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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德潞也懒得闪躲,干脆任她在他身上撒野,直到她发泄够了,他便反被动
「胡说!」
差异这么大的两个人,她怎么会意识不出其中的不同?
这时候,饶德潞已将车子开到了饭店门外,「回房里好好睡一觉,我去去就
回来。」
「嗯。」她没看他,径自推开车门。
「你到底听见我说话了没?」他气得一把拽住她的柔荑,恼火地问。
「听见了,洗个澡睡一觉。」菲予瞄着他紧握住她手腕的地方,「你抓疼我
了。」
他陡地放开手,无奈地暗吐了好几口大气。
她走了几步,回首竟问:「如果……如果我不是你梦中那位可怜格格,你还
会理我吗?」
饶德潞一愣,「你说什么?」
「如果是你弄错对象,或者那根本只是场梦而已,你还会勉强自己和我在一
起,只为赎罪吗?」她深幽的眸凝住他那对逐变阴鸷的眼。
「我不理你这种无厘头的问句。好好洗把脸,把自己的脑子洗干净,别净在
那儿胡思乱想。」他猛踩油门,转动方向盘,绝尘而去。
那狂肆的引擎声好似在向她抗议,要她别再拿这件事困扰他。
可菲予已能从他眼中看出那抹无法确定的迷惘……
************
当饶德潞匆忙赶回会场时,大部分宾客还留在那儿,显然这场庆祝会并没有
被他搞砸,他也因此而松了口气。
远远地,他看见Lian周旋在一群商界大老中,笑谈风生、妩媚娆娇,有
着上好的交际手腕。正好,她回眸对他一笑,接着对其他人招呼两句后便走向饶
德潞,「送她回饭店了?」
「对,终于把她送回去了。」提起菲予,他不自觉地蹙起眉峰。
「我也很抱歉。既已聘请她为本公司的设计顾问,她应当也是这次庆祝会的
贵宾。」她偷觑着他脸上那道烦闷的线条,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
「没关系,其实她不来也好。」菲予看来虽外向活跃,其实是个极容易受伤
的女孩,这种场合还真不适合她。
「既然如此,就暂时忘了她,我们去向他们敬几杯酒。」Lian指着刚刚
与她交谈的人。
「他们是?」
「他们可都是我们的金主,有他们的订单,我们才能持续发展下去。」Li
an远远地便向他一个个介绍。
饶德潞轻而易举的将那几个人的名字与企业名称记了下来。于是当他向前与
他们寒暄时,那熟络的语气可就给这几位金主留下不错的印象。
酒会后,他们自然下了大笔订单,也让饶德潞与Lian在合伙的一开始就
讨了个吉利。
曲终人散,他们两人也已微醺,于是双双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相对无语,只
是吃吃地笑了起来……
「好累……虽然结果很顺利,但真的好累。」Lian揉揉太阳穴,直摇着
脑袋,「搞得我头都痛死了。」
「我也是。」饶德潞发出一阵笑声,「商场难为,果真不是盖的。」
在这种环境中,就得昧着自己的意愿喝酒,背着自己的想法大笑,就像为五
斗米折腰般,面子里子都可丢一旁。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命,陪笑一下就可赚人大笔钞票的。」
Lian撇嘴笑了笑,从皮包中拿出一只金色烟盒,拿出一根薄荷烟点燃。
饶德潞眯起眸看着她那风情万种抽烟的模样,大摇其头,「不愧是司夏大小
姐,见解果真与平常人不一样。」
「哦,你能说说我哪里不一样了?」她涂着玫瑰红的唇微微一扬。
「你聪明、有智慧,绝不是男人能够轻易驾驭得了的。」他往后一仰,眯起
眼仔细探究着她。
「是吗?」
Lian轻吐了口烟雾,双眼看着袅袅升起的轻烟,「没错,别的男人是不
容易驾驭我,可有个男人就行……但他心里却没有我的存在。」
她的目光淡缈,低语浓得像枕边呢喃,接着她居然站起身走向他,将自己迷
离的容颜贴向他的唇……
饶德潞目光一紧,望着她失焦的双眸,以及泛着氤氲情欲的眼瞳,突地眉深
蹙,推开了她。「Lian,你醉了。」
「我没醉……」她反抓住他的手,语气中逸满急促,「我是真心的,一点儿
也不虚假!只要你爱我,我不会耍性子,不会像孙菲予一样让你烦恼让你忧愁。」
「可你现在已让我恼、让我忧了
', ' ')('。」
他害怕自己敌不过欲望的诱惑。可只要一想起菲予那张凄楚容颜,他就会立
刻寻回冷静。
「德潞!」她张大眸,眼底全是忧。
「好了,我是该走了。」
见到她眼底的痛,他居然会觉得浑身躁郁了起来。他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
看他?再怎么说他们也不过才认识几天罢了。
「别急着走好吗?」Lian紧拉住他,「我们再聊聊。」
「回去吧,你醉了。」他其实也醺茫了,眼前的东西像迷团般直转着,让他
的脑子像裹了浆糊,一时浑沌不明。
「我没醉,只是我想借着酒精的催化把自己心底的话说出去。」Lian恳
求着他,「听我说几句话再走好吗?」
饶德潞深吸了口气,最后点点头,「好,你说吧。」
「难道在你的印象中从没有我的存在?」Lian突如其来的一问。
「什么?」他不明白地看向她。
「你只知道我姓司夏,可知道我的本名?」她一双微醺的眸子紧紧锁住他,
不忍稍瞬。
「你不曾提,我也没问。」他笑着摇头。
「我叫司夏莲子。」她认真地说,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司夏莲子……不错的名字。哦,我懂了,你的英文名Lian就是采用莲
的谐音。」他潇洒地往沙发椅背一靠。
「对,这个名字跟了我近三百年了。」她淡然一笑,笑中带着悲苦。
「你说什么?」他身躯一紧。
「就跟你的『德潞』一样,也同样跟了你那么久的时间。」司夏莲子看着他
那张俊美得令人屏息的脸孔,心底潜藏的爱意更浓了。
「你……你……」
饶德潞突然坐直身,眯起眸,俊脸迅速沉下,几乎说不出话,「你是顺……
莲顺格格?」
「你知道?!」她讶异地展开秀眉。
他点点头,可脑子却已乱了……这一切是真是幻,还是他喝了酒的缘故?
更糟的是,他将所有的人事物都给弄混了,他搞错对象,认错了人!Lia
n才是他上辈子所负的莲顺……
「你也知道自己是德潞贝勒啰?」一直以来,她还以为这段难以遗忘的过往
只有她一人记得,也只有她一人陷入这种记忆风化不去的痛楚中,没想到他也是
……那么是不是表示他们两人今生有缘?
他闭上眼,再次点点头,却已不知该怎么办?
菲予不是莲顺,但他又怎能因为她不是,就不再喜欢她?他已深深爱上了那
个让他忧恼、给他
欢笑的小女人,可现在……现在……
他知道自己无法将付出去的感情与心收回,难道这辈子他也同样对司夏莲子
亏欠定了?
「那……那你对我……」她更进一步靠近他,含情脉脉的眼直望着他那双载
上愁丝的眼。
「莲子,别这样,你得让我好好想想。」饶德潞重重吐了口气,举起手阻止
她的靠近。
「是因为她吗?」她垮下双肩。
「什么?」已头昏脑胀的他实在弄不明白她这突如其来的问句。
「我是说,你之所以拒绝我,是因为孙菲予对不对?」她愤懑不平地吼叫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他神色一紧,望着她那激动的神情,良久才道:「你别这样。我爱上她并没
有错。」
「但我不要……」她痛苦地掩面痛哭。
「莲子。」他攀住她的肩。
「别碰我……你从没对我好过,上辈子如此,这一生也一样,难道我对你的
好,你永远也感觉不出来?也从没对我产生过忏悔、赎过的心?前世我是为你而
死……为了对你的那份深情才随你而去的呀!」
司夏莲子对他激狂喊着,声音沙哑,浑身更是胀满疼痛。
「你真记得全部?一丝一毫都没遗漏?」他很震愕,没想到她的回忆里有着
比他还丰富的内容。
「关于你的一切,我从没忘记过,全部刻划在脑中。」
可知她这份情有多浓烈,就怕又是她的自作多情。「德潞,别再负我好吗?
我好爱你……深深爱着你……」
「不——你别说了,真的别再说了!」饶德潞阻止她再说下去。他已乱了,
禁不起她这种狂肆的话语。
「德潞……」
「够了!我真的得好好想一想,给我时间好不好?」他站起身,痛苦地爬梳
了下头发,「我走了。」
「你要回到那女孩身边?」
', ' ')('她目露妒意。
「我必须回去看看她,我对她有责任。」饶德潞坦言道。
「责任!难道你和她已……」司夏莲子心口一阵重撞,差点儿把自己逼到死
角。
他并不避讳这话题,仅淡淡地说:「难道你会爱上一个毫无责任感的男人?」
「报章杂志上写了多少关于你的风流史,难道你曾对每个女人负责?」她压
根不相信他的鬼论调。
饶德潞双目一眯,「没错,我是没办法给所有女人希冀的『饶氏女主人』的
身分,但只要她们愿意分手,我的分手费也不少啊。」
「这么说,如果她也愿意拿分手费,你是否也——」
「我不会对还没发生的事做任何判断。」他一双性格浓眉狠狠一蹙。
「我是真情真意的。我敢说,她对你的情意和我没得比。」司夏莲子激切且
狂情的模样当真让他受不了。
「这事以后再说了,感情的事是不能称斤算两来计较的。」
饶德潞不想再听她这番强烈的说词,那会让他感到极大的压力。「坦白说能
够在今生再次与你相逢,我真的很高兴。再见了,莲子。」
语毕,他便不再延宕地离开这地方,徒留下一脸僵冷的司夏莲子……
************
回到饭店的菲予躲在浴室内,小心翼翼地剥除黏在身上的小礼服。因为身上
多处擦伤,甚至有的地方还流出满多血,只是深色礼服将血迹给掩饰住,因此外
人并不了解她受了多重的外伤。
好不容易剥下了衣服,她赤裸地站在镜子前看着落魄又憔悴的自己,不禁心
底暗骂着:你这是干嘛呀!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是何苦呢?就为了一个花心男人
吗?真没用!
虽然这么说,但泪水仍是遏止不住地狂泄而下,那咸湿的泪滴在她胸前的伤
口处,疼得她神经一麻!
她用力抹去泪,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泛着苦味的笑意,「真爱哭……你是非
得在今晚把这辈子的泪全流光吗?眼泪虽然不值钱,可也不能就让你这么糟蹋…
…」
义正词严的话语随着泪水的狂泄变得沙哑、哽凝,到最后她竟扶在洗脸槽边
大哭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爱上这种人?
明知他事业有成,感情不会当真,早就该有心理准备,可发生了,怎么还会
这么痛?
心口随着痛而冷凝,全身血液的温度也下降到冰点……
拿下莲蓬头,狠狠一咬牙,她忍着伤口的痛,对着身上不停冲水,水和着泪
沿着身上线条滴落下来,但愿能将他深刻在她心中的影子也给洗刷干净!
擦干身子,看看身上的伤口在水柱的冲洗下变得又红又肿,她不敢再穿上睡
衣,害怕极了那种摩擦的疼,于是只穿上件小可爱便轻轻地钻进被中,动也不敢
动地蜷起身子。
随着夜色的深谧,耳听着邻房是否有声响,可好久好久……却什么也听不见。
半夜一点了,他还没回来,是和她在一块儿吗?想忘了他,怎么会那么难呢?
禁不住胡思乱想中,泪水不停地落入耳里、枕上,直到湿了大片,她才在疲累与
心酸下渐渐入眠……
第九章
饶德潞一直到快两点才回房,本想到隔壁房看看菲予,可他没钥匙,又怕她
已熟睡而吵醒她,但不过去看看,他又无法安心。
脑海里流窜的全是她晚上那对控诉的眼神与哀怨的神情,他多想再看看她的
笑靥,听听她如银铃般的笑声。
无论是不是他弄错对象,但这阵子她带给他的影响可不小,他绝不可能因为
认错了人就不再对她有感情的。
算了!
为求放心,饶德潞立刻走出房间,学她上回骗饭店柜台的方式,依样画葫芦
拿到她房间的备份钥匙。
一进她的房间,他立即看见她安稳地躺在床上,也因此吁了口气。
就在他打算出去时,却看见她身上的被子被她踢掉了一角在地上,不禁摇头
笑说:「真是长不大的孩子,那么大了还踢被子。」
走近床畔,捡起被角,为她盖上,可余光竟看见她从胸口至腹部的多处擦伤!
这是她去找他的路上发生的车祸所导致的吗?为何她不对他说呢?
再看看已泪湿了大半的枕巾,他已说不出心底紧紧抽疼的感觉是什么了,只
明白自己该死,真是该死——
他不体谅她的辛苦,不感动她的出现,反而拿那么严厉的话责骂她、批评她
……
', ' ')('他是怎么搞的,短短半天,就差点儿被一大团乱麻给纠缠到死、到断气……
「菲予……菲予……」他不放心地轻声唤着她。
她的眼睫颤了颤,却没张开,反将自己窝得更紧。可当不小心触碰到伤处时,
她的眉头还是不自觉地轻拢了下。
「你快醒醒,我带你去医院。」饶德潞拍着她的脸颊,硬是要吵醒她。
菲予好倦、好疲累,她知道有人在叫她,可她就是不想清醒,因为只有在睡
觉时她才会觉得自己好轻松……好轻松……
「好,你再不醒来,我只好抱着你走出饭店!」
饶德潞恶意要挟的话在她耳畔响起,双臂已不耐地探入她身下,打算将她拦
腰抱起。
「不、不要——」她挣扎地张开眼,当一看见他,立刻推开他的手,「你是
怎么进来的?不怕我大喊小偷?」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看看自己,别因为我而让自己受伤行吗?」饶德潞粗
嘎的气息混乱地带着命令,「走,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她甩开他,从床上跳起,泪眼迷蒙地说:「我已经受伤了,该
怎么做我自己会处理,不用你多事。」
菲予突觉头好疼,可能是她刚刚洗了冷水澡的关系,只好揉着太阳穴,眉头
蹙得死紧。
「可你连药也不上……别跟我打马虎眼,我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他炽热
的眼神直盯着她幽冷的眸心,「你恨我可以,但请你多爱自己一点。」
她心头一热!多爱自己一点……是啊,她是该多爱自己一点,何必为了他连
受于父母的身体发肤都不爱惜了?
想着,她便走向衣柜,拿出旅行袋找出随身携带的药膏和消毒水,蹲在一角
为自己擦药。
「来,我帮你吧。」他走近她。
「不用,你回你房里去吧。」她忍着优碘涂在伤口上的刺疼感。「那么晚才
回来,你一定也困了。」
面对她陡变的冷漠,他心底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他还是习惯她那老爱对他计较,心眼又小的女人习性,而不是现在这种冷淡、
无所谓的表情。
「菲予,你看我一眼好吗?」他神情带着无奈。
「总裁,现在已过了上班时间,你是要算我加班费吗?」菲予拉好衣服,站
起身将门打开,「我好困了,你请回吧。」
「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对我这么陌生?难道你忘了在我生日那天,你是怎
么为我庆祝——」
「别说了……」她用力捂住耳朵,「别再挖苦我了好不好?我不该为你过什
么生日,真不该。」
「为什么?」他心情顿时沉重不已,眼神中更蕴藏了难以抹灭的刺疼。
「因为我只是个做事的人,怎么可以自以为是的要为饶总裁过生日?殊不知
外面有多少人等着为你过呢!而我……」她咬了咬牙,抿着唇说:「而我已看开
了,是该好好的做事就好。」
「我不准你这么说!」饶德潞冲上前,抓住她的肩膀,「今年的生日是我有
生以来过得最温馨的!没有嘈杂的音乐,没有奉承巴结的人,有的只是一个好吃
却丑毙的蛋糕,和一个女孩真切的心!」
「真切有什么用?我没有权力、没有财势,站在饶总裁身旁永远只是个助手,
即使做错了事,也没有为自己争辩的力量,有的只是错上加错的特大号错误……
只是丢了台湾人的脸……」她拢起五官,心底的埋怨一发不可收拾。
「孙菲予,你再蓄意钻牛角尖,小心我打你屁股——」
饶德潞激狂地对她吼了回去。可知她刚刚那一席话,彷似在他灵魂深处落下
一颗最强烈、最犀利的炸弹!
「是的,我又说错话了,对不起。」她将门拉得更开,眼光不敢再凝向他,
「请你走吧,我想睡了。」
她强迫自己心如止水,不该再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又闹了脾气。
表姊说的没错,她个性耿直,很容易受骗,这也是她做人失败的原因。经过
这次教训后,她是该学着改变。
饶德潞瞪着她,久久才朝门口走去,但他却用力抢过门板,狠狠将门甩上。
「我不走!明天我放你假,今天我们把话谈清楚!」
怒潮在他的横隔膜中窜来窜去,他非得用强大的力气压抑住,否则今晚两个
脾气同样火爆的人定会在这房里大闹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我不够成熟,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菲予烦透
了,难道他一定要以行动来证明他是强者,只要他想做什么,任
', ' ')('何人都反对不了
吗?
「菲予,我们和好如初吧?」他魅眼一眯,浑身掩敛着一丝无奈。
「当然可以,我也没意思跟你争论。但是我真的累了,让我静一静可以吗?」
她垮下双肩,一双凝着水雾的大眼直瞅着他。
「只要你放下对我的成见,我会走。」他目光如炬,毫不放松地说。
「你——」
菲予重重地吐了口气,直盯着他的眼,冷冷地说:「你干嘛要回来?陪Li
an整夜都行,何苦回来招惹我?」
她开始急躁地在屋里踱步,「我知道你不爱我,所以不用在这儿假扮好人来
安慰我。」
「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爱上你?」饶德潞脱口问出,这句话可撞击上菲予的
心!
菲予眯起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我爱上你,你信是不信?」他沉默了好半晌,慢慢挑起眉,
终于说出口。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嵌进了菲予的心头里,扯动着她的神经,「你说的是真
心话吗?我……真的被你弄混了。」
「我——爱——你——」他重申一次。
「拜托,『我爱你』这三个字可不是随便说说就算了,我可是会当真的。」
菲予心底虽然雀跃,可她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明明和Lian在一起,
怎么突然一回来就对她冒出这三个字?
「我说的是真心话,信不信由你。」他捺着性子尽量与她陪着笑脸,似乎早
忘了其实她并不是他梦中里的她。
而梦里的她在这时候似乎已不存在,更构不成任何威胁。
「那么你和Lian……」在他黝亮晶眸的注视下,她好不容易才筑好的心
墙似乎又开始动
摇了。
突然,她摇摇头,骂自己怎么又爱管起他来,早说好她和他不再有任何关系,
她不该为他吃醋、难过。于是在饶德潞回答之前,她赶紧又说:「你不说没关系,
我不勉强。」
饶德潞大笑出声,摇摇头一叹,「难怪孔老夫子会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原来你们就是如此的难捉摸。明明在意得要命,却又好面子的假装无所谓。」
「我……我才没有——」她脸儿一羞,「大半夜的,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吗?」
「不敢,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刹那间他已低头封住了她的嘴,密实地丝毫不带空隙。
菲予突觉脑子一片空白,只能闻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男人味,和他那比
以往更狂野的吻——
她用力推抵着他,但是饶德潞却文风不动,舌头还强悍地探进她口中,粗鲁
地舔吮、囓啃,强迫她给予回应。
菲予渐渐迷乱在他如此狂野的吻中,不仅虚软了身子,也撤下了抵抗,身子
发软地直倚向他。
他阒沉的眸底划出一抹笑痕,玩味地说:「你终究是深爱我的,绝对没有办
法做到如你所说的那般洒脱。」
他深邃的双瞳凝睇着她亮眼的五官,伸手抚摸着她的红唇,压低声缓缓说:
「相信我,Lian她只是……她只是一个生意上的伙伴,和你不一样,你是我
的女人,我深爱的女人。」
同时间,菲予滴下了感动的泪,她紧偎在他胸前,哑着声说:「为什么会爱
上我这个穷女人?是因为你梦境的关系吗?」
听见「梦境」这两个字,饶德潞身躯不自觉的一僵,接续不下话。
「没关系,就算你真是因为那个梦、因为赎罪才爱上我,我也认了。」她抽
噎地说。
「别再乱想,等会儿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找时间带你逛逛别的地方。」他吻
了下她的鼻尖。
「只要有你陪伴,去哪都好。」菲予甜甜一笑,一双藕臂紧紧抱住他的腰,
「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不可以再丢下我不管了。」
「我答应你,绝不再丢下你。」他双臂缩拢,紧紧将菲予娇小的身躯纳进怀
中,这时他终于明白自己爱的是她,绝不是一个梦境、一个赎罪的心理所能够替
换的……
************
「Lian,听说在庆祝会上,你和饶德潞两人走得很近,是真的吗?」由
法国返回的蓝勋还没休息,便从报章上得知这次庆祝会上所发生的事,气急败坏
的冲进她的办公室。
「是又怎么样?我想我的事应该用不着你管吧!」Lian看了他一眼,立
即又低下头看着桌上的文件。
', ' ')('此刻的她对于自己和饶德潞的未来可是充满了憧憬,绝不容许蓝勋破坏。
他双臂撑在桌缘,俯身看着她,「自从认识你以来,你总是这么阴阳怪气的,
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我对你的好,你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吗?」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现在又是上班时间,请你出去好吗?」司夏莲子抬起
头,目光灼灼,「还有,从现在起请你喊我莲子,别再喊我Lian。」
「打从认识你我就是这么喊你的,你干嘛突如其来要我喊你的本名呢?」他
不过出差十天,怎么她就像完全变了个人!
现在的她让他感到非常陌生。以往就算她对他再冷漠,也不曾恶言相向呀!
「我……我突然觉得莲子比较好听,不行吗?」
她又怎么能够告诉他因为「莲」这个字牵系到她与饶德潞的今生和前世,意
义非常?
「算了——」蓝勋用力地将手一挥,「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莲子就莲子吧。
我只想问你,你真正喜欢的究竟是谁?」
事实上早在饶德潞出现之后他心底已有了不好的感觉。因为司夏莲子这些年
来对他的表现总是不痛不痒,对于其它男人的追求也同样视若无睹,可是当饶德
潞出现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她的目光会跟随着他转动,她的心思会跟着他绕,就连他说的每一句话她也
都言听计从,这一切看在他眼底有多痛苦她可知道?
认识她多年,他对她的心相信她不会感觉不出来,只是她一味排斥,彷佛永
远在等着一个人……难道她心底的人就是饶德潞?
「我喜欢饶德潞,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她狠狠地说。
「你真的爱上他了?」
「对,我是爱他,那份爱你是无法体会的。」司夏莲子索性把心底的话一次
说个清楚。
「你说什么?你们认识才多久?」蓝勋眯起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好几百年了……从前世到今生,你说长不长,够不够了?」她激动地对他
咆哮。除了饶德潞,她相信任何人都无法将她从那段耽溺的回忆中拉回。
「你说什么鬼话?」他简直哭笑不得。
「我和他的事你是不会明白的,请你离开好吗?」他的问句已撩起她心脉中
的炽火,太阳穴不停抽动着。
「你和他的事……」蓝勋摇摇头,苦涩的笑容里流露出不自觉的浓郁。
不过几天而已,难道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不只他所知道的这些?
「你别胡思乱想,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
司夏莲子愤懑地站起身,目光直凝睇着他的脸孔,一字字艰涩地说:「蓝勋,
放弃我吧,我们两个不会有结果的。」
「为什么?如果他没出现呢?」蓝勋紧蹙起两道如刀般的眉,目光闪着磷火。
「结局一样,因为我知道他会出现,我活着就是为了等他。」
「你疯了——」他伸直右臂指着她的鼻尖,「在他来到日本之前,你认得他
吗?」
「不认得。」她垂下脸。
「那就对了。你不认识他,又凭什么说是等他?今天你不给我一个确切的理
由,我就不走,也不可能放过你!」蓝勋向来俊挺无俦的脸,因激怒五官几乎变
形,可见他爱她有多深了!
「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司夏莲子闭上眼,心想这种事情任何人听了都不
会相信,除了当事人。
「不,只要你说得出口,我就信你。」他目露坚定。
「非常不合科学逻辑的一件事,只怕你会说我神经错乱。这样的内容你还要
听吗?」司夏莲子深吸口气,语气从容地说。
「我要听。」蓝勋仍不迟疑。
她深黝的目光凝住他那张年轻帅气的脸庞,眼瞳掩敛过一抹冷然幽光,「我
和他在前世就认识了,对他,我有着一份割舍不了的情缘。」
他闻言,浑身为之一震,脸上尽是愕然,「你……你说什么?前世……今生
……」
「你若不相信,我就不再说了。」看出他脸上诧异的神情,司夏莲子彷若受
了伤,不想再说下去。
「不!我没说我不信。」蓝勋立即道:「你继续。」
她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背后一整片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他
前世欠了我一段情,今生我是来找他再续前缘的。」
「这一切……我是说这些只是你个人的记忆吗?那他呢?他可曾记得这些?」
他眉头紧紧纠结,已说不出心底那紧束的感觉是什么了。
是为她心疼还是为自己拧心?多年无微不至
', ' ')('的照顾、全心全意的付出居然敌
不过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
「他记得!」
司夏莲子立即回过身,眼底满是认真与雀跃,「他记得……他记得我,记得
那一切。」
「是吗?」他脑子一阵晕眩,往后倒退了步,「哈……真是古怪的一件事,
可却又教我无法不相信!」
蓝勋全乱了,他该信吗?毕竟这一切都太诡谲。可瞧她说得言之凿凿,又让
他难以不去信任她。
「现在你还会怪我吗?」她凝眸看着他那张痛苦的脸,「我知道你对我好,
可感情的事不是这么简单,更不是想给谁就可给谁的。」看着他一双闪着泪影的
眼瞳,她沉重的说。
「原来你一直以来的冷漠全是为了他?」他摇摇头,笑叹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输了,输给一个「古人」,这可不可笑啊!
「蓝勋……」司夏莲子的心因他的话而沉重了,「我们虽无缘,但可以做朋
友。」
他摇摇头,涩然一笑,「不可能的,我是那种一旦深陷便难以自拔的男人。」
他眸光紧眯,倏而看向她,「对了,饶德潞可曾承诺你了?」
她狼狈地别开脸,「还没。」
「他既然知道你等他那么久,竟然没有表示?」他挟寒的嗓音带着万分不解,
「也对,他身边已有了菲予。」
「别提她好吗?我不要听……」
孙菲予是她心中无形的敌人,惊慌之下,泪水已无法控制地沾湿了她无瑕似
玉的脸蛋。
她当真好怕,好怕德潞会选择孙菲予,终究还是不要她了!
「莲子,你……你叫我怎么说是好?」蓝勋担心这也是她的另一种「一相情
愿」。
「别说了,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他会回到我身边。」她拧着心,说着违心
之论。
他冷笑地直摇头,「那么我和菲予算什么?只是你们今生的过客?我只想知
道,我与你的那段感情你可曾放在心上过?」
「对你,我只能说对不起。」司夏莲子低下头。
「不用了。」他苦笑地闭上眼,「只要你幸福就好。我走了。」
「蓝勋——」她伸手喊住他,「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一段时光。刚刚……刚刚
我不礼貌的地方还请你别放心上。」
「你知道吗?我就算脾气再不好,也永远不会与你计较,放心吧。」摆摆手,
他落拓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司夏莲子的眼前。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司夏莲子心脉竟突生一阵说不出的茫然……
************
菲予快乐的在房里转着圈,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因为刚刚饶德潞已答应
她要带她一块儿回台湾。
哇!太棒了——
她好怀念士林夜市的蚵仔煎、鼎边锉……还有地道的阳春面。
想想在日本她一连吃了好几天的拉面、寿司、生鱼片,胃都快受不了了!
回去、回去……她连作梦都会想着她是躺在自己那个小小狗窝中,虽然没饭
店的豪华,却是温馨又舒服。
对,她还得打通电话给表姊,要她准备一些台湾小吃等着她回去才是。
铃……电铃声适时响起,她去开了门,一见是饶德潞,立刻露出最甜的笑靥,
「怎么了?不是才刚刚一块儿吃过饭,又想我了?」
「是啊!」饶德潞拧拧她的鼻尖,「想得不得了!」
「甜言蜜语!」她才不信咧!「说,是什么事?」
「我看你一心想回台湾,所以刚刚先打电话去问问最近的班机,他们说晚上
就有一班,所以我特地来告诉你一声。」他俊魅地撇嘴轻笑。
「什么?你……你的意思是今晚就可以带我回去?」她简直不敢相信,兴奋
的感觉已在
心脉间扩散开来。
「嗯。」他宠溺地揉揉她的小脑袋。
「哇塞,我不是在作梦吧?」她高兴地跳了起来,直搂着他的颈子亲吻着。
「好啦,时间不多,你快去洗个澡。等会儿我再过来找你。」他看了下表,
皱眉催促道。
「好,我会很快的,要等我哦。」可她心底陡然升起一种怪怪的冷意,于是
又补充了句,「不可以丢下我……」
「傻瓜,我怎么会丢下你?我现在也该回房准备一下了。待会儿见。」敲了
下她的头顶,他笑了笑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饶德潞,正打算进浴室冲个凉,房内电话突然响起。他扬眉
一笑,心想:该不会又是那小妮子打
', ' ')('电话过来捣蛋吧?于是拿起话筒便说:「别
闹了,快去准备吧,否则就赶不上飞机了。」
「你要去哪?」
可电话被端传来的却不是菲予的声音,而是她……那个让他不知如何面对的
女人——司夏莲子。
「莲子!」他着实吃了一惊。
「你以为是谁?孙菲予吗?告诉我,你要带她去哪儿,回台湾吗?」她语气
沉重,彷似正极力控制着自己满腔的怒潮。
他……他居然要瞒着她,偷偷返回台湾!
「没错,我是要和她一块儿回去。莲子,我必须告诉你,感情是无法勉强的,
就算我知道你就是——」
「够了,我不要听!」对方传来强烈的哭喊声。
「你别这样。可曾想过我们上一世为何无缘?或许就是因为你我不适合。虽
然你是为我而死,可没道理要我因此而牺牲自己的幸福!」
饶德潞也对她狂喊回去。他想了几天,终于想明白了,他欠她的不过是情债,
可天底下又有多少无法完美结局的感情事,难道都要以「赎罪」的心态去求圆满?
他喜欢菲予已是铁的事实,他更不是圣人,可为一场早已是过去的梦境牺牲
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我没希望了?」司夏莲子心头一阵紧缩,嗓音也瘖哑了。
他不要她了,而蓝勋也离开了她,她一样得寂寞度过终生?!
「求你别这样。我看得出来,蓝勋深爱着你。别放弃手边的幸福,这是不值
得的。」饶德潞只好隔着电话线劝她了。
「蓝勋!」司夏莲子呼吸一窒,「他去找你了?」
「不,他没来过,这是我个人的想法。」他赶紧澄清。
「德潞,我可以告诉你,我和他不再有任何关系,你千万别误会!」司夏莲
子误以为是这
层关系,所以他才刻意疏远她。
「不是的——」
他明白她弄拧了他的意思,于是忙不迭地再次解释,「你千万别自行揣测。
我也很关心你,可我只能当你是朋友,所以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你的意思是……」她声音轻颤了起来。
「回到蓝勋身边吧,他才是真正爱你的男人。而我……就当我这辈子又一次
负你,你可以恨我。」
他也挺苦恼,为何上天非要她爱上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即使他与她有着几百
年的感情轇轕,他也没有义务舍弃自己真正所爱,而迁就她呀!
「别这样……别这么对我……」她已近疯狂地嘶喊着。
「莲子——」
「别再说了!既不爱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哈……」司夏莲子突地
发出一阵阵激狂的冷笑,那笑声直达饶德潞心口。
「老天,你千万别做傻事啊!」他额上已泌出汗水。
「你不用再说了……我……我既得不到你的心……你又忍心让我活着继续受
煎熬吗?」她直摇头,慢慢从椅上站起,走进厨房。
「快别这么说,拜托你——」
饶德潞心跳加速,已有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泛起。该死的!她该不会想不开吧?
「想不到你竟是那么狠……」
她悲鸣着,顺手从流理台的刀架上拿下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莲子……」
「呃——」用力一划,手腕上的刀痕处瞬间泌出又红又浓的鲜血。望着这片
红,她心底竟扬起一种冷热交替的感觉。
「你怎么了?」他大声对话筒吼着。
「再见了,你我都已经解脱了……从今后,无论哪一世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她的
嗓音破碎低哑,含着无限伤痛。
「莲子……莲子……」饶德潞神经紧绷,拚命喊着她的名字,「告诉我,你
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
「我……我……」司夏莲子突觉眼前模糊一片,想说什么却又力不从心,只
觉得好累好累……
「喂——喂——你说话呀!」
饶德潞等了好久,却再也等不到她的响应,于是心下一急,赶紧穿好衣物,
冲出饭店直奔司夏莲子的住所。
第十章
当菲予准备好一切,却久等不到饶德潞过来,于是她不放心地主动过去敲他
的房门。
可奇怪的是,他房门并未关紧,还留有一丝缝隙,菲予心疑之下只好推门而
入。
可在里面转了转,竟不见他的人影!
不知为什么,她胸口突感窒闷,甚至有股喘不过气的感觉,她有预感,他又
丢下她了,他再
', ' ')('一次丢下了她……
他不是要带她回台湾吗?为何会在这时候失踪,不说一声就不见了呢?
就这样,菲予渐渐陷入迷惑、困顿、浑噩的深渊中……
缓缓走向门口,突然她内心激起一股想找到他的冲动,她只想问问他究竟爱
的是谁?如果真是Lian,那她愿意退出,也会衷心祝福他们,但她说什么也
不要成为他脚踏的其中一条船。
于是她冲到电话旁,拿起话筒,请饭店柜台帮她转到「夏菉」公司,至少夏
菉两字的日文她还会说。
电话接通,在与对方一阵鸡同鸭讲后,总算来了位会讲中文的先生,他告诉
她司夏小姐不在公司,于是菲予只好拿出「设计顾问」的身分,向对方查得她家
的电话和地址。
一拿到这些数据,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到Lian,当着她的面把话说清楚。
主意一定,她立刻走出饭店,拦下一辆出租车,将手中的地址交给司机,并
在司机一阵摸索大致明白后,发动引擎转往该处——
************
饶德潞一赶往司夏莲子家中,便在管理员的陪同下撞开大门冲了进去,只见
她倒在厨房的一摊血泊中!
他心头重重一撞,立刻与管理员连手将她送往医院。
此刻她正在手术室内急救,等在外头的饶德潞只能掩面深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心也一寸寸的纠结。他不懂为何她要这么做?就算
她深爱着前一世的他,可没道理今生的他她也了如指掌。
他有他的喜好,有他的生活习性,对于任何事都有他一贯原则,或许他当真
曾因为那场梦而产生对「连顺格格」的怜悯心,进而演变成赎罪心态,可真要他
面对她,他又无法接纳她呀!
就在这时,手术室大门开启,他立即上前询问,「请问里面的病人还好吧?」
「幸好你发现得快,已救回一条命。只不过她那一刀满深的,以后在活动上
会迟钝些。还有,在她的心理方面得注意点儿,有过这种纪录的人是很容易再做
傻事的。」医生好言规劝。
「这个我知道。」饶德潞点点头。「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她吗?」
「当然可以。她已转入病房,应该是清醒了。多劝劝她吧。」
「谢谢医生。」
饶德潞紧紧握了下他的手,便转身进入了病房,只见司夏莲子微张着一双眼
看着天花板。
当她一瞧见他,便开口问:「你救我做什么?」
「我不希望你做出后悔莫及的事。」他眯着眼,倚在门框瞧着她苍白的容颜。
「后悔?」她哼笑了声,「今生走这一遭我已后悔了。」
「你执迷不悟。」他拢起眉心,顿觉迷惘。
「不,我是执迷不悔。」她仍坚持。
「妈的!」他忍不住口出粗言。
她转过身看着他,冷冷一笑,「后悔救了我?其实你真不该救我,如此一来
你就解脱了。」
「你不要自以为是的将两件事混为一谈!」饶德潞顿时火冒三丈,「我真的
受够了!」
「你这么说,不怕刺激我,让我再度寻死?」她苍白的唇掀起一道冰冷的弧
度,眼底更画过失望的黯影。
「你不可以。」他走近她,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身侧。
就在同时,菲予也匆忙赶了来,当她站在门外看见这一幕时,立刻停下脚步,
只是静默地待在外头,没进去打扰他们。
「你不希望我死?这么说,你是关心我的了?」司夏莲子一时兴奋地握住他
的大手,「别回台湾好不好?知道吗?我好爱你。」
「别说了——」他烦闷地抽回手。
「为什么不能说?」她也激动地对他争论,「我哪里不好了?就是因为责任
感,所以你必须对孙菲予负责吗?」
「你——」
「这是你告诉我的,只要你玩过的女人,你都会对她们负责。如果你老实告
诉她你跟我的事,我想她会退让的。「司夏莲子不罢休地说。既已死过一次,她
已豁出去了。
菲予听在耳里,扶着门框的手隐隐发起抖,就连双腿也不住打颤,差点儿站
不稳了。
怎么会这样?他对她的好,真的只是为了责任吗?
「你不能……」
「明明我才是你梦里的莲顺格格,我才是你需要负责的人,为什么我不能说?」
她大声地说。
「就算你说了又如何?你不是她,别对她的决定下断言!」他因愤怒,下颚
', ' ')('肌肉激动地抽搐着,只可惜菲予看不到。
「如果你舍不得分手费,我替你出。」司夏莲子眸光熠熠发亮,一心一意在
这死胡同内钻个不停。
「我是——」
司夏莲子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因急促而改成日语,「求求你,我是真心的
。」
饶德潞也以日语强悍地抵回她的爱语,「菲予也是真心的!你错看了她,她
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死心吧。再说我也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看着司夏莲子眼底泛出的星火,菲予只以为他同意了,况且接下来他们说什
么她根本听不懂。不过该听的、该知道的,她已明了,其它的……无关紧要了。
当真被她猜对了……他认错了人,认错了对象……Lian才是他生命中的
主角!
而她只是错误中的错误而已……
转过身,她徐慢无力地一步步离开了病房,正当转过长廊时,却与蓝勋不期
而遇。
「小予,你也来了!」他意外地走向她。
「她……她自杀了……」菲予低垂着脸,泪已滴在胸上。「不过你放心,她
没事了。」
「哦,那还好。」蓝勋吐了口气,放释积在肺腔中的紧张情绪。「对了,你
怎么知道的?」看见她的泪,他赶紧拿出手帕递给她。
「我正好去她家找她,管理员告诉我,我就赶了过来。」她摇摇头,没接过
他的手帕,只是用手背拭去泪,勉强笑着。「真是的,人家没事,我应该高兴才
是,哭什么?真杀风景。」
「小予……」蓝勋发现她心底的苦涩,「你是不是知道……」
「原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吁了口气,「你呢?我的意思是接下来你
有什么打算?」
「我……」蓝勋撇撇嘴,笑得洒脱,「想去法国进修学位。前几天我去那里
出差了一阵子,突然喜欢上那里的风土民情。」
「那么祝福你了。」菲予伸出手。
蓝勋与她交握住,「谢谢。那你……」
「回台湾啰,还是习惯自己的国家。对了,我记得蓝馨远嫁法国,以后你们
兄妹就可以常常见面了。」菲予像没事人一般与他聊起孩提往事,「以前你们两
兄妹是最爱吵闹的。」
「是啊。」蓝勋眯起眸,也掉入回忆中。须臾,他也拾起笑容对她说:「看
样子,你已经完全看开了?」
「嗯,感情事勉强不来,不看开又能怎么办?」她耸耸肩。
「看来,我还得多跟你学学呢。」他双手插进裤袋,露出飒然笑意。
「天下何处无芳草对不对?」她看了下腕表,突地喊道:「啊,我该走了,
否则飞机是不等人的。」
「这么急?」
「是满急的。」对他嫣然一笑,她摆摆手朝着来时路继续走下去。
可蓝勋却没发现隐藏在她背后的酸涩有多浓,更没看见她积在眼眶中的泪水
有多深。
急?对,她是急着从这场多灾多难的爱恋中走出,希望自己没有遍体鳞伤、
没有伤痕累累,还有能力再走下去……
************
蓝勋进入病房,就看见饶德潞正与司夏莲子激烈争闹着。
他立即冲上前,在饶德潞毫无防备之下,往他的下巴狠狠揍上一拳!
「蓝勋,你怎么可以……」司夏莲子见状,吓得想起身阻止。
「饶德潞,你还是男人吗?莲子为你割腕自杀,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你不安慰她,还跟她争执!」
他没理会司夏莲子,一对仇眸直视饶德潞。
「你不是我,如果你是我,看你怎么面对这整件事!」饶德潞也光火了,指
向司夏莲子,「她要我还情,可我没情可以给她……倘若是你,你会怎么办?放
弃自己所爱接受她吗?」
「我……」蓝勋一阵怔忡,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司夏莲子却落寞的低下头,她终于明白饶德潞并不爱她,无论她怎么说,
也永远无法挽回他了。
「但无论如何,莲子是为你才寻死,在道义上你是不是该尽一点儿责任?」
蓝勋支吾半晌,只好这么说。
「什么是责任?我放下所有,急着将她送医,难道还不够?」饶德潞坐回椅
上,受不了地抱着脑袋咆哮。
「送莲子进医院是每个知情的人都该做的,你怎么可以——」
「蓝勋,你别再说了。」司夏莲子开口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对了,你怎么
知道
', ' ')('我在这里?」
她想通了……就在蓝勋出现的刹那,她突然想通了。
她缠着要饶德潞的爱,他却给不起,这么一来不仅他痛苦,她也痛苦。说不
定还会把他推得更远。
「我正打算去法国,所以想去向你道别,怎知会听见你出事的消息!」
「你要去法国?」司夏莲子突然坐起,震惊地喊。
「对,继续进修,也可顺道去看看蓝馨。」说到这儿,他突然想到什么似地
看向坐在一旁闷声不响的饶德潞,「刚刚我遇见小予。」
「你说什么?」
原本闭上眼,累得靠在墙上的饶德潞猛然一惊,神情变得鸷冷!
糟,他怎么忘了呢?忘了她还在等他。
他究竟是怎么了?最近怎么老是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来?
「我在病房外遇见她的,她告诉我赶着去机场。喂,看样子你们之间好像有
问题。」
「对,问题可闹大了。我这就去追她——」
饶德潞再也按捺不住了,正要冲出房间之际,司夏莲子又喊住他,「等等。」
「你还要做什么?」他眉一拧,顿了下脚步。
「放心,我不会再想挽回什么,只想问你,我们之间的合作契约还算数吗?」
司夏莲子认真地看着他。
「我一向凭合约行事。」他回睇了她一眼,「如果我追回她,相信我们很快
会再见面的。」
语毕,他便很快地走出病房,寻找他的真爱去了——
「莲子,你……」蓝勋想安慰她,可又不知该说什么。
「没关系,我很好。」她摇摇头,滴下了一滴泪,这泪却引起蓝勋的心口一
阵无奈重创。
「那就好,我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他暗吐了口气。
「你还是要走?」司夏莲子抬起一双泪眼。
「已经确定的行程,不能不走。」蓝勋明白就算自己留下,也无法得到她的
心,何不放她自由呢?
她揪着五脏六腑,已弄不明白此刻胸臆间的空洞是因何而来?
为什么得知他要走会比德潞的离开更让她难过?
为什么?老天,这是为什么?
「你也别再说什么安慰我的话,我祝福你今后能找到心中最爱。」递上一个
最深挚的微笑之后,他也离开了……
司夏莲子仍陷于心底那片挣脱不去的怔茫中,厘不清脑中纠结成团的是什么?
************
「菲予,你回来了?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好让我去机场接你。」林波玥正
打算出门,哪知道大门一开却见菲予就站在屋外,可吓了一跳!
「不用麻烦了,坐出租车满方便的。」菲予无力一笑。
虽然从日本飞来台湾才三个小时的时间,可她却感受到无比的疲累——不是
身体的累,而是心中的累。
「哦,我怎么忘了。」林波玥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你是和总裁一块儿回来
的,我还替你着急什么?」
「他没回来。」菲予淡漠地说。
「什么?总裁没回来!」林波玥点点头,「是不是日本合约有了问题,要不
为何他还要留在那儿?」
「合约应该没问题,至于细节我不清楚。」菲予放下皮箱,对她说:「表姊,
这阵子谢谢你住在这里帮我看房子。」
「你也真是的,这有什么好谢的。反正我们住得又不远,我轮流住,一点儿
也不碍事。」林波玥摇摇头。
「你要出去?」菲予发现她肩上背着皮包。
「对。」
「那你去忙吧。我也累了,可以补个眠。」菲予双手抚着太阳穴,轻轻的揉
一揉。
「你看起来真的很累了,那我就不吵你,你睡一觉。改天我请你吃顿饭接个
风,顺便感谢你替我走这一趟。」林波玥为她抓了抓肩膀,按摩了下。
「好,那我可要到意大利餐厅饱餐一顿哦。」菲予开着玩笑。
「没问题。那你休息。时间不早,我真的得走了。」林波玥看了看表便连忙
离开。
她一走,菲予原本强颜欢笑的容颜突地僵住,双睑也瞬间掩下,露出一抹悲
伤。
「还是又回到原点了。」
她突然瞄见离去前搁在电话旁的报纸,忍不住笑了笑。想当时她为了找工作
而烦闷,没想到才半个多月的时间,一切又归零了。
可她的心却无法归位,还在载浮载沉间游荡,折磨得她好难受。
以往她若是看见朋友为情所场,总爱笑她们痴傻,可为何轮到自己身上,却
', ' ')('同样的想不开、看不清呢?原以为感情的纷扰绝不会落在她身上,可上天偏要拿
情爱两字来招惹她。
真糟!
她不该这么没用的。亏她还在蓝勋和表姊面前表现得那么洒脱,怎么可以独
自一人时伤心哭泣成这样!
铃……铃……
电铃声响起,菲予猛地抬起脸,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是表姊吗?等一下。」
她赶紧冲进浴室,用湿毛巾压在红肿的眼皮上,心忖:这下可完了,如果表姊看
到她眼睛哭肿成这样,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可当她将门扉拉开时,却见到那个让她思念又让她恼怒的男人!
菲予瞪着他,浑身颤抖,但怎么也挤不出半个字。
「差一点儿我就追上你……眼睁睁看着你所搭的飞机飞远,我只好改搭其它
班机。」他喘着气,看样子这一路上他是赶得非常急了。
「你不是陪着她?」她有点儿乱了。
「莲子已经脱离险境了,再说没有我在,也有其它人可以陪着她。」他一手
撑在门边,看了看屋内,「能不能让我进去喝口水?」
菲予迟疑了会儿,「地方很小,可能委屈你了。」
「你太见外了,我又不是衔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他深深端睨着她,黝
黑的眸凝敛着抹狭光。
「那就进来吧。」菲予这才让开身。
饶德潞进了屋,看了看这间不过十来坪的小窝,地方虽小,却布置得温馨可
人,「很温暖的感觉。」
「谢谢。」她指着地板上放置的「懒骨头」,「没椅子,将就一下吧。」
他谜样的眼望着她冷冽的表情,微扯嘴角,「你也刚到吧?」
「对了,想喝什么?我看看冰箱有没有我表姊买的饮料。」她才转身,却被
饶德潞用力压缚在懒骨头上!
「你——」菲予吃了一惊。
「别这样,为什么要对我那么陌生?我不要你这样。」他眼露星芒,但见到
她眼眶中的泪水时,僵硬强烈的语气也随之软化了。
「你要我怎么对你呢?告诉你『你怎么也回来了』?还是『你为何又忘了我』
?」她下巴绷得好紧,泪水纷纷溢出。
「我……那时时间紧急,我来不及告诉你。」饶德潞想对她解释,可见她别
过脸,根本无意听进耳里的叛逆样,已不知如何是好。
「别说了。」她闭上眼,「你放开我。」
「菲予——」
「你认错人了,德潞贝勒,我不是你的莲顺格格。」菲予凛着愁容,眉头渐
锁,纤美的小脸上铺上了层飘忽不定的游离。
「我知道。」他的语气沉重,摄人心魂。
「既然知道你还来惹我?我不是她,不是你赎罪的对象,你该赔罪的人是L
ian!」她一双晶莹灼灿的盈盈大眼直凝着他,胸口积满了理不平又无处可发
的郁气。
「你闭嘴,听我说!」他对住她冷然的目光,沉声大吼,「没错,她是我梦
里的人,可我要的是现实生活中活生生的你!」
「你说什么?她可以为你死,我甚至比不上她这份勇气。」菲予认输了,她
有爱有情,却没有自杀的勇气。
「我不要她的勇气。」
他终于松开她,抚摸着她那与他共枕多日的发丝,「我承认这个事实打击了
我,可我注定今生还是得辜负她的情。我不是圣人,只是凡人,要的只是自己所
爱的女人。」
「德潞!」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相信我,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对你我只会专心一致、尽其所爱,不
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出现在我梦中。」他字字认真,又一次牢牢地拥住她,差点儿
让她无法呼吸。
「你……你放开我,我完全弄不明白了。」菲予认为自己需要时间消化这件
事。
「答应嫁给我,否则我不放。」已是三十几岁的他,可是头一次在一个女孩
子面前表现出如此张狂与不理智。
「什么?嫁给你!」这……太意外了!本来以为永远失去他的菲予可被这个
问题给砸得头昏脑胀。
「不愿意吗?」
他俯身吻住她的嘴,舌尖舔舐着她粉嫩的红唇。
「嗯……我……我怕你后悔……如果哪天你又开始作梦了,那我该何去何从
?」她抽噎地说,闪着水气的眼说尽了自己的不安。
「不会的。」他抬起她的下颚,目光闪着磷磷火焰,「如果我真的喜欢她,
就该和她双宿双飞,那么她又何苦闹自杀;现在你该懂
', ' ')('了,是我拒绝了她。」
她落寞地敛下眼,「可你不是跟她说……要拿钱打发我?」
「我不瞒你,以往我是用这种方式打发硬缠着我的女人。或许是老天惩罚我,
对你……对你这个总是喜欢让我追着跑的女人,我可是追得好头疼。」说着,饶
德潞又低头吮住她的颈子。
「呃——」她感到一阵燥热,「你总是这样,让我……让我像坐云霄飞车般,
一下子像升到生命最高点,幸福得不得了,可不一会儿又像坠入最底端,摔个粉
身碎骨。」
「好,那我现在就让你尝一下最顶端的滋味。」他引用她的话,往另一种暧
昧的方向走。
「你——讨厌!」她双腮晕红,看着他沉如点漆的黑瞳,「告诉我,你曾不
曾和她……」
「什么?」他急着解她的衣服,没听清楚她的话。
「我是说,你没和她上床吧?」女人家的小心眼在这时候可就表露无遗了。
「上床!哈……」饶德潞忍不住大笑,低头鼻碰鼻爱抚她,「吃味了?」
「到底有没有嘛?」她抓住他继续往下进攻的手。
「没有。」他摇摇头,低首剥开她的衬衫,深阒的眼神凝视着她那对被胸罩
耸拱起的乳峰。接着卷上那粉色胸罩,一双大掌牢牢握住它们。
「别……我还没听到答案。」她暗抽了口气。
「我不是说了?」他撇撇嘴。
「可我不信。」她噘起小嘴儿,在他身下挣扎起来。
「不信?」饶德潞眯起眼,大拇指轻轻旋着她雪胸上的红樱果,「好吧,那
我换句说法……」
「嗯……」菲予不住扭动身子,「那快……快说……」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饶德潞没有和司夏莲子上过床,否则——」
「够了,你在演戏呀,别拿电视剧上的台词哄我。」她噗哧一笑,真拿嬉皮
笑脸的他没办法。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信我呢?可惜我已不是处男了,没法子证明。」他嘴角
勾起抹笑痕,
话语虽带着玩笑意味,眼神却是灼热的。
「你——」她没料到他会那么说,脸儿又红又羞。
「信我了吗?」
饶德潞倏然含住她娇沛的乳峰,含在口中细细吮舔。
「我……我信……你别这样……表姊可能马上就回来了。」她小脸发烫,身
子轻颤。
「我不怕。真让她瞧见也好,那你就嫁定我了。」他邪邪一笑,热唇抵在她
的双峰间嘎然低语。
「你……你好坏!」她话才刚脱出口,饶德潞已褪下她的牛仔裤。
「这样就坏吗?还有更坏的,我要坏得让你离不开我。」他肆笑着,大手已
溜上她平坦的小腹。
「德潞……等等!」她压住他的手,仍不安地问:「那Lian该怎么办?
她和蓝勋会有结果吗?」她突然忆及在病房外蓝勋的那番话。
「别为她担心,相信一句话:有情人终成眷属。就像我们俩。」
他的手指突地塞进她纤薄的棉裤内,摸索上她双腿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