲圻西北之铁山,贼逆自退。”
1855年11月18日,罗泽南攻占铁山,复又攻城。韦俊接战三日,力有不逮,退守武昌。又遣国宗洪仁政率兵五千,驻扎咸宁,迟滞罗军。
罗泽南强攻咸宁,洪仁政坚守二日,亦退武昌。
胡林翼、罗泽南两军围击武昌,逐日血战,死伤无数。
胡林翼道:“如此攻坚,一载难成。尚喜之事,李续宾、蒋益澧、鲍超,强悍奋勇,砥砺时日,必勇冠三军。”
罗泽南道:“武昌之固,五倍于九江。勿蹈九江覆辙,复塔智亭遗恨;坚壁清野,困死贼逆。”
胡林翼道:“坚城之下,徒伤勇士,非断其粮道,不足以制其死命。吾意:杨载福水师,即由嘉鱼下驶,阻断水道;罗兄可分一军,于下游青山、窑湾、白杨桥一带往来巡视,扼截陆运。”
杨载福接令,先克金口,再占沌口,复又围攻鲇鱼套,焚船二十余号,破营一座。
韦俊见水师不敌,遂以铁链连船,巨排固之。杨载福趁机纵火,焚太平军战船二百余号。彻歼鄂域太平军水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