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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弱了。”
当云如之千恩万歉送走冰神和空神,秦宜眼睛都瞪酸了,安加才轻声冒出这四字。
似乎太久没说过人话,也可能是年龄变小,安加声音不似之前的低稳,带着点音调略高的气音,伴随喉咙深处的沉闷音节,很混沌。
双重音效下,一时间没听懂安加在说什么,也不想听懂,秦宜抓住安加的手腕,忍不住质问:“你用的是谁的尸体上的岸?”
安加垂头看秦宜,抽出手腕反扣住秦宜的手,冰凉五指顺着秦宜温暖的掌心下滑,直至十指相扣。他才眯起眼,唇角牵起了笑弧,发音变得清晰标准:“我不知道。”
少年版安加变成人后矮了一截,只比秦宜高半个头,身板也薄了,气势便弱一截。深湖般的墨绿瞳孔变青,看向秦宜时带着一种示弱的无辜感。
“……你不知道?”正在气头上,秦宜不吃这套:“那祭坛是你自己摆的吗?还是有人帮你?”
安加不回答,只伸手去捏秦宜气鼓鼓的脸:“你好像河豚,”他说着轻轻挠了挠秦宜的手背:“但它们没有你可爱。”
秦宜:“……”脸红了。
虽然很丢脸,但不得不承认气确实消了大半,他不自在地别开视线,穷追不舍:“你用的尸体是谁的?谁帮你摆的祭坛?为什么要上岸?为什么要和空神打架?”
脸被捏在手里,他发音有点含糊,但问题非常清楚。
安加眨眨眼,视线越过秦宜的肩,看向一声不吭的云如之。
“尸体是我安排的,祭坛是我摆的。”云如之腾腾杀气地看回去,语气充满了不爽又嚣张的“老子干的怎样”。
“……啊?”秦宜疑惑回头:“你们是不是在计划什么我不能听的?”
云如之嗤鼻:“什么他妈不能听的,你脑子进水了?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打算合作做掉二号。”
“不是做掉,”安加把玩着秦宜的手,纠正道:“是吃掉。”
即刻脑补出安加血盆大口吞掉空神的画面,秦宜目光诡异地看了眼安加浅得发白的薄唇:“……吃掉?”
安加眨眨眼,突然垂把脑袋垂抵在秦宜肩膀上,弓起脚背晃了晃,低声哼道:“脚好疼。”
秦宜看向安加的脚。
安加穿的秦宜的毛靴,因为不合脚,脚被迫挤在里面,脚趾都将顶起了几个鼓包。
秦宜颇为没辙地叹了口气,拉着鱼坐进沙发:“你们打算怎么吃掉他?”
安加踢掉鞋子,把赤裸的双脚踩进秦宜手里,等秦宜无奈地捏住他被挤红的脚趾关节按摩时,安加才抬手,在指尖点起一簇纯绿色的火苗,看向云如之。
云如之翻了个白眼,手上也燃起火。
深绿色的焰火在他的双手上大肆摇曳,身上易燃的毛裘却没有一丝起火的迹象,像没有温度的冷焰。
“我们之前和空神交过手,从他那里学了个新招式,”云如之边说边向秦宜走过来:“安加,空神,都是用鬼炁捏出来的,所以对于我们来说——”
云如之在安加面前站定,抬起燃着绿焰的手,将熊熊大火放在盈盈小火上方。
似乎察觉到来者不善,安加指尖的小火苗晃了晃。
秦宜看得认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小火苗的颜色似乎变深了一些。
很快,云如之的手上开始下火雨。
大朵大朵的火苗往安加的小火苗浇,直被浇得东倒西歪,却一直不灭,反而颜色愈来愈深,到最后变成了一捧几乎呈墨色的大火。
“二号就是个行走的人形鬼炁库,”云如之补全未完的话,“只要把他吃掉,我们对付江子问——嘶草!”
手上由鬼炁组成的火下了个干净,退得不及时,手被烫了一下,云如之手侧的肌肤立竿见影被熏成焦黑。
秦宜在旁边指指点点:“小心点哦,玩火晚上会尿床的。”
云如之咬牙切齿:“你他妈……”
“空神变弱了,”安加反手将大火压进手心,将脑袋搁在膝盖上,捏了捏秦宜的脸,声音很轻:“你三我七,动手吧。”
“啊?”云如之脸色变了一下:“你他妈想用这种纸糊的身体跟他打?你以为你很幽默是吧?还他妈你七我三,他再弱,用不了三都能把你打回鱼胎。”
安加静静看着火光下秦宜明绰的侧脸,不说话。
“不说话什么意思?”云如之面上染墨,黑了:“哑巴了?我他妈找尸体摆坛让你上岸试探他实力,你就是这么给我试探的?做事能不能过过脑子?我他妈都没给我妈这样擦过屁股!”
安加不痛不痒地歪头看他:“真生气了?”
秦宜听得血压都替云如之起来了。
“之弟冷静!”他使劲一掐安加的脚背,“你刚刚说的那个,就是那个祭人……呃?”
“祭人”两字一出,云如之和安加便蓦地齐刷刷看向他。
像被两管本来在对屹的枪口蓦地同时指住脑袋,秦宜
', ' ')('缩了一下:“做什么这样看我?”
“我错了,”云如之厌烦地捏住鼻梁:“这事轮不着你操心,我去冰党找个物资队把你送到最近的宜居区去。”
安加收回脚,将下巴搁进秦宜的肩窝,声调轻缓:“我抓了你喜欢吃的鳗鱼,我们回家吧。”
“不是……唔!”秦宜还想再说,就被一把捏住嘴。
嘴唇被安加捏成鸡嘴,他挣扎地说了几个字,没人听懂也没人想听懂,就被安加强硬地半搂半抱挟回了家。
……
安加一到家就脱了衣服跳进池子,浑身湿漉漉赤裸裸地提着两条鳗鱼放在砧板上处理。
砰!
刀背重重拍在不断挣扎的鳗鱼头上,本来还在不断挣扎的鳗鱼瞬间失去了动静。
被塞到炕上,秦宜从被窝里探出脑袋。
屋子小,厨房是开放式的,从床上可以看到灶台。
他看向安加肌肉精练的背影,摸了摸发热的嘴唇。
刚刚回来的路上秦宜数次想开口谈关于祭人的事,但每次一开口就会被安加以嘴堵嘴。
一路上话没说两句,嘴倒是被亲肿了,硬是没能谈成一句。
秦宜倒完全不介意去给做安加祭人。
昨天他的阳气值刚破3%,但是想要保存记忆的话,按计算器一个世界的记忆2%阳气值的价格,他还得攒个7%的阳气值才敢——砰!
重重一刀砍在鳗鱼身上。
一滴飞溅的血溅到安加的耳垂,极快地凝成一粒血痣。
巨大的声响打断了秦宜的思绪,他出神地看了一会儿那粒血痣,甩甩头继续想。
他之前问过计算器自己在这个世界被弄死了九次是不是江子问在报复,计算器的回答模棱两可的,只说以后会尽量保证他的安全——砰!
所以他猜测江子问报复完那一次差不多就气消了,应该已经把他这个小喽啰抛到脑后了,只要再攒够7%阳气,就可以做安加的祭人去下个世界——砰!
但要攒到7%还得花一段时间,而且秦宜本来打算稳健起见,攒个20%再换世界——砰!可安加恨极了江子问,看态度好像这两天就要去把空神身上的鬼炁吞掉,去和江子问拼杀——“嘿……嘿嘿嘿……”
这次没有重刀杀鱼的声音了,而是安加的笑声。
似乎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他握刀撑住台面,宽肩不住耸动,喉腔里发出憋不住喜意的一连串笑声。
那笑声带着少年的清朗,听起来有点大男孩情窦初开的憨傻。
思绪彻底进行不下去了,秦宜也被带得有点想笑,“安——加——”他拉长声音喊安加,“你——笑——什——么?”
听到自己的名字,安加拿着刀回头,绿瞳泛光:“我好高兴。”
他正裸身杀鱼,脸上溅满血点,面上却是堪称单纯的笑容,喉腔里还在不断冒出快意的笑声,活像个杀人后兴奋不已的愉悦犯。
“你……”秦宜被哽了一下:“你把脸洗干净,擦干水穿件衣服吧,”他指指床边石架上挂的衣服:“我买了两件你能穿的衣服,就在最左边,那件米白色的。”
安加依言照做,穿好衣服走到床边,蹲在炕下看秦宜。
被笑眯眯地看了一会儿,“噗,”秦宜也笑出了声,心痒地摸了摸安加的脸:“你在高兴什么?”
安加拉住秦宜的手,轻轻啄吻他的指节:“你是我的祭人。”
被吻得指尖发颤,莫名对琼莎于小宝贝的痴迷狂热有一点感同身受,秦宜将被窝掀开一角:“冷不冷?进来捂捂?”
安加实诚地摇头:“不冷。”
秦宜语塞一秒,攥紧安加的手拉进被窝:“我觉得你冷,上来。”
“人鱼不怕冷……”安加还想摇头,手心却蓦地传来极其柔软的温热触感。
他下意识捏了捏手心的软肉,“唔……”床上传来人类压抑的轻吟声。
心领神会,安加利落地翻身缩进被窝,在泛着暖意的黑暗中掀起秦宜的衣摆,吐出舌头精准地舔了舔两粒硬挺的乳粒。
“嗯……不,不要。”秦宜推住安加的头,力道显得颇为欲拒还迎。
故而安加愈发变本加厉,他习惯性地勾过腿,将秦宜的双腿缠到小腿上压住。猩红的舌苔抵住乳粒上下揉搓,间或将奶尖抿紧唇间,舔得乳孔涨开,发出暧昧的“啧啧”水声。
本来没这个打算,却硬是被舔出了感觉,胸上酥酥麻麻,秦宜昏头昏脑地挺起胸把乳尖往安加嘴里送,直到一个硬邦邦的棍状物戳到下面,才蓦地反应过来。
“安……唔加,等一下!”挣扎着把奶尖抽回来,秦宜连忙用双手挡住奶肉不让舔,“我,我重要的事跟你谈!”
安加掀起眼帘抬头看向秦宜,绿瞳泛起暗光:“你说,我在听。”
被看得心尖发悸,秦宜撩了撩安加落在额间的碎刘海,轻声问道:“你吃掉空神的鬼炁后,有多少把握能打败江子问,然后离开奈河
', ' ')('?”
没了手遮挡,安加舔了舔泛起水泽的粉唇,又急色地去含秦宜的乳粒:“空神有时很弱,有时很强。”
“要捏一个我这样的复制品,江子问需要花半身鬼炁,”他叼着奶吮吸,口齿却很清晰:“江子问用空神的躯壳进入这个世界时,我能感觉到他的鬼炁的增长程度,大概两倍。”
“用空神的躯壳进入世界……”秦宜想了一下:“他之前不是用你的的身体进入……啊!”他很快反应过来:“他塑造你的时候花了一半鬼炁,塑造空神又花了一半,那他现在——”
“不比我强,”安加接腔:“……在奈河里。”
秦宜:“那你现在对鬼炁的运用……”
安加吐出颜色变深的奶粒,往下退了退,将脑袋埋进秦宜微鼓的腹部:“我可以碾压空神,吃掉他,我可以碾压江子问。”
被冰凉的吐息和声音震动弄得肚皮发痒,秦宜抵住安加的眉心:“那你怎么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祭人吗?”
“是的,”安加抬头亲了亲秦宜指腹,又低头去亲秦宜绵软的肚皮:“奈河里使用鬼炁需要媒介,空神躲在岸上,人鱼脱水会死,所以暂时没办法动他。”
他突然抬眼看秦宜:“现在的媒介很不错,我已经不需要祭人了。”
秦宜犹豫了一下:“……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安加:“明天,福泽结束后,制造福泽需要消耗鬼炁。”
秦宜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安加,如果,我说如果哦。”
“如果那天,不是我先遇见你,也不是我……嗯……”他耳根发红地顿了一下:“……主动纠缠你。”
“如果我是条人鱼,不是人类,就是,反正……如果我对你没有那种基因里的人类对人鱼的吸引力。”
“或者如果你是个人类,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如果我们只是在同一个地方生活,最大的交集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点头之交?”
秦宜一连预设了好几个如果。
仿佛已经身临这些如果的境地,不知是出于害怕还是羞赧,他的心脏微微加快了跳动,在静谧的被窝里音量明显地砰砰跳动起来:“那……”
他轻轻抚过安加分明的眉骨:“……你会主动来追我吗?”
安加眸光微微一漾,刚要张嘴,“算了,”秦宜却突然捂住安加的眼睛,自问自答:“没有如果。”
他收回手,朝安加一笑:“走吧。”
“我们去问问之之你用的这具尸体的身份,然后给他立个碑感谢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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