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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秋的手指在床单上攥得紧紧的,拼命地深呼吸,才把将要落下的眼泪忍住,不甘心道:“你、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不愿意吗?”何弘奕苦恼地皱了皱眉,把一秋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心,真诚道,“等你离婚以后,我和你,还有骄骄,就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生活,这样不好吗?虽然这样孩子会没有妈妈,但我保证,一定会对骄骄视如己出,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疼。”
何弘奕的爸妈早年打拼事业,快四十岁才生了他。这几年退休的两位老人不希望儿子重蹈他们的覆辙,知道他有稳定女友后,就一直催着他结婚生孩子。何弘奕每次都不咸不淡地应着,但也没放在心上。
他还年轻,对孩子并无多少期待。但既然一秋那么看重孩子,那他会试着学习当一个好爸爸。而且顾骄和他也很投缘,他相信自己不会输给那个女人。
见一秋没有反应,何弘奕继续道:“如果骄骄长大后愿意的话,也可以培养他做我的继承人。这样我也不用再去……”何弘奕本来想说这样自己也不用再去找代孕再生一个,想了想又及时收住了。
他似乎也发觉自己扯得有些远,轻轻一笑,“算了,这些以后再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让一秋重新接受他,还有解决掉他周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男人这一番话冲击力实在太大,一秋以为自己肯定是听错了,双目茫然地看着何弘奕,眼神带着不确定,“你说什么?我、和你,还有骄骄?”
“嗯。”何弘奕捏着他的手指,点了点头。他莫名有点紧张,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唐突,怕一秋会拒绝他。但来到L县之后他受了太多刺激,他的心里充满不安,好不容易再次听到一秋承认喜欢着自己,恨不得马上把对方打包带走再藏起来。
他可以不在意这五年来在一秋身上发生的一切,但他希望一秋往后的人生可以属于他。而且,他现在需要一颗定心丸。何弘奕深吸几口气,心脏有些不听使唤地加速跳动,“你愿意吗?”
被男人殷切地看了好一会儿,一秋宕机的大脑终于恢复正常,可是却不知如何回应,咬着嘴唇吞吞吐吐,“可是,我——你——”
何弘奕,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呢?如果男人是真的爱他,那他自然千万个愿意。如果只是为了孩子,故意取得我的信任,又何必用这样的糖衣炮弹来哄我,我可是会当真的呀。一秋心道,眉头不自觉皱起。
“你是不是担心那女人会跟你抢抚养权?”何弘奕见他苦恼的样子,宽慰道:“不用担心,我们可以请最好的律师。”
“不是这个问题……”一秋欲言又止。他很想和眼前这个男人摊开来把话说清楚,又担心自己弄巧成拙,那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的。他心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嘴唇张张合合,真话到了嘴边又吞下去了,最后只得试探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一秋,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何弘奕有些着急地吼道,看他这副为难的样子,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心里就忍不住发酸。他眯起眼睛,威胁地看着一秋,“你是不是放不下那个女人?”
一秋被问得一愣。如果何弘奕是装不知道,那自己告不告诉他都没区别。如果何弘奕真不知道,那凭空多出一个便宜儿子,不知道会不会高兴。罢了,大晚上的总不是说这种事情的好时机,怎么也得挑一个正式的时间和他谈。
一秋还在发呆,何弘奕以为他是默认了。
“顾一秋,你胆子不小啊,难道你还想左拥右抱?”何弘奕咬牙切齿地警告道,“你想都别想!”他绝不能忍受和其他人分享一秋,但又害怕这个可能性成真,他再次把一秋扑倒,附在他耳边威胁道:“我会每天干你,把你干得下不来床,看你还有没有心思想别的女人。”
别的男人也不行。何弘奕在心里补了一句。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秋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他感觉自己纠结得快喘不过气来,这男人却平白无故地指控他,还要用那样的事情威胁他,实在把他气得够呛。
“算了,睡觉吧。我困了。”一秋推了他一把,兀自翻身躺下。
“不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何弘奕掰过一秋的脑袋,让他面对自己,“不许睡。”
一秋闭上眼睛不回答,心想:今晚的何弘奕实在太反常了,也有可能是自己现在脑子不好使,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的,不能反悔哦。”何弘奕自顾自下了结论,心情颇为愉快,顺手揉了揉一秋的头发,却不想手心触到一片濡湿,担忧道:“你头发还没干,不能就这样睡。”
“没事,睡醒了就干了。”一秋闭着眼睛嘟囔道。
“我帮你吹一吹。”说着,何弘奕已经拿过电风吹。正要打开,一秋睁开眼睛阻拦道:“算了,骄骄睡着了,别吵醒他。”
“哦。”何弘奕有点失望,转而提议道:“那用干毛巾多擦几遍吧。”
一秋不置可否。他重新闭上眼睛,只想早点
', ' ')('睡过去。
过了一会儿,一秋感觉到男人用干毛巾轻柔地在他的发丝上摩擦,冰凉的手指穿进他的发间,指腹按摩着他温热的头皮。好像所有的不安都被他的指尖安抚了,一秋舒服得几乎要叹息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何弘奕搬起一秋的脑袋,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角度继续擦拭。一秋的头发有些长了,快要到脖子,发质浓密柔软,散发着洗发露的清香。
何弘奕捻起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饶有兴致地把玩,“一秋?”
一秋从鼻腔中轻轻地“嗯”一声,算是回应。
“一秋?”何弘奕又喊道,他像是个突然得了什么宝贝玩具的孩童,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爱人的名字,确认他的存在,似乎也颇为得趣。
一秋耐着性子又回了几声,只是声音逐渐减弱,到最后微不可闻。
“一秋……”何弘奕靠近一些,炽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喷洒在一秋的脖颈处,又痒又烫。
“干嘛——”一秋拖长了声音,不耐地应道,尽量让自己忽略心里涌起的一阵酥酥麻麻的悸动。
“你是真的喜欢我吧?”何弘奕的声音饱蘸期待。
“不喜欢。”一秋吐出简短的三个字,他闭着眼睛,看也不看男人。显然他这话是故意气他的,谁叫这男人这么烦,不让他睡觉,问过的问题还要反反复复地问,简直故意羞他。
何弘奕却急了。
忽然间,一秋感觉脑后一空,随后整个身体往下一沉,自己被撂在床上。他倏然睁开双眼,顿时间一团黑影压下来,男人沉重的身躯压在他身上,“你骗人!”
“我不许你这样说。”男人趴在他身上,隔着睡衣含住一秋胸前的红果,重重一咬,提起,又放开,惩罚的意味十足,语气也带着不满,“你是我的,只能喜欢我,不许你喜欢别人。”
何弘奕这样子简直不像是27岁,倒像是17岁。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既强势霸道,又惴惴不安,每个细胞都在宣誓着他对爱人的占有欲。
一秋免不得一阵吃痛,但也颇为受用。那颗不堪撩拨的心又有点蠢蠢欲动。
“那你呢?”一秋屏住了呼吸,目光殷切地看着他。话一出口,他又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个问题,其实他在半个月前的同学聚会上,不只一次试探过何弘奕。可是这个男人,即使是在床上,也不愿多说一句好听的话来哄哄他。正因如此,他后来才能那样决绝地告别——对于男人的真心,他实在不敢抱有太多期待。
爱慕于他而言,从来不是稀有物品。何弘奕从来不缺少爱慕者,前仆后继,这是一秋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情。只是男人为什么三番两次地纠缠着自己承认喜欢他呢?如果只是为了炫耀或羞辱,那也大可不必。
心脏仿佛被抛举在空中,一秋一瞬不瞬地盯着何弘奕,不肯错过男人脸上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然后鼓足了勇气开口问道:
“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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