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华灯初上,北斗换了身衣服,轻轻关了房门准备去参加船队的庆功宴。不过在那之前,她还得去一个地方。
“老张!”北斗提了一壶酒叫住了正在打钉子的男人。
男人身型一顿,转头望见了故人,便笑了起来:“北斗。”
一番寒暄之后,两人找地坐了下来,开了北斗带来的那坛酒。
“没想到你这么快又遇到了海山啊......”老张看着战损的死兆星号,当初惊怖的画面又在脑海中席卷而来,他喝了口酒继续说道:“而且居然活着回来了,哈哈哈,真了不起。知道吗?现在璃月可都是你的传说。”
“是大家的功劳,凭我一个人不行。”北斗没有半点骄傲,她抬头看着伤痕累累的死兆星,神色有些哀伤。
老张见过去的战友已经不再像过去那般自信明媚,心里有些恼火,于是用手肘撞了下她,“怎么?当上船长之后就开始学会了假正经了?给我半个月!帮你把死兆星给修好,再把那新型火炮装上!下次遇到那海山,你可得让它有来无回!”
“谢谢你,老张。我会为兄弟们报仇的。”
老张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碗里的酒,拍了下北斗的后脑勺:“打不过就跑。”
北斗挠了挠头,看着老张在收拾工具,好像这就要回家了,连忙开口劝道:“我们办了庆功宴,一起去吧!”
“不了,有你这壶酒就够了,你们玩得尽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北斗看着老张孤零零的背影,最后还是没有勉强,一个人去了酒楼。她原本是打算来填下肚子待一会就走的,毕竟是为了兄弟们高兴,对她来说,这还不算是真正的庆功宴。
没想到有个以前不敢高攀的大老板居然找上了门。这位先生纵横璃月商场也有多年,他似乎对北斗这般的草莽豪杰有特别的赏识。而北斗也听凝光说过他的名字,是值得交易的对象。两人交流愉快,佳酿点到即止,很顺利地谈下了一笔长期的运输生意。最后,那位先生临走前问了一句:“你可否有把握真的剿灭海山?”
他的声音不大,但酒楼里顿时都安静了下来。北斗想起来之前老张说她假正经,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掷地有声地回道:
“南十字,当仁不让。”
已经崭露头角,何必再隐其锋芒。她要做的,就是让死兆星要追上冥王号的实力,超越冥王号的成就,做斩灭海山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位先生欣然点了点头,便告辞了。
身后还是一片安静,北斗回头问道:“你们,有要退出的吗?我不会强迫,也不会挽留,因为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良久良久,北斗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没有退缩犹豫之意,她更多的还是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期待与向往。水手们会永远朝着船长所指的方向。
昨晚注定是大醉的一晚,凝光显然很不高兴昨天睡醒看不到人,深夜又带着一身酒气的回来。捏着鼻子给北斗收拾一通之后,最后“新仇旧怨”加在一起气不过,往她的屁股上打了三巴掌。但是人睡得很死,没什么反应。
北斗今天醒来之后口渴得要命,房间的茶壶里都是空的,凝光人也不在,天色还早,或许是在书房。
凝光看着北斗身型摇晃着推开了书房门,一手还潦草地揉着屁股,“凝光~我想喝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看来确实很渴,嗓子都有些沙哑。
“我是你丫鬟?自己去倒。”凝光自顾自摆弄着沙盘里的东西,没什么好气的说。
哼,一大早就冷着脸,真是扫兴的女人。
北斗自己去倒了水,身体舒服之后才回想起昨天似乎是惹到某位天权大人,于是又不要脸的黏上去。
“你昨天是不是打我屁股了呀?总感觉有些麻麻的。”
“胡说。”天权大人善于面不改色地撒谎。
“打都打了,气还没消啊?”
凝光真是烦死她了,红着脸掰掉了胸上的手,移步到了沙盘另一边。
北斗本来不想看沙盘上的东西,但是她突然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小人偶,“这是什么啊?是我?”人偶就巴掌大,左眼被一个红色眼罩遮挡,如此明显的特征,还能有谁?
凝光没有理她,北斗便在沙盘上一个一个拿起其他人偶观察,拿起来又不放到原位,像是在故意捣乱。
“你呢?你的人偶在哪里?”北斗把沙盘都翻遍了才问她,不知不觉,人又黏到了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北斗把视线瞥向凝光攥着的拳头,了然地挑了挑眉,然后把自己的人偶放在沙盘上,用手指用力弹了出去,滚到了凝光的手边。这下凝光终于动容了,连忙拿起小人偶检查有没有伤痕,确定没事之后狠狠地瞪了一眼凶手。
北斗直视着凝光眼睛,从她另一只手里拿走了藏着的白色人偶,然后贴到自己的人偶上,做作地说道:“哎呀,北斗摔倒了,要凝光亲亲才能好。”
两人视线终于交汇,于是吻落了下来,带着一点试探和讨好。如果一开始没有拒绝的话,那之后就很难再反抗了。
等到凝光开始回应,北斗反而退了出来,笑着说道:“现在不气了?”
“少废话。”凝光又惩罚般地衔住北斗的下唇,主动攻进了对方的领地。
“说起来,你这个到底是什么啊?”一番交缠之后,两人耳鬓厮磨,但北斗知道这人肯定是又在她衣服上擦口水了,于是她往怀里人的臀肉上揉了一把想讨回点什么。
“嗯...”小气死了这人。
凝光往北斗腰上拍了一巴掌,从她怀里退了出来。
“最近在研究新的棋戏。”自从上次跟北斗出了趟海,她就发现之前的自己确实绷得太紧了。每天留出点时间想些无关阴谋阳谋,无关风花雪月的事,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这么厉害?怎么玩的?”北斗带着五分讨好五分好奇问道。
凝光脸上起了得意的神色,她把自己和北斗的小人放到了沙盘的左下角开始一一解释:“这里是起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是初始的资产,一万五千摩拉。”虽然说是摩拉,但其实只是刻了数字的圆形道具而已。
“然后掷骰子。点数是三,那么我可以走三步。到了这里之后,我用我的钱买下这座建筑,那么下次你到了这里就得付我过路费,反之亦然。除此之外,还可以建房子......”
“喔~有点意思!”北斗饶有兴致地听凝光讲完了冗长的规则,“我能把这个带到船上给兄弟们玩吗?”
“......你真的觉得这个有意思?”凝光心里高兴,却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她手下的人都说这个太复杂,玩起来又花时间。
“当然,应该人越多越好玩吧?”北斗看沙盘上有许多小人偶,应该都是玩家的代表,沙盘也是璃月的轮廓,地图足够大。
“嗯......”其实凝光从有这个棋戏的想法到实施以来一直是自己在玩。
“你等会有其他事吗?要不我俩来一局?”
凝光听到北斗的这句询问,思绪一下恍惚到了十几年前。那天逐月节,她在人群中一把拉住了她,然后问她有没有空。那时北斗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到现在都历历在目。她怎会拒绝?
船队远航回来之后理应是放长假的,但北斗本人可不敢多休,没事的时候她会去船厂看看维修进度,顺便帮帮忙,或是跟慕名而来的商人谈论下生意上的事情。名气大了做事总是方便很多。
这天,北斗来船厂做最后的验收工作,忙完一切刚坐下来休息就有人找上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北斗小姐?”一个健硕的青年抱着一个大剑匣谨慎地询问道。
“噢,是我。你是?”北斗眨了眨眼,还没等对面回复就反应了过来:“你是寒章?快请坐。”
边说边给他拿了把椅子。
寒章是寒锋先生的儿子,之前北斗总看到他跟在铁匠铺后面默默地打下手,是个做事踏实又勤快的汉子。
“寒锋先生呢?”北斗看到那个剑匣,就知道一定是她的刀修铸好了。她给寒章倒了杯水,但他只是低头摩挲着剑匣,心情好像有些沉重。
“多谢......我父亲年事已高,修铸此刀消耗了他许多日夜与心血,如今已回轻策庄打算养老了,所以今天......是我来。”
“这样啊......先生身体真的没事吗?”
“没有大碍,只是他心愿已了......”
北斗对他的招待和对父亲真情实意的关心让寒章觉得亲切,心中酝酿许久的话此刻也有勇气说出口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北斗小姐,不知道您有没有耳闻,此刀原为我家先祖取龙石锻造而成。黑岩斩刀,可辟邪,可镇龙!”
寒章说到“辟邪”“镇龙”的时候,两眼散发出的寒光让北斗心中一凛。
“此刀百年之前丢失过一次,太祖父临死之前都在悔恨,我当时尚且年幼的父亲把此事记了一辈子,也找了此刀一辈子。踏破铁鞋无觅处,到了晚年这把刀竟然自己送上了门。”
“当然,从前是我先祖保管不当,如今我家自然无法厚颜将它据为己有。所以,它理当是您的。辗转几手到您手中是您与它的缘分,我祖父,爷爷,父亲,他们找了数十年,能把此刀作为我父亲的熄炉之作也是他与它的缘分。”
寒章顿了顿,对于父亲的退隐他还是有些惋惜,对自己也有些没自信,因为他不知道能不能独自担起自家铁匠铺的门面。
“最后,他老人家有句话让我带给您,他希望您不要像我们一样——再弄丢了它。”寒章双手恭敬地奉上了剑匣,带着希望对面的人能好好善待它的恳请之意。
北斗虽然双手接过了剑匣,思绪却还沉溺在刚才寒章说的那番话中。
对海上冒险的人来说,手里的武器就是最亲密的伙伴。这把黑岩斩刀当初到手的时候北斗就非常喜欢,平时会悉心对它做好保养工作,就算寒章不说,她也会十分珍惜。北斗知道,对匠人来说,自己的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与一个家族跨越了百年的渊源又是怎样厚重的羁绊。一想到这个,这把刀在北斗手里和心里的份量又沉重了许多。
她打开了剑匣,曾经的老朋友已经脱胎换骨。寒锋先生不愧是璃月最有名的铁匠,当初那把经过海水浸泡而磨损不堪的刀,现如今墨色的刀身甚至泛着剔透的赤光。
北斗带着失而复得的高兴与怜惜握住了刀柄,脑中忽然闪过一念灵光。北斗不太确定,她好像与它产生了共鸣——其实她与这把刀的经历何其相似啊。像是命中注定的,她们找到了彼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随着装载了新式炮弩的死兆星再度出发,夜晚璃月的某处角落也开始了狂欢。
“我赌一万摩拉,死兆星惨败而归!”
“我跟你!”
“我也跟!哈哈哈!”
“我赌五万摩拉死兆星这次定能斩灭海山!”
“凭什么?凭那几台改良过的炮弩?哈哈哈哈?”
“死兆星的船长没有神之眼都能一拳打退有神之眼的人,我看她就是有戏!我跟五千!赌她赢!”
“神之眼都没有?那赢的机率多小啊?我还是赌她输!”
......
岩上茶室,明面上是个喝茶的地方,但是璃月的人都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一到晚上,这里就成了赌坊。岩上茶室,什么都可以赌,要的就是疯狂,璃月背地里多得是这样发泄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件事自然传到了凝光的耳朵里,没有谁听到自己爱人的生死被人抬到赌桌上当作寻求刺激的物品会无动于衷。但璃月对赌博并没有特别明确的条例,没有明文,那便是默许。这些灰色地带都是根深蒂固的,参与的人众多,凝光要整治也很难下手。璃月本来就是风险与黄金并存的地方,所以赌博在大多数璃月人眼里也并不是什么原则性上的错事。
凝光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或许可以先把岩上茶室的老板换成自己人,嗯......有什么把柄呢?
死兆星此次确实是奔着海山去的,北斗脑海里想了许多应敌之法,用最严格的标准来训练自己的水手,做了万全的准备,可是到了地方,等了三天却没有找到海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海山去哪了呢?
有水手说,是因为上次给了海山致命伤,海山害怕了,或者说不定已经死了。北斗细细地回忆着两次与海山交手,那么庞大的身躯,头顶上的那一刀根本不成致命伤,并且它那如猎手般玩弄猎物的心态,要是让人觉得它逃避了,那说明它的目的也达到了。
“返航!”不必急于一时,稳中求进才是正道。对付海山,若是自大或者没有耐心,那可就离死不远了。
参与了赌局听说死兆星无功而返的人很失望,有的甚至跑到了北斗跟前说她是个骗子。北斗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人只觉得好笑,后来才知道这些人是赌她这次一定能斩了海山,但无论如何,他们的得失不关她的事。与北斗同行的水手当时就要出手想好好教训出言不逊的人,但刚抬起手就被北斗拦了下来,因为周围还有孩子。
那个瞬间北斗忽然理解了什么——其实暴力只是为了出气,一个人如果拥有的坚定的目标,那不管别人怎么说都影响不了她什么。北斗摇了摇头,她似乎太不成熟了,回想以前自己所做过的事,当时明明有许多方法来解决,直接使用暴力,实在是下下策。
水手们看着自家船长皱着眉,但并不像是在隐忍,反而像是在懊恼什么。没多久,北斗的眉眼又舒展了开来,哼着歌儿步伐轻盈地离开了。水手们面面相觑,难道这就是强者的余裕?好吧,强者不与人计较,他们用不屑与鄙视的眼神瞥了一眼不识天高地厚的那群人之后,有样学样地哼着不着调的璃月渔歌随着他们的船长走远了。毕竟,人还是吃饭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