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p style="font-size:16px">天凉好个秋。

陈思文费劲地推开布满铁柱的窗户,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马上又要下雨了。

从德里市区离开后,他回到了以前在郊外租过的小房子里。这座安静的小镇是他学生时期待的地方,房东几乎是看着他长大,陈思文在这里度过了一段艰苦的日子,后来考上了外省的警校,就鲜少空暇回来看看了。

这地方一点没变。

旧山头,旧阁楼,旧人。

他趴在窗子上感受雨滴落在脸上的清凉,楼下抢收衣服的大娘看到他下雨天开窗户,扯着嗓子冲他喊,阿文啊,快把窗关上,小心漏雨!!

“沈姨,你还是快收衣服吧,我看你家才要发大水了!”

“哎呀!遭了!!”

沈姨慌慌张张地忙东忙西,他就笑嘻嘻地托着头在楼上看她。

还是老地方舒服,他回来住了两天神清气爽,那些萦绕在他心上的阴霾也被连绵的阴雨冲刷掉了,好像这里的天气越阴,他的心情就越好。

小时候一个人住总是寂寞的,他是个孤儿,家里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房东送给他的破衣柜外,什么解闷的消遣也没有,但是下雨就不一样了,街坊邻居收衣服的收衣服,唠家常的唠家常,他们抱怨这雨下个没完,而他就探出头看热热闹闹的领居们,看他们拌嘴吵架,好像自己也热闹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看沈姨收完了衣服,就折返回床上躺着,这地方一点没变,房东那个吝啬的老头几十年了连个电风扇也不肯装一台,看着屋子里熟悉的陈设,他感到莫名的心安。

明明以前总想着从这里出去,但是一受伤最先回到的又是这里。

他刚回来的时候头上裹着纱布,脸上还有淤青,邻居们就悄悄瞄着看他,躲着他,不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勾当变成这幅模样,还是那个总板着脸的怪老头啥也不问,收钱就租给他那间里屋的单间。

住了两天了,叔叔阿姨们才敢和他搭话,问他出了什么事,他编了个谎,说是和另一半吵架了。

“哦哟,什么样的Omega下手这么狠啊?阿波和她分手吧,让你沈姨给你重新介绍一个,保证温柔体贴!”

“那可不行,他知道了要杀人的!”陈思文笑着和他们瞎掰,跟他们聊八卦也快乐。

休假期间他拒接过几个电话,都是警方那边打来的,他这次休假警署那边并没有批准,因为在此之前他和警方的线人谈崩了。

那天自己突然和梅从南提请假,对面也没多问,只让他好好休息。

他回到家后就立刻联系线人,要求见一面。高督察给他安排的线人是他警校的学长马苏,毕业之后去了武警部队,后来又编入特种兵,现在和他共事。

他此次联系线人是为了爆炸事件,那辆皮卡炸得时机刚刚好,正卡在他下车之后两分钟内,绝对不可能是张欣事先安排的,因为炸点卡在他自己的车辆附近,如果安排了炸弹,他不可能待在原地不动。

他怀疑有另一波人在暗中跟踪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是说‘国王’吗?”马苏和他约在闹市的一家小餐馆里,这里人多,还没有监控,是绝佳的接头地点。

“不是他……”陈思文矢口否认。

“理由。”

“他没有动机,如果‘国王’要杀我,他早就动手了。”

他分析了好久,梅从南确实是嫌疑最大的人选,只是他在装糊涂。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到底在讲些什么?”马苏皱着眉头看着小自己两届的学弟,恨不得上手敲他的脑袋,“‘国王’杀你也要讲时机的,他在你和张欣见面的时候杀你,正好可以嫁祸给他,然后在打着为你报仇的旗号除掉张欣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陈思文怎么可能不知道?

马苏不知道梅从南到底给自己这个弟弟灌了什么迷药,事到如今也不愿意面对现实。

“如果是他的话,我是不是要退出行动了?”陈思文话锋一转,丢给马苏一个棘手的问题。

如果梅从南要杀他,就肯定不会放过他,那警方那边打算让自己当炮灰吗?

“你退出不了,上面的意思是让你和张欣联手,然后助他当上坐馆。”马苏在回避陈思文的视线,他也知道在卧底刚刚捡回一条命的时候和他提更过分的要求很无耻,但是他总归是要执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马哥?我叫你一声哥是想问清楚你到底站在哪边?”陈思文的情绪有些激动,他越来越搞不懂这个行动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什么?

此前交给他的计划书上分明写着缉毒,可现在警方发放的任务越来越偏移,甚至开始干涉黑帮的内政,这些离谱的任务让陈思文不得不怀疑警方的目的不纯,甚至和黑帮勾结,但他不是为了哪个高级督察的升官发财才加入行动的。

“凤凰,你想知道的已经涉及到核心机密了,我不能告诉你,”马苏看着自己学弟年轻的脸,他望着这样清澈的眼睛快要开不了口,但是作为一个警察他不得不狠下心来,“你要知道,从你接下这个任务开始,你的警察的身份已经进了保密档案,如果你不按指示行事,警方有权利销毁你所有的档案,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我就是个罪犯了。”陈思文替他补上那句话。

“我就算不是警察,我也是个人!现在我的头上还缠着绷带,你们就让我跳火坑牺牲?”

“不是这个意思……”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

如果炸弹是梅从南安排的,那他和张欣联盟就是上赶着送人头。

马苏的话哽在喉咙里,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服他。

“好了,我知道了,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我要放两天假,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他起身给马苏敬了一杯酒,马苏惦着就酒杯踌躇,拧着眉毛想了想,还是一饮而尽,随后他俩相顾无言无话可说也就不欢而散。

“阿文啊,天快黑了就不要上山了,刚下过雨不安全!”门口的大爷看他带着帐篷全副武装的样子深表疑惑,这个时间点去野营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放心吧,阿叔,你忘了我小时候叫什么了吗?”眨眼间他已经走出百米开外,正回过头冲着大爷喊话,招手告别。

“小猴子你要小心点啊!山上有野狼的!!”大爷咧着嘴也冲他挥手,像以前那样逗他,这小子一点没变,还是那么贪玩。

陈思文小时候只要一难过就会去爬山,等到心情变好了他再下来。

这个山头就是他自我疗愈的地方,可以看星星看日出看日落,看天上所有碰不到的东西,他尤其最喜欢看雨后的夜晚,乌云褪去后会留下漫天繁星,湿润的空气混着树木独有的清香,清新自然,一场雨可以洗干净一片天,一座山,还有一个人。

有时候也会有点寂寞,他这个人从小没什么朋友,虽然到哪里都有人围着他,但是他要走了也就散了,不会有人留他。

所以他连个倾诉分享的人都没有。

他在这地方有个秘密基地,是个看风景的绝佳位置,四周空旷没有树木遮挡可以躺着看星星,附近还有条清澈的小溪可以烧沸水冲咖啡。

他扛着帐篷背着包爬这么久,也是为了这份享受,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他上次来这里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他脑海中的地图早就失了效。

所以他在半山腰兜着圈转了好几遍也没找到熟悉的路,眼看着天快要黑了,他索性放弃山路改走盘山公路,至少能保证不迷路。

下过雨的土道不比山路好到哪里去,这地方落后的连柏油都没铺,他绕着山越往上走越吃力,但恐怕也只有他会选择下雨天上山受罪了吧?他举着探照灯独自走了许久,就在灯光越来越微弱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和他一样雨天上山的怪人。

这个人更奇怪,他比自己任性,在凭借一双脚都难行的山区土路上,他选择开车上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结果就是车轮陷在泥坑里出不来,在荒郊野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需要帮忙吗?”陈思文收起探照灯,朝着那倒霉蛋走去。

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估计是哪个荒野发烧友在旅行,开着辆价格不菲的山地越野,还能被这土路困住,也算是老马失蹄了。

站在车尾的男人还在打电话,听到声音立刻回了头,“好的,谢谢你。”

这一回头与他打了个照面,他定睛一看瞪大了眼睛,与这人面面相觑。

“梅哥?!”

“陈山?”梅从南支支吾吾的有些窘迫,但看到对方并不惊讶,他掐断了电话和陈思文讲话,“我…我车子动不了了。”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便装,头发温顺的盖在额头上,与平常那幅生人勿近的贵气模样不同,看起来亲切多了,小镇上的人看到,谁会想到这人是德里最大的黑帮头子,尤其是他现在裤腿上还沾着泥,舟车劳顿的狼狈模样任谁都恍惚。

陈思文其实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这个人戴了太多的面具,警察说他是个毒枭,张欣说他是个孽子,但自己一看到他就把他与这些形象割裂开,如今他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他上前检查车子的轮胎,还好只有一个后轮陷进泥坑,他让梅从南去捡几块粗糙的石块,自己则用随身携带的铲子把车轮下的湿泥挖开,然后他将石头扔进泥坑垫好按实,一切就绪以后,他站起身准备推车,让梅从南去发动车子。

黑帮老大很听话,自己让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两个人交流不多却很默契,不到十分钟这车子就开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搭上梅从南的车,两个人坐在车上相顾无言,梅从南几次转过头来看他好像有话要说,但是看陈思文并没有交谈的想法,他就识趣地闭嘴。

“前面有个分叉口,左拐。”

陈思文只在指路的时候与他交谈,坐上梅从南的车以后路线倒是明晰了。

他不说话是因为一路上都在纠结要不要下车,因为这一路开过去,就意味着一整晚他都得和梅从南待在一起。

他这最后一片净土也不清静了。

但最终还是一路开到了山顶。

再往上车子就开不动了,他就领着梅从南步行,他打着探照灯走在前面,自顾自地只管向山顶爬,全然不管身后摸黑走山路的富家少爷,直到身后的人痛哼一声,他才回神转过头去。

梅从南落后他许多,看不到路他就摸索着走,结果结结实实撞上了树,正在揉自己的肩膀。

梅从南看到他回头,立刻借着灯光快速走了两步跟上他,“没什么事,撞到树了。”

他有些愧疚,他对梅从南有所不满,所以潜意识的想离他远一点,所以害他撞树,但是梅从南似乎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刚好到上坡,他借机冲梅从南伸出手,拉他上陡坡,“一起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梅从南有些惊喜,连忙握上他的手。

“嘿咦!!”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好陈思文稳稳拽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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