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一直不下课还发了张草纸颜色的古老卷子，小狗捏着卷子的一角将试卷提溜起来，歪着头扫了两眼，被数学老师当场抓包。
“柴晓，好好写试卷。”数学老师坐在讲台上瞪他，说话的时候还顺手扶了自己的眼镜，“不要以为竞赛拿了名次就可以在那里偷懒。”
小狗只能把手塞进桌兜里，在试卷堆满的角落里找到一只没盖的黑笔，在试卷的角落里滑了两笔出墨断断续续，又甩了两下才正常出墨。试卷的题目还是教学内容的实操，整体都很基础。小狗边写边在试卷上打草稿，半个小时就写完了。
轰乡坐在第一排，最后一排只能眺望那里。小狗眼巴巴地看过去。轰乡坐姿端正，笔辍不耕，丝毫没有张望的意思。
倒是旁边的同学蠢蠢欲动，借着捡橡皮的功夫使劲地往小狗快要掉下桌面的试卷上瞥。
拜他所赐，小狗第三次被数学老师点名，他只能拿着试卷上讲台，非常坦然地说，“老师，我没有红笔。”
数学老师从左护法缠了十几圈的简陋笔筒里精准地借用了最新的那支，一边刷刷地打勾，一边精准吐槽，“你这字颇有武将风范……卷子上全是你的草稿，过程在哪里一点儿都找不到……这一面更夸张了，这是试卷还是草纸啊……”
小狗用手臂支着脑袋，偷偷摸摸地往轰乡那边瞥，嘴上漫不经心地解释，“笔不太好用。”
轰乡不动如山，在周围偷笑的同学里异常特别。
老师还剩最后一题没看，抬头就开始大面积扫射，“笑什么呢都，人家写完了，你们呢？哟，这边这位还在写填空题呢，以后准备要住在空里面是吧。后面这位更是了不得，空这么多题，没找着自己喜欢的？”一语未必，又拍桌子，“我已经跟你们体育老师说好了，写完的下去活动，没写完的就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几个人写不完……”
轰乡已经写完，又把试卷往前翻，大概是在检查。小狗的心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起伏不定，心里盘算着等下去哪里堵人，又得做些什么让人消消气。
从一个卷毛开始交卷，后面陆陆续续又交了好几个男生，他们从桌肚里掏出水杯，勾肩搭背地专门绕圈从后门走，引得后门处坐着的几个男生坐立不安，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数学老师骂了两句，班里的同学总算安静了一些，但整体还是躁动不安。过了一会儿，几个女生同时起身，排队交卷，走出门才凑在一起，边聊着天边往操场去了。
轰乡终于没有在检查了，他在收拾桌子。笔盖盖在黑笔上，黑笔放回笔盒里，笔盒放在桌板下，草稿纸拢在一起在桌子上掇整齐，收回到桌洞里。小狗看着轰乡慢腾腾的动作，恨不得亲自动手上场帮忙收拾。
“看你也不像要上体育课的人，正好留下来帮我批试卷。”数学老师一张试卷批完，还见小狗站姿随意地定点在讲台正对面，顺手就把右护法桌子上的红笔拿起来扔给了小狗。
右护法抬起头抗议，“老师，你上次的红笔还没还我。”被数学老师言语镇压，“写完试卷去我办公室拿支新的。”
右护法讪讪一笑，重新低下头，“不用了，不用了，送你了老师，不用谢我。”
小狗抬头看看老师，又去看看看交卷的轰乡。轰乡低着头交完卷子，转身就出了教室门，被门外的卷毛勾着脖子拉走了。
轰乡临出门前把外套脱下，扔在了椅背上。
“批完准你免了晚自习。”
数学老师还在给小狗画大饼，还没听清小狗的回复，旁边的温致铭就强行勒紧了轰乡的脖子，“今天的试卷你也交的太晚了，怎么有什么不会写的？”
轰乡用力捏住温致铭的手腕中心，把温致信的手臂甩下来才松开手，“难得发挥不好，还有点想留堂写作业。”
“别呀，战队一向是非你不可的。”温致铭反手握住轰乡的肩膀，开玩笑道，“是谁勾引了你，哪来的狐狸精，是不是上课拉你衣角的那个，真不简单。说，你从哪里认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轰乡推开温致铭，睨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往操场走，“别乱说。今天没心思打，陪我去抽一根？”
温致铭收起怨妇样，兴致勃勃地跟上，“走着。”
两人搭伴去了废旧器材室的背后，浓厚的青苔味让轰乡点燃香烟的速度更快，温致铭靠在水泥墙上，捂着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了烟，单手捏着烟尾，打火机在另一只手指间旋转半圈才被收回口袋。
轰乡猛吸了一口，在口腔间停留了一会儿就随着呼气一点点排除殆尽，遮住了一半的视线。
温致铭也慢慢吐出烟雾，“没听你说过你还和体弱多病的第一名认识啊。”他把视线挪到轰乡的脸上，语气里有些探究。
轰乡沉默了片刻，才开口，“……算发小吧。”
温致铭也有些惊讶，塞进嘴里的烟又被拿出来，他重复，“发小？”
轰乡捏着烟嘴蹂躏，有些心不在焉，“小学是好朋友，初中他家里出了点事，后来……”他停滞了许久，把剩下的烟扔在了地上，用脚踩了两脚，“……就这样了。”
温致铭还在心疼抽了一口就被毁尸灭迹的香烟，闻言表情更加迷惑，大有把“你敷衍我”写满全脸的意味。
轰乡不知道该从哪里回忆，是放学后主动去找发小发现他沉迷看书和钻厂子，后来发现他开始整日整日地逃课，还是当着霸凌者的面亲口说出不熟二字，之后发小转学，他们有半年都没再见面。
“那到底是熟还是不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