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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的阳光灿烂得过分，白玉乔从酒店的床上睁开迷蒙的眼，陌生的环境和宛如被车反复碾过的酸痛令他瞬间惊醒。
昨夜的记忆如海啸般呼啸而至。
不怀好意的陌生男人、递到面前的酒杯、恍惚的神思、恶心的触碰、争吵与咒骂、手掌炙热的温度、一叠声的呼喊还有坚硬的腿肌、被塞满的饱胀感，以及逼仄隔间里酣畅淋漓的性爱。
项阳温柔的眼神和有力的操干越来越清晰，脑海中似乎还有傅毅的声音，但又不甚明了。
白玉乔攥紧身下被单，用力到骨节发白，一张脸毫无血色，一时恼恨那人下流卑劣，一时庆幸自己逃离黑手，一时又愧疚无措。
项阳……周如森……还有陆征平……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主动或是被动，白玉乔在和孟朝夕相恋的过程中，还同这三个男人发生了亲密关系是不争的事实。
白玉乔呆愣愣倚在床头，终于直面剖白自己的内心，恍然发觉自己是个多么自私又浪荡的人。
他贪恋孟朝夕的宠溺与爱意，在陆征平身上寻到父兄般的疼惜与温柔，为周如森狂热偏执的喜欢动容，又糊里糊涂和项阳搅到一起。
因为都想要，所以逃避做选择，妄想不去面对，用懦弱粉饰太平。
贪心不足，过分淫贱。
突然模糊的双眼让白玉乔看不清床头柜上的物什，胡乱擦去眼泪，摸索着拾起一张纸条，其上字体苍劲大气：“醒了记得叫些东西吃，陆团和金主大老板临时窜了饭局，我不得不去，等我回来我们聊聊，晚点儿见。——项阳”
白玉乔将它轻轻放回原位，拿起一旁的手机，拨通孟朝夕的电话。
冷冰冰的机械女声自听筒传来，白玉乔鼓起的勇气像被戳中的气球顷刻漏了大半，点开微信删删减减，颤着拇指狠狠按下发送键。
泪水不受控制的自眼眶涌出，白玉乔想或许再也遇不到像孟朝夕这样的人了，但他不能再放任自己错下去，这对孟朝夕来说太不公平。
另一条微信发给陆征平。接下来舞团的重心是《美女与野兽》的巡演，他落得轻松，正好可以请个长假。
也不等陆征平答复，他定下最近飞E国的航班，将航班信息截图发给那个
已经许久未被点开的置顶的聊天框。
“方便来接我吗？”
“不方便的话我自己订酒店。”
或许是时差的缘故，白玉乔回家收拾妥当，拉着行李箱坐上网约车才收到回复。
“方便。”
“工作还是度假？”
“注意安全，到了打电话。”
白玉乔暗自算了算时间，E国大概是早晨6点左右，今天是周末，男人是被自己吵醒的。
他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其实是他自己闹别扭单方面失联），当时两人闹得很僵，他负气回国，细想来竟已经分开两年有余。
“不知道他和那个叫Nancy还是lucy的女人到底有没有走到一起。”
白玉乔有些闷闷地想，突然有些不愿面对，后悔选择飞E国。
手机振动传来，白玉乔解锁一看：
“为了节省通勤时间我在公司附近租了间单身公寓，但客厅是沙发床，你是和我一起住还是回老房子住？”
“回老房子住的话我得先去收拾打扫一下，太久没住人了应该积了不少灰。”
或许是看到“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对面很快又发来一条：
“还是去酒店？”
白玉乔从字里行间窥见他依旧独身的信息，心口石头落了地，“和你住”三字还没来得及发出便见聊天界面又弹出一条：
“宝宝，回句话。”
久违的称谓令白玉乔怔愣住，脑海中回闪过无数温馨的画面，争吵的场景反倒变得模糊。
回复后揣好手机，白玉乔失神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胸口一时酸酸涨涨。
不可否认，他对父亲白祁并非不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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