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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全府上下都知道共妻跟三公子跑了,大公子带人去追,结果三公子死了,共妻被带回来。
共妻跟着其中一位夫君私奔这种事情在永金城中时有发生,都没好下场,民众见怪也不怪了,只是司徒家的共妻尤为引人注意,大家都在传这位共妻胆大包天,居然敢挑战赫赫有名的司徒将军。
府邸里的侍女和护卫都觉得大公子会重罚阮白,应当是不致命的罚,但总该要让他长点教训。
然而大公子不仅没有罚,还要求全府上下好生对待共妻,所有人都不能忤逆共妻,不能惹共妻生气,共妻的吃穿用度都必须是最好的。
众人诧异不已,都觉得会看到共妻昂着头在府邸里四处乱走,还会出门游行一趟,然而并没有,共妻被软禁在剑轩里,有专人看管,不得离开半步。
后来,伺候阮白的一个侍女告诉大家,那是因为共妻怀孕了,在此之前他一直在剑轩待着,极有可能怀了大公子的孩子。
第一胎怀了大公子的孩子,那便是下一任的龙种,自然倍受尊崇,大家自然明白了为何大公子没有惩罚共妻,反而要把他供起来。
其实司徒恒也不清楚阮白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司徒墨的,按道理来说就算同时怀了两个孩子,龙种都会把鸟种给咬死,自然生出自己孩子的可能性较大。
从前司徒恒对于孩子没什么执念,但如今想到若是阮白生了自己的孩子,有了二人结合的结晶,总觉得欢喜,每日都会陪着阮白。
然而阮白自从醒来以后就不说话,死气沉沉的,如同一个活死人。若是一个不留意就会寻死,或是撞柱子,或是用刀划脖子,再或者是爬到高处跳下去。
幸而司徒殊和司徒恒不舍昼夜的守着他,才能避免他自杀,然而他总是想寻死,怎么劝都没用。
司徒恒只好带队前往北方寻护身玉,让司徒殊和司徒涯照料阮白,若是他回来阮白出事了,这二人都得受罚。
司徒涯知道阮白怀了龙种惹不起,于是不会像以往那样对待阮白,不过他懒,照顾阮白的担子就落在司徒殊身上。
“阮白,吃点吧。”司徒殊端着碗里,白瓷碗里有几枚云吞,汤是特制的大补养生汤,鲜香养胃。
“…”阮白低头看瓷碗,他记得以前司徒墨也会喂他吃云吞,但司徒墨不见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想到这里,阮白的心抽痛得厉害,他想过杀死司徒恒为司徒墨报仇,可是他根本奈何不了司徒恒,还不能离开司徒府,他情愿死了好去陪墨才好。
已经快过了十天了,他一直待在这个屋子里,就连到院子里摸兔子都需要人看管,乏味沉闷,一直被死亡的气息所笼罩。
真的好想好想去陪墨,不知道墨一个人在下面会不会难过。
“啪嗒——”
眼泪掉在瓷碗里,司徒殊连忙放下碗让侍女换一碗,接着拿出巾帕擦拭阮白的眼角,哄道,“别哭了。”
阮白拂开司徒殊的手,哭着道,“你不要虚情假意了!”
司徒殊的手顿住了,他知道的,阮白醒来后司徒涯就兴奋地说出他是如何帮助司徒恒抓司徒墨,说完还要嘲笑他一番,居然为了讨好大哥不惜做出这种事情。
其实阮白自己也能想明白,那森林里的藤蔓总能精准地追击他们,不是司徒殊又是谁呢。
司徒殊道,“你吃饱才有力气恨我不是。”
阮白笑起来,他直视司徒殊的眼睛道,“司徒殊,我发现自己看不懂你。你既然要利用我,只是把我当成工具,为什么现在倒是摆出一副担心我的样子,难道是我还有利用价值?”
“不是!”司徒殊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但他心虚连忙改口道,“大哥吩咐我照看你,若是你遭遇不测,恐怕他不会放过我。”
阮白的肚子确实饿了,他知道这样僵持着没用,于是道,“司徒殊,我吃饭,你带我出去逛逛好不好?”
司徒殊在迟疑,他不敢相信这样憔悴的阮白会有心逛街。
阮白道,“我想出去见见明回,还有那天套兔子的摊子。”
闻言,司徒殊想起来了,那日他站在阮白身后,几乎是搂着他,然后扔出铁环,那时的阮白眼里对自己尽是仰慕之情,而现在半点情也无,倒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侍女把瓷碗端上来,是新换的,还冒着白色热气。
司徒殊接过来,舀起一个云吞,吹了吹,递到阮白嘴巴,轻声道,“我答应你。”
阮白见计谋成功,于是乖乖地把云吞吃下,这云吞制作确实有心,汤汁浓郁,皮薄馅大,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灵气,可谓是皇宫特有的御膳了。
剑轩外有护卫,这些都是司徒恒的亲信,负责看守阮白,也防止其他人把阮被带走,当然他们看不住司徒殊,只会在事后通报司徒恒。
卖小兔子的摊主不见了,问了旁人才得知他与其他摊主起冲突被打残了,只能回乡下过活了。
司徒殊怕阮白难过,连忙道,“你若是喜欢,我立
', ' ')('即派人把那个摊主找回来。”
阮白不说话,他沿着街道继续走,这里是以前他和司徒墨买药常常经过的地方,有许多痕迹都被岁月抹去,有许多熟悉的人都不见了踪影。
司徒殊慌了,他听东离共妻说过类的精神脆弱,这时一直不说话,恐怕没好事,于是连忙握住他的手,哄道,“你也别想着他了,其实他就是想用你的肚子。”
阮白冷笑一声,他好像看懂司徒殊了,于是道,“你们谁不是想用类的肚子?取信我,在我身上按上追踪种子,在我眼里,你跟司徒恒他们没什么两样。你也没资格说墨。”
司徒殊没还嘴,他怕刺激到类,而且阮白说的确实是实话,他也不能说什么,但总觉得自己和司徒恒司徒涯是不一样的,很想反驳,不过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蠢,计较类的想法做什么。
他们走到河岸边,这里是最深的一段了,河水看不到底,像是混入了漆黑的墨水,里面隐约可见飘动的水草。
岸边有许多卖零嘴的摊子,有卖糖葫芦的,还有卖蜜饯的,吆喝声连绵不绝。
阮白看着河水,忽然对司徒殊道,“我想吃糖葫芦。”
闻言,司徒殊心中一喜,转身去买糖葫芦,接着就听到“噗通——”一声,回身来看阮白已经不见了,河面出现了波纹。
“有人跳河了!”摊主一喊,其余的人都围观过来。
司徒殊连忙跳入河中,他发现阮白不在这里,想到他能化水,应该是化水逃跑了,于是追过去。
然而司徒殊是木系的,他亲近树木,不熟水路,追了一段就感觉到呼吸困难,连忙飞出水面沿着河岸继续追。
这河很宽,城墙边上专门留出一条河道口,让这条大河流入大海。
司徒殊追到城门口就要求将士去训会水的士兵去大海拦截,接着自己才追过去,他知道一旦阮白进入大海,届时就再难寻觅。
海滩上有不少人,熙熙攘攘的,会水的士兵都聚集在这里,听从命令化为水生兽进入水中找寻司徒共妻。
司徒殊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恨自己不会水,或是像司徒恒那样能够直接将大片海域电到。
突然,阮白冒出了水面,是距离司徒殊有十里左右的地方,他浑身都湿透了,下半身是水状,决绝道,“你告诉司徒恒,他孩子没了。”
“阮白!”司徒特殊急得指挥众士兵去追,但是太远了来不及。
阮白沉入水中,他放弃挣扎慢慢地沉进去,只希望被海水灌满五脏六腑,被海兽吃了。
司徒恒的孩子死了,他应该会很难受吧......
阮白闭上眼之前看到了很多没有人识的海兽,这些都是他吸引过来的,但他不怕,墨都死了,他还怕什么呢......
“阮白!”水面上传来司徒殊撕心裂肺的声音,果然是喜欢他的只是嘴硬,可是谁会对喜欢的人这样,被司徒殊喜欢上可不算什么好事。
阮白的意识在渐渐退散,已经有只海兽张开了血盆大口,他闭上了眼。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到,睁开眼那些海兽都逃走了,面前出现了一张俊美的男人脸。
耳朵很尖,金色的头发卷曲在海中像是飘动的绸带,精壮的上身裸露着,下身是一条泛着光的美丽银色鱼尾,张扬的鱼尾末端套着两个白色圆环,脖子和手臂上都有珍珠配饰,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浑身都在发光,那双碧蓝色的眼瞳像是星子在发光。
阮白意识到是眼前的鲛人赶走了海兽,他被鲛人抱住了,柔软的嘴唇贴上来,源源不断的灵气注入进来。
有人识,还会修炼的鲛人吗?
阮白试图挣脱,但是被抱紧了,下身紧紧地贴着那条冰凉的鱼尾,鱼鳞像是宝石,阳光射进海里照在上面,流光溢彩,美得炫目。
鲛人张开嘴,有两个虎牙很尖,他笑着,像是孩童般纯真的笑容。
忽然就听到一阵低吟,海底的一切都开始旋转,阮白不知道怎么了,头很晕,浑身都软了,没有力气,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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