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红了本就血淋淋的衣裙。
梁霁知倒是换了一身锦袍,她却还是在山门中逃命时的那身。
他没有女子的衣裙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如此脏腻的衣裳穿在身上真是膈应至极。
脱下外袍,又将披风穿上系上,这才想着再安睡一二。
——
“去川西。”
皇帝确实是派梁霁知来护驾公主回京,可川西又有叛乱要平,为了公主安危,自然是要带着公主一起。
皇帝想把他当靶子,那他就当一个听话的奴才。
毕竟,他可是很念旧情,他可是苟延残喘,他可是怕死得很。
第二日清早。
梁霁知轻轻掀开帘子往里看,入眼就是一地的血和裴妗玉换下的血衣。
曲身抱起裴妗玉,翻身上马,将她紧紧护在身前,策马而去。
就装作这个车队还在作护送公主,慢悠悠的前行便可,抛出一个假靶子,其中他梁霁知的箭要正中靶心。
而裴妗玉其实在梁霁知揽住她的那一刻就已经清醒了。
只是不明所以,便没有作声,没想到他行事居然如此乖张。
梁霁知,七年前的那个雨夜,因你的死,我眼泪糊眼,悲的夜夜不得安眠,自此再不与人深交。
可如今,我怎么觉得霁知你夜夜都想着让我死的痛不欲生呢?
她低着头,在马上颠簸的只能后仰靠着梁霁知。
“殿下可要坐稳了。”
梁霁知微微偏过头,热气打在裴妗玉的颈窝处,只觉得肉麻麻的。
总是欲盖弥彰,就好像所有仇怨都化为乌有,所以只是想远远见你一面,所以不愿意与你纠缠。
这一路裴妗玉一直沉默着,直到进了西川府,她才开口说:“既然是护送本宫回京,为何又停在此地?”
她已经更衣洗漱,身着一袭黄梨锦花裙坐在主位上,扫视过去,下首的几个州官缩着脖子不敢言,梁霁知上前跪下说要请罪。
他这一跪,这屋子里没人再敢站着。
裴妗玉看着这一地的人,觉得头痛。
“西川匪患猖獗,如今又起叛乱,臣分身乏术,可若是不能亲自护送殿下回京,恐负皇命,故恳求殿下暂在此处休整。”
说一句话,还要抬起头,用他水光的眼诚恳的注视着裴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