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邱洄的生日、自己的生日、结婚日、初见日、初夜日通通试过,全部错误,余悉然开始翻找书桌搜罗线索,拉开另一侧的抽屉,看见一个丝绒小盒,揭开,里面静静伏卧着一枚蓝色贝壳。
是新婚之夜被扔到窗外的那枚。
怎么会在这里?好好地被收纳着。
维克膝上的草屑像一柄密匙,拧开记忆的暗门,余悉然忽然想起邱洄肘后沾的那片羽状绿叶,又想起主卧窗台下那片正值花季的孔雀草花圃。
啪嗒,盒子被撂下。他捂住面颊,屈腿下蹲。很快,泪水盈满掌心。
明明知道本来不是要送给他的,明明已经负气扔掉了,捡回来干什么呢,他邱洄缺这么一枚贝壳吗……
眼泪像连绵不息的阴雨,直到奈斯捧着纸巾蹲到身前,哭泣方才止歇。
先擦过脸,再擦指缝,左手无名指的戒指闪着水光,余悉然灵光乍现,起身试了试自己的信息素编号。
锁开了。除去提到的亲笔遗书和遗嘱证,里面还有不少产权证和银行卡。
拿起写有“吾妻亲启”的信封,余悉然指尖发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取出信纸,屏息展开,目光在桌面的三张便签和手中的遗书间迁跃。
确实是高度相似的笔迹。
遗书以极严谨的口吻写就,整篇都是财产分配,没给余悉然半句寄语,字字句句却好似都诉着衷肠。
落款处的日期写着146年7月24日,是他把东西归还给邱洄去看裴衔的那天,也是邱洄拿着文件夹匆匆出门的那天。
轻飘的纸张愈来愈沉甸,余悉然不堪重负般缓缓坐下,意识因冲击过大几近凝滞,眼睛被水雾氤氲始终无法聚焦。
过了不知道多久,虚焦的视线逐渐恢复,贝壳和信封上的“吾妻亲启”四字视网膜上清晰成像,余悉然伸手将贝壳攥进掌心,伏桌痛哭。
奈斯焦急又无措地围着书桌踱步打圈,偶尔小心翼翼地抚拍那微耸的单薄的背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最终让余悉然从悲恸中抽离的是一通致电,来自叶司静。
——
048.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听完所有来龙去脉后,余悉然感觉自己活在一出荒诞剧里。
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他喜欢的有且仅有邱洄而已,可偏偏两次他都弄错了人。
给他上药包扎、冒险劫狱藏人、暗中调查奔忙、给他带课外书、写便签夹在扉页、叮嘱他保护好隐私的全都是邱洄。
裴衔是邱崇山走动关系,特地“请”去跟他道别的,那张证件的掉落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
彼时邱崇山远在首都星,对“裴衔”这个名字过目即忘,偷偷记下这个名字的,仅有十四岁的余悉然。
没有人想到他会念念不忘那么多年,更没有人想到他会误打误撞找上邱洄。
裴衔认不出他是因为执行完那次“告别”任务后,就被召回去进行了催眠,所以记不清那天的事。
邱洄认不出他则是因为记忆被偷梁换柱,误以为自己从未去过B205星,后来凭借直觉和蛛丝马迹察出了蹊跷,问过邱崇山,碰壁,也问过他,他当时只担心计划败露,矢口否认。
多么环环相扣的谬错。
邱洄分明是这出荒诞剧里最无辜的一个,却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个宇宙真的有主吗?主但凡讲究因果,都不该喜欢这样的剧目吧?
余悉然轻喃着发问,缓缓张开右掌,这枚贝壳怎么也不管用,他的爱情早夭了。
“对不起。”一旁的奈斯没由来地道歉。
“跟你没关系。”
余悉然把贝壳揣进衣袋,去了次卧。
次卧算半个音影室,床尾装有老式观影大屏。余悉然很好奇邱洄平时会看些什么,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找到“最近播放”。只有一条播放记录,是一条加密视频,上次打开的时间是7月24日上午。
余悉然不抱希望地试了试自己的信息素编号,竟然真能打开。
前面是好几秒的黑屏,余悉然往后拖动进度条。
邱洄在撕他的衣服。
余悉然瞟一眼一旁的机器人,视频被摁下暂停的同时,机器人很自觉地背过身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所以邱洄易感期是靠这个过的么?他当时就应该来敲门……邱洄就算生他的气也不会拒绝的,这样他们能多做好多次爱,他的腺体也会被邱洄重新打上标记。
余悉然扔下遥控器,把自己栽进床里,摘掉脖子上的阻隔环。
兴许是因为洗掉了标记,他对邱洄的信息素不敏感了,床单被子枕头上,更多的是香氛的清凛气味,皮革味几乎淡不可闻。
奈斯看着那颗埋在枕头里的棕色脑袋,说:“你走后他都是睡主卧的。”
很快,那颗脑袋转移阵地,埋进主卧的枕头里。
果然呢,还是这里邱洄的气息要更浓些。
余悉然用脸颊蹭了蹭枕套,把头埋得更深。
揪扯了很久的心、紧绷了很久的神经终于在此刻放松下来,余悉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像归巢的鸟雀。
余悉然感觉自己被柔软的云团托举着。
好喜欢邱洄的信息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是这仅余的信息素也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去……
云团散去,他重坠在地。
过了好一会儿,奈斯说用人已经遵照叶女士的指示把晚餐准备好了,他才爬起来。
对,要好好吃饭,才能去见邱洄,而且,不好好吃饭的话,邱洄是会不高兴的。
余悉然在助理的陪同下吃了第一顿饭,虽然量不多,但总归是填了肚子。
吃完饭,余悉然走到客厅,沙发上叠放着一条毯子,是邱洄曾偷偷给他披过的那条。
他突然觉得,哪怕过一辈子蜷在沙发上等邱洄回家的日子,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曾经他不知足,如今却梦寐难求。
他坐上沙发,将自己裹进毛毯,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门口。
说不定这只是上天同他开的一个玩笑,晚些时候邱洄就回来了,他就可以告诉邱洄,今天他好好吃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邱洄没有回来……
邱洄不会再回来了……
余悉然在惝恍和清醒中切换,经常往一个地方一坐就是大半天,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根本无暇去办理继承权公证,更遑论找伊凡要调查材料。
而另一边,Finx正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伊凡更是自身难保。
首都星这段时间很不太平,艾索星能源基地被偷袭一事民愤未消,裴衔的复生勾起旧恨,契宁星被突袭又添新仇,“以战应战”的口号一呼百应,大街上广场上游行活动激增。
这个敏感的节骨眼上,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Finx藏匿图莱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邱崇山暂任代理人,接到记者来电后只是恳请公众给他一段时间来处理家事,回应质疑的态度并不积极。于是,邱洄还未下葬,Finx门口就堵满了游行市民。
流言四起,追悼会依旧如期举办。
举办的地点在联邦首任议会长的公馆,邱家对外称邱崇山和余悉然因哀思过度精神不济,亲友由邱鸣接待。
追悼会当天,黎述将余悉然接到了公馆,和大多数前来吊唁者一样,余悉然全身皆黑,襟前别着白色百合花。
邱洄被品种不一的白色围棺花簇拥着,鲜花覆住他溃烂不堪的伤口,只露出头部和肩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乐队神情肃穆地演奏悲曲,司仪声情并茂地宣读悼词,来宾掏出准备好的巾帕轻拭眼角。
余悉然痛恨这些惺惺作态的虚伪,连同自己一齐痛恨。
忽然,身旁的奈斯握住他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扭头,爆炸声已经响起。
场馆坍塌,邱洄的灵棺顷刻掩埋,厅内顿时乱成一片。
余悉然双目圆睁,挣脱试图拖走他的奈斯,拔腿向前,跑了没两步,又一声爆炸响起,余悉然被冲天的火光吞没。
这份诅咒总算终于失效了。
他能在黄泉路上遇见邱洄吗?
如果邱洄走得比较快,他可以用追的;如果邱洄生气躲着他,他就死缠烂打。
失去意识前,余悉然趁机畅想了几秒死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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