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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人类最原始的疯狂男人在激烈地抽送女人在热情地迎合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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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会附张卡片,写几句诗什么的,让人也好猜。」雅琴批评着不好意

思的男人,「你知道她们以为是谁送的吗?楼下新来的保安!你说你自己蠢不蠢?」

「蠢,蠢,我太蠢了。」吴教授简直无地自容了。

「这还差不多。」雅琴按了一下铃,沈芸走进来,一身苹果绿的连衣裙,肉

色的丝袜,白色的高跟鞋,上身还披了一件白色镂空的小褂。可怜吴教授的眼睛

又直了。

「小沈,你和吴教授去一趟亦庄的工厂,看看那儿有没有空缺,可有可无的

也算。中午吴教授管饭,下午别回来了,去吴教授学校,查一查课程设置和学生

的成绩。」

「副总,这些事,好像打打电话就能解决吧?」沈芸不解地问。

「叫你去你就去,别懒,路上让吴教授给你买冰吃。」雅琴给吴彬使了个眼

色。吴彬虽然蠢,但还没蠢到家,他马上接过话:「对,对,麻烦沈小姐跑一趟,

我买冰激淋,哈根达思的。」

一上午,沈芸吃了三份哈根达思。现在是中午,他们正坐在一家乾净的小饭

馆里,苏南风味。沈芸吃着小馄饨,吴彬笑眯眯地看着她。

「吴教授,谢谢您,我都快忘记我自己是苏州人了。」

吴教授没有答话,还是笑眯眯地看着姑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小

芸儿,别吴教授吴教授的,我只是副教授,再说,多生分啊?」

「那叫您什么呢?」沈芸歪着头问。

「叫我哥哥吧!」吴彬鼓起勇气,探过身,凑近了姑娘。

「好啊,吴彬哥哥,我从小就想有个哥哥,可以宠我。」姑娘高兴地接受了。

「小芸儿妹妹,哥哥宠你一辈子。」吴彬动情了。

沈芸脸一红,有点儿不自在,她想了想,换了个话题:「吴彬哥哥,你这大

包捂得严严实实的,跟返乡民工似的,里面是什么宝贝呀?」

吴彬不语,弯腰低头,打开编织袋。沈芸目不转睛地看着。啊!一束紫红色

的玫瑰,还点缀着满天星!吴彬小心谨慎地拿出来,送到姑娘的怀里。姑娘捧着

鲜花,泪光晶莹,问:「真的是你?」

吴彬点点头说:「小芸儿妹妹,哥哥以后每天都送花给你。」

沈芸低着头,好半天没有说话。她在强忍着泪水,终於,姑娘破涕为笑。

「不要嘛,多贵呀,以后日子长着呢,钱要省着花。」这是个浪漫的女孩子,

也是个吃过苦懂事的女孩子。在这纷乱的世上,她没有妈妈,孤苦零丁,她需要

的很少,就是一个温暖的家。在南方,在最艰难的时候,她想到了嫁人。有很多

男人想包她,却没有男人想娶她。这算什么世道,嫁人都这么难!

外面还是骄阳似火,街边的柳树耷拉着,连从不疲倦的知了也不再唱歌。小

小的店铺里面,清爽凉快。一对青年男女相互凝视着,充满柔情。他们的眼睛,

安详而平静,没有尘世的喧嚣和纷乱。爱情是这样伟大,它使美丽的女子更加美

丽,使善良的男人更加善良。

九月份,学校开学了,看来文若今年是不会海归了。天气依然很热,弄得雅

琴特别烦躁。这天早晨,雅琴穿得很正式,淡蓝色的真丝衬衫,深蓝色的西服套

裙,黑色的长筒丝袜,黑色的高跟皮鞋,发髻挽得一丝不苟,显得非常干练。总

部的高管来北京视察,讨论建立中国研发中心的提案。

沈芸来到雅琴的办公室,把资料分门别类准备好,又倒好了茶,还是磨磨蹭

蹭不出去。雅琴问:「沈芸,我很忙,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嗯,就耽误您五分钟。」沈芸扭扭捏捏地说:「吴教授求婚了。」

雅琴瞟了一眼沈芸的右手,一只崭新的钻戒格外耀眼。「你已经答应了,还

来问我干什么?」

「我,没答应,先戴着玩儿。」沈芸低着头,红着脸说,「雅琴姐,我没妈,

我爸也不管我,这么大的事,总得问问家长。」

雅琴有些感动,她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小芸儿,我祝福你们!对

你们双方而言,这都是绝对正确的选择,不过,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吴彬从来

没有离开过校园,他是一个单纯的人,也是一个老派的人。你在外闯荡多年,思

想比他成熟,同时,经历也比他复杂。婚后,哪些事可以告诉他,哪些事不可以

告诉他,你心里要有数。不想讲出来的,就永远也不要讲出来,懂吗?」

沈芸点点头。

雅琴继续说:「还有,现代医学这么发达,有些过去的失误,是完全可以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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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的,你听懂我的话没有?」

「我懂,我懂了,谢谢您。」沈芸感激不尽。

雅琴一面把资料装进公文包,一面叮嘱沈芸:「沈芸,我去开会了,你别走

远,我随时可能问你要其它资料。」

雅琴走后,沈芸坐在椅子上,拿出一面小镜子,对着自己笑了。她很想去找

徐倩她们聊天,又怕雅琴有事来叫她,只好把手上的订婚戒指左看看,右看看,

先是笑,然后又哭了。妈妈,我要成家了,你可以放心了。

会开得又臭又长,像懒婆娘的裹脚布。果然不出老约翰所料,总部的人对建

立研发中心非常反对,他们东拉西扯,又没有拿得上台面的理由。就这样,拖拖

拉拉到了中午,雅琴耐不住性子,当场就和他们吵了起来。老约翰见情况不妙,

赶紧宣布休会,招呼大家去楼下餐厅吃顿便饭。

雅琴不顾众人,迳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老约翰犹豫了一下,嘱咐几个中层

干部一定要陪好钦差们,自己赶上雅琴,把她拉到总经理办公室里。老约翰关好

房门,埋怨起雅琴来:「雅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种大事,从来都是你来

我往,讨价还价。你动不动就给人家脸色,你以为美国人就不要面子?」

雅琴没好气地回答:「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傲慢的样儿,什么本事都没有,

就会耍嘴皮子,这就是你们美国的企业文化?」

「是,这就是美国的企业文化,改变不了,我现在只说如何解决问题。」老

约翰很直截了当,「雅琴,下午改变一下,你唱红脸,我来唱黑脸。反正我快退

休了,不怕得罪人,你前面的路长着呢,要小心谨慎,上面的人,绝对不能得罪,

明白了?」

这个男人还是很会替别人着想的。雅琴点点头,心里多少有些感动。老约翰

走上前,轻轻搂住女人,安抚她说:「好了好了,看把你气成这个样子,我会心

疼的。」雅琴没有出声,只是把头疲惫地靠在男人胸前。与天斗,与地斗,还要

与人斗,她实在太累了。

老约翰低下头,贴近女人的耳垂,一面亲吻着,一面小声说:「雅琴,你的

精神太紧张了。我们换个地方吧,到套间里去,我给你放松一下,好吗?」

雅琴没有反对,两人相拥着走进套间。

老约翰和雅琴立在床边,各自宽衣解带。高级的波斯地毯上,落上一件男人

的西服外套,一条女人的深蓝色的裙子,然后,是领带,两件衬衫,一男一女,

再往后,是男人的长裤短裤,女人的镂花胸罩,内裤,和高跟皮鞋,还有男人的

皮鞋和袜子。老约翰已经全身赤裸,他把房门关紧,回过身来,只见雅琴正坐在

床边脱着丝袜,先是一只,然后是另一只。

「雅琴,我想这样,各退一步,咱们不要研发中心了,咱们改要技术中心,

你看怎样?」老约翰站在床前,胯下那东西已经有了七八分硬,在女人眼前荡来

荡去。

「看来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以后再扩充人员设备。」雅琴一面思考着回答,

一面解开发髻,让长发散开,然后躺下来,拉过一个枕头,垫在腰下,分开了双

腿。

「雅琴,下午你来提这个建议。」老约翰捡起高跟鞋,捧在怀里,爬上床,

给雅琴穿上一只,又穿上另一只,欣赏了一会儿,然后趴下来,钻进女人分开的

双腿之间,温柔地舔起阴户来,还发出吧匝吧匝的声音。

「好吧,先就这样决定了。」雅琴没有再说话,下体传来的阵阵快感,使她

暂时丢开了烦恼。

老约翰认真地舔吸着,他的经验非常丰富,女人的阴户很快就泛滥成灾了。

老约翰直起身,充满歉意地说:「雅琴,对不起,时间不充裕,条件也简陋,你

先将就一点,周末再好好补偿你。咱们还是在那家法国餐厅吃饭,然后去大剧院

看歌剧,最后到我家,不,我们的家。你还是穿那身黑色的晚礼服,配黑丝袜和

黑高跟鞋,好吗?那可真是太性感太诱人了。」

老约翰说着甜言蜜语,一手撑住自己的身体,一手握着硕大的阳具,撸动了

几下,然后把肿胀的龟头,塞进了两片还算柔嫩的阴唇之间。

「这个周末不行,我得陪我婆婆去体检,下周再说吧。」雅琴伸出双手,扒

住男人的臀部,用力一扳。啵滋一声,粗长的阳具顺利地滑进女人的身体,整根

没入。两人都没有再讲话,很投入地做起爱来。床,不堪重负,吱吱嘎嘎地呻吟

着。因为是白天,窗帘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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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拉开的,正午的阳光毫无遮拦,直射在大床上,照耀

着一对赤裸的男女。他们正做到紧张之处,死死缠绵在一起。

两人的小腹,节奏分明地撞击着,发出噗噗的响声,在安静隔音的房间里,

异常清晰,异常催情。老约翰紧搂着雅琴柔软光滑的身体,一面亲吻着女人的耳

垂,一面老练地深抽浅送。男人黝黑粗壮的阳具,在女人的阴户里运动着,白色

的泡沫,在交合处泛起,因摩擦而产生,又润滑着摩擦。

老约翰享受着,也感叹着:自己年轻时风流过,搞过的女人各色各样,也不

下十几二十个,没有一个顶得上胯下这女人的一半。别的女人,要么口松里紧,

要么口紧里松,要么口里全松,而雅琴不一样,里外前后都是紧紧的,裹着男人

的阳具,抽动起来处处刺激,处处销魂,真难想像这是一个生育过的女人。

雅琴浑身软绵绵的,她微屈双腿,认真体会着自己的反应,身体上的和心灵

上的。体内这根粗长的阳具,不属於自己的丈夫,而属於自己的老板,也就是另

一个女人的丈夫,但这有什么大了不得呢?关键在於,自己的丈夫现在帮不了自

己,而这根阳具的主人可以,就这么简单。

雅琴的心情放松下来,她开始沉醉在情欲之中,浑身发烫,又酥又麻,乳头

坚挺起来,乳晕也变得鲜红。老约翰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一面控制着抽动的频

率,一面喃喃地说着情话:「雅琴,你的身体真美,我爱你,我需要你,我不能

没有你。」雅琴更加沉醉了,抱住老板的后背,夹紧他的腰身,一面默契地迎合,

一面热烈地亲吻,一面温柔地回答:「约翰,我也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啊。」

两位职业人士,一男一女,抽送着,迎合着,喘息着,呻吟着。

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万里无云。正当中午,灿烂的阳光照射进来,窗台上

的一盆蟹爪莲,朵朵花蕾含苞欲放。

雅琴呻吟着,香汗淋漓,她一直举着双腿,已经有些累了。老约翰当然不会

委屈女人,他停下来,拔出阳具,爬起身,翻过来靠着床头坐正。无需多言,雅

琴也坐起来,自然而然地翻过身,骑跨在老板的身上。老约翰托住雅琴,放稳,

一面抚摸着女人光滑的后臀,一面轻声问:「雅琴,你累了,先缓一下,对了,

你婆婆怎么了,生病了?」

「没有,老问题,血压有点儿高。」雅琴靠在老板的肩上,喘息着回答。

「那我就放心了,雅琴,你的负担太重了,如果我是你的丈夫,绝对不舍得

把你一个人留在中国。」

「是吗?那你怎么把你太太一个人留在美国呢?」雅琴的气息平缓下来,半

开玩笑地反问。

「那是因为上帝要把你交给我啊。」老约翰也半开玩笑地回答。

停了一会儿,他换了个话题:「雅琴,你得想办法让你丈夫回来,按我们美

国人的观念,你没有义务照顾你的婆婆,她和你几乎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还

有,你的孩子也需要爸爸,这是我无法替代的。」

「我有什么办法呢?你们男人都自以为是,只有我们女人可怜。」雅琴有些

伤感,但马上就过去了,她调笑着说,「约翰,我可没要你替代我的丈夫。」

「是吗,那我们现在正在做什么?」老约翰也调笑着反问,同时,用力托起

女下属。

「我们?我们只是做一个游戏。」雅琴一手扶着老板的阳具,一手拨开自己

的阴唇,对准位置,然后,老约翰顺势平放下来,噗地一声,不偏不斜,女下属

的阴道,准确无误地套住老板笔直的阳具,慢慢地落下来,连根吞入。

老板和女下属,再一次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他们动作娴熟,配合默契,看样

子,做这样的事,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雅琴双手撑着老板的肩膀,一上一下用

力地套动起来,而老约翰则随着节奏起伏颠簸。老板的阳具很长,雅琴可以做长

程的套动,而不必担心滑脱,这样一来,肉体上的刺激格外强烈,没多久,雅琴

就浑身颤抖,娇喘连连。

老约翰把握着火侯,暗暗加力,不断地托起,不断地放下。雅琴的下身像发

了水一样,床单都湿透了。她进入了忘我的境界,焦虑和烦躁,一点点地排出体

外;幸福和愉快,一波波地送将进来。终於,雅琴兴奋得不顾体面地大叫起来。

老约翰看在眼里,没有说话,接连几个超长程顶送,回回刺中女人身体深处最敏

感的花蕊。雅琴不行了,阴道一阵痉挛,浑身一阵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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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便一头瘫软下来,倒在

老板的怀里。

虽然下身硬邦邦的,老约翰还是停了下来。他一手抱紧雅琴,一手抚弄着她

的长发,嘴里还念念有辞:「我可怜的小女孩,我可怜的小女孩。」

可惜,雅琴不是一个小女孩,她是一个小女孩的妈妈。

天已经很晚了。雅琴回到家,踢掉高跟鞋,一头倒在床上。职业女性看似风

光,其实非常辛苦,开了一天的会,还要打起精神陪晚宴。雅琴就这么躺着,一

动也不想动。电话响了,她勉强接起来,是文若。

「雅琴,我找了你一天。」

「是吗?我一天都在忙。怎么了?还没到周末呢。」

「雅琴,我,我想你了。」

「嗯,我听着呢,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雅琴,我,我被解雇了。」

雅琴一下子坐起身来,问:「文若,你慢慢说,详细一点。」

「输油管的项目下马了,是政治原因,投的钱全泡汤了,我们全组都被解散

了。」

雅琴一面飞快地思考着得失利弊,一面温声细气地好言安抚:「文若,别灰

心,这不是你的过错,咱们还可以找别的工作呀?现在咱们也算是有了北美工作

经验,加拿大不行,咱们去美国!」

「雅琴,我,我找了,找不到,到处都是下岗的人,经济已经不行了。」文

若吞吞吐吐地说:「雅琴,我其实,失业已经三个月了。」

「什么?你怎么现在才说?」雅琴有点儿不高兴了。

「雅琴,对不起,我怕你担心。」

雅琴知道文若是好面子,但她没有揭穿,只是更加温柔地安慰他:「没关系,

文若,咱们慢慢找,家里又不缺钱,圣诞节时,我们娘儿俩去陪你两个星期,乖,

听话,不着急。」

文若犹豫再三,终於鼓足了勇气说:「雅琴,我想回家了。」

雅琴心里一阵狂跳,眼眶也潮湿了,但她还是做出不急不缓的样子:「文若,

咱们不急着做决定,咱们再好好想想。你不是一直想当教授吗?吴彬他们学校我

再打听打听,咱们两边都看看。」

放下文若的电话,雅琴立即拨通了吴彬。

吴彬听上去很愉快,后面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嘻笑声。雅琴没有客套,开门见

山地问:「吴教授,你们的长江学者年内还有没有名额?」

「还有一个,原来有一个搞精算的老博士后,变卦了,说是在华尔街找了份

工作,不回来了。」

「吴教授,文若要回来,你学校那里有问题吗?」

「估计没问题,我明天给你准话儿。怎么?姐夫想通了?别又涮咱们!」

「这次绝对不会!文若提了研究室主任,你知道,他搞不了行政,没多久,

就和上面弄得不愉快,他人又清高,受不了委屈,这不,就觉得不如归去了。」

雅琴停了一下,又问:「吴教授,能不能请沈芸听电话?」

「沈芸不在呀,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在我这儿呢?」

「吴彬,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

「没,没有,我跟您说着玩的。她在,不过我们什么也没做,正商量婚礼的

事呢,钱不太够,我们假设您会送至少两千块红包。小芸儿,你那狠心的老板找

你加班!」

「沈芸,对不起,这么晚了。我明天要先去妞妞的爷爷奶奶家,请你一早给

我弄机票,去卡尔加利,越快越好!」

(第十七章)

雅琴去卡尔加利,不到一个星期就回来了,还带着文若。雅琴一直没能做到

的,加拿大的反华政客们做到了。妞妞也离开爷爷奶奶,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一

家人终於团聚了。

这天下班,袁芳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沈芸走进来,低着头也不说话,往袁

芳手里塞了一个信封,转身就跑开了。袁芳挺奇怪,打开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放进包里便往外走。程教练的车已经等在外面了,袁芳上了车,沉着脸,一言不

发。程教练不敢多问,但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想了一下,把车开上了旧

京通路,停在八里桥不远处。

他们又坐在了河堤上。无论人间如何悲欢离合,小河还在静静流淌着。九月

中旬,岸边的树木已经开始变色,有的发黄,有的泛红,还有的似褐,更多的依

然是青绿色,放眼望去,煞是可爱。程教练性急,几次想开口询问,但还是忍住

了,在他的眼里,心上人有时是一片乌云,有时是一片彤云,她好像被落日煊染

的晚霞,千紫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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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变万化,又好像是掌心中的一支磁针,飘飘移移,捉摸不

定。

「程,你妈妈好像不喜欢我。」谢天谢地,袁芳开口了。

「原来是为这个。」程教练松了口气,「额吉不是对你的。好多年前,她带

来一个科尔沁的姑娘,名叫乌云,是她老家一个什么亲戚的女儿。额吉说那姑娘

腰胯宽,肯定能生儿子,我嫌她脸也太宽,没答应。额吉觉得在老家人那里丢了

面子,后来看谁家的姑娘都不顺眼。额吉是草原上长大的,没有一点心眼儿,其

实很好相处的。」

「这个我相信,你妈妈是个好女人。」袁芳点点头,望着顺流而下的一节枯

枝,又说:「我是离婚女人,原因你也都知道,是我的过错。」

「小芳,别这么说。」程教练扳过姑娘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那时你还小,不知道这世界复杂,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咱们一心一意过日子,

先前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袁芳低下头,还是不太放心:「要是结了婚,天天在一起,难免磕磕碰碰,

到时候吵起架,你就会想起这事来,觉得自己吃了亏。」

「不!绝对不会的!」程教练拉着姑娘站起来,激动地说:「腾格里长生天

作证,要说错,也不是你错了,是他妈的这个社会错了!」程教练的声音很大,

引得几个散步的人张望起来。

袁芳赶紧拉着男朋友坐下,嘴里小声埋怨着:「干什么呀?人家以为你要就

义了呢。」她一面说,一面拿出沈芸那个信封。

程教练接过来,打开来一看,吃惊地说:「什么?吴教授和小芸儿十一结婚?

这么快?」

「程,我们结婚吧!」袁芳给了小夥子一个更大的惊讶。

程教练呆呆地看着心爱的姑娘,不敢相信:「小芳,真的?」

「不信就拉倒。」

程教练跳起来,一把抱住姑娘:「太好了,我们也十一办!好事成双!」

「不,下星期就办!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

夕阳正在西下,灿烂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空,南飞的大雁排成大大的人字。

河堤上,一个小女孩和妈妈正在散步。小女孩吵着要妈妈抱,妈妈累了,就

对她说:「宝宝大了,不要抱!」小女孩手指着前面,奶声奶气地回答:「阿姨

那么大,还要叔叔抱!」妈妈顺势望去,在夕阳灿烂的余辉中,一个高大健壮的

青年,怀抱着一个娇小的姑娘。隐隐约约,传来悠扬的蒙族民歌:

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酒喝乾,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吴彬和沈芸的婚礼办得非常热闹,不次於鹏程和徐倩那次。程教练和袁芳没

有参加,他们留下一个很大的红包,去土尔扈特人的老家,新疆巴音郭勒盟旅行

结婚,说是然后还要去西藏。

喧闹了一整天,终於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一对新人都很累了。

「小芸儿,咱们洗洗早些睡吧!」

「嗯,我先洗。」

等吴彬也洗好澡,披着浴巾走出来,新娘已经换好睡裙,缩在床头,看上去

很紧张。

「吴彬哥哥,可不可以不做那事?小芸儿怕痛。」

「小芸儿不紧张,刚开始有一点点痛,很快就好了。」吴彬搂住新娘,一面

亲吻着,一面安慰着。

「吴彬哥哥,那你轻一点,小芸儿很害怕的。」

「小芸儿不怕,吴彬哥哥会很小心的。」吴彬温柔地抚摸着姑娘,从乳房到

小腹,又继续往下,探进小巧的内裤,缓缓揉搓着光洁的阴阜。姑娘开始动情了,

涓涓细流,一股股止不住地淌出来。吴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深入蜜源,探寻着,

摸索着。然而,他不得不停住了,因为,他的指尖,分明遇到了一层薄薄的膜。

这一年真是喜事不断。

十一月的一个早晨,雅琴召集销售部人员开例会。沈芸抱着一堆文件在分发。

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职业套装,是蜜月旅行时在南朝鲜买的,非常得体。大家看

着都说好,可又觉得有点别扭,终於,有人忍不住了,问:「小沈,你的裙子后

面怎么这么皱?」

沈芸停下来,拧过头一看,不禁脱口而出:「啊呀,都是我老公,早晨都要

出门了,非要再弄我一次。」轰地一声,大家哄笑起来。沈芸面红耳赤,放下文

件,低着头跑了出去。袁芳没有笑,她拿起文件,继续分发。

会议结束以后,老约翰打电话给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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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说是有好事,让她去一趟。雅琴快步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老约翰递过一份传真,原来,总部批准了雅琴的提案,同意

尽快成立中国技术中心。太好了!雅琴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高兴地叫了出来。

老约翰看着她,不无嫉妒地说:「雅琴,你真行,总部都被你牵着走,以后

这里就更是你的天下了。」

「约翰,别那么酸溜溜的,这是大家努力的结果。技术中心这个主意,还是

你出的呢。」雅琴嗔笑着,显出女人温柔的一面,格外妩媚。

「雅琴,我已经跟不上形势,准备退下去了,以后,你可以大展宏图了。」

老约翰看着女人,摇摇头,不无伤感,但又真诚地说。

「不,约翰,你很健壮,一点也不老,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说的是心里话,雅琴,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和你共事,我真的很荣幸。」

老约翰越发有些悲哀。雅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就没有说话。男人觉察到了

这些,他不愿意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很快就换了个话题:「雅琴,你丈夫回来了,

他还适应吗?」

「谢谢你,他还行,下学期开始教课,现在主要是熟悉环境,申请课题等等,

很轻松的。」

「雅琴,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老约翰被女人的快乐感染了,他动情地

凝望着女人。是的,老约翰说的是心里话,雅琴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这几年

来,他们相处得非常融洽。老约翰欣赏这个女人,锺爱她,也嫉妒她。开始,他

抱着消遣和玩弄的态度,但是后来,他越来越依赖她,越来越离不开她,不论是

在工作上,还是在床上。

自从雅琴的丈夫回来以后,老约翰没有亲近过这个女人。他知道,这个女人

正和自己渐行渐远,这是必然的,但他又不甘心。老约翰扶住女人的双肩,声音

暧昧起来:「雅琴,我真的很高兴,我们去套间里,庆祝一下,好吗?从你丈夫

回来以后,我们还没有在一起过。」

雅琴看了男人一眼,摇摇头,但也没怎么诧异。

「我知道,你丈夫回来了,你不需要我了,最后一次,好吗?」男人恳求着。

雅琴凝视着套间的房门,双颊微红,两眼迷茫,百感交集。一时间,她看见

了,老板桌前,一个凄苦的少妇,弯着腰,无奈地解开套裙,褪下内裤和裤袜,

然后,伏下身,趴在桌上,白皙的屁股撅起来了,紧闭的门户敞开了,身后,一

个健壮的外国男人,手持粗壮坚挺的阳具,急不可耐,正跃跃欲试。

她又看见了,自家床上,还是那个少妇,还是那个外国男人,交缠在一起,

喘息着,呻吟着,那少妇的双手,一只握着男人的阴嚢,轻轻摩挲,另一只,套

住男人的阳具,缓缓撸动,而那男人,怡然自得,坦然享用着别人妻子提供的前

戏;她还看见了,一张大床之上,同一个少妇,赤身裸体跪在床沿,高撅屁股,

深埋着头,两个外国老男人,一前一后,两根外国老阳具,一根含在嘴里,上吸

下滑,一根插在阴道里,前顶后抽。

她也看见了,另一张大床上,还是那个可怜的少妇,和一个少女,正无奈地

脱着衣服,套裙,衬衫,内裤,胸罩,一个萎缩的中国老男人,站在床边,耷邋

着一根国产阴茎,饶有兴趣地观赏着,等待着;她最后还看见了,似曾相识的大

床上,少妇已经不再年轻,无力地仰躺着,赤身裸体,两腿双分,一个并不陌生

的外国老男人,捧起女人的脚,隔着薄薄的丝袜,贪婪地嗅着,吻着,而他那粗

长的阳具,直撅撅地正在勃起,龟头顶端油光锃亮,一滴黏液已经渗出。

结束了,该结束了,让一切都重新开始吧!雅琴微笑起来,摇摇头,眼前的

幻觉,顿时逃得无影无踪。雅琴转过头,面对老约翰,坦然地说:「不,我有丈

夫。」

「看样子,这里真的不需要我了。」老约翰长叹一声。

雅琴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出轨的原因,一半是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另一

半则是长期的夫妻分居,现在好了,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一切都该正常起来了。

雅琴从老约翰的办公室出来,在楼道里遇见了袁芳。袁芳脸色不好,看起来

很疲惫,体型也有些变样。雅琴停下来,关切地问:「小芳,你最近怎么一点精

神也没有?」

「嗯,副总,我也不知道,就是老觉得累。」

「多长时间了?」

「从拉萨回来就这样,是不是高原反应也有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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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琴盯着女孩的腰身,仔细看了一会儿说:「小芳,你把工作尽可能往下面

分散一些,多注意休息,不要搬重物,还有,高跟鞋就别穿了。」

「这和鞋有什么关系?」袁芳不解地问。

雅琴笑笑说:「小芳,恭喜你,你要当妈妈了!」

「啊?我还没准备好呢!」袁芳大吃一惊。

「傻孩子,女人早晚都要当妈妈的,越早越好。」雅琴温和地开导她。

晚上回到家里,雅琴和文若吃过饭,督促妞妞写完作业,夫妻俩就洗洗上床

了。文若靠在床头看教案,雅琴穿着睡裙,坐在床边往脸上抹晚霜。雅琴对文若

谈起袁芳怀孕的事,无限感慨地说:「孩子们都长大了,我就更老了。」

文若放下教案,把妻子揽进怀里,仔细看着女人的眼梢,鱼尾纹已经越来越

遮掩不住了。他内疚地说:「雅琴,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这

些年苦了你了。」

雅琴依偎在丈夫的怀里,感觉很幸福,娇媚地说:「你让我守了这么多年的

空房,你得赔我!」

「好啊,你说怎么赔?」男人的手,伸进了女人的睡裙,抚摸着,蕾丝内裤,

被慢慢抹了下来。雅琴毫不示弱,一手勾着丈夫的脖子,一手探到男人的下身,

把短裤扯到了膝盖。男人蜷了一下腿,那可怜的短裤就被褪下来,抛到了床下。

这对老夫老妻相互亲吻着,交缠在了一起。文若搂着妻子的腰肢,一面抚摸着乳

房,一面调笑着问:「告诉我,这几年,你有没有找个情人?」

雅琴心里一紧,但没有露出声色,她嗔怪着男人:「你不要人家,人家当然

要出去找,都怪那个徐倩,抢了风头,人家老了,争不过小女生了。」

文若尴尬地笑笑:「我怎么不要你了,我现在就要给你看!」男人翻身上去,

分开女人的双腿,正要入港,该死的电话响了。

文若不情愿地接起来:「喂,是鹏程啊,什么?找雅琴,好,你等着。」文

若捂着话筒,递给雅琴,「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的老情人来约你了。」

雅琴瞪了丈夫一眼,接过电话:「鹏程,这么晚,有事啊?」

「雅琴,大事不好了,徐倩提前了!我在妇产医院,大夫说不行了,要动刀

了!」电话里,鹏程语无伦次。

雅琴也吃了一惊,又一想,不对头,她放缓语气问:「鹏程,你别慌,天塌

不下来。慢慢说,是不是难产,要剖腹?」

「是,是,大夫说位置不对,生不出来!都怪徐倩不好,就喜欢观音坐莲,

现在好了,弄了个臀位,这可怎么是好?」

「别跟我说这些!」雅琴明白了缘由,打断男人的絮絮叨叨,「鹏程,你听

我讲,臀位也好,横位也好,剖腹产都是一刀,没什么不安全的。你是要做爸爸

的人了,别这么沉不住气,耐心等着,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不行,我怕,我要打电话给徐倩的爸妈。」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你别去扰民了,小心把老人吓出毛病,等着,我这就

过来!」

「唉,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就不干那事了。」

鹏程还在絮絮叨叨,雅琴不再搭理他,放下电话,一面穿衣服,一面对文若

说:「徐倩难产,鹏程没经历过,吓傻了,我得去看一看。」文若也赶忙找衣服:

「这么晚,不安全,我跟你去!唉,你把我的裤衩扔哪儿了?」

徐倩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像妈妈。大家都说,将来又是个美人儿,不知道

要迷死多少男人!鹏程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叫妮妮,说是和妞妞凑成一对,长大了

可以在一起玩儿,徐倩没说什么。

这一年,夏粮秋粮双丰收,冬小麦也长势喜人。

(第十八章)

圣诞节不到,老约翰就回去度假了,过了年也没回来,他申请提前退休,批

准了。按照老约翰最后的提议,总公司任命雅琴继任中国分公司总经理。

妮妮在一天天长大,袁芳的肚子也在一天天长大。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就

在夏粮收割的时节,一个健壮的男宝宝呱呱落地了。雅琴她们赶到医院的时候,

袁芳的爸爸妈妈还没到,只见袁芳虚弱地半躺在床上,程妈妈正一勺一勺地喂给

她鸡汤,嘴里还念叨着:「好闺女,咱们把月子养好了,回头再多生几个,咱们

是少数民族,不用计划生育。」

程教练笨拙地抱着儿子,已经乐得说不出话来。程爸爸呢,跪在地上,面朝

北方,对着一幅成吉思汗像,虔诚地祷告着:「感谢腾

', ' ')('

格里长生天,我们蒙古土

尔扈特部,又增添了一名勇士!」

平凡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转眼间文若回国已经一年了。在文若出国的

几年里,中国的教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学院变大学了,大学又合并了。学

生扩招了,教授也扩招了。社会上都指责大学生能力差,人品也差,殊不知教授

们的能力更差,人品也更差。苏联教育学家说过,没有不称职的学生,只有不称

职的老师。没错,没有差老师,哪里来的差学生?感谢教育产业化,商人可以当

教授,官员可以当教授,甚至丑角演员也可以当教授。

臭老九们终於名副其实地把自己搞臭了。文若是一个诚实的学者,他看不惯

同事们的所做所为:剽窃,抄袭,伪造,拉帮结派,媚上欺下,甚至奸污女学生。

一个人如果看不惯什么,可能有三种反应:坚决抗争,保持沉默,或同流合污。

文若已经过了愤青的年龄,又不愿意放弃原则,他只能选择沉默。沉默也是一种

压力,它使人精神沮丧。

天已经晚了,半轮明月,高挂在枝头。皎洁的月光,惊动了小鸟,吱吱喳喳,

时而栖息在这棵树上,时而又向那片林子飞去。文若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

雅琴穿着半透明的黑色吊带睡裙,正在穿衣镜子里仔细地打量自己。化妆,已经

无法掩饰岁月的痕迹:眼角的皱纹,渐粗的腰身,还有微微隆起的小腹,但是,

这个中年女人依然是富於魅力的。

皮肤白皙,光洁,还有一些弹性,一对饱满的乳房只是微微下垂,半弯雪白

的乳沟裸露着,释放出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更不必说裙纱下,那浑圆高耸的臀

部。雅琴知道文若精神压力很大,很想帮助自己的丈夫。她不可能在学术上做什

么,但聪明的女人自有聪明的办法。

雅琴款款地走到文若身前,坐在他的双腿上,柔声问到:「文若,怎么了?

干吗这么闷闷不乐?」

「唉,我隔壁那个课题组,领头的是个美国海归,女的,三十多岁,有几分

姿色。我知道她,一直在美国当博士后,自称加州大学正教授,也弄成了长江学

者。她高价买了一套美国的伦琴探测仪,剉掉人家的铭牌,号称自主研发,自主

产权,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奖,提了正教授,还上了人民日报,号称什么伦琴皇

后,这不是犯罪吗?她和很多校领导不清不白,亏了她男人,也在我们学校,居

然睁一只眼闭睁一只眼,就这么过下去了。我们那个系主任,一个老学阀,带了

三十多个研究生,还特别喜欢招在职的,专门招能力差姿色强的女人。再往上一

点,工学院的院长,姓李,」

文若停了一下,偷偷看了妻子一眼,继续说,「姓李,我们卡尔加利大学的

老博士后,自称加拿大一级讲席教授,这些也就算了,你看他都干了些什么?专

门拉帮结派,和那个伦琴皇后勾搭在一起,把上面拨的科研经费全都攥在手里。

老师都这样,你说学生能好吗?课堂基本上是空的,酒吧基本上是满的,数据基

本上是编的,论文基本上是抄的。士大夫无耻是国耻也,这和明朝末年有什么两

样?」

「文若,别生气了好吗?特别是李院长,当初你回来的时候,人家是帮过忙

的,虽然没弄成正教授,你也不用老记在心上。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

善天下。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对得住良心就可以了。如今这世道,个人还能

怎么样?咱们能改变社会吗?咱们连自己都改变不了。现在这个样子,很多国家

都经历过,挺过去就是民主与法制,挺不过去就是内战。我觉得咱们能挺过去,

毕竟大家都被过去的动乱吓怕了。上学时你不是说过吗,历史总是螺旋上升的。」

雅琴撒娇地搂着文若的脖子,亲吻着他未刮的胡子,「他们闹他们的,咱们

过咱们的。反正我知道,我的老公是最好的。」

文若放下书,点点头:「雅琴,你说得对,为别人生气,犯不上,不过,螺

旋上升那句话是哲学书上说的,我的原话是:历史总是在低层次上重复。」

雅琴扭动着身体,伸出双手,解开丈夫的睡衣,轻轻抚摸着还算结实的胸肌,

然后俯在男人的耳边,娇媚地说:「亲爱的,不说别的了,人家今天有点想要嘛!」

文若没有什么情绪,他扭过脸,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雅琴,我今天好

像没什么精神。」

「人家今天就是特别想要嘛!」雅琴腾出一只手,

', ' ')('

深进男人的内裤,恰到好

处地揉搓着。文若的胸口开始起伏不定了,女人顺势滑下来,拉开男人的内裤,

俯下头含住半软半硬的阳具吮吸起来。文若抱住雅琴的头,想把她拉起来,没有

成功,最终,他放弃了反抗,靠在沙发上,不由自主地喘息呻吟起来。雅琴见火

候已到,褪掉自己的内裤,熟练地跨到丈夫的双腿上,一手分开自己的肉唇,一

手握着那坚挺的肉棍,缓缓套坐下去。

徐倩把妮妮哄睡,回到书房里。鹏程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见到妻子,吓了

一跳,手忙脚乱地关闭着窗口。徐倩冷笑一声,问:「老男人,慌什么?是不是

在看色情网站?」

「没,没有啊,我在看摇篮网。」鹏程很无辜地看着妻子。

「你不老实!」徐倩盯着丈夫,「我已经破解了你的密码,你经常浏览一个

叫什么色中色的网站,还是七级会员,对不对?」

「没有啊,我只是闲来无事,偶尔逛逛,你说,我一个已婚男人,老看那玩

艺儿干什么?」鹏程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胡说,我查看了你的全部记录,你特别爱看人妻交换类,对不对?前两天,

还因为认真回覆,被版主加了十块金币,有没有这回事?」

「老婆,我投降,我投降,什么都瞒不住你。」鹏程脸红了,举起双手。

「我不是不让你看。」徐倩的口气缓和下来,「我在北外时就看元元情色网。

我今天是想问你,你多久没碰我了?」

「没多久啊,上个月?」

「我告诉你,上上个月!你是不是嫌我生了孩子,变丑了,肚子上还有一道

疤,没性趣了?」

「不是不是,上次你难产,一阵阵惨叫,我总有点儿后怕,谁说我没性趣了?

我这就给你见识见识!」鹏程一面解释着,一面嬉皮笑脸地拉妻子的裤子。徐倩

侧身躲开了他,命令到:「你太脏!去洗澡!我在床上等你!」

不知何时,那半轮明月,已经被密密的彤云包围。雅琴蹲在沙发上,摆动着

雪白的屁股,正猛烈地撞击着丈夫的下体。雅琴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知道如何掌

握力度和频率,她把丈夫一次次推到高潮的边缘,又巧妙地一次次让他微微冷却

下来。文若紧抱着妻子的身体,配合着节奏奋力耸动着。他想发泄,他需要发泄,

可那喷发的一刻总是可望而不可及,文若陷入了疯狂的境地。

文若有过别的女人,他有所比较。李太太,风骚迷人,不错,文若和她有难

忘的床上经历,然而,雅琴,只有雅琴,能够真正了解他,能够真正满足他,这

是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是长期相濡以沫的结果,绝对不是偷情所能够得到的。

可怜的文若哪里知道,在他离开的这些年里,妻子发生了一些质的变化,不

再是原来那个简单的妇人,职场的压力,逼迫诱使她脱掉衣裙,和不同的男人上

床,肌肤相亲,性器交合,满足男人也满足自己。这些经历使雅琴更加了解男人,

客观上,也使她能够更好地为自己的丈夫服务。

鹏程从浴室里走出来,光着身子,手里还拿着浴巾擦头。他哼着小调,一抬

头,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徐倩,你怎么弄得跟雅琴似的?」只见他的妻子侧

坐在床边,一身藏青色的西服裙装,白色的衬衫,领口翻在外面,黑色的长丝袜,

配着黑色的高跟皮鞋,头发还挽成了高高的发髻。

女人站起来,婀娜地走近自己的丈夫,款款地说:「我就知道,一想到你的

老情人,就兴奋得不得了。」

鹏程还想抵赖,可胯下那东西,已经硬梆梆地露出了马脚。女人一手攀住男

人的脖子,一手握住那硬硬的东西,温柔地耳语到:「老公,书上说性幻想很有

助於男人的性趣。要不今天,你就把我当作雅琴,咱们试试,好不好?」

「不好不好,徐倩,你这是何必呢?雅琴那么老气,哪里比得上你,啊,不!」

鹏程讲不下去了,因为他的妻子正吻着他的前胸和小腹,缓缓地跪了下去。

「雅琴今天不是文若的妻子,雅琴今天是鹏程的妻子。」

男人的眼睛有些发潮,阴囊和阳具分别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摩挲着,然后,无

比的温暖,无比的湿润,肿胀的龟头被含在了少妇的口中。

「啊,徐倩,啊,雅琴,舒服死我了!」那个自称雅琴的女人跪在高大的男

人面前,显得那么娇小,男人的阳具又是那么硕大,她只能含住浅浅的一段。她

一面揉搓着阴囊,一面套弄着阳具的根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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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东西愈来愈大,也愈来愈硬。

鹏程的阴茎湿漉漉的,胸中的欲火越烧越旺,他开始大声喘息。脑海里,翻滚着

两个鲜明的形象。

大学时代雅琴,青春妩媚;现在的雅琴,成熟诱人。书上说的没错,性幻想

确实很有助於男人的性趣。鹏程无比激动,无比刺激!他按住女人的头,使粗大

的阴茎更加深入,直抵咽喉。哦,雅琴!哦,雅琴!他陶醉在温湿的快感中,按

着女人猛烈抽动。快感,一浪高过一浪,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突然,一切都停

顿下来。鹏程紧抱住女人,死死抵在胯下,一股浓浓的精液,直喷进那个自称是

雅琴的女人的口腔深处。

女人喘息着,捧着双手,满嘴的精液缓缓流淌下来。

「雅琴,站到床边去!我还要干你!脱掉内裤!自己脱!撑住床沿!把屁股

撅高!」

吴彬和沈芸赤身裸体,并排躺在床上,他们刚刚做过爱,身上还汗津津的。

床边的椅子上,搭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衫,一条黑色绸裙。肉色的丝袜和黑色的搭

袢皮鞋,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吴彬哥哥,你这么喜欢我穿这身衣服,是不是因为原来芳儿也穿?」沈芸

侧过身问她的丈夫。

「是,也不是,小芸儿妹妹,我喜欢清纯的女孩子。我觉得女孩子一身黑白,

最清纯,最诱人。袁芳都生孩子了,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咱们以后不说她,

好吗?」

「好的,吴彬哥哥,她们都有孩子了,咱们也生孩子吧!」沈芸撑起一只手

臂,托住头。

「小芸儿妹妹,你比她们都小,不用那么急。前几年,你过得太苦了,我想

让你再多玩儿两年。十二月份我又要出去开管理学年会,在瑞士。你还是和我一

起去,咱们滑雪。」

「嗯,我听你的。」沈芸感到很幸福,她满意地躺下来,忽然想起什么,问:

「吴彬哥哥,你这么好,芳儿为什么还要离开你?」

吴彬沉吟片刻,开口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袁芳和你相反,你看似单

纯,实则老成。她似乎很独立,其实依赖性强,容易接受别人的暗示和影响,而

且她有事常常自己憋着,不说出来,还有,她虽然看上去不很强健,其实感情细

腻,生理需求也很旺盛。」

吴彬又停了一会儿,「我本来就是个书生,那时刚生过一场病,又忙於提职

称,忽略了她的感受,坏人就乘虚而入了。」

「可是,吴彬哥哥,我觉得你很厉害的,真的,小芸儿不说谎。」沈芸再次

侧过身,作出很满足的样子说。

「嗯,刚才我偷偷看过钟,这次做了七分半钟呢,加上前戏,足足快半个小

时。」吴彬的情绪很高。

沈芸把头靠进丈夫的臂弯里,幸福地笑着,自言自语地说:「反正,我的丈

夫就是最棒的!」吴彬顺势搂住沈芸,深深一个热烈的亲吻。

袁芳根本不知道,她刚刚被人热烈地讨论过。她才喂过奶,正把宝宝小心地

放进小床。程教练靠在床头,聚精会神地读着一本母婴保健食谱。袁芳爬上床,

靠在枕头上,对丈夫说:「哎,别看了,你把我都喂成什么样子了?快去拿吸球

来,奶水还往外溢呢。」

程教练看了妻子一眼,袁芳的棉布睡衣还敞开着,饱满的乳房上星星点点。

他突发奇想,对妻子说到:「多可惜啊,乾脆我来吃了吧。」说罢,不等回答,

兀自把头拱进去,叼住袁芳的一只乳头,吸吮起来。「干什么呀?别闹了!」

袁芳想阻止丈夫的胡闹,可程教练不理会她。袁芳只好随他去了,她抚摸着

丈夫的头发,轻声抱怨着:「用点力啊,还不如儿子呢。」程教练依偎在妻子的

怀里,努力开发着遗忘已久的本能。袁芳看着这个大男孩,叹了一口气:一个儿

子已经让我忙不过来了,现在又来了一个!乳房不那么胀痛了,可下身却隐隐约

约难受起来。

袁芳的前夫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个生理需求旺盛的女人,特别是经过了前老

板的开发,她身体的本能已经被充分调动出来。袁芳伸出一只手,褪下自己的内

裤,又拉下男人的内裤,然后,把阴户贴住男人的下体,自顾自地磨擦起来。

程教练吐出妻子的奶头,问:「行吗?才刚三个月不到。」

「怎么不行?例假都恢复了!」袁芳把另一只奶头塞进丈夫的嘴里,「别管

闲事,专心吃奶!」

文若已经忍无可忍了,他托着妻子的臀部,半站了

', ' ')('

起来,疯狂顶送着,彷佛

一架永不停顿的打桩机。雅琴抱紧丈夫的脖子,双腿缠住他的腰身,默契地配合

着,起落,扭动,好像要把一生的精力全部用尽。

「雅琴,我干你!我要干死你!」文若怒吼着。

「干死我吧!现在就干死我吧!」雅琴乞求着。

鹏程和另一个雅琴的战场移到了床边。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技巧,也没有什

么节奏,只剩下人类最原始的疯狂。男人在激烈地抽送,女人在热情地迎合。黝

黑的小腹撞击着白嫩的屁股!粗壮的肉棍磨擦着温润的阴道!

「雅琴,我干你!我要干死你!」鹏程怒吼着。

「干死我吧!现在就干死我吧!」另一个雅琴乞求着。

程教练夫妇没有那么惊心动魄。袁芳侧身紧抱着自己的丈夫,两人的下体贴

在一处,研磨着,抽插着,小心翼翼,难解难分。袁芳一面呻吟一面动作,异常

满足的样子,而她的丈夫,正贪婪地吃着妻子的奶水,也是满脸陶醉。这就是人

类最原始的本能,简单而又纯真。

夜很深了,吴彬早已睡熟,正打着鼾。黑暗中,沈芸睁大眼睛,紧咬着嘴唇,

一只手,夹在自己的双腿之间,正用力地绞动着。

这就是普通人家的日子,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第二部完)

第三部、阴暗的早晨

(第十九章)

杨花发了多少新穗,石榴结了几番硕果。

时间过得飞快,二零一二年来到了。

过去的几年,实在是多事之秋。从二零零八年开始,南方冰灾,火车出轨,

拉萨暴乱,奥运火炬被抢,抗议西方媒体诬蔑,抵制法国家乐福。好不容易奥运

会开完了,大家刚要松口气事情,金融危机又来了,然后又是印钞票刺激经济,

又是美国制造业回归本土,又是国进民退,没个消停。

好不容易春天来了,雅琴她们决定出去散散心,为了避开黄金周旅游高峰,

时间定在了五月的第三周,地点是程教练选的,在口外张北的坝上草原。谁都没

有带孩子,孩子们放在了各自的爷爷奶奶家,不用说,这是徐倩的主意,不过得

到了大家的一致拥护。

这一天,天气很好,一行人凌晨就出发了。程教练的大切诺基和鹏程的路虎

在前面你追我赶,吴彬的帕萨特居中,文若开着雅琴的奥迪殿后,才过中午他们

就赶到了。程教练熟门熟路,领着大家找到宿营地,选好蒙古包,放下行装,一

行人就去选马。

程教练骑了一匹乌龙驹,鹏程不甘示弱,挑了一匹千里雪,文若找了一匹枣

红马,吴彬牵了一匹小青骢,沈芸坐在上面,近看是骑马,远看像骑驴。其他三

个女人不想骑马,她们抬抱着食品,铺开塑料布,在一棵茂盛的大树下安置下来。

放眼望去,晴川历历,芳草萋萋。

程教练,鹏程和文若纵马追一只黄羊去了,吴彬牵马载着沈芸在不远处遛达。

雅琴望着他们,由衷地赞叹道:「真是天生一对,地配一双!」

袁芳没有说话,低头摆放着瓶瓶罐罐。徐倩接过话说:「可不是嘛!吴教授

虽然面了点儿,可真是会疼人,不像那三个,一溜烟就跑了,也不问问要不要帮

忙。哎,雅琴姐,你们家当家的怎么也会骑马?」

「噢,他和你们家鹏程上大学时就骑过马,后来去了加拿大也骑着玩儿。他

们江西文氏,号称祖上是文天祥,书生拜大将,也领兵打过仗,输给袁芳他们家

了。」雅琴知道袁芳心眼小,刚才有点不高兴,就转头问她:「小芳,你们家那

位,经常来这儿吗?」

「他?哪儿都去,最近骑马倒是不多,又迷上了登山,还参加了一个登山俱

乐部。去年秋天和那帮狐朋狗友爬古北口野长城,瞒着我把孩子也绑在了背上,

后来我知道了差点跟他急。」

「芳儿,你儿子将来肯定是个男子汉。现在流行姐弟恋,要不,我们家妮妮

给你当童养媳得了。」徐倩笑着说。

「别,我养不起。」袁芳也笑了。

这时,吴彬和沈芸过来了。吴彬把沈芸抱下马,自己去旁边另一棵树拴马,

沈芸坐下来问:「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我们说你呢。」徐倩回答,「说你什么时候生孩子。」

「明年吧,吴彬哥哥说明年气旺。」沈芸有点儿不自然。

「那你们现在就得开始努力了,反正小衣服我们都有,不用再买,你拿去就

行。不过,最好生个男孩儿,我们这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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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性别平衡。」徐倩没有觉察,仍然半

开玩笑地说。

「尽量争取,尽量争取。」吴彬过来了,抢过话头,他看着塑料布上的食物,

感叹到,「这么丰盛!上一次野餐还是在同济读本科的时候。」

徐倩调侃着吴彬:「是吗?想起什么初恋情人了吧?上海小姐可嗲着呢!」

「别瞎说!我哪儿有什么初恋情人!」吴彬反驳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向袁

芳看去,正遇上袁芳也望过来,两人都赶紧把目光躲开。

「好了,这儿也没什么事了。小吴,能不能请你去把他们的乐器取过来。」

雅琴看出大家有些不自然,和霭地吩咐吴彬。

「没问题,把车钥匙都给我。」吴彬很爽快地起身就走。

「我也去。」沈芸也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徐倩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结婚好几年了,还这么黏乎,

真肉麻!」

「没孩子呗!」袁芳接了一句。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三个猎手空载而归,他们拴好马围了过来。

「啊哟,我们还等着晚上吃烤全羊呢。」又是徐倩。

「唉,久不经战阵,骑艺都荒疏了,回头我去圈里买一只肥的。」程教练一

面回答着,一面伸手就去抓东西吃,只听「啪」的一声,胳膊上挨了袁芳一巴掌。

「人还没到齐呢!洗手了吗?」这时,吴彬夫妇抱着乐器回来了。

大家洗过手,就吃了起来。男人们凑在一起,如果不方便谈女人,就会谈一

些正经事情。程教练起了个头:「你们学问大,你们说,这奥运会开完了,怎么

全世界的底气好像都泄了?我的健身房本来好好的,这两年天天加税,天天查税,

还让不让人活下去了?我可是给国家解决了十来个就业人口呢。」

「我这儿更糟糕,这两年楼堂馆所越造越多,本来对我应该是件好事,可不

知怎么的,我这儿一天不如一天,好不容易接个活儿,又要上供又要行贿,七扣

八扣弄不好还亏钱,没办法,我只能在税上打点主意。」鹏程接过话,连连摇头。

「唉,怎么说呢?上面说是国进民退。」文若慢慢地开了口,「其实啊,要

我说,前二十年改革开放养肥了大家伙儿,噢,是养肥了一部分大家伙儿,现在

既得利益阶层要杀猪剃肉了。民营企业发展了,对国家当然是好事,但是对既得

利益阶层未必有利。同一件事儿,处在不同的位置,看法是完全不一样的,比如

说异地高考,其实是公平的,特别是对贫困地区而言,问题是,北京人乐意吗?

反正,让我女儿跟湖北福建江苏的学生同台竞争,我心里没底儿,我心里也一百

个不乐意。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袁芳徐倩,你们乐意吗?」

文若到底是文丞相之后,复杂的事情几句话就被他概括了。袁芳徐倩还有雅

琴都摇头不语。程教练大发感慨,继续说:「总得给大家伙儿一个出路吧?当年

蒙古鞑子再不济,到后来还是恢复了科举,给汉人一条往上爬的路,如今新社会

了,怎么越活越抽抽啊?」

「是啊,中国封建社会之所以特别稳定,原因之一就是科举,科举给统治阶

级一个补充新鲜血液的渠道,也给被统治阶级一个向上爬的出路。清末废除科举,

但代之以高等教育,平民子弟考上大学就算中了举,国家干部,好坏有个工作,

衣食基本无忧。现在可好,教育产业化加连年扩招,大学毕业没工作还欠一屁股

债,往好了说这是逼良为娼,往坏了说这就是逼人上梁山!」文若接过话来,越

说越气愤。

大家低下头,默然不语,都想甩脱这沉重的气氛,可又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最终,徐倩想起来了:「程鞑子,蒙古鞑子这话儿,让你说出来怎么这么别扭?」

「唉,徐蛮子,七百年前的事了,不就是当年烧了你家那两间破草房吗?」

雅琴见大家扯远了,赶紧打断他们:「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见面就掐,大

家吃得差不多了,程鞑子,啊?不!小程,你给大家来一曲助兴!」程教练抹抹

嘴,接过吴彬送上来的马头琴,试了试弦,盘腿坐好,便唱起一支东蒙长调:

蓝蓝的天空上,飘着那白云,白云的下面盖着雪白的羊群。

羊群好像斑斑的白银,撒在草原上,多么爱煞人!

他唱得婉转悠扬,如悲如泣,和汉人改编过的牧歌很不一样。鹏程受到了感

染和鼓励,站起来也献上一支长调:

从草原来到天安门广场,高举金盃把赞歌唱。感谢伟大的共产党,祝福毛主

', ' ')('

席万寿无疆。英雄的祖国屹立在东方,像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各民族兄弟欢聚

在一堂,庆贺我们的翻身解放。

「唱得不错,真是乖宝宝,来,阿姨赏你一口吃的!」徐倩站起来,往丈夫

嘴里塞了块点心,以免他乘兴再来一首。「这回唱得确实不错,基本上没走调,

现在该我们了。」文若由衷地赞叹,然后要过吴彬的吉他,拨动琴弦,吟唱起来:

可爱的一朵玫瑰花,赛利玛丽亚,可爱的一朵玫瑰花,赛利玛丽亚。

那天我在山上打猎骑着马,正当你在山下歌唱婉转入云霞。

歌声使我迷了路,我从山坡滚下,哎呀呀,你的歌声婉转入云霞。

雅琴靠在丈夫的肩上,接下来继续唱到:

强壮的青年哈萨克,伊万杜达尔,强壮的青年哈萨克,伊万杜达尔。

今天晚上请你过河到我家,喂饱你的马儿拿上你的冬不拉。

等那月儿升上来,拨动你的琴弦,哎呀呀,我俩相依歌唱在树下。

大家都有些感动。文若一面继续拨动琴弦,一面对徐倩说:「徐倩,该你了,

你那么能说,也一定能唱。」

徐倩犹犹豫豫地说:「我只会流行歌曲,要不,我给你们唱首英文歌吧,夏

天最后一朵玫瑰,还是在北外时学的。」文若弹起吉他,徐倩唱起来:

夏天最后一朵玫瑰,还在孤独地开放,她那所有的伴侣,都已凋谢死亡。

再也没有一朵鲜花,陪伴在她的身旁,映照她绯红的脸庞,和她叹息悲伤。

徐倩停下来,看着袁芳:「我忘词了!」袁芳很熟悉这首歌,她接了下去:

我不愿看你继续痛苦,孤独地留在枝头,愿你跟随你的同伴,一起安然长眠。

我把你那芬芳的花瓣,轻轻撒播在花坛,让你和亲爱的同伴,在黄土中埋葬。

当爱人的金色指环,失去宝石的光芒,当珍贵的友情枯萎,我也愿和你同往。

当忠实的心儿憔悴,当亲爱的人死亡,谁还愿孤独地生存,在这凄凉的世上。

吴彬的眼睛已经潮湿了,他接过吉他对大家说:「我英文不好,我们就唱首

德文的吧,土拨鼠。」吴彬停了一下,奏起一只凄凉的旋律,沈芸靠着他一齐唱

起来:

我曾经走过许多地方,把土拨鼠带在身旁,为了生活我四处流浪,带土拨鼠

在身旁。啊土拨鼠啊土拨鼠,这土拨鼠就在我身旁。啊土拨鼠啊土拨鼠,这土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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