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戈蔽日,大盾如墙,数里队伍鸦雀无声,一片肃杀之气弥漫。
轰鸣的马蹄声、杂乱的脚步声、清脆的甲胄金戈之声,组成了一幅远征归来图。
前方皇帝旗帜出现了,洛阳越来越近了,
楚军士卒面带笑容,回归洛阳,兵部一画押,那就代表他们的功绩,即将兑现。
赵王大纛下,周云身覆山文精甲,头戴三羽赤盔。
阿流斯之上,赵王的蟒纹披风,在大风下,如火焰般翻腾。
眺望远方的皇帝仪仗,周云笑了,笑的轻蔑。
不同于周云的放松,在他身后,秦寄、上官定方紧了紧兵器,目光警惕的策马跟着。
辰时,阳光正盛,两支兵马越来越近。
洛阳楚军旗帜下,百官跟皇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远方地平线,赵王大军依旧是行军队形,这都还不列阵?
三里、二里、一里,还不列阵?
二百步、一百步……五十步!
直到周云都能看见项济憨厚的脸时,
圣武皇帝突然笑了,笑的就像个二愣子。
周老弟还是他的周老弟,其实项济也不相信周云会杀他,若是想杀,还用等今天?
华盖下,皇帝策马而出,就像久别重逢的大哥,迎接兄弟归来。
他身后只跟着一个人,手持方天画戟的项盖。
“砰!”
一双拳头,默契的碰在一起,
北疆双雄,依旧是战场上,最信任的生死战友。
项二愣子开心的拍了拍周云的甲胄,拉着周云策马往前,边走边道。
“周老弟,辛苦了。这次中原之战打的漂亮。”
“嘿嘿,”周云拍了拍项济的背甲,竟然拍到了黄色的龙衣,
赵王不禁摇了摇头,大笑调侃道,“项大哥在洛阳,倒是过得好,甲胄都快穿不下了。”
“朕……是有很久没动了,以前都下地干农活,现在困于深宫,那有多少机会?”
远方,洛阳方阵之中,
安庆跟杨猛等人不禁松了口大气,
这很明显,赵王造反之言,根本就是扯蛋。
老实说,要他们二营、三营、十二营跟赵王的十五营、十三营、十七营对打,他们真感觉打不过。
虽然都是北疆十四个战营之一,但玄武军经历了变故,战力没有增长。
而李保、侯莫陈崇、刘黑豹,在中原大战李,这三个营的军力尤为出色。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安庆很清楚,三打三,他们是差一个档次的。
孟津原,连绵的黄色旗帜下,
不少洛阳的文武百官此刻全是冷汗。
前方北疆双雄有说有笑,像是亲兄弟一样,那他们可能就惨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啊?你们倒是打啊!
这段时间,可有不少大臣,因为各种原因,没少在朝堂抨击赵王。
这次赵王要是不倒,那特么倒的就是他们。
排成四条长龙的文武官员,已经开始在默默的盘算了,
这段时间没有过多言论的,不禁内心窃喜。
有一些过激言论者,此刻面露哭丧,
在想怎么解决,是送礼给周李氏呢?还是送礼给周明空。
而更有一些人,眼眸闪烁,冷汗直流,
他们可是带着整死赵王的目的去的,这会恐怕有大麻烦了。
几十步外,秦寄目光灼灼,气血沸腾,死死的盯着铁盖。
赤影之上,大鹏项盖嘴角冷笑,同样锁死秦寄。
至于秦寄旁边的那个傻大个,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那是个傻子,在开封硬要找他打,不打还不行!
前方,项济搭着周云的肩甲,双方并马而行。
看着眼前英俊的楚将,这一刻,项济好像回到了当年河原撤离时,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跟周老弟走在荒原上。
这一晃,都好多年了,古河沟的号角,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周老弟,听说你在中原无恶不作?还藏了圣清皇帝?”
此言一出,周云跟项济倒是无所谓,
身后几个武将立刻剑拔弩张,这可是随时爆发矛盾的尖锐问题。
“哈哈……”战马之上,周云朗声一笑,淡然道,“项大哥信我,还是信别人。”
“那当然是信你了!哈哈。”
“圣清皇帝,就是个普通婴儿,廖枚十两银子买的。”
河洛地区,孟津原。
战旗连绵,雄军数万。
山呼海啸的‘赵王威武’声中。
项济周云并马而行,他们之间的情谊,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湛金十字枪,叮铃作响。
北疆双雄说了很多尖锐的问题。
某一刻,周云从马鞍,拿出了一份楚册。
圣武皇帝看了看,喃喃的道,“玛德,竟然有这么多蛀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