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夏珩之推开嘉言房门,床上空荡荡的,被子还和早上一样,叠得整整齐齐。窗户大开着,嘉言蜷缩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嘉言,你在干什么?”
夏珩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已经入了冬,嘉言被夜风吹了半晌的皮肤触手冰凉。
嘉言头发长得有些长了,盖住一点眼睛,他仍旧盯着窗外,轻声回答道:“看月亮。”
其实是因为窗边的鸟窝里,有两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幼鸟,它们孤零零地依偎在一起,嘉言看着可怜,就往窗台放了些饼干碎。
夏珩之抓住嘉言的手没放开,在他身旁坐下,用身体挡住风口,说道:“我陪你。”
嘉言默默关上窗。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夏珩之有时候也像这两只幼鸟一样,无依无靠,只剩下彼此。
——
最近嘉言总是不好好睡觉,时常半夜里突然不见人影。
夏珩之不放心,每天晚上都抱着枕头偷偷潜入嘉言卧室,却只是安静的躺在他身边,什么也不做。嘉言也懒得锁门了,毕竟锁了也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某一晚深夜,睡意朦胧间,夏珩之突然被小九的犬吠声吵醒,抬手一摸身边冷冰冰的没人,一股寒意直冲脑门,立刻跳起来找人。
他很快循着声音找过去,看到厨房里,嘉言正站在水池边发呆,一手握着水果刀,另一手托着削了一半的苹果。他左手的拇指被刀划破了,那道口子看起来很深,鲜血大滴大滴落在地上,很快汇聚成一小片。可嘉言像感觉不到痛一样,毫无反应。
“嘉言!”
夏珩之赶忙从他手里夺过水果刀,嘉言回过神,拿起抹布想要把水池旁的血擦干净,却被夏珩之用力抓过手腕。他握住嘉言受伤的手放在水管下冲了冲,按压了好久才止住血。
“做什么这么不小心!”
夏珩之有些急,声音不自主放大了些,嘉言愣了愣,以为他又要生气,嘉言害怕夏珩之生气,于是后退一步,向他解释道:“我只是想给你削个苹果……”
见到他这样的反应,夏珩之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碾过一样痛。
小九呜呜叫了两声,咬住嘉言裤腿。
夏珩之俯身抱住嘉言,那么用力,像是要把人揉进怀里。
嘉言小的时候便经常泡在厨房里,给夏珩之热牛奶,削水果,煮长寿面。可夏珩之从来不领情,总是把他小心翼翼递来的真心丢在地上践踏。
“言言,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夏珩之眼角隐隐泛红,眼泪很快凝成水珠,顺着脸颊流下。
嘉言:“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夏珩之眼泪停不住,颤着声音说道:“我以前太坏了,总欺负你……”
嘉言抬起手,帮他擦掉眼泪,声音很平静:“没关系,我不怪你。”
虽然说了不怪他,可夏珩之知道,嘉言其实并没有原谅自己,哑着嗓子又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
入夜后,窗外飘起了雪。
嘉言躺在夏珩之身侧,双眼紧闭,肩膀细细颤抖。
又做噩梦了。
夏珩之伸出手想抱住他,但突然意识到嘉言的噩梦多少应该和他有些关系,于是失落地垂下手,尽量让自己离得远些。
对不起,别再梦到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对不起,言言。
——
清晨,嘉言拉开窗帘,看见窗外一地洁白。
这座城市许多年没下过这样大的雪了。
窗外,隐约有人影朝着自己这边招手,嘉言推开窗子,看见夏珩之穿着羽绒服站在雪地里,身边还立着个矮矮胖胖的雪人。
“言言!快下来玩雪!”
雪已经停了,嘉言披了件衣服来到楼下。小九见到他,吐着舌头向他奔来,它似乎很喜欢下雪,白色的长毛湿漉漉的,围在嘉言身边蹦来蹦去。
“怎么下来穿这么少。”
夏珩之丢掉手里的雪球,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套在嘉言脖子上,又故意把刚摸完雪的手指贴在嘉言脸颊上,激得嘉言向后缩了缩脖子。
“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好冰!”
夏珩之对他笑了笑,说完又用手里的雪球夹夹了一排小狗,满脸骄傲的向嘉言展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小九兴奋地跑过来,结果雪地里没刹住车,不小心弄倒两个小狗雪球,被夏珩之轻轻打了下脑袋。
“喜欢吗?我再给你夹一排小兔子。”
夏珩之说着,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只雪球夹,嘉言还是没什么表情,却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夏珩之冰凉的手指,放进自己怀里暖着。
指尖仿佛能触碰到心跳,夏珩之凑近过来,低头趁机在他脸上亲了下。
——
几个月后,嘉言申请大学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而这件事,也终于在某天被夏珩之发现。
起初,夏珩之只是注意到嘉言桌子上的书本变了,不再是他平时熟悉的高中英文教材,后来有次他进门给嘉言送牛奶的时候,看见嘉言把一个棕色的档案袋塞回抽屉,才察觉出不对劲。
“这是什么?”夏珩之三两步走过去,把抽屉拉开。
“没什么。”嘉言说。
“肯定有什么,拿给我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见夏珩之态度坚决,嘉言只好把那只档案袋拿出来递给他。
“签证申请的材料。”
“你要走?”
夏珩之不可置信,他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嘉言从前最怕被自己丢下,怎么会主动离开。
“去哪里?”
“澳洲。”
“不许去,没收了。”夏珩之小孩堵气一般,把档案袋揣进怀里拿走。
嘉言很平静说道:“你拿走吧,我再去楼下打印一份。”
身后夏珩之听他这么说,果然去而复返,但却不是来还他档案袋的,而是拿出钥匙,把嘉言的房门从外面反锁上了。
嘉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坐在书桌前的嘉言叹了声气。他本以为夏珩之会一直这么关着他,没想到这人出去捣鼓了半天,再打开门时,却是小心翼翼端进来一碗桂花圆子粥。
那碗粥和小时候他妈妈做的不太一样,上面除了桂花,还铺了层薄薄的玫瑰花沫。
嘉言有些意外,但他最近胃口很差,什么也吃不下,就连他平时最喜欢的圆子粥也是。
夏珩之见他没有动勺的意思,固执地把那只碗往嘉言面前推了推:“我第一次做,熬了几个小时呢,你还没尝过。”
听到这话,嘉言有些动摇,于是端起碗,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难以言喻的味道,嘉言轻轻皱起眉头,很艰难地咽了下去。
第二勺,第三勺,直到一碗粥下去了一半,嘉言才缓缓开口劝道:“下次不要再做饭了。”
夏珩之托着脑袋看着他:“为什么?”
“糟践粮食。”嘉言抽了张纸巾擦拭嘴角,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