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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
这已是乔屿随江逐来到他的别墅的第七天了。为期一周的聚会活动进入了尾声。
而两人你侬我侬蜜里调油一般的同居生活,似乎也即将随之面临着结束。
已经闲散了半个月。虽然他的下属很能干,并不需要他凡事亲力亲为,但他也必须回到他乔董事长的身份了——沉湎于情爱而将事业弃之不顾,这当然不会是他的作风。
可他实在有些舍不得他的小男友。这个人现在对他已经投入了几分真心了呢?对此他并没有全然的把握。
当初在酒吧时这人对着尚且蒙着脸的他就一番堪称娴熟的调情,他又怎会当真相信他那些信口开河什么“梦里见过”的鬼话。
只是当这人的手伸入他的袖子,从手腕一路摸上他的胳膊时,他却被这人摸得遍体生酥,动弹不得,仿佛心都被这个人紧紧攥在了手中一般。
到底是因为肌肤饥渴症在作祟,还是纯然的心动,那一刻的他根本无暇去思考。当听到对方提出要他“还一个男朋友”的无理要求时,他却惊觉自己是庆幸的,鬼使神差地便就同意了。
他的确打从心底地渴望一段亲密关系。而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令他心跳怦然,他为什么不能给彼此一个机会呢?不管这个人的初衷是玩笑还是别的什么,他乔屿难道还没有获得一份真心的自信吗?
而目前为止,他的小男友也并没有令他失望。自他纹身之后,对方更是乖顺了许多,表现在性事上便是会愿意听从他的意见了。若他不想继续,对方决不会再缠着他硬来,也不会再抱怨什么“代沟”,嘲笑他“老了,不行了”。
江逐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心中也甚感欣慰喜悦,但……如果在此时结束这一段朝夕相处的关系,各自回归到各自往常的生活,他却还有些不确信,是否又会有新的“趣味”吸引住那人的目光?
尤其是,他很快便要出一趟远差了。在两人长时间连面都见不到的情况下,他的小男友能耐得住寂寞吗?
乔屿泡在温泉中,思绪渐渐飘远。也许,从这里离开之后,他可以说服对方继续和他一起生活?至于出差……
——如果可以把他的小男友揣在口袋里,就好了……乔屿想着想着,不由得苦笑起来。
温热的泉水轻轻簇拥着肌肤,令人感到舒适安逸极了,催人欲睡。
他的小男友怎么还没有回来……不是心心念念着最后一晚了,磨着他答应了来这后山温泉做到爽吗?
——小男友总是喜欢追求一些无甚意义的刺激。其实在他看来,在哪里做不是做呢?重要的是跟谁做啊。
不过,既然在哪里做都是做,他当然也愿意宠爱一下对方满足他了……
乔屿靠坐在温泉池边,意识逐渐昏沉,慢慢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一双微凉的手摸上了他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乔屿微微睁眼,被捏得舒服又阖上了眼皮,含糊问道:“宝贝?”
对方没有回答。
揉抚的手离开了肩颈逐渐往下。当手指即将触及乔屿上臂纹身处的防水贴时,一顿,手掌忽然用力,扣住了乔屿的胳膊。
乔屿眉头微蹙,“你激动什么?轻点,这纹身还没好呢。”
对方仍不说话。握住乔屿胳臂的手松了,转移阵地摸到了他的锁骨下方,手掌贴住按压了一会,便来到了胸前。
两根手指夹住了一颗乳头,微微用力拉扯的同时掌心揉按着胸肌,另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掠过了另一颗,却是持续往下摸至腰腹,在他敏感的腰侧和肚脐下方来回摩挲,挑逗般似要继续深入又止住,万般流连。
乔屿呼吸乱了,浑身酥麻地微微往下沉去,随着那人手掌撩动时带来轻微的水声,喉间断续哼出几声舒服的浅吟。而水中他两腿间的性器已然竖了起来。
那人垂首凑至乔屿耳边,轻轻呵气,“屿哥……你硬了……”
乔屿浑身一震,倏地惊醒,一把拂开了在他下腹徘徊的那只手,另一手掐住了胸前的手腕,厉声道:“是你!?”
柳时鸣挣了挣,从乔屿手中脱了出来,微微后撤,眼睛却盯着乔屿支棱的阴茎,神经质地呵呵笑道:“屿哥……为什么要生气呢?”
“刚刚屿哥……不是被我摸得很舒服吗?它——可不会说谎呐……”
乔屿面色冷凝,不可否认对方的抚摸令他起了反应,可那是因为他以为来人是江逐!
也许在这之前,他还不敢百分百确定自己对江逐的心意,是出于病态的需求还是天然的吸引。但当他知道贴在他身上的这一双手并不属于江逐之时,那一刻肌肤相触的舒适感顿消,只余如同被蛇鳞滑过的毛骨悚然和厌恶。
原来并不是谁的抚摸都可以。对江逐心动的起因再难追究,但不论起因为何,他此刻却已然深刻地意识到——自从他认定了那一个人开始,他便已经给予了对方无法被他人取代的优待。
他令自己属于江逐。所以换了一个人对他做出同样的行为时
', ' ')(',他却只有全身心的抵触——哪怕是最令他感到舒适的爱抚。
乔屿冷冷地看着柳时鸣——他当然无需跟这个人解释些什么。看在他逝去哥哥的份上,他这次姑且不与他计较。因此他只是隐忍着怒气下达逐客令,“你可以离开了。你知道我在等谁。”
柳时鸣瞳孔一缩,不甘而怨恨地盯住了乔屿的脸,“等谁!?江逐?你以为他真的把你当成男朋友吗!?你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
“住口!”乔屿面色已然极差,有如黑云压城,“这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现在,请你离开这里!”
柳时鸣愣了愣,随后便仿佛川剧变脸一般,怨毒的神色一瞬间变成了泫然欲泣,一双深杏眼中水光潋滟,“对不起屿哥,我刚刚太激动了。屿哥不要生我的气。”
乔屿蹙眉不语。
柳时鸣伸手去抓乔屿的手臂,被对方当即避开了,一愣之后便缩回了手,可怜巴巴道:“我只是看到屿哥为了别人纹身,有点难过。屿哥不要怪我……别不理我。”
乔屿拧着眉头刚要说话,一条大浴巾兜头罩了下来,然后他便听到了他的男朋友不怎么愉快的质问的声音——
“我男朋友为我纹的身,纹的我的名字——你有什么意见?”
乔屿掀开浴巾,正好看见柳时鸣望着江逐的眼神里划过一丝恨毒,虽然转瞬即逝,但仍令他不禁心下一沉——是他看错了吗?
柳时鸣转而望向乔屿,又是一副泪盈于睫的可怜模样,近乎低声下气地乞求道:“屿哥,下个月我哥的忌日,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去墓园看看我哥吗?哥哥在世时,最重视的朋友就是屿哥你了。”
这倒的确是事实。柳时喻何偿不是他曾经引以为挚友的存在。他去世之后的这些年里,其实乔屿每一年都有去祭望过他,只是避开了他的家人罢了。
提起时喻,乔屿的脸色终究是缓和了一些,对柳时鸣点了点头,“可以。”
柳时鸣双眼乍亮,惊喜非常,看了眼脸色不豫的江逐,欲言又止,便对乔屿道:“那到时候我约屿哥一起!不打扰屿哥了,屿哥再见!”
说着便转身飞快离去。
江逐冷哼一声,下了水,却没有第一时间与乔屿亲近,而是走到了池子的另一边,侧头不语。
乔屿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这是要哄?便赶紧走了过去,紧紧贴住了对方的身体,双手将对方的脸扶正,对着嘴唇亲了一口,“宝贝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等得睡着了。”
江逐原本想着要和他亲爱的大乔大战三百回合,届时定要补充许多体力,便让厨师临时给他准备了不少食物,这才回来得晚了些。不成想一回来,却看到了令他火冒三丈的一幕。
——这人赤身裸体地泡在池水中,竟然也不知道避嫌,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让柳时鸣那厮给看了个精光!?
而且他听到了什么?姓柳的这贱人在这之前居然还摸了他的男朋友?还把人给摸硬了?他的男朋友任由别人把他给摸硬了?!
这算什么?他们两人到底谁才是玩家!?
乔屿眼见着对方脸色越来越沉,心中却有一种被这人在乎的满足感,再开口时声音竟有些愉悦,“别生气啦,我只是看在他哥哥的份上才没有与他翻脸,相信我好吗?”
江逐冷然道:“你让他摸你了?”
“呃……”乔屿脸红了,“我等你等得睡迷糊了,我以为是你……”
江逐盯着乔屿的脸,半晌,才哼了一声,手随之摸上了乔屿的腰揉了揉,然后狠狠一捏,“记住这手感!这才是你的男朋友!以后还敢认错,你看我饶不饶你——”
乔屿握住了对方已经勃起的性器,温柔动作起来,“也许你会更想让我记住这里的触感?”
说着凑近江逐耳边,轻轻一舔他的耳廓,压低了嗓音沉声道:“宝贝来,正面上我。”
江逐眸色一深,呼吸一凝,掐住对方腰的手一个用力,便将他往下压去。
水声不断。
月光流银,夜色尚浅。
属于他们的这一晚,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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