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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霄玉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活着。
那鸩酒的滋味着实不让人喜欢,全身剧痛着失去意识,喉间腥甜。
也不知他现在是在哪里,怎的还能躺在软榻之上,入目的是纯色素净的幔帐。
他想起闭上眼之前看到的谢辞。
谢辞……想起这个名字还是心疼,惦念了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哪怕被对方厌弃,他依然还是舍不得放下。
全身酥软着,是一种休息得很彻底的放松。
齐霄玉疑惑地坐了起来。
候在床边的侍女把床帐撩起来挂好,熟练地递过来一杯水。
“夫人醒了?”那侍女语气轻快,“可要用些水果?陛下昨日赐了些番邦贡上来的新奇水果,相爷吩咐冰起来待夫人今日睡醒了吃。”
夫人,相爷?
齐霄玉听了愣住了,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并拢了双腿感受了一下。也未变成女子,怎会被人叫做夫人?还有相爷,相爷是谁?
他还没来得及问那侍女,头忽然一阵剧痛,有些完全不一样的记忆涌上来,他一下子昏死过去,将一边的侍女骇得不行,连忙冲出去叫人。
齐霄玉昏昏沉沉梦了许多事,有谢辞厉声拒绝他,说他怎么这么不知羞耻,非缠着男人不可;也有谢辞将他抱在怀里,柔情蜜意唤他“囡囡”。又或者是被父皇夺了太子之位被关进冷宫孤零零的绝望,然后变成大婚之日皇帝坐在上首目光深沉……
前世今生的记忆混杂在一起,复杂的感情堆积,紧闭着眼的齐霄玉从眼角滑出一连串的眼泪来,在床边坐着的谢辞心都疼了。自从齐霄玉嫁给他,除了床事,他再也未见囡囡落过泪。
现下却是昏迷不醒,神情绝望泪流不止。
他刚下了朝正要去找皇帝,在外面候了段时间的管家就急急拦住了他,说是夫人晨间醒了,不知为何又昏死过去,怎么都唤不醒。
他听了马上派人去与皇上知会一声,赶回了相府。
他的囡囡就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要不是胸膛还在微微起伏,他都怕是自己又见到了失去呼吸的齐霄玉。
宫里的御医很快到了府上,是皇帝听了派过来的。
御医给齐霄玉仔细检查了一番,却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夫人这就像是单纯地睡着了,身体并无大恙,为何不醒……我也不知……”御医说得忐忑,生怕相爷一气之下杀了自己。
床上躺着的可是公主,虽然已经外嫁,但皇帝刚听说她昏迷就从宫里派御医出来,足以见得这位公主在帝王心中的地位。
只是不知为何,这公主的脉象号起来不像女子,倒像……
不可说,不可说。
谢辞知道御医也无什么好对策,摆摆手让人退下,自己坐在床边等人醒。
过了一段时间,齐霄玉总算有了动静,但却是哭。
那些泪像落在谢辞心上,烫得他心口疼。
谢辞取了帕子给齐霄玉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却见那沾着些许泪水的眼睫颤了颤,然后眼皮微动,眼睛慢慢睁开了。
他形容不出齐霄玉的那个眼神,有些迷茫和痛苦,更多的是无措。
“谢……谢大人?”齐霄玉脑子里的记忆还没有整理好,神智还更多地停留在刚喝完鸩酒的状态。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谢辞。
接近而立之年,已在朝堂上执掌权力数年,一种让人下意识害怕的威严已经存在在他身上,但是这些在齐霄玉面前统统收敛。更为成熟俊朗的容貌,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折服的气势。
比年少时稚嫩意气风发的谢辞,更令人心动。
谢辞听见齐霄玉的称呼,却是愣住了。
看他手捂着小腹的动作,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涌上来。
“太子……殿下?”
齐霄玉慢慢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是太子了。”
两份记忆重叠,他说不出自己对眼前的人是什么想法。
上辈子伤自己最深的是他,这辈子把自己捧在手心宠爱的也是他。
——他发现了,谢辞应当也是重头来过一回,才会在那个错误开始的夜晚,改变了一切。
谢辞沉默了一瞬,才问:“囡囡恨我么?”
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想知道上辈子他对齐霄玉做了那么多错事,齐霄玉恨不恨他。
齐霄玉摇头。
他真的不恨谢辞,没人规定被爱的必须要给出回应,他的一切付出都无怨无悔。
只是上辈子到了最后被关进冷宫的时候,他热烈的爱意已经像烧空的灰烬一样熄灭地差不多了。
“心悦君兮君不知”,这就是他最后唯一的想法。
其实他也知道的,谢辞不是不知,是不愿意回应。
谢辞心有所属,所以不回应他。
喝下鸩酒的时候他还在想,要是有来世,他不想再遇见谢辞。
但这来世却来得这么快,颠覆
', ' ')('了之前的所有。
他依然被废了太子之位,却不是皇帝震怒,而是计谋;他甚至穿了嫁衣,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嫁给了谢辞。
这几年夫妻恩爱,鹣鲽情深。
如果他没有重活一次就好了,也就不会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一个自己,被谢辞那样宠爱。
虽然知道这也是自己,但他还是会心有不甘。
谢辞看得出来齐霄玉在想什么,他几乎没有犹豫地站了起来,掀开官服下摆跪在了地上。
“谢——”齐霄玉想阻止他,却被谢辞打断。
“囡囡,你听我说。”他仰着头,语气认真。
“我无比感谢上天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我心里有的也从来都是你。上辈子让你那么伤心是我的错,我想好好待你,所以当我发现我回到那个晚上之后,我非常开心。”似是想到了那一天晚上柔软乖顺的齐霄玉,谢辞的神情都柔和了起来,“无论是上辈子的你,还是这辈子的你,都是我心中挚爱。”
他不想让齐霄玉纠结在两个自己的痛苦之中。
“若是囡囡不肯原谅我,就随意惩罚我好了。”谢辞继续说,“要我跪在这里,或者去皇上那里自请刑罚,我都心甘情愿。”
齐霄玉能看出来,谢辞说的都是认真的。
他现在的心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被困冷宫饮下鸩酒的绝望,一半是被宠爱多年的甜蜜,但归根结底,都是他对谢辞放不下的倾心恋慕。
“你……你先起来。”他不愿意看到谢辞跪自己,伸手要去扶他。谢辞把手搭在齐霄玉的掌心,却没有起来。
“囡囡不要勉强自己,若是不愿原谅就不要原谅,我知我错得彻底。”
“我没有勉强自己,但我想一个人静静。”齐霄玉垂下眼,声音很轻,“你先起来。”
谢辞站了起来,给齐霄玉整理好被子:“那囡囡先休息,我就在府中,有事找人唤我便好。”
齐霄玉“恩”了一声,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
谢辞专注地看了几眼,才转身走出房间,关上门。
齐霄玉隐约听到他在吩咐外面的侍女,说是让夫人再睡会儿,等会醒了马上来叫他。
齐霄玉没有睡,他只是闭着眼睛在想一些事情。
谢辞对他的宠爱不是假的,大婚这么多年,谢辞从未在外宿过一晚。每晚都会来陪他,有时候只是单纯抱着他说些情话,偶尔讲讲朝堂上有趣的事情;有时候会与他欢好,都是十分温柔的,只是谢辞体力太好,到最后都是他哭着求饶。
有人不信谢辞如表面上这样专一,送过美姬,谢辞转手就放出相府,有皇帝撑腰,再加上齐霄玉明面上的身份是公主,也没人敢在明面上给谢辞送人。
又或者是弄些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小把戏,谢辞人是救了,却直接送到了官府,根本不会往相府带。
大婚三年,相府都没有传出有孕的消息,又有人心生诡计,趁着宫中酒宴,给谢辞酒里下了迷药派了个官家女子想母凭子贵,可惜谢辞戒心太重,离过眼的酒杯碰都不碰,新端上来的酒壶也不看一眼,等到皇帝走了他也跟着退了场。
身居高位,也没人敢压他让他留下。
后来那官家女子下嫁给了个泼皮无赖,听说过得十分不好。
齐霄玉当时知道这事的时候还动了恻隐之心,谢辞却告诉他,那官家女子在这场计谋中并无被迫之意,是自己想要嫁进相府,做他的侧夫人的。
知道有人想与自己抢谢辞,齐霄玉那点同情心瞬间就没了影踪。
记忆中的事桩桩件件,回忆起来都是谢辞回报他的一片深情。
齐霄玉翻了个身子,还没想好如何是好。
躺了没多久,就因困倦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很浅,他梦到了他死后的谢辞。
他看到谢辞将自己曾经送给他的小玩意一样样找出来摆在了书房里,有些因为随手扔在了一边破损得厉害,他就自己一点点修复;还有的根本找不到了,谢辞就坐着想了一下午,把东西都列了出来。齐霄玉凑过去看那清单,居然一件都不差。
找不到的东西,谢辞去照着买了回来,一起摆进了书房。
他最珍视的就是那枚刻着“悦君”二字的琉璃镜,时常会摸着花纹里的字出神。
梦里的时间过得很快,齐霄玉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看谢辞坐在书房。
直到有一天,他又看到谢辞抽出夹在书里的那张纸。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血迹都已经褪色了许多,墨痕也变浅了,但在谢辞看来,这却是无价之宝。
他看到谢辞这一整日都未睡,睁着眼睛从黑夜等到了天明,然后才回了房间躺在床上。
齐霄玉以为等谢辞睡醒,又是新的一天,却见房门外鬼鬼祟祟走进来一个人。
他从未见过这个人,穿了件府里下人的衣服,手扣在背后,拿着一把刀。
走到床
', ' ')('边,他仔细辨认了谢辞躺着的位置,然后手起刀落,血液飞溅。
谢辞甚至没有发出声音。
“谢辞——”齐霄玉感觉自己应该是叫出了声音,但没有人听到。
他猛的睁开眼,坐了起来,额上都是冷汗。
梦里的事情是真的发生过的么?谢辞府中为什么会有要杀他的人?
听到房间里的动静,门外候着的侍女轻敲门,问:“夫人醒了,要去唤相爷么?”
“叫,叫他过来。”齐霄玉的声音沙哑,有着一些惊慌。
谢辞很快就赶来,坐在了床边。
齐霄玉看着完好无损的谢辞,眼眶红了起来:“你……你为什么死了?”
“什么?”谢辞愣住。
“你怎么就……怎么就死了……”他扑进谢辞怀里,眼泪直流,话说得也有几分语无伦次。
谢辞哄了齐霄玉一会儿,才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知道了自己上辈子睡着之后,被人拿到捅了。
他拍着齐霄玉的背,缓缓说:“我并没有这份记忆,只记得睡过去再醒来,就回到了过去。”
他也无法判断这事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单纯只是齐霄玉做了个梦。但在这之前发生的,都与他上辈子在齐霄玉忌日时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
“……不如我把下人都召集起来,你认一认有没有你梦中看到的人。”
“好。”
齐霄玉停下了哭,洗漱了一番换了衣物,跟着谢辞走了出去。
相府里的下人听了命令就聚在了一起,一个个排好了队伍。
齐霄玉看了一圈,找到了那个人,靠近谢辞悄声说:“就是第二排左边第三个。”
谢辞看过去,发现这个人是上辈子到后来,他遣散了大部分相府的下人后,不愿意离开,还呆在府里的人。
那时他还以为,这人对相府忠心,现在想想,不过是找机会要杀了他。
谢辞“恩”了一声,带着齐霄玉走了,留下一堆被莫名召集起来又没有说什么的下人一头雾水。
后面是管家出来宣布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提拔了几个人,又给一些人涨了点工钱。下人们散了之后,谢辞马上把齐霄玉说的那个人抓了起来。
不需要很久,那个人就招认了。
他是前右相的学生,只不过不太出名,甚至跟右相的师生关系都还没完全定下来,右相就没了。
他一直恋慕着右相家的小姐,幻想着有一日功成名就,就娶了她。
可是没想到右相被拉下马,一家人被判流放。
那小姐也在流放途中香消玉殒。
这下人因为关系不深没有被波及,心中却恨极了谢辞,这才进了相府当个下人,找机会要杀了谢辞。
上辈子的谢辞若不是因为一日一夜未睡,也不会这么容易被他得手。
这辈子的谢辞官居高位,身边一直有侍卫保护,这人地位又太低,根本没什么机会在谢辞面前露脸,还没找到机会就被发现了。
齐霄玉等到谢辞回来,连忙上去问是怎么回事。
谢辞说了事情的缘由,说人已经被关起来了,齐霄玉才稍放下心。
没想到一个钉子在府里呆了这么久,要是他没有梦到,说不定有一天谢辞会再次被对方得手。
齐霄玉一阵后怕。
白天那些纠结现下都已经消失了,哪怕自己曾经死过一次,但上天给了他们这个重来的机会,他不该再浪费时间的。
齐霄玉揽着谢辞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
“我原谅你了。”他说,“不,应该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他抬头去看谢辞,望进对方温柔的双眼里。
“就当上辈子的事情没有发生吧。”
“恩。”谢辞应了一声,抱着齐霄玉坐在了椅子上,让齐霄玉双腿大张,面朝他被禁锢住。
“其实我白天还在想,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谢辞靠近齐霄玉去啄吻他的嘴角,“只要你不离开我,永远呆在我身边就好了。”
如果齐霄玉不原谅他,甚至想走,他可能会把人囚禁起来。
齐霄玉听出了谢辞的言外之意,用力朝着谢辞吻过去。
他才不会离开谢辞。
轻薄的衣物被一件件拨开,掉落在地上,谢辞卡着腿根分开齐霄玉的腿,让他挂在椅子两侧,面朝着自己用后穴将涂满脂膏的坚硬巨物吞了个彻底。
勃发的阳具被柔软的肠穴包裹,脂膏被体温融化,漫作黏腻的液体。
谢辞又去揉捏齐霄玉的屁股,托着屁股将人举起来,让后穴只浅浅含住一个头,又松开手让人重重地落了下去。
没几下齐霄玉就爽得失了神,双手勾着谢辞的脖子,侧着头靠在他肩上,柔软的唇瓣随着动作一下一下地蹭着他的脖子。
齐霄玉在椅子上被肏弄地泄了一回,又被抱着压在床上,敞着双腿被肏得连连求饶,后穴却密密地缠着谢辞不
', ' ')('断进出的阳物,在穴里射了一回,才乏累地半闭着眼,全身是被肏开的舒爽疲倦。
谢辞唤了水,把齐霄玉抱进去洗了一回,穴里的精液都被导出来,才擦干了送到床上,自己再去简单洗一遍。
躺上床的时候,已经半睡半醒的齐霄玉翻了个身滚进谢辞怀里。
谢辞把人抱好,又把被角压好,怕齐霄玉折腾着凉了,才闭上眼睡过去。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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