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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歪在榻上阖目养神。
东极就坐在旁边看我。
我睁开眼,他还在看我。
我的手指就在他脸颊上游。
“凡界有一句诗,我以前还觉得烂俗不堪,现在想来,倒觉得很好。”
他含笑看着我。
我继续道,“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我坐了起来,搂住他,“你跟我说,须迷山那几日你装模做样,一脸的贞洁烈妇,做的什么心思?!”
他抚着我的头发,“因你那时候并不知道是我。”
我扫了他一眼,“矫情。”
他笑了笑,一把将我按回榻上,轻轻吻了下来。
我推着他的胸膛,“你身子还没好利索。”
他笑,“对付你,足够了。”
东极这小子,着实磨人。
你要的时候他偏不给,你说不要了不要了,他又不依不饶。
看在他如今身子骨不禁打,日后再细细教训他!
“你说你听不听话!”他声音软软的,连这话都说的都磨人。
我咬了咬他的肩头,“你别得寸进尺”。
他听了这话,下身倒又得了寸,又进了尺!
我锤他后背,又怕锤重了。
直恨的我牙痒痒。
他突然停住,捏住我的脸颊,叫我看着他。
我腰禁不住的往上拱了拱,哼道,“混账!又做什么!”
他定定瞅着我,“胥臾,我实在生气,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将你关起来。”
我拍了拍他的脸,一下翻身骑在他的身上,快活的自己动起来。
我摸着他的腰身,喘的痛快。笑道,“那也得问问,这四海八荒,关得住本尊的能有几人?!”
云收雨歇。
餍足。
我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女子,她抬起脸,露出额间的水纹,她今天难得穿了一身明亮的红衣,“恭贺神尊凡界历劫一百八十一世神魂归位”。
我笑起来,“阿秦,你长大了。”
她却将头又嗑在地上,“女秦办事不利,请神尊降罚。”
我走过去将她扶起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人人都不可能一无错漏,我也不行。”
她抬起头,似是想说什么。
我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能回来证明你已经了不起了,遍数古往今来,小阿秦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她苦笑片刻,道,“阿秦不敢居功,实没想到召魂大阵恰遇东极殿下飞升之期,殿下拼着灰飞烟灭也要劈开三十三界迎您归位,当真是凶险至极。”
我凝眉,“他这人就是这样,再等个万把年又如何,非要这样冒险。”
只听身后来人,“是我一刻也不想等了。与其坐等天成,不如放手一搏。”
我挑眉,“你这小子,就是个急性子!如此不顾自己安危,若是你有个好歹,你要叫我怎么办。”
他看着我,“那我就把你的记忆洗去,叫你不为我伤心一分一毫。”
我冷哼,“狂妄。”
他挑起来我的下巴,手指捻着我的下嘴唇,“反正,也会有别人愿意陪你。”
我蹙眉,拍下他的手,“什么时候学的和那只酸鸡一样的性子。”
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又道,“我的小青龙,最最是体贴温柔,怎么长大了就这般不老实了?”
他一把坐在椅中,将我搂在他的膝上,“没有一个人会心甘情愿和别人分一颗心。你该知道的。”
我描着他的眉目,“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他没说话,只是看似温柔,唇齿间却霸道无比的吻了上来,啮噬的我两腮发麻。
“……心甘情愿……”
“什么?”我被他嘬的神魂颠倒。
“没什么”,说着他手上就往我衣服里探。
我突然想起来女秦。
转头去看,却哪里还有人。
他道,“早走了,难道要留未成年在这里看我们演活春宫。”
“愈发不老实了,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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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上。
“昌昊神君的凤凰之心,遗失在承烨神君的宫中。又恰巧大殿下踪迹不查之时,宫中夜起凤凰业火。故而在找到殿下之前,恐怕还需昌昊神君暂留在九重天了。”
昌昊背对着众天官,突然道,“你们殿下宫中还有一只魅,是一同不见踪迹的么?”
诸天官底下一阵私语,其一道,“殿下宫中死伤甚众,但是魅之一说,并无造册在录。此物至为污秽,还请神君勿言谣闻。”
昌昊冷笑了一下,又道,“你界霜华神君何在?此种事端,竟没有一个能主持大局的在么?”
众天官面面相觑,忽闻外间人声渐消,一人脚步声传来,昌昊转头。
霜华一
', ' ')('头银白长发委地,眸光点点。众仙垂首问候,让出一条路来。
昌昊凝了凝眉,“你的头发……”
霜华含笑,“修行出了一番岔子,不过小事一桩。”
昌昊点头,“听闻霜华君天上地下闹了几出风流债,本君还以为这是年轻气盛不知节制,被吸干了阳气呢。”
霜华道,“昌昊君言笑了。”
昌昊扫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霜华屏退众人。
被下了层层禁制的屋中,只剩他两个。
霜华环视四周,道,“如此雕虫小技,想来昌昊君全然不放在心上。尊驾还能留的到现在,可见神君光明磊落。”
昌昊冷笑,“我还不知道你?不论是不是我做的,你都恨不得栽到我身上。”
霜华似乎听了件可笑的事,“放心,我对你们那族飞禽没有一点兴趣。只不过……”
他坐了下来,拿着那颗凤凰心对着光细瞧,“只不过,我很是好奇,哥哥的金身为什么在你的身上?”
金身。真龙所有修为灵力所化,可挡万钧神兵之力,可护灵体于危难之时。
霜华眉目间一片不解,喃喃道,“难道哥哥竟然爱你至此?”
昌昊似是故意道,“你说你哪一个哥哥?”
“我只有一个哥哥,我的哥哥与我一母同胞,天底下没有比我还要跟哥哥更亲最近的了,哥哥是我的血,我的肉……”
昌昊笑起来,“天底下都说我是个疯子,可谁能知道素来端方君子的霜华君,比我还疯上十倍。”
霜华抬眼,突然露出一个微笑,“说什么也没用”。他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哥哥的金身,究竟是他给你的,还是你夺的?”
昌昊冷眼看他,“无论是我夺的,还是他给的。你向来不是都会抢走的吗?”
霜华目露凶光,伸手朝昌昊颅顶探去,却只见一道令人睁不开眼的金光将他振了开来。
霜华收回手,恨声道,“我不信!”
昌昊看了看周身隐隐未退去的金光,笑道,“你信不信都是如此。”
霜华环着绕了他一圈。振了振袖,转身要走,
昌昊在他身后笑道,“你不知道吧,我与他的婚约至今还没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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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炼火海地狱。
浑身是血的黑龙化还人形。
他周身的散发的是他红色的元阳火,故而不为外邪所制。
长剑拖在身后,鬼域禁不住他的神力和昆仑神剑。
所以他只能化出肉身,赤手空拳的来到这里。
他翻遍每一个正在受刑的鬼魂。
那些烧的焦黑的恶鬼发出凄厉嘶吼。
一只只血淋淋的手从岩浆中伸出来想要抓住真神的鞋履,又被灵气震慑的四散开来。
承烨每查看一个,眸子就暗了暗。他仿佛一个经年不化的冰窟,此时也被这熔熔烈火,燃的动了心神。
当年远祖大神建轮回,造四仪,劈开混沌。上清灵气生万物,下压无制之浊煞。
以身而殉设下禁制,若要强逆轮回转生之大道,必要遭受反噬之苦。
世人只知道,历代冥君都是从上代冥君腹内剖腹而出。
却不知实际上,冥君正是当年大神劈开混沌时的一件兵器所化生。而每一代的冥君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将大神当年的意志,守护下去。
承烨虽生来贵有神格,可穷尽远祖大神毕生之力的幽冥之处,又岂是轻易践踏之所在。
承烨被混沌反噬的摇摇欲坠。
他此时心中倒是空茫茫一片,机械的不停的翻看每一个幽魂。
终于他单膝跪在地上。
他身上流出的血,在脚后被烧的呲呲作响。
他合了合眼,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
那是他的大婚之日。
大皇子妃,打小都认识,性情温淑。且又出身贵胄,原也门当户对。
他心中觉得如此着实一帆风顺,三五年后生得二三子女。倒也是人人羡慕的一对鸳侣了。
只是却在合卺尚未礼成之时,那人一柄长剑打上了九重天。
他身上金光环绕,光华璀璨。
他将新妇手中酒水夺过,一饮而尽。
沾不得酒水的他,却挑着一双惺忪醉眼问道,“哥哥,这么着急的就要纳小嫂子了,也不告诉我。难道答应我的事,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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