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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醒来时,剧烈的疼痛让凌风蹙起了眉宇,捂着脑袋低低地嘤咛了一声。
他撑着手臂坐起了身子,闭着眼极度不适地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清醒了?”
一声仿佛沉浸在寒潭般冷彻又染着些许沙哑的嗓音自身下传进耳畔,熟悉的声音里极冷的语调让凌风还没睁眼便打了个寒颤。
非常不祥的预感窜上大脑,凌风僵住,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
不管是他手掌下坚硬的皮肤触感,还是他赤裸的身体下贴着的同样赤裸的温热身体,抑或是他现在的姿势……都在无声地告知凌风──
出大事了。
他的心肝颤了颤,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
“嘶!”
!!!!
纵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映入眼帘的画面依旧让凌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瞪大了双眼,直愣愣地瞅着脸色阴沉的主人看了许久,视线颤巍巍地上移定在绝渡被拷在床头的双手,又怔怔地低眸看了一眼自己坐在自己主人身上的放肆姿势,脸色刷的一下褪去了所有血色。
“主主主主人……”
凌风惊慌得语不成调,原本因为醉酒后大脑的不适感在这波视觉冲击下粉碎得干干净净。
他抬眸再度对上绝渡冷漠得像腊月寒冬般凛冽的视线时,感觉自己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
绝渡冷笑了一声:“还不解开?是真打算造反?”
“没、没有……”
凌风连连摇头,再也顾不上头疼,手忙脚乱地从绝渡的身上起来,苍白着脸急忙下了床跪好,昂头望着床上被拷着的主人。
“主、主人,”他一张脸上满是惊惶,“钥、钥匙在哪里?”
绝渡冷冷笑出声:“知道去哪找手铐造反,却不知道钥匙在哪?”
凌风因为绝渡的话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他的脑子乱哄哄的,残留着宿醉的疼痛,因为一睁眼入目令他极度震惊的画面感到心神战栗,此时更因为脑海里一片空白的记忆而无法冷静。
他断片了。
他完全想不起来昨夜醉酒后发生了什么,更无法想象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会把自己的主人拷在床上还以那样荒唐的姿势坐在主人身上。
脑海里翻涌起各种荒唐的想象,每一个猜想都足以让他惊慌失措。凌风僵硬地跪着,低低地垂着脑袋,整个人完全陷入恐慌,半句话都不敢回。
“柜子里。”
绝渡冷冷的声音再度传来。凌风打了个冷颤,不敢做丝毫耽搁,转了身就准备从地上起来朝柜子的方向走去。
“跪着。”
膝盖刚稍稍离了地毯,一声更冷彻的嗓音便再度传了过来。
凌风身子一颤整个人便重新跪了回去,应了声“好”后便火速朝柜子爬去,取了钥匙后以最快的速度折了回去。
他垂着眼,完全不敢对上绝渡如冰窖一样的视线,颤栗着探过身子去解束缚了绝渡一夜的手铐。
“咔嚓”一声脆响,手铐成功被打开,凌风立即垂着脑袋缩了回去,重新在床下跪好,双手乖乖摆到身后。
绝渡冷着脸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散了一夜的睡袍重新拢起,慢条斯理地揉着被束缚了一晚上有些酸涩僵硬的手腕。
半晌后,他才重新将视线看向老老实实跪在床下大气都不敢出的奴隶。
现在这副担惊受怕惶恐不安的模样,跟昨夜无法无天,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像是两个人似的。
想到昨夜自己的狼狈模样,绝渡心头火起,怒极反笑,又冷笑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极冷的短促的笑声,凌风的身体更僵硬了。
“拿鞭子过来。”
淡漠的命令从头顶传来,凌风轻轻应了一声,旋身便准备朝书房爬去。
荡魂鞭不使用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都会放置在书房。
“墙上的。”
主人毫无起伏的声音再度从身后传来,凌风爬行的动作顿住,循着命令朝一侧的墙面上看去。
视线快速搜寻下,凌风很快在墙角发现了一根悬挂在不显眼的昏暗处的……藤条。
藤条打在身上也是相当疼的。
但跟荡魂鞭抽在身上的疼痛和后遗症相比,那效果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特别是在主人此时在盛怒的状态下,同样是伤皮不伤骨,藤条比荡魂鞭不知好上几十倍。
大脑一边飞速转动着,凌风动作毫无迟疑地爬到墙边探身将藤条取下,双手捧着藤条高举过头顶,膝行回到了床边,将藤条递了过去。
绝渡缓缓接过藤条,坐在床沿边目光沉冷地注视着他:“自己说,做错了什么。”
凌风在这暖气十足的房间里硬生生打了个激灵,大颗的汗珠就这么顺着额角流下。
他的身体抖了几抖,挣扎了几秒后朝着绝渡的方向恭恭敬敬跪拜了下去。
', ' ')('“主、主人……”
他的声音里尽是压抑不住的惊慌和战栗,却还是白着脸老老实实地道出实情:“奴隶想……想不起来了……”
说到最后时,凌风的嗓音里染上了点滴哭腔,脑海里清晰地盘旋着刚刚睁眼时看到的惊骇画面,额头抵在地毯上完全不敢抬起来。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沉默。
就在凌风一颗心脏就要因为这阵寂静而跳出嗓子时,从他的头顶传来如同来自地狱般冰冷刺骨的声音:“不记得了?”
“对不起……求您饶……”
凌风战战兢兢地道歉想要求饶,话说到一半却被绝渡更加阴冷的声音打断——
“蒙骗并出手束缚主人,口出狂言想要反奴为主并付诸行动,在一再不被允许的情况下擅自触摸主人,压制主人,作为奴隶却使用主人的手段报复控制主人……”
绝渡眯起眸子看着脚下一直保持着跪趴的姿势,随着他的话语抖如筛糠的奴隶,眸光如同利刃般钉在凌风身上。
“你告诉我,这发生的哪一件事,是能用一句‘不记得’就可以放过你的?”
“……”
听着主人的话,凌风的脑子像平地惊雷般轰然炸起大片白光。
他是真的完全想不起昨夜一丝一毫的记忆,便凭借醒来时看到的情境和主人的话语,光是想象出来的画面都能让他不寒而栗。
别说放过他,不脱层皮就谢天谢地了!
凌风还在惊慌的懊恼时,下颌被捏住抬起,对上了主人翻涌着雷霆风暴的阴冷视线。
凌风的心肝又忍不住颤了颤。
偏偏绝渡此时嘴角还扬起了一抹极浅的冷笑,冷冷地又问了一句:“昨夜坐在我身上说要‘上我’的勇气呢?”
凌风的眼蓦然惊恐地瞪大。
“若不是醉得厉害,你是不是昨晚都准备踩到我头上去翻身做主子了?”
“……”
凌风张了张嘴想要应点什么,却因为醉酒记忆片段的缺失和眼前主人的雷霆怒气而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绝渡的黑眸里浸染着危险的信号和锐利的锋芒,如刀刃般的视线在凌风苍白的脸上细细审视着。
“对不起,主人,真的想不起来了。”凌风半点隐瞒的心思也没有,老老实实地应着,迎着主人冷若冰霜的视线硬着头皮解释道,“主人,奴隶不是有心的,是奴隶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你不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绝渡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你是高估了自己的酒品。”
凌风:“……”
凌风被自家主人的话噎住,静默了几秒后又喃喃着开口:“主人,奴隶错了,请您重罚,奴隶以后一滴酒都不喝了……”
“昨晚想跟我说什么事?”
话语再次被截断,凌风愣住,怔怔地昂着脑袋看着绝渡。
绝渡危险地眯起了眼:“你特意发短信跟我要酒壮胆,醉酒后口口声声说喝了酒才有胆子做的事,就是为了要上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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