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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离萱的声音动听,像是那山林中的叮咚泉水,清朗干净。她喜欢穿着桃红色的裙子,走路的时候像是一只蝴蝶,散发着香膏的味道。
阮白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了东离萱的声音,像是乳燕一样,唤着“墨哥哥,墨哥哥。”
嗅到桃花香膏的气味时,阮白抬头就看到了东离萱的身影,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可爱姑娘,手里拿着一本琴谱,想来是找司徒墨谈论琴的。
阮白道,“萱公主,你可是来找墨的?”
东离萱皱起好看黛眉,嘟着嘴,把阮白上下打量了一番,她发现这个司徒共妻混得很惨,衣着朴素,眼神并无自信,哪有东离共妻一半风光。
东离萱道,“对啊,我是来找墨哥哥的。”
阮白点点头,道,“墨正在休息,待会儿就醒了,公主随我进屋。”
东离萱看着阮白要进屋,于是叫住他,道,“等等。”
阮白顿住,疑惑地看着东离萱,“公主有何事?”
东离萱板着脸道,“我知道你是司徒共妻,但是你要知道墨哥哥会是我未来的夫婿,你以后莫要跟他同住一个屋了,也不要叫他墨,太亲切了。”
阮白被这样一说,心里很难受,但是他想到墨为了自己在皇宫受刑,知道不能得罪东离皇族,只好答应了。
“公主说的是,我日后定当注意。”
阮白的姿态谦卑,更加拔高了东离萱的气焰。她是个欺软怕硬的人,还以为司徒共妻会是东离共妻那样嚣张,却不曾想如此卑微,自然敢趾高气扬地说。
“你倒是懂事。这样,你再懂事一点,让我自己进去和墨哥哥相处,你就不要进来瞎掺合了。”
“可是.....墨,司徒墨要换药了,这事得由我负责。”
“换药啊......”东离萱的眸光一闪,想到司徒墨衣服下的光景,立即道,“交给我就好了,反正日后我们便是夫妻,这种事情我都要帮他做的。”
阮白本想说“公主金枝玉叶,做这事不合适”,可是东离萱根本不等他说,就快步跑进屋里去了。
不久,屋内传来一阵笑声,是东离萱,接着就是抚琴声,是司徒墨了。
阮白想到司徒墨身上的伤,还是进屋把换药所需的纱布和药瓶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正在同司徒墨说笑的东离萱瞧见了,于是起身帮司徒墨脱衣,解开纱布结,把它一圈又一圈地放出来。
纱布缠了很多层,并且方向各异,想解开是一件考验细心的活。
东离萱娇生惯养,哪有什么照顾人的耐心,况且还在说话,手上不知轻重,碰到纱布粘连就会用力扯一下,致使伤口再一次裂开,沁出了血。
“公主!你这样不好,轻一些。”阮白看见司徒墨难受地咬着牙,想冲上去替换东离萱,但是怕公主生气,只要克制住自己。
“怎么?”东离萱瞪了阮白一眼,冲司徒墨笑道,“墨哥哥,我很重吗?”
“并没有,是阮白多虑了。”司徒墨强行挤出一个笑容,看了阮白一眼,忽然道,“阮白,你先出去吧。”
“看吧!墨哥哥都说你碍眼了!”东离萱神气兮兮的,听着司徒墨赶阮白,可比自己赶来得解气。
“墨....那我先出去,有事叫我。”
阮白只好离开了卧房,不过他没有走远,就站在门口,隔着一扇木门听二人的谈话声,他是真的怕东离萱不知轻重,倘若听到一声司徒墨的痛吟,他都会强行闯进去。
不过这时没有,都是嬉笑声,二人相处融洽,对于音律都有自己的一番见解,相谈正欢,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屋外的玉晶花开得正好,半透明,像是白色蝴蝶的羽翼,一簇一簇的,亮莹莹得晃了眼。
“墨哥哥,你那会儿怎的如此傻!为何要受霜毒鞭刑,明明还有其他的刑可选,那些可没有霜毒鞭刑疼。”
“我想知道到底有多疼。”
“你怎么了,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东离萱跟司徒墨闹起来。
阮白想到司徒墨把自己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疼不疼”,眼前什么都没了,只剩下白花花的一片,眼泪淌过面颊和脖颈,湿热的。
“又哭。”
阮白抬头看到了司徒恒站在面前,连忙擦掉眼泪,转身想跑,却被抱住了。
司徒恒用力抱紧了怀里的人,低头去嗅他脖间的黄玉果香,忍不住咬了一口,疼得阮白轻声叫了一下。
“恒,你,你回来了?”
阮白的声音发颤,他有些怕司徒恒,以往他都在意出去打战的司徒恒何时回来,但这会儿他才发现已然许久没在意司徒恒了,就连他回来都不知道。
“为什么哭,嗯?”
司徒恒用力抹掉阮白眼角的眼泪,那柔嫩白皙的皮都擦红了。
“没,没什么。你,你是来看墨的吗?”
“嘴硬.....”司徒恒捏着阮
', ' ')('白的下巴,逼迫他抬头,望进他的眼底,像是在看一汪即将破碎的月泉,“听二弟说,你被东离旭打了?”
“没,没事的。”阮白的眼神躲闪,他怕司徒恒骂自己蠢,骂自己无用这才连累了司徒墨受罚,虽然他认为这是事实,但是从司徒恒嘴里说出的话总是很伤人。
“废物!”司徒恒冷哼一声,抱着阮白推开门,结果瞧见东离萱正在司徒墨的怀里,不由得皱眉。
阮白像是被刺了一下,连忙低头埋进司徒恒的胸膛,浑身发颤。他不知道为何,就是看不得司徒墨与他人亲密,仿佛自己唯一的去处被占了,极其可悲。
司徒墨见状,连忙正了身,让东离萱坐到旁边,这才道,“大哥,你回来了。”
“嗯,我有事同你商量,外人就不必在此处了。”司徒恒目光如炬,盯着东离萱,吓得后者连忙站起来,往外走去。
阮白见状,也想走,结果却被按住屁股,全身都僵住了,连忙小声道,“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司徒墨道,“大哥,你让阮白走吧。”
司徒恒死死地盯着阮白的眼睛,像是想从里面找出一丝曾经的爱慕,道,“你想走?”
阮白小声地“嗯”了。
司徒恒只好把阮白松开,他以为这个废物会愿意待在自己身边的,谁知道这么蠢!
东离萱并未离去,想偷听也不行,司徒恒在外面设下了屏障,只好在院子里摆弄花草。
她想到司徒恒就觉得生气,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对堂堂的东离公主,照理说司徒恒是家臣,地位比公主低,但是她根本不敢直视司徒恒的那双蓝色的眼睛,仿佛是远古巨兽的凝视。
“可恶!”东离萱气得摘下一朵冰晶花扔在地上,接着又去折了一朵红花,嫌还不够解气,于是捏住了一朵蓝花。
“公主住手,那是梦优姬!”
梦忧姬是极其名贵的药材,司徒墨养了好多年了,非常重视。
阮白看见了,连忙出声阻止,结果东离萱顿了一下,接着用力把花给折掉了,扔在地上。
“公主,你不能这样做的,梦优姬对墨很重要。”阮白连忙蹲下去捡,他想着捡起来处理一下应该能够保住药性,结果被踩了手掌。
“又墨啊墨啊叫了,本公主说的,你是当耳旁风是不是!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本公主叫板,要我说啊,活该我皇兄打你,打死最好,省得你活着祸害墨哥哥!”
东离萱用力踩了一下,疼得阮白惨呼一声,于是道,“我和你说,你大概是我见过混得最差的共妻了,所以我才敢这样对你!”
“公主,请你抬一下脚。”阮白很疼,但是他更怕梦优姬被踩坏了。
东离萱根本不听,继续加重力道,甚至希望把阮白的手骨给踩断了,然而她看到门开了一条缝,立即收脚往后倒去,砸坏了好几盆药草。
院子里连续响起瓷器破裂的声音。
“啊!”东离萱惨叫一声,接着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屋里飞出来,拉她起来。
阮白捡起梦忧姬,用巾帕包好,看向司徒墨,却发现他在紧张东离萱。
“墨哥哥对不起,倘若不是我不小心碰倒了一盆花,阮白就不会生气推我,从而毁了这么多盆花,都是我的错。”
阮白愣住了,他不知道东离萱为何要怎样说,而且她哭得很伤心,眼睛都红了,浑身都在抽搐。
司徒墨先是看了阮白手上的伤,有灰尘很红,但还好,还是东离萱背后的伤更为严重,好几片瓷片都镶嵌进肉里了,流了许多血。
“阮白,我不知道你跟公主之间有什么争执,或许二者都有错。然而你是男子,公主是女子,明显公主的伤更重,你应当思过。”
“我没有推公主,是公主.....”阮白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心如刀绞,他看到司徒墨心疼了,在看公主的手。
司徒墨曾说公主确实有音律天赋,尤其是琴,只是心性不坚定,不然定成大器,这时定然是在可惜她的手了。
“这是......”司徒恒突然出现在阮白身后,拿起他的手来看,用真气一探便知筋骨受损,于是看向哭哭啼啼的东离萱。
“呜呜呜,是,是阮白推我,自己碰到花盆的,我,我没有动他。”
面对司徒恒的凝视,东离萱连忙解释,她本来觉得不会有事的,因为阮白不受宠,看起来毫无地位可言,但是此刻却怕了,不顾背后的伤口会疼,连忙躲进司徒墨的怀里。
司徒恒突然爆发出一阵威压,司徒墨撑不住被弹开,向后倒去,而东李萱被吸到他的跟前。
“大哥!别动她的手!”司徒墨知道自己拦不住了,只好退而求其次。
“什么!”东离萱浑身都在战栗,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纯血龙的威压,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
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司徒墨是何意,紧接着手掌就被无形的压力碾压,筋骨断裂,然后向左倒去,吐了血。
“萱公主!
', ' ')('”阮白惊叫一声,想去扶,却被搂住不能动。
司徒墨连忙蹲下来去查看东离萱的手,黯然神伤。
“司徒恒,你是臣子,你居然敢打我,我可是公主!”东离萱咳出许多血,手根本不能动了,但是嘴上的气势依然不会输。
“东离萱,我提醒你,阮白是司徒共妻,代表整个司徒氏。而你,是用于联姻的卑贱之人,可不能与其相提并论。”
司徒恒的声音一顿,像是找到了东离萱的痛处,拔出刀子往里插。
“至于人臣,尊敬的是如同力战公主那样的强大之人,而不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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