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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第二十五~第二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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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皓月初升,月色笼罩在青蛙咕咕的河岸边。

轻陌跪趴在石头上撩水洗脸,将面皮儿撕下来挂在了一处树枝枝丫上,乍一看去,就是张人脸吹在夜风里,有些可怖。

更可怖的是傍晚时听见的故事。

轻陌瘫坐到巨石下,衣服没换,就用粗麻袋子似的衣袖擦干了脸,从客栈出来后,他直接一路晃着神晃悠到了这里,眼下仍是不知所措的模样。

陶澄知道么?

轻陌心里朦朦胧胧的有些许猜测,他摸到颈窝里坠着的小桃核,当时陶澄说,有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希望他永远都不知道,会不会就是这件事?

轻陌蜷起身子,一时间百感交集,理不出头绪。

马蹄声由远渐近,轻陌没同往常一样扑身过去,他把自己抱成了一团麻袋子,只留个扎着歪歪扭扭发揪的脑瓜顶。

陶澄揣着纳闷下马,几步走来半跪到轻陌身前,一面轻唤,一面拆开他的发揪,手指撩开散落的长发,抚到轻陌的耳朵上,“怎么了这是?”

轻陌仰起脸,缠绕周身的烦乱心绪都被耳垂上那一捏一揉给揉安分了,他嘟囔到,“憋着一口气呢。”

陶澄温柔带笑的,“憋着一口气做什么?”

轻陌凑近身去,“做些亲热的事情,”唇瓣厮磨,喃喃低语,“陶澄,来做吧。”

陶澄惊异之余将轻陌抱进怀里,“说好去看望郭先生的。”

“此时提起郭先生实为大不敬。”轻陌捉紧陶澄的衣襟,翻过身连推带搡的就跨到他身上去,“我想你,想要你弄弄我。”

陶澄看他急不可耐的脱掉了上半身的麻袋子,露出的胸膛腰身都在月色下莹润成了白玉一般,还有几处坠着未消干净的痕迹,惹的陶澄伸手就摸上去,“宝贝儿,是不是今日受欺负了?”

轻陌不答,只弯下身捧住陶澄的脸蛋肆意亲吻,热烫的唇瓣相贴,舌尖滑腻,津液交融,明明就是舒服到不知言语,何来悖德的罪恶感?

没有罪恶感,没有嫌恶感,轻陌模模糊糊的想,管他民间艳本里敢不敢这么写,他都要和这个人亲密无间的纠缠在一起。

陶澄被他的热情撩的火大,一双手游走在赤裸的腰间,揉捏着慢慢滑进了裤子里,“乖,抬起来。”

轻陌依言撑在陶澄的肩头,下一瞬麻袋裤子连着素白的亵裤都被剥掉,两团白腻的臀肉被夜风一吹,凉的发颤,倏然又被火热的手心包裹住,“还没肏进来呢,颤什么?”

“顶到我了...”轻陌胡乱蹬着腿,把碍事的裤子蹬到一旁去,光溜溜的下身恰好坐在陶澄勃勃而起的胯间,即使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炙热的温度,轻陌低喘了一声,去捉揉在臀瓣上的一只手,“好硬...我让你这么激动么?”

亲热那么多次,何时听过这样挑衅一般的情话?当下陶澄就扇了那团软弹的屁股肉,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在静谧的河边夜色里显的那么响亮,轻陌“呜”一声弹起身子,脸蛋都羞臊的涨红,他捉了好几下才捉住陶澄的手腕,牵着就按在了自己半勃的肉根上,“揉揉它,它也想你。”

几乎是一落进手心,轻陌就绵长的哀叫着软了腰肢,他这副身子里里外外被陶澄调教的彻底,亲一亲就要招架不住,揉一揉就任他为所欲为,轻陌难耐的摆动起腰臀去磨蹭陶澄的性器,而他自己刚刚还半勃的肉根已经竖的高高的,顶端的小口兴奋的泌出汁水,在陶澄手心里不出几下就撸动出咕叽咕叽的淫水声。

上一次在这处偷情时,轻陌紧张的咬破了唇,又将两人的手腕胳膊都咬了好几处牙印,眼下他却不再顾忌,动情的呻吟从嗓子里连声哼出,哪怕有人弯弯绕绕寻到此处,他也只会埋首到陶澄的肩窝里,却不会再吝啬呻吟。

“宝贝儿...”陶澄在他胸前印了连串深红淡粉的吻痕,又叼着一边的乳尖直到吮的红肿才罢休,那只帮他自渎的手已经挂满了黏腻的汁液,被陶澄全都抹在了轻陌的屁股蛋上,另一只手也不闲的按住轻陌的后脑勺,压低了他的头,迫使他唔唔啊啊的浪叫被研磨在唇齿间。

没了安抚的肉棒孤零零贴着小腹竖在空气里,还微微的颤抖着弹动,一副渴望被插出精液的淫乱模样,两人腻乎的抱着亲了半晌才分开,陶澄啄吻着哄道,“掏出来,自己坐进去。”

在情事里,轻陌向来听话,他眼里盛满了水汽,抖着一双手去剥陶澄的衣衫,下身还尤不满足的挤压着越发粗硬的性器来回摩擦,直把两个卵蛋磨的一阵阵收缩,连带着吃惯了肉棒的后穴都不住翕合,滋生出寸寸酥麻的瘙痒来。

衣衫大敞,谁都等不及脱干净了,陶澄在被轻陌那只带着薄茧的手握住时,爽的倒吸了一口气,仰起的脖颈性感撩人,看的轻陌直舔唇,毫不犹豫的就扑下去又亲又咬,从那滚动的喉结一直轻咬到唇瓣,期间求肏一般的哼哼唧唧就没有断过,惹的陶澄一把扒开他两团软肉,“宝贝儿,待会肏狠了可别求饶。”

没有膏油,轻陌抚着那根耀武扬威的大东西有些胆怯,试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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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坐了几回,只是才撑开就忍不住挺起腰肢想要逃走,他急的流出眼泪,满口都唤着陶澄在救命,可怜兮兮又欠肏的不得了,陶澄索性探了三根手指到他口中,夹着软软滑滑的舌头不停的挑逗,“好乖,舔湿了就进去肏翻你。”

片刻的等待都难熬,轻陌嘴里含着乱动的手指,无法抑制的分泌出成片的口水,从嘴角一直落到胸口上去,他屁股朝后动动,一双手将两人火烧一般的性器包在一起,汁水淋漓,随便一撸都是满耳朵的淫靡声,上下都被玩弄,心绪高涨,似乎再过个眨眼功夫,轻陌就能毫不禁事儿的先泄出来。

陶澄没让他得逞,见他喘的越发凌乱之际,手指从湿哒哒的嘴里抽出,在饥渴到瑟缩的后穴上草草按揉了几下就插进去,媚肉早就互相蠕动着挤压,入手都是高热的鲜嫩软肉,陶澄太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销魂入骨,也是忍的咬紧了压根,耐下最后一点心思将口水涂抹在穴口内外后,不再犹豫一分半毫,挥舞着凶器就要侵占城池。

轻陌被插的实在可怜,双手撑在陶澄遒劲的小腹上都无法止住全身的颤抖,“啊...你今日...你...嗯啊!!”话尾打着弯儿,像被陡然插出来的精液糊住了嘴,黏黏腻腻的,内里的穴心正被饱满至极的龟头碾压着擦过,被熨烫出淋漓的汁水倾泄在形容可怖的性器上,甬道里每一处媚肉都在痉挛瑟缩,连带着轻陌整个人都绷紧了腰肢在弹动,那根被肏射的肉根还未射完,一股一股随着陶澄的深入而喷的越发畅快,射的两人胸前到处都是。

自讨苦吃了。轻陌在高潮的晕眩里追悔莫及,又不是不知道这人变作恶鬼是个什么德行,有何可着急的?

可惜自己撩起来的火,用陶澄口无遮拦的情话来讲,就要用自己被肏出来的淫水浇灭。

“你...你慢一点!啊...”没有高潮后贴心的缓神时间,轻陌敏感万分的身体一下一下饱尝着性器贯穿的剧烈快感,在凶器重重顶上来时,他的屁股就被死死握着朝下按去,套在那根快要肏穿他的肉棒上,进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

毫无逃脱之力,求饶也不会被轻易放过,轻陌在颠弄里环住陶澄的脖颈,奋力的想要去寻他的唇,“亲我!嗯啊...亲亲...”

陶澄便仰起头,将他全然的拥在怀抱里,也就在接吻时能稍安勿躁一点,陶澄凶巴巴的亲吮了一番,又喃喃着低哑的声线问,“宝贝儿,今天怎么了?”

轻陌怀抱着莫名的期待,主动示好的扭起腰肢去吞吃肉棒,他小声的求,“想...想听你唤我‘哥哥’...”

陶澄颇为意外,一瞬间有些怔愣,倏然眼里又盈满了笑意,“喜欢这种情趣?打哪儿学来的?”

轻陌胡乱的摇头,边亲边求,便得来了一声带着宠溺的“哥哥”。

好似春药催情一般,陶澄被激烈蠕动的媚肉夹吮的连声嘶气,他堪堪稳住心神,在染着汗水和淫水的臀肉上肆意揉捏,叼住了轻陌烧红的耳朵打趣到,“哥哥,这么喜欢么?”

轻陌崩溃的呻吟,陶澄偏要让他受不了,甚至还喘了起来,“哥,你夹的我好紧,舒服么?”

肉棒重新大开大合的肏干,连篇的淫话也带上了称谓。

“哥哥,我肏的你爽吗?”

“哥,你被我插出来好多水。”

“哥哥,你真浪。”

前后一场亲热还未亲热完,轻陌就连番体会了两次自讨苦吃,他被肏的没了骨头,软成了一汪淫水被陶澄捞在怀里,肉根在身心两重的刺激下射过两回了,已经硬不起来,即使软趴趴的泡在精水里随着肏弄胡乱的甩动,也还是爽的情潮翻涌。

当云团遮住了月光,天地一方从空灵一般的夜色里变作灰暗,又当云团飘走,高悬的月亮也偏移了位置,这场缠绵的情事才在一声声沙哑的求饶中渐渐停歇。

河水太清凉,陶澄担忧轻陌那只有屁股上有点肉的小身板着凉,遂放弃了清洗,只拿手帕给他草草收拾了一番。

仿若回到青楼院初见那晚,陶澄将他靠在巨石边,居高临下不容商量的说到,“歇息半盏茶,接着我便要拷问你。”

说罢回身去马鞍袋里拿了一个小酒壶,先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水浇在胃里,在泄欲之后别有快意,这才又走回轻陌身边,将他严严实实的拥在怀里,壶口贴在他的唇上,“慢慢喝,暖一下身子,免得着凉。”

轻陌不从,可惜他连扭头都觉得困乏,也就只剩嘴巴还能有力气,他长叹一声,“哎。”

陶澄失笑,“不太辣,喝一小口。”

轻陌心里想的却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有哪里像个做哥哥的?处处都要他这个弟弟照顾。

还不待轻陌再叹一声,陶澄便了然的“哦”到,“变着法撒娇。”说罢仰起头喝了一口,复又捏着轻陌的脸蛋,唇瓣相错,一缕缕酒水带着温凉的口感渡进嘴里。

轻陌勉为其难的从了,连着咽下好几口,身上立竿见影的暖了起来。

“想睡么?”陶澄收好酒壶,问到。

“还成。”轻陌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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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怀抱里,神奇的是,那些要他心烦意乱,理不出头绪的焦躁一扫而光,就像跟着精液一道射出去了似的,让他豁然开朗,觉得不值一提。

轻陌仰起头,还有闲心笑起来,“在你拷问我之前,我也有疑问要问你。”

陶澄垂眸瞧他,眼里尽是无尽的宠爱,“你问。”

“你有没有想过,世上根本不存在‘轻’这个姓氏?”轻陌眼里闪出先将你一军的胜利者光亮。

二十六.

陶澄怔愣住。

只听那软糯又沙哑的声音继续道,“我在常州果园时,有一日,一位农夫的儿子带着妻小来看望他,那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本《百家姓》,后来送给我了。”

轻陌顿了顿,脑袋往陶澄颈窝里拱,“我没有找到‘轻’这个姓氏。”

陶澄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发顶。

轻陌不放过他,“嗯?你怎么看?”

“我...”电光火石之间,陶澄轻轻笑叹,“既然如此,便用为夫之姓冠你之名,如何?”

轻陌愉悦的心尖儿都在颤,下午时还感觉是个笑话,眼下心境一变,又感觉如此甚好,堪称妙哉。

他牵住陶澄的手往自己脖颈间摸去,指尖触在那道浅浅的伤疤上。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更像是魔怔了,这是你留在我身上的,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它都是我们之间的联系。”轻陌似是叹慰,“我觉得庆幸,也觉得开心。”

陶澄被惹的心窝满胀,“傻不傻。”

“我愿意姓陶,”轻陌喃喃,“不为别的,就只因为你。”

月色流淌,一时间两人再未出言,心里却如明镜一般,似乎有些话到此为止就足够了。

半晌后,陶澄都以为他的心肝宝贝已经要睡过去了,又听他嘟囔,“陶老爷让我算一算我们俩能否成亲,他看上我了,说我和我娘如出一辙。”

陶澄哽住,一脸难以言喻,“你如何说?”

“糊弄过去了,我说既不知姑娘姓名生辰,也没见过她人能看面相手相,算不出。”

骂又无从下口,陶澄噎了一肚子闷气,“没想到我爹对你娘如此念念不忘。”

“嗯,至少他待我娘是很好的。”轻陌闭着眼,披在身上的粗麻衣滑下去些许,露出他挂着齿痕的肩头,陶澄爱惜不已的摸了摸,又将麻袋子盖好,把轻陌往怀里紧了又紧,嘴唇亲在他耳朵尖上,低低唤到,“哥哥。”

轻陌就像被雷电击中,从天灵盖一直酥麻到尾巴根,“别叫。”

“怎么出尔反尔?明明是哥哥求着我叫的。”

“平时别...以后都别,别这样叫了。”

还磕巴上了,陶澄喜欢的不行,他晃了晃怀里又软又好揉捏的人,“你猜我答应么?”

那定是不能答应的。

打也打不过,离又不离开,也没什么能拿出来威胁的,轻陌妥协的哼唧一声,在真的要昏昏沉沉睡过去时,捉紧了最后一丝清明,问,“这就是,你不愿,让我知道的,事情吗?”

陶澄应他。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陶澄弯了弯唇角,“你从常州回来之前,我无意碰见爹和娘在争吵,爹说你娘托梦给他,告诉他你想我了,想的魂牵梦绕,想回来。”

连夜风都吹不散这处浓郁的甜蜜。

轻陌微微启唇,想笑话他自作多情,可惜再不待说出半个字就陷入了睡梦里。

应是亥时已过,天地一方静谧的只余两个相拥的眷侣。

陶澄不乐意把轻陌一身白嫩的皮肉装在粗麻袋子里,索性自己穿了,还好麻衣宽松,将将好穿得下,接着又动作轻柔的把轻陌裹进了自己的衣衫里。

河边青草肥沃,马也一饱口福,驮着两人朝青楼院慢慢颠去。

杜六还守在栅栏边,百无聊赖,只得对着花丛里忽闪忽闪的萤火虫打发时间。

“公子他傍晚就没回来,整个青楼院都被我找遍了,影儿都没一个...”

“公子他该不会是终于得罪了什么暴脾气的大户人家了吧?”

“这都几时了,不过应该是没什么事儿,不然陶大公子早该寻来了...”

“该不是路上被马车轧了?正趴在路当间儿...”

小厮“呸呸呸”的扇了自己一嘴巴,余光一闪,瞟见了陶澄横抱着他的小主子走来,他赶忙站起身,打开栅栏门把两人往里面迎,“公子怎么晕过去了?!”

陶澄失笑,“小声些,累了,睡着罢了。”

哦,小厮呐呐,原来根本就是偷情去了,害他白担心。

他跟在后面犹豫道,“那药膏还要么?”

“不用。你也下去吧,辛苦候到现在,明日再赏你银子。”

小厮忙不迭的应声,叮嘱了两句转身跑了。

没人再说话,肚子传来的咕咕长叫就被衬的尤其明显,陶澄将人放到床铺里,抬手就把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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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麻赖赖真跟个麻袋子一样的衣服脱了,随手套了件外衫后便去掐轻陌的脸蛋,“睡了一路了,起来吃点东西。”

回到青楼院街口时,竟还遇见了摆摊卖馄饨的,正是轻陌老念叨的最喜欢的那一家,陶澄嫌弃汤汤水水的不好拿,于是只买了一袋子刚包好还没下锅的回来。

“起来,煮虾仁馄饨给你吃。”陶澄见他哼唧着转身,一巴掌拍到屁股上去,“听话,吃完再睡。”

轻陌被扰的不开心,一溜儿抱着锦被滚到了墙边去。

陶澄一声叹息,饱含了宠溺和纵容,“懒得你。”

结果轻陌还是起来了,拢着长了好些的衣衫在湖边寻到了陶澄。

还是杜六搭起来的火灶,一口黑锅里翻滚着白吞吞的馄饨,陶澄在一旁切小葱。

肚子叫的更响了,轻陌口齿不清的在嘟囔什么,凑到陶澄身边去撒娇似的讨了个亲吻,这才转身去拿碗筷。

馄饨没盛出来,两人手捧小碗围坐在锅边,汤汁上飘着一层脆嫩的葱花和油星,香的直咽口水,有几个破了皮的都被陶澄舀去,“好吃吗?”

轻陌“嗯嗯嗯”的点头,从馅儿里剥出一颗完整的虾仁夹到了陶澄碗里,“难道不好吃吗?”

陶澄笑道,笑的别有意味,“看和什么比了。”

待轻陌意识到那句“吃完再睡”又成了骗人的话时,已经被抵在了树干上肆意揉捏,陶澄掐着他软成柳条的腰肢,声音浸了湖水一般温柔,说的却不是什么好话,“什么跟哥哥相比都得落得下风。”

轻陌呻吟的急切又热情,连声求着“别叫”,可惜身子敏感的仿佛滚在牛毛尖上,每一寸的律动都让他舒服到骨肉酥麻,前后全都不争气的湿润成汁水淋淋的模样,不出几下就被肏到了高潮中去,抱在树干上颤的如同夜风里的杨柳叶一般。

陶澄覆到他纤细的腰背上,从猛烈的肏弄变作了水磨工夫,享受媚肉不由自主的拧绞和吮吸,他把手指嵌进轻陌的指缝里,低下头啄吻他热烫的脸蛋,“这么不禁肏呢?”

轻陌“呜呜”的摇头,口水从嘴角溢出,蹭在树皮上,又蹭满了半个脸蛋,他眼睛里晕着月光和水色,旖旎诱人,果然陶澄只瞧了一眼就亲吻上去,“宝宝。”

眼睫忽煽惹的唇瓣微微痒,连心尖儿都在震颤,陶澄一路亲吻到下巴,又埋到颈窝里去舔吮那道伤疤,下身也重新凶了起来,长驱直入,把轻陌牢牢的压制在怀里承受他的掠夺,可还是不够,陶澄忍着强烈的心绪,一口咬在了轻陌的颈子上。

“唔!!”连脚尖都点了起来,轻陌蹙着眉心,才历高潮的身子哪里禁得住这样糟蹋,他呜咽着讨好又求饶,甚至努力去收紧后穴,夹住那根每回都像要他小命一般的性器一阵阵裹吮,“陶澄...陶澄...”

咬完了又心疼,陶澄喘着粗气去细细舔弄因他而新添的伤口,轻陌与他十指交扣,有点儿委屈的问,“你,你怎么了?”

“没事。”陶澄安抚的和他脸蛋相蹭,亲昵无比,倏然又抽出自己,抱起轻陌便往屋里走去。

“太开心了。”陶澄道,“本以为你知道后,心里会犹豫,会纠结。”

两人倒进床铺里,陶澄从后拥着轻陌,捞起他一条腿挂在臂弯里,怒涨的性器重新埋进甬道深处,肏的整间屋子里都是淫靡声,身为弟弟的那个人又混账起来,舌尖卷进轻陌的耳朵里,“哥,喜欢我么?”

“喜欢...”轻陌快被磅礴的情欲淹没,激动的不住痉挛,他反手摸索陶澄的手,摸到了就紧紧抱在胸前,一张口呻吟都不够,唔唔啊啊的表白道,“好喜欢...啊!啊哈...”

“有多喜欢?”陶澄眼神黑沉,翻过身又把轻陌压覆在身下,将他漂亮笔直的小腿盘在腰上,期间瞧见了腿肚上的划伤的疤痕,不由分说的就舔弄上去,惹来身下这人连串的哀叫。

“好喜欢!想要...啊啊...想...”轻陌的双腕被陶澄一只手束缚在头顶,一副全然任人宰割的模样,他眼角不停歇的流出泪来,打眼一看哪哪儿都是淫乱至极。

陶澄惩罚他话说一半,肏弄的凶神恶煞,“想要如何?”

“想要...呜呜...慢点,慢点...”轻陌崩溃的求饶,腰肢弓起成圆润的弧度,在乳尖被牙齿叼住研磨时,毫无预兆的就被卷进了高潮中,只靠着后穴体会了一次情潮的巅峰。

陶澄终于贴心的缓下进攻,温温柔柔的用亲吻把轻陌从余韵中唤醒,“嗯?哥哥想要如何?还没告诉我呢。”

轻陌想要咬他。

轻陌吐息灼热,双腿奋力的夹住陶澄的腰肢不松开,反正床第间的情话怎么说的都可以,他便畅想到,“想要,要你背着剑,我背着锅,丢下这儿的一切不管不顾,和你私奔。”

陶澄听罢就笑开,“像天灯一样,漂泊流浪。”

轻陌唔唔的应,“就像天灯一样。”

陶澄道,“好,就听哥哥的。”

轻陌埋首到他的颈窝里磨蹭,又想要天灾降临,只到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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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很好。

却不知在他们柔情蜜意之时,陶府里已经闹得天翻地覆。

二十七.

陶澈后知后觉自己闯了大祸。

他瘫坐在椅子里,面前是他娘捞起茶壶摔了他爹满脸满身。

今晚,李三扬言这是他婚前最后一次放荡不羁,成亲后再吃不到他鬼混的下酒菜,于是酒肉朋友汇聚一堂,在酒楼里胡吃海喝,酒壶倒了一地,陶澈晕晕乎乎扶墙出来时,差些还牵错了马。

回到府上,乔二奶奶还未歇下,陶澈胡言乱语的关心到,“娘,快去睡吧,都这么晚了。”

乔晴笑道,“你爹和你那个当哥哥的都还没回来呢,一个一个的,知道这么晚了还不着家。”

陶澈嘿嘿的笑,望着天上的月亮都能望出三个来,一段路走的歪歪扭扭。

乔晴扶着他一只手臂,拍了拍,“等你哥哥成了亲,过两年也为你寻一个好姑娘,有人管着你就不敢这么喝了。”

陶澈哪还记得什么官家小姐,浆糊一般的脑袋转了一圈,只寻思出来在茶馆里见过的乔装的轻陌,遂惊诧道,“娘,哥肯定乐坏了,你竟同意让他把可人娶进来。”

笑意突然顿住,乔晴还以为是听他嘟囔着听错了,追问到,“可人?”

陶澈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大着舌头,“就是那个哑巴姑娘,哥还换她‘小娘子’呢,还给她绾头发,不是...不是那个可人吗?”

“什么可人!那丫头不是在青楼院里做裁缝么?”

“明明是青楼院里的可人,长得那么水灵,挺,挺好看...”

乔晴脑袋嗡嗡响,都说酒后吐真言,她赶忙按下心思,倒了杯茶水塞进陶澈手里,一字一句的慢慢问到,“澈儿,梁芷那小丫头是可人?”

陶澈比他娘还糊涂,“梁...梁芷是谁?”

乔晴不解恨的掐了掐陶澈的脸蛋,“要你何用。”

恰时小厮伴着陶老爷进了院里,也是一身的酒气未散,乔晴不自觉皱起眉头,“你们倒好,若是澄儿回来也是个醉醺醺的鬼样子,你们爷仨儿都要我这个大肚子来伺候是不是?”

陶老爷喝尽一杯茶水,不大愿意搭理她,指指陶澈,还不待开口就被乔晴连珠炮一般劈头盖脸的轰炸过来。

“老爷,你去哪儿了?”乔晴的眼神在陶老爷衣襟周围扫了一圈,没发现胭脂的痕迹,却倒是说不上来如愿不如愿。

陶老爷忍下一口,只道怀孕之人脾性不定罢了,“澈儿这是怎么了?”

“澈儿无碍,倒是你的大儿子有些不妥,”乔晴站起身,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把陶老爷按在椅子里,“据说那个梁丫头是个可人。”

陶老爷疑惑道,“梁丫头?”

乔晴捧着心口,气不打一处来,嗔怒道,“不是和你提起过么?澄儿把她看中的那姑娘领回家来,怎么儿子的事情你都不上心?”

乔晴压根不知道她和陶老爷,和陶澈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陶老爷撑着额头,终是想起有这么一茬,可惜他脑袋里浮现的是轻陌穿着长裙的模样,自那时起,他便默默给轻陌扣上了“小葶”的称呼,在乔二奶奶提起梁芷时,听了一耳朵却未放心上。

陶澈半趴在桌上,还在说胡话,支支吾吾道,“嫂子是个哑巴,就没人跟娘顶嘴了...”

乔晴反过身就用手绢甩了他一耳光,又对陶老爷焦急道,“是个可人!哑巴也就暂且不追究了,她相貌平平,还颇有心计,撺掇咱们澄儿给她盘下一间铺子,好歹那日被我看穿,提醒了澄儿。”

陶老爷揉着眉心,心道,连出身都如此相似。

他正追悔今日未能算出陶澄的姻缘,眼下赶忙多念叨了几遍“梁芷”,将名字记住,等着下回再去寻那算命先生。

乔晴还在数落,陶澈也喃喃不停,吵的陶老爷耳朵疼,他呵斥到,“少嫌弃别人!别忘了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屋子顿时陷入安静,陶澈怔了一瞬,还是不甚清醒,手一歪碰倒了茶杯,骨碌碌摔在地上,只这一点儿动静都令人心惊。

乔晴张张口,眼圈一下子红透了,“我?我从什么地方...”

“相貌平平?”陶老爷打断她,他晚上一直未离开客栈,望着隔街的青楼院借酒浇愁,越是莺歌燕舞越让他触景伤怀,“你还想要如何标致?这容貌在当年可是花魁!”

“花魁?”乔晴怒极反笑,“扔大街上都没人多看一眼,能叫花魁?你是成日里抱着痴心妄想,看谁都像...”

“住口!”陶老爷竖起眉毛,“让你不愁吃穿,让你享受富裕的不是我这个当家的,是和你结拜姐妹的华葶!”

乔晴气的发抖,这个女人活着时要受她压制,死了还要因她受气!二十多年来她费尽心思讨陶老爷欢心,讨来的都是些表面敷衍,什么千年修得共枕眠,尽是笑话!

也罢,本来当初答应嫁过来,不就是为了不愁吃穿,享受荣华富贵么。

“一身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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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情深义重的恶心样子!”乔晴一抹下巴,湿了满手背,又笑自己真是可怜之人,抄起圆肚茶壶就朝着陶老爷胸口摔去,“既然这么喜欢,她死了的时候你怎么不跟着一起殉情!”

陶澈终于清醒了,看着一地破碎的陶瓷片,后知后觉自己闯了大祸。

“爹...”他轻声唤到,冷不丁打了个颤儿,赶忙站起来扶着乔晴坐到椅子里,“娘,消消气,别着急。”

陶老爷气的直喘,几次欲张口都憋了回去,胡乱用脚把茶壶碎片踢到一旁去,拍着胸口来回踱步,“有心计,还说别人有心计!你是怎么对华葶的孩子的?华葶把你当做妹妹,闭眼之前没念叨她的孩子,倒是记着不能让你委屈受苦,你再看看你是...”

“她死就是因为那个倒霉东西!我怎么对他的?你怎么不看看你是怎么对他的?”乔晴嘶吼完又嗤笑,“我用肚子里的一威胁你就点头了,他是华葶的孩子,难道不是你的吗?你简直枉为人父!”

陶老爷指着乔二奶奶的手直发抖,陶澈晕头转向的连声劝也劝不住,乔晴呜呜的哭,瞪着一双怒极的眼睛看杀陶老爷,“喝了酒回来发疯!对我撒什么气!怎么?粥铺那贱人没留你过夜吗?!”

陶老爷一甩袖子,走的头也不回。

陶澈彻彻底底的听不明白了,可也来不及顾上许多,只迭声安抚他娘,一转身,本想倒杯茶水的,却见乔晴倏然顿住了哭泣,脸色从红涨猛的变作煞白,“澈儿...澈儿...”

陶澈瞪大了眼睛,他看到血洇湿了薄薄的裙摆,猩红刺眼,他按着乔晴的胳膊,也吓的面色如纸,“娘!你别慌!别慌!我这就叫人!”

刚刚那一通大吵让仆人们自觉的避开,眼下院里无人,陶澈气急败坏的扒在门框上扯开嗓子,好在有小厮从旮旯里窜出来,“二少爷有何吩咐?”

陶澈深深呼吸,稳住心神,他道,“赶紧去找李大夫,再找人去把老爷叫来,乔二奶奶要生了!”

小厮大惊,忙不迭应着声,转身就跑。

陶澈折回屋里,一刻不停的抱起乔晴往里屋去,看她躺在床铺里痛苦的哀叫,急的不知所措,他跪在床边捉住乔晴的手安慰,“娘,没事的没事的,别怕,大夫很快就来!”

整个陶府一直手忙脚乱到下半夜才慢慢安分下来。

乔晴产下一个小男孩,虽然还差半个月才足月,但因为平日里乔晴吃喝甚好,孩子倒不显的柔弱,被倒拎着拍后背时,哭声能传到府外去。

爷俩总算松了一口气,待一切都安顿好,陶澈也跟着脱了一层皮似的,趴在乔晴床边细细叮嘱了两句便回自己屋里了,只留陶老爷陪在一旁。

乔晴的臂弯里揽着睡着的小婴儿,她筋疲力尽,脸色还是一片惨淡,“澄儿回来了么?”

陶老爷为她掖了掖被角,温声道,“混小子不知道去哪儿了,明日再教训他。眼下你受了苦,好好歇着,别乱想。”

乔晴闭上眼,微微扭过头,“你叫我如何能不乱想。”

确实理亏,陶老爷抹下脸来道了声歉,又俯下身在母子两的脸蛋上轻轻亲吻。

翌日。

陶澈起了个大早,先去看望乔二奶奶,见他爹正捧着小碗一勺一勺的伺候着喂粥,心里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愣是问不出口,索性转头去寻他哥哥认罪。

水榭小院里,陶澄已经醒了,无奈怀里黏着一个想要懒床的宝贝,轻陌哼哼着控诉他昨晚的兽行,“你好歹给我捏一捏。”

声音也懒乎乎的,陶澄将他翻过身压在床铺里,入眼的大片皮肉着实如用过刑一般,有吻痕,有咬痕,还有掐揉出来的痕迹,陶澄心疼道,“你怎么不叫唤呢?”

轻陌听罢就要朝他扔枕头,“我!我没叫唤吗?我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叫你更是,更是...”

“更是被欺负的惨。”陶澄接过话尾,也算还有点儿自知之明,他一双手拿捏好力道按揉在后腰上,让轻陌舒服的直哼唧,“我既然没那什么卖身契,不用存钱赎身,那今天就歇息一天吧...”

“嗯,叫小厮给你寻几本话本来看,亦或...我带你去私塾也成。”

那自然是去私塾!轻陌欢喜的撑起身子,捉着陶澄手腕讨亲,“去私塾吧,我想去!”

正是眼看着又要闹成一团的时候,轻轻的叩门声响起。

陶澄贪心的又揉了一把,将轻陌的脑袋按在自己颈窝里容他啃咬,静静听着门外的动静。

又是两声叩门,随后小厮犹豫道,“陶大少爷,您醒了吗?”

陶澄琢磨了一瞬,扬声应到,“何事?”

小厮回头看看站在几步外四处打量的陶澈,“您家二少爷来寻你了,说是有要事,十万火急。”

确实十万火急。

陶澄和陶澈站在湖边杨柳树下,相对无言。

陶澈看他哥冷着个脸,心下打鼓,“哥,你不说点什么么?”

陶澄瞧他,“说什么?”

陶澈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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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把他刚刚倒豆子一般的话又单独拎出来重复。

“娘今早寅时生了个男孩。”

陶澄“嗯”到,“母子平安就好。”

“是和爹争吵,怒极攻心气的!”

陶澄似是叹息,心道,还有得气。

陶澈蔫了吧唧,“也是怪我说漏了嘴,话赶话惹出他们争吵。”

陶澄沉吟半晌,抬手拍了拍陶澈的肩,“早晚而已。咱们陶府...”

“咱们陶府?”

“咱们陶府...就是一场闹剧。”

轻陌缩着个身子扒在窗沿边,只露出一双眼睛去偷瞄两兄弟,抑或说是他的两个弟弟,轻陌只能瞧见两人表情沉重,他猜了几种可能的事情,最后只遗憾今日怕是去不了私塾了。

正事说完,陶澈指了指屋檐下的走马灯,“你们...是叫梁芷对么?就住这里?”

陶澄一顿,有点想跟陶澈坦白算了,欺瞒实为违心。

陶澈疑惑道,“有段时日没听你提起过,之前在茶馆里还浓情蜜意的,听娘说,是她故意捉弄你什么的?”

陶澄低声失笑,“罢了,待会儿回去府里,你就说是在郭先生家寻到我的。”

陶澈不大愿意,“你和梁芷...”

话尾被陶澄接过,“等回去应付了娘,我再跟你细说。”

二十八.

陶澄回府,一入门颇有种上了戏台的感觉,他掩唇,不知是叹气还是失笑,惹来陶澈侧目,他道,“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给你树立榜样,实打实不忠不孝,日后你能忘记我就忘了罢。”

陶澈莫名其妙,心道不至于,他拍拍陶澄的肩背,“英雄还难过美人关呢,娘也只是眼光太高,你好好恳求她。”

“你不懂。”顿了顿,陶澄又道,“我也不懂。常说‘孩童无辜’,但女人之间的嫉恨总是能迁怒到孩子身上,无情无理,又无解脱之法。”

陶澈彻底听不懂了,“为何从昨夜开始,你们说的话都如此令我费解?”

陶澄笑笑,不作答,与他并肩齐步去看望乔二奶奶。

陶老爷伺候了一上午,没得到一记正眼,陶澄一来,他叮嘱两句便暂且离开了,乔晴怀里抱着小宝贝晃悠,终于抬眼看看那道背影,眼神嗤笑不已。

两个儿子装眼瞎,陶澄坐在床边请罪,“娘,我实在混蛋,还好你们母子平安。”

乔晴开门见山,“梁芷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她之前是个可人,后来被安排到了裁缝院,一直做活到现下。”

“为何?”

陶澄抿唇,似是犹豫,实则还未想好怎么编。

乔晴道,“哑巴的原因?无法出声?”

陶澈接过侍人端来的红豆粥,听罢稍稍一多想便明白其中缘由,他捧着碗也蹭到床边去,偷瞧了他哥一眼,那垂眸不言的模样应是有些不悦,也是,换谁被这样揣测心上人,谁都不会心里舒坦。

他吹吹粥,递到乔晴唇边,“娘,不跟哥一般见识,他被美色误了明智,你实在气不过,再赏他二十板子顺顺气儿,啊。”

乔晴白他,陡然又堵了气,“美色?那丫头那姿色哪处能称得上‘美’?昨夜你也说她长得水灵,你们陶家的男人眼睛都出毛病了吗?”

戳到刺头上了,陶澈放下碗连忙摆手,“我那是醉话,八成说笑呢,其实就平平而已。”

乔晴心烦,嚷他出去了,只留陶澄留在屋里。

小宝贝睡的香,留了一大片哈喇子,陶澄拿着手绢轻轻擦拭,“娘,起名了吗?”

“你爹说要找个算命先生来取。”

陶澄点头,不知道会不会又找到轻陌的头上去,他问,“你和爹都相信算命?”

乔晴不答,撑起身把小宝送到陶澄怀里抱着,自己捧起碗喝粥,红豆煲的软糯,淡淡的甜味,以前华葶总爱守着个砂锅煲一锅,一层楼的姐妹都能分到一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乔晴道,“娘还十几岁的时候,先生断言我有一处坎儿,越不过,比不过。”

陶澄心下猜测几分,却问,“先生说如何破?”

“他人无法援手,只能我自己想得开才行。”乔晴咽下一口粥,“昨夜生产时痛不欲生,心想我如此年纪还这样受罪,说不定下一瞬眼睛一闭就赴黄泉。我这一生到此为止,仍是未能想得开,不知是被她折磨,还是被自己折磨。”

陶澄只静静听,后将小宝贝轻轻放进床铺里,接过碗,“再盛一碗吧,多吃些,恢复的快。”

乔晴点头,指尖碰在小宝娇嫩的脸蛋上,“澄儿,给你弟弟起个乳名吧。”

陶澄心里愧疚,他怕是不能看着这个小家伙长大了,又倏然心生一念,或许他娘能接受轻陌呢?他们能共同...

罢了,不可能。

就算可能,那便要埋没他和轻陌之间悖德的感情,这对他来说又是不可能。

两不全,其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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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澄隐隐叹息,“叫陶澈来起吧。”

乔晴没追问,也没说好与不好,两人沉默半晌,眼看着粥要见底了,乔晴才道,“嫁给你爹已经有些追悔莫及,你不要叫娘也后悔生你养你。”

碗勺放回桌上,陶澄扶着乔晴躺好,他单膝半跪在床头,“娘,我心里也有不想后悔的事情。”

乔晴困乏的合上眼,“你出去罢。”

待陶澄走到门边,乔晴又道,“和那丫头断干净,再去见见杨姑娘。”

轻轻掩门声落地,侍女安静的守在茶桌边,屋里只有小宝贝时不时砸吧嘴的动静。

乔晴缓缓睁开眼,眉心微蹙,心间那股细细的异样感越发浓郁。

院外,陶澈一弹身从花坛边跳下来,迎上陶澄就把人拉着往无人处走,“哥,我将昨晚之事仔细琢磨了一通,有了一个不得了的猜想!”

陶澄心情不好,扬手挥开他,“小声些,我脑袋疼。”

“你听完我的猜想,脑袋指定更疼。”

看小孩子逞能似的,陶澄又一笑,“待我跟你交底,就该轮到你疼了。”

兄弟俩说躲也不为过,从后院厨房翻墙出去,藏身到了小树林里。

四下无人,也不担心隔墙有耳,陶澈仍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哥,你一定稳住,别惊叫出声了。”

陶澄就平淡无波的看着他,看他能说出什么新奇玩意儿来。

“昨日爹娘争吵,爹说娘以前...娘以前竟是个可人!”

陶澄折了一条树枝照着陶澈大腿抽去,“可人到底怎么惹你了,说的好像可人就不是人一样。”

陶澈理亏,又没躲开,疼的直嘶气,“我没嫌弃娘!也没嫌弃梁芷,你别激动,你听我说。”

陶澄抱胸。

“两人吵着吵着,说到什么孩子,我当时云里雾里的,眼下仔细一回想,娘管他叫‘倒霉东西’,还说他克死了谁,叫什么...什么...”

陶澄接腔,“华葶。”

“对,华葶,”陶澈一手握拳,拳锤掌心做陈词状,“所以我大胆一推测,华葶就是咱们府上的大奶奶,而那倒霉孩子就是已经被派去台州的那谁。”

陶澄晃悠着树枝,眼睛盯着上面翠绿的叶子。

陶澈见他哥毫无情绪波动,急切道,“哥,你不吃惊吗?那谁竟然是我们兄长,是爹的大儿子,他才是真正的陶家大公子!虽然是我猜测的,没有真凭实据,但无懈可...”

陶澄轻轻勾起唇,打断他,“我在想...”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真正的陶家大公子会不会又折了一条杨柳枝,揪着上面的叶子算我今日还回不回去。”

陶澈仿若听天书,一脸的茫然。

陶澄用树枝压在他肩头,示意他席地而坐,两人面对面,一副要深入谈心的架势。

陶澈迷茫,“哥?”

“坐着,以免你待会儿站不住。”陶澄又扬扬下巴,“捂着嘴,以免你待会儿惊叫出声。”

被好奇心战胜,陶澈歪歪个身子,手肘拄在膝盖上,依言单手捂住嘴,留一双眼睛巴巴的等着他哥讲故事。

陶澄道,“你猜的没错,轻陌是我们兄长。他娘和我们的娘当年是青楼院里的结拜姐妹,娘经年的嫉恨都发泄在轻陌身上,我甚至怀疑当年卜算轻陌命克双亲的算命先生都是被娘指使的。”

“上一次爹娘争吵时你去劝架,压根不是因为爹捡了轻陌的刺绣触了霉头,常州害涝灾,而是爹藏在衣服里的手绢被娘发现,撞破了爹想娶那粥铺女人的心思,只因为那女人相貌与已逝的大夫人相似。”

“娘以肚子里的孩子为要挟,将轻陌赶出门,并不是去台州,而是卖到了青楼院里。得要多么巧,我回府时正遇见那贩子数钱出来,嘀嘀咕咕的,我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贼。”

“你那日在茶馆里看到的可人,不是梁芷,是轻陌。穿成姑娘的样子就是为了不让陶府的人认出来。”

“梁芷另有其人,的确是个哑巴,也的确在青楼院里做裁缝。我在你和爹都不在家时,带去给娘看过。”

陶澈已经从歪歪个身子变作了挺直腰板,幸亏他捂住了嘴,单看那双眼睛,已经睁成了铜铃一般。

陶澄摆弄着树枝划过他手背,“缓一缓?”

陶澈反手捉住树枝,原来嘴巴也在手心遮掩下张成了圆鸡蛋。

他赶忙舔舔唇,气息不稳,“哥...你,你和...”他脑袋里走马观花,陶澄给轻陌绾发,拍着轻陌的背哄着说“别怕,娶不了”,给轻陌买胭脂,当着娘的面说轻陌倾国倾城,是他配不上人家。

陶澄了然,坦白道,“我和轻陌在一起,就是你想的那种两情长久,且在乎朝朝暮暮。”

“别跟我文绉绉!”陶澈大喘气,说不上更惊异还是更愤懑,“让我缓缓!”

陶澄夺回树枝,眼里带上笑意,“好,我不吱声了。”说罢竟然一片一片揪起叶子,心里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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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着“他睡着了,他没睡着”,又思绪婉转,想到轻陌每每被他淫弄到晕睡过去的模样,心里一片滚烫。

最后一片叶子离枝,陶澈开口了,“今早我在水榭小院里寻到你,那屋里头的就是那谁?”

陶澄点头,“昨晚闹腾的太过,你若是没来,我们还能再睡会儿。”

陶澈无力的掩住半边脸,哆嗦着手都不敢多想。

“他...他知道么?知道他自己其实是...”

“知道。爹亲口告诉他的。”

陶澈又是一惊,听着陶澄把轻陌在青楼院里乔装算命先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是如何诓骗李三却歪打正着,是如何被小厮领到酒楼面对陶老爷,听着听着嘴巴又能一口吞鸡蛋。

半晌后陶澈喃喃,“无巧不成书。”又道,“娘真可怜。”

陶澄“嗯”了一声,声音低沉,“轻陌不可怜么。”

陶澈无法口出损言,一阵风过,树叶簌簌,吹的他脑袋越发涨疼。

“那梁芷是怎么回事,顶替那...顶替轻陌的?”

陶澄有些无奈,“是意外,碰见了爹。本来只是想让别人看见,以为我是流连青楼,以此传出些流言蜚语,我自毁名声,给官家女儿悔婚铺路,不算连累对方,没想到碰见了爹,转头娘就知道了。我索性把梁芷送上门让她棒打鸳鸯,就算她多疑去查,也确确实实能查到梁芷就在青楼。”

想了一圈,陶澈才咬牙问到,“然后呢?”

“然后...等娘生了,身子好些,官家来退婚,梁芷也不用再做掩护,我带着轻陌离开这里,流浪漂泊,说不定会偶遇桃花源,就此销声匿迹。”

陶澈呼啦一下子站起来,胸腔震的如同打鼓,他来来回回十分焦躁的踱步,把草地落叶踢得扬起,陶澄也撑起身子,背靠在树干上看他濒临爆发,决定要不要先发制人把他打趴下,以此要他冷静。

“嘭”一声,陶澈一拳捶在另一树干上,树太粗壮,一抖没抖。

陶澈回过身,眼角都红了,气的要命,“私奔?”

陶澄被莫名取悦,混蛋到底了,“私奔。”

“你就这么护着他?从头到尾把他护在身后,哪怕让一个姑娘来顶替他?”

“十几年了,执念太深,容不得他再受委屈。”

陶澈低吼,“你不是因为他挨了十大板子,跟他分道扬镳了吗?不是也厌恶他吗?”

陶澄静默了小片刻,“装的,装的我心肝都疼。秦良是我的眼线,他走了之后,再没有人跟我念叨轻陌...我曾深更半夜去偏院的屋顶上掀瓦片偷看他。”

陶澈彻底失去了言语。

二十九.

自小树林不欢而散。

不欢的只有陶澈,他甩袖而去,多一眼都不想看到他哥哥一般,逃命奔走。

陶澄倒是心情舒畅,把玩着光秃的树枝慢悠悠晃到街上,心里还在琢磨着是先回去水榭小院,还是先去官家杨府再碰一鼻子灰,脚上却已经朝着青楼院的方向去了。

这约摸也能叫身不由己。

陶澄暗暗自嘲,路过甜食铺子再出来,手上的树枝换作了一碗石花粉,上面铺满花生碎,白糖粉,樱桃肉,杨梅汁,盛在青花瓷碗里,晶莹剔透,稍稍一晃就颤得水淋淋的,颤得陶澄这披着君子皮囊的浪荡鬼心猿意马。

轻陌还不知道自己的两瓣屁股要遭殃,他独自一人在湖边站了半晌,野鸭三五成群的叫唤也没能扰他半分,一门心思全在想乔二奶奶生了。按照他们的计划,待乔晴生产完恢复些时日,他们就要戳破所有假象和谎言,就要远走高飞了。

可未免太巧合,下午陶老爷来寻他算命,晚上回去就和乔二奶奶争吵,会不会在气头上说出些什么来,毕竟他连自己儿媳妇都敢心思不正,而陶澄这趟回去又会不会节外生枝... ...

轻陌越想越担忧,甚至想到了万一陶澄被囚禁在家,直到要和官家女儿成亲了才能被放出来,那他是该月黑风高揣着榔头砸个狗洞去救人,还是该寻个锋利的长矛大枪把势头造足?

哀声叹气,轻陌愁的不要命,唤杜六儿去找个香炉来,他要磕头拜佛。

杜六儿连声应,走前不甚放心,他只当是青楼可人终究等来了被金主抛弃的一天,他怕小主子想不开投湖自尽,“公子,你还是往里站站,当心湖水湿了鞋。”

轻陌心烦意乱,赶他走,接着不顾腰腿的酸软和乏力,怀抱着木梯歪歪扭扭的朝屋后挪蹭,龇牙咧嘴一副可怜样儿,好不容易将梯子搭到了鸟窝下,又吭哧吭哧往上爬,拆了机关,把包袱拿出来叼在嘴里,又复原机关,拍拍木盒,从鼻子里叹出一口气,怎么还没有鸟儿来住呢?

陶澄就悄默声的抱胸站在木梯下,轻陌攀下了两阶才余光瞟到,登时吓的趴在了梯子上,嘴被占着,便竖起一双眉毛骂他。

陶澄恨不得当下就扒了他裤子,露出那两瓣滑腻腻颤呼呼的白团子来,他凑近前去伸开手,也不说话,轻陌了然的又下了几阶,随后被打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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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在了熟悉的怀里。

“我再晚来一炷香,你是不是就卷着银票浪迹天涯去了?”陶澄打趣他,抱着人放进躺椅里,轻陌一骨碌撑起身,捉住他衣摆,“别说笑,到底如何?”

陶澄反身端过石花粉,喂过去一口,勺边刮刮轻陌下唇,“吃个凉粉都能漏,叫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浪迹天涯。”

轻陌睁着两溜圆儿的眼睛瞪他,陶澄莞尔,“别说天涯了,你这小身条只能在我怀里浪。”

真是不要脸不要皮了,轻陌摸摸嘴角,嘟囔到,“漏还不是被你捅的...不知轻重...”

陶澄听罢就有点儿上头,放了青瓷碗,不由分说把人掳到身上跨坐着,痒痒了一路的两只手终于是如愿的探进了衣裤里,揉的轻陌一声闷哼,“你要白日宣淫么!”

“不宣淫,宣我挂念你。”一句话就安抚成功,轻陌没点骨气的就任他揉捏了,陶澄不再言其他,将他与陶澈坦白之事说了,“先拉一人‘入伙’,将来万一发生了什么也好内外有个照应。”

“万一!万一二少爷他转头又告诉乔二奶奶了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轻陌对陶澈提不起多大的信心。

“放心。”同语调一致,手上也放轻了力道,轻揉慢捻的,陶澄埋首到轻陌的颈间,又说起混账话,“真不知轻重么,只要你吃了一半进去...”

一半也够折腾人了,轻陌嘟唇,胡乱推搡了几下,“你还想都进来不成么,那我不得一命呜呼了啊。”

陶澄愉悦的低笑,舌尖卷起小桃核含着,吐字模糊,“下回试试?”

杜六儿抱着香炉颠颠归来时,正巧瞧见他家小主子的一巴掌招呼在陶大公子的肩背上,吓的他赶忙遮住眼睛原地止步,“两位公子,香炉来了。”

陶澄还没腻乎够,好歹两只手舍得从轻陌的裤子里抽出来了,他赏了一枚碎金打发走小厮,随后燃起香,一人三支,对着石桌上的香炉跪在草地上。

轻陌伏下身,祈愿老天爷别再捉弄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只愿能平平安安的流浪世间。再多的,也想不出,索性求了世间也安好。

末了,两人将香插稳在香炉中,静默半晌,仿佛一出声就要扰了老天爷听信儿似的。

陶澄牵住轻陌,面对着面坐,你一口凉粉,我一口凉粉,不多时见了碗底,陶澄这才问,“数数银票,数完了带你出去,要紧事儿。”

“是去私塾么?”

“私塾那边我传了信过去,今日告假一天。”

轻陌好奇,“那是去哪儿?我用乔装成姑娘么?”

陶澄亲了一嘴的甜,又将他抱起往屋里走,“乔装成我的小厮,去敲开官家杨府的门。”

杨府门外。

在门侍开门的前一瞬,陶澄将满手的礼品递给轻陌拿着,只做一副大少爷的模样,两人被迎进前院,小厮已经见过回陶澄,知道这是未来的姑爷,忙不迭的去报。

轻陌只提了这么短短一段路就累得直喘,脸蛋晕红,陶澄暗想今早这人骂他禽兽不算冤枉,心疼的推了杯茶给他。

正是重阳节,杨府举家就只有三小姐没去赏花游玩,也难得没再给陶澄吃闭门羹,杨姝谣款款前来,脸蛋生的漂亮,含着金汤匙娇生惯养长到现在,又傲又纵,一身臭脾气不用开口,只看她那一形一态就能颇有体会。

轻陌的紧张倏然消散无踪,只剩端着看好戏的心思。

陶澄起身同杨姝谣问好,只得了一眼打量,随后杨三小姐扬扬手,“去苏生记,你请客。”

那便去苏生记,不在府里还好说话,也好听听这刁蛮姑娘要闹什么戏谱。

小厮备好了马车在门口等着,杨姝谣上车前指指轻陌,“大少爷,命你的随从先去一步,订好雅间位置,免得待会儿要是没座怎么办。”

先去一步,除非驾马,一来他们溜达过来的,没马,二来,陶澄歪过头看看轻陌,就刚刚那红晕还没下去呢,可不忍心要他再跑过去。

“好事多磨,不急这一时,若是没座就换一家好了。”陶澄心平气和道。

“换一家?你再去哪儿能吃到不甜不腻的糖水荔枝?”杨姝谣不满,嘀咕了一句什么,又气吼吼的唤小厮给两人牵一匹马来。

直到坐在马背上,被陶澄环在胸前,轻陌才敢大出一口气,他哼哼着鼻音讲悄悄话,“陶澄。”

陶澄应,“嗯?”

“现在知道我有多乖了么?”

陶澄失笑,又听他道,“假若没有我,你会娶她吗?”

“不会。”

“那会娶谁?”

陶澄低下头亲他发揪,分不清是逗弄与否,“梁芷吧。”

轻陌没有见过梁芷,想到陶澄那爱看漂亮脸蛋的性子,陡然生出危机感来,“下回带我,”又改口,“待会儿完事了,回青楼院带我见见梁芷。”

陶澄忍不住轻笑出声,“你闻见了没,比陈年老醋还酸的味儿。”

手肘朝后顶去,偷偷摸摸的,顶的可使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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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陌威胁到,“带我去!”

陶澄笑叹,“带。”

苏生记不似酒楼什么菜都有,大多是零碎小食,到时还未及傍晚,雅间空着好几间,杨姝谣一坐下就报了连串的点心和糖水,毫不客气。

陶澄见对面立着个丫鬟,一歪头,果然轻陌有样学样呢,他不甚在乎的抬手让轻陌坐下,杨姝谣拄着下巴,“大少爷,你对你这个随从倒是上心。”说罢不甘示弱似的,拉过丫鬟,让她一屁股坐到身边。

四人无言,两个毫不在意,两个心生尴尬。

小食一一上来,杨姝谣捏着小勺从糖水里舀出一颗荔枝肉吞下,心花怒放一般,她这才开口道,“今日重阳,怎么没陪你父亲母亲去赏花?”

陶澄答,“母亲今晨诞下一男婴,卧床歇息。”

杨姝谣一顿,“那他们感情可真好。”

陶澄未答,也不反问,又听她道,“你来好几次我都闭门不见,这态度还不明确么?”

“关于姑娘避而不见,我有许多种猜测,但总要见一见才能知晓彼此确凿的态度。”

“那你说说,你有哪几种猜想?”

陶澄想起在河边与轻陌一同作的猜测,“或许羞涩,或许欲擒故纵,或许自惭形秽,或许心有所属。”

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杨姝谣叼着小勺审视陶澄,“你看我哪儿来的自惭形秽?”

陶澄不慌不忙的赔罪,面上好一派君子坦荡荡,桌子下目不能及之处,有一双脚活似流氓一般把他家小厮的腿给圈住了。

轻陌不敢怒,不敢言,不敢动,活生生受着,心里骂了百八十遍陶澄不是个玩意儿,也不知道从哪儿学坏的。

杨姝谣捻起一块桃酥,吃的满桌子掉渣,“我不乐意嫁给你,一来,我哥哥行医,我翻看过医书,那上面讲女人生产堪比要命,我惜命,二来,我若是嫁过去,也不与你同房,一年半载我也没怀个孩子,不仅落人口舌,还要看你们家人脸色,而你又守个活寡,咱们注定两看相厌。”

陶澄有些稀奇,敢这么说的姑娘寥寥无几,也十分失笑,头一次听见把“守活寡”用在男人身上的。

他点点头,心中别提多么满意,“有三么?”

杨姝谣舔舔唇边碎渣,“有,心有所属了,大少爷不至于棒打鸳鸯吧?”

“不至于,咱们不谋而合,早该见面的,白白费了许多心思。”陶澄将他打算自毁名声,以便给姑娘家退婚铺路的事情讲了,又抿唇一笑,“还好现在也不算晚。”

没成想杨姝谣眼睛放光,一拍桌子,“你这招妙啊!你用此招,名声坏了以后,鲜少会有姑娘家愿意嫁给你,反之,我用此招,岂不是可绝后患,再没有男人想来娶我?”

轻陌有些愣神,事情发展的太过奇妙。

杨姝谣敞开了道,“不瞒你说,我今日为何独自在府上?就因为被安排了亲事后,我和我爹娘坦白不喜欢男人,不愿怀胎生子,他们把我当做鬼怪,还命人神叨叨的来降妖除魔,我被折磨的都没脾气了。”

陶澄也有些愣神,犹豫道,“姑娘也打算去青楼院?”

“怕是要把我爹娘气的晕过去...”杨姝谣喃喃,又倏然抬头,“大少爷,你不认为我是鬼怪?”

陶澄温柔且坚定的否定,“我也做过疯魔一般的事情,说出来不比你的逊色。”

杨姝谣来了兴趣,发簪叮当作响,“来说说。”

陶澄只摇摇头,“等回去了,姑娘找个无伤大雅的由头把婚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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