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穗领着安小鱼回摄政王府,刘娘子一见安小鱼就止不住的心疼,连忙催着杨管家给小姑娘安排住处。
虽然兰渊客这个王府主人不太好相处,但王府里的人却都是热心肠的好人。
兰渊默死活都要赖在王府用晚膳,有外人在,安穗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做一个乖巧,合规矩的通……啊,不对,侧妃。
兰渊默吃一筷子饭,就看一眼安穗,对这个‘侧妃’好奇的不得了。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兰渊客有侧妃,更别说他这个摄政王还亲自去内务府申身份玉牒。
今天他本是和兰渊客一起巡视大营,虽然中间出了一点乱子,但自从七哥变成摄政王,这点小差错,无足轻重。
巡视结束后,他想邀约七哥去内京大街上看新开张的食府,结果七哥瞥了他一眼,说要去内务府。
就是为了给府中后院的人上侧妃玉牒!
兰渊默当时就傻了!
他七哥,兰渊客,煞名在外的摄政王,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咳,和男色,平时不是没有人不死心,妄想爬床,但都被打回去了。
兰渊默百思不得其解,带了主观色彩再看安穗,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这个小侧妃,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长得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啊,瘦瘦弱弱的,不说和女子比,就连他七哥这个男人,也比这小侧妃看着有气质。
七哥,到底是看上他哪里呢。
许是兰渊默眼神太过炙热,兰渊客不轻不重地看了他一眼,带着些许威严,“好好吃饭。”
久居这种威压十几年的兰渊默,反射性缩手缩脚,收好自己的视线,不再东看西瞧。
安穗把这对兄弟的相处看在眼里,越看越觉得兰渊默是个好夫婿的人选,忠诚,憨厚,没有坏心眼……
反正兰渊默又不喜欢安小君,娶了安小鱼又怎么不行!
安小鱼不想嫁人还好,若是必须要嫁人,在这个这个盲婚哑嫁不要太多的朝代,与其另找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物,还不如抓紧眼前这个知根知底的重要角色!
打定主意,安穗决定用完晚膳,找兰渊客或者兰渊默旁敲侧击一下。
兰渊默刚用完膳就被兰渊客用‘天色已晚,不便待客’的理由给踢出王府。
安小鱼虽然是安穗的妹妹,但也是个清白姑娘家,不能随意住在他和王爷在的院落,刘娘子另外安排了一处幽静的小院子。
安穗饭后去看了看小姑娘,虽然到了新环境还有些胆怯,但精神状态已经比在安阳侯府强多了,晚膳还多用了一碗饭。
“哥……我,我不想嫁人……”
小姑娘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没有父母帮忙操持,对男方情况一无所知,只凭侯府夫人上嘴唇下嘴唇一碰便定下亲事,导致她对于这件事一直惴惴不安。
安穗松开安小鱼绑头发的发钗,散下一头乌发,铜镜里的小女孩虽然还五官稚嫩,但眉清目秀,婉约大气,不难看出日后会有怎样的美貌。
‘安穗’和安小鱼的娘亲曾经也名满京都,两个孩子完美继承了父母的长相优点。
这样好的一个姑娘嫁给一个垃圾,安穗是怎么都不能接受的。
“放心,哥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好人家……”安穗淡淡道,“哪怕你不嫁人也行。”
“哥哥,你又开玩笑,哪有……哪有不嫁人的姑娘。”谈婚论嫁,安小鱼还是有些羞涩。
安穗并不意外安小鱼的想法,安小鱼从小接受的都是正统古代教育,出嫁从夫,相夫教子,是她根深蒂固的思想,轻易不会改变。
安小鱼梳着自己的头发,天真又单纯,“再说了,鱼儿要找一个……地位很高很高的人,这样,以后就能帮上哥哥了。”
安穗眼神一动,抿唇笑笑,“一个小丫头片子,哥哪用得着你……行了,早点休息吧。”
安小鱼的话,加深了安穗一定要给她找个好人家的想法。
他并不需要安小鱼的助力,但安小鱼作为一个幼年失去双亲的姑娘,长得又那般好看,需要一个和善,且强有力的夫家照顾她。
安穗一直住在侧院,养伤那几天他闲着无聊,偷偷把侧院改造了一下,门口种花的地方被他种上了一把小青菜,放假山的地方被他换成了锦鲤池,还养了几株荷花。
每到夜晚,繁星缀满夜空,倚靠凭栏听着锦鲤池里小鱼翻动水花的声音,安穗就觉得岁月安宁,生活平静。
这样的日子特别好……至少,比上一辈子一直打打杀杀好。
兰渊客踏着月色进入侧院,就看见一个披着墨绿色宽袖大袍的人靠着围栏,有一下没一下得喂着一池锦鲤。
透过层层帘缦,他看到安穗动作粗鲁地把脸颊前的头发扔到脑后,又气鼓鼓的挽好袖子,低眉抬头间是一双盛满星光的眼眸,快活、明亮,胸前一条透明浅纱滑过安穗棱角分明的下颚,顺着夜风蜿蜒起舞。
他有五天没有来过
', ' ')('这里。
这段时间里,他做了很多事,把安阳侯府查了个底朝天,又找皇帝申了侧妃玉牒……
侧院和他上一次来的时候,有很多不一样。
兰渊客垂下眼睫,踱步走到安穗身边,“你私自改造了侧院。”
安穗早就看到兰渊客的高大身影,听到他的质问,抠了抠鼻尖,“王爷……生气了?”
“现下无人。”
你该叫相公。
兰渊客与安穗四目相对,安穗读出这样的内容。
兰渊客……果然没有生气。
安穗有些高兴,他一步一步试探兰渊客的底线,果然,‘他’不管是什么角色,都在无责任包容自己。
安穗心里开心,翻身而坐,撑起脑袋仰头看向身旁的男人,高高兴兴地叫了一声:“相公!”
“这是你的身份玉牒。”兰渊客递给安穗一块玉牌,与他一同坐下。
小侧妃又甜又快乐,和他在一起,仿佛那些晦涩沉疴的过去都融入了几分甜蜜。
安穗接过玉牌,玉牌小巧精致,最上面挂着一根红绳,玉牌正面刻着摄政王府四个字,背面刻着侧妃安氏四个字,边缘玉龙雕花腾云驾雾,活灵活现。
自己这身份提升得还真快,肏了一顿就从不知名通房升成王府侧妃了。
安穗翻来覆去地翻看玉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并没有人问问题,但兰渊客突然解释,“有你做侧妃,可以帮本王挡住不少人。”
所以别多想,不是什么别的意思。
“哦——”安穗阴阳怪气地拉长音调,表示了解。
兰渊客:“……”
算了。
说多错多。
兰渊客解开外衣,华贵外衫顺势褪下,唯有一件单薄中衣,薄薄一层盖着兰渊客肌理分明的肌肉。
安穗见状,以为兰渊客想来次野战。
此时景好,人也好,安穗也有些情动,毫不客气地跟着脱掉外袍,眼看着就要解开上衣,变成光溜溜一个人。
“……给本王上药。”兰渊客拉住安穗脱衣服的手,慢吞吞从腰封中拿出两个瓷瓶。
药香四溢。
安穗:“……”
脚趾扣地了,三进三出的院子已经扣出来了!
“哈哈……天,挺热的哈……”安穗同样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坚决贯彻只要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一原则。
兰渊客伤在前胸,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横跨左肩膀,内肉外翻。
安穗捏着药瓶,竟不知道从何下手。
“无事,把药撒上即可。”兰渊客面朝锦鲤池,神色淡漠,受伤的人仿佛不是他一样。
就这么撒药?安穗瞧了瞧伤口,直接撒药粉一定会疼死,他咬住下唇,“王……相公,这伤是怎么来的……”
原着对兰渊客后期的描写很少,他根本不知道现在会发生什么事情。
“乱臣贼子罢了。”兰渊客想到在京郊大营遇到的刺客,眉心微低,眼角染上冷意,更显冷峻。
安穗点点头,立刻低眉顺目的给兰渊客上药。
兰渊客瞧了片刻,突然捏着他的下巴,目光冷凝,“想知道那些人的下场么?”
安穗:“……”自然是被大卸八块,扔到荒郊野岭喂狗了!
原着的兰渊客就是这么一个阴郁,心狠手辣的人。
糟糕痛苦的过往,塑造了现在的兰渊客。
安穗并不想让他有什么改变,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让他抛弃那些曾经,做一个真善美的人。
“相……咳,相公,我们把那些讨人厌的人,一起大卸八块,扔到荒郊野岭喂狗!”
安穗抖抖手指,洒下药粉,微绽小小梨涡,眼中盛满温柔的细碎光芒,而众多光芒中,却有一个衣衫半退的男人。
“……”兰渊客两指拢住安穗手腕,轻轻一用力,把人拽到怀中,纵使药粉撒了一身也无人在意。
清冷的夜风卷起药粉,鼻腔里充斥着药粉的辛辣味,安穗皱皱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本王死后是要下地狱的。”兰渊客抱着安穗,闻着他身上的药香,轻声自语。
安穗看着无人的院落,眼中划过深深的心疼。
兰渊客小时候虽生长在乡野,但父母健在,生活安康,后来一道圣旨,让他背井离乡,渠道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那里的人表面衣冠楚楚,华贵天成,背后却脏污难堪,心肠歹毒。
入宫第二年,兰渊客的父母便‘病逝’了,他所在的村子也因为莫名其妙的瘟疫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从此兰渊客彻底没了家,只能在宫里一个脚印,一个血坑的走下去。
原着里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直接死在他手上,也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因为他,间接死亡。
他为了出人头地,不被人欺负,付出了太多太多。
曾经他也喜欢扛着锄头,和村
', ' ')('子里的小伙伴走在穗禾丰收的田地里。
但现在他只喜欢坐在明黄色的贵辇,闻着令人昏头的熏香,看那些人因为他的存在而战战兢兢,明明害怕又恨不得他去死,却只能捧着他,恭维他。
兰渊客后期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个正常人。
但无所谓,普天之下,已经无人可以管束他,他也没有任何人需要在意……
不过那是以前。
现在么……
安穗回抱住这个男人,杏眸浅垂,带出点点笑意,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相公,那麻烦你棺材打大一点,我睡觉很皮的,棺材不够大,我睡不习惯。”
棺材不够大……合仓棺椁……
兰渊客抬起头,墨如深渊的眸子里,此刻满是偏执和疯狂。
他猜测过,也查过,为什么安穗会来到王府,为什么会这么听话。
安穗是不是有所求,是不是背后还有人,是不是企图从他这里获得什么……
但此刻,这些想法都被扔出了兰渊客的脑海。
他莞尔一笑,轻轻拍打安穗的后背,声音轻薄的仿佛一碰就碎,“好。和本王睡一个棺材,哪怕下地狱……都带着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