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皇城司都能威压江湖,更不用说北疆武川镇嫡系护卫。
二楼靠窗,四尺方桌前,赵王周云很平淡,始终在欣赏运河的美景。
可方桌对面,两个萧家剑客却是冷汗直流,手不知不觉就握到了剑柄上。
忽然,一股宛如野兽的可怕气息锁定了她们,
那是一种恐怖的威压,她们只在箭神萧世安身上看过。
雁翎甲,金装锏,男官一样的大将秦寄,缓缓出现在两个萧家剑客身后,
他小声的冷哼道,“小美人,敢动一下,人头落地。”
酒楼方桌,雅座靠窗,周云不慌不忙的喝下一杯洛阳黄酒。
随后夹起一块酱牛肉,毫不在意的道,“杨重楼,三句话,说服本王不杀你。”
闻言,杨重楼笑了,笑的淡然。
“哈哈……何需三句,一句就行。”
“赵王若要杀我,重楼早死了,此刻上来,绝不是杀我的。”
周云转头,刀削般的脸颊上,眼眸深邃,
他面容严肃,认真打量这个萧家第一谋士。
系统扫视后,显示杨重楼的政法跟兵法都是S+,这是迄今为止,周云看过属性最变态的。
“没人告诉你,太聪明了,死得快?”
“死得快的,那都不叫聪明。看上去愚笨的人,往往比看上去聪明的人,更容易达到目的。”
酒楼里,周云笑了,他给自己倒上一杯酒,顺便给杨重楼满上。
随后,赵王望着窗外道,“知道本王为什么不杀你吗?”
“知道,因为重楼不如赵王,更不是赵王的敌人。”
闻言,周云痴笑两声,就像看宝物一样看着杨重楼道,“错了,因为杨重楼身怀大义,即使处于南阳阵营,也不忘阴死遗族。”
“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高手之间,说话其实很简单,因为有些事根本不需要说明白,一点就通。
“天下英雄,要么流血,要么流汗。遗族窃取他人心血,偷鸡摸狗,重楼羞与此等贼子为伍。”
星月二楼,靠窗酒桌,赵王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
他忍不住起身,仔细观看后,才背负双手,望着洛阳大好河山道。
“计谋无分大小,能用就行。”
“杨重楼,你效忠本王吧,圣武改革任重道远,需前赴后继,楚国需要你这种大才能者。”
酒桌前,杨重楼郑重的行了楚礼,朗声道,“重楼谢赵王赏识,但重楼在寻找天道答案,恕不能从侍赵王。”
如果是以前,在武川镇的时候,周云可以允许他人说不。
但现在,他如日中天,手中权柄,麾下兵马,可踩死任何势力。
他看中的人才,根本不需要对方同意。
星月楼里,李义跟几个武川子弟皆是面露怒色,
这个长头发,装雅士的混蛋,竟然敢拒绝主公的招揽。
杨重楼是何等精明?他见赵王周云不语,便知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于是乎,酒桌前,杨重楼起身踱步,
诚恳的道,“赵王卧龙之才,天下第一。若能回答重楼三问,杨某便为赵王鞍前马后。”
“反之,若是答不出来,请赵王放重楼一条生路,让重楼去寻找答案。”
听了杨重楼的话,周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想看看公认的第一文魁郎,到底要跟他说什么。
他也相信杨重楼这种人,不会那么无聊,搞些什么数沙子的问题。
果然,星月楼里,无数甲兵跟江湖客的见证下,
杨重楼仰头踱步,侃侃而言。
“说一对兄弟,大哥勤奋,二弟懒惰。大哥年年丰收,二弟年年饥饿。”
“十几年后,二弟无法营生,遂将田地卖给大哥,大哥收田后,又经营有道,先后买下村中无数田地。”
“后十年,大哥家中子得读书机会,考取官位,到晚年时,大哥成了县中巨富。”
“重楼请问赵王,此巨富是对是错?”
杨重楼的话音刚落,二楼大堂立刻响起一阵哄笑。
这种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还敢拿来为难武川卧龙?
李义、秦寄等人快要笑掉大牙了,这还用说,肯定大哥是对啊。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让武川子弟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赵王周云竟然目光呆滞,思索良久之后,答不上来!
见赵王不答,杨重楼忍不住放声大笑,
卧龙果然是卧龙,赵王已经知晓问题的关键了。
星月楼里,黑衣书生继续侃侃而谈。
“如果此人是对,那为何会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肉食者鄙夷,不知民生苦的谩骂?”
“为何各朝各代有识之士,皆认为这些人都是国之蛀虫呢?”
这话一出来,李义等人笑不动了,他们终于感觉到玄机了。
如果勤奋致富,多购田地,一切都是对的,那岂不是在说大楚权贵普遍是对的。
可大楚贫弱,权贵之害,那是所有人的共识。
但如果说它是错的,那明明这道理就是对的。
周云不敢相信,这是一千多年前,大楚文魁的思想。
这两个人都是对的,可是就是这都合理的事,
却会产生恶劣的后果,那就是贫富差距持续拉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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