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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道尔大公被贴身男仆从睡梦中叫醒,还没来得及发作,男仆口中吐出的名字就浇熄了他的怒火,眼睛滴溜一转,面色露出一分喜悦,急急忙忙换了衣物,到会议室接受皇帝的召见。
“陛下。”大公躬身行礼。
“大公阁下。”黑发的皇帝微微颔首。
“陛下召见我是为了何事?”安道尔大公明知故问。
这并不是他与亨德里克的第一次会面。十几年前,亨德里克作为黑豹的成员在安道尔境内执行任务,为了寻求安道尔公国的支持,曾拜访过一次大公。
那时候,亨德里克刚从军校毕业两年,未满二十岁,脸上是毫不遮掩的锐利的欲望,他长得和老公爵很相像,一举一动,都有他父亲的影子,那时候安道尔公爵就知道,帝国的皇位,迟早会落在他手里。
但他太过年轻,哪怕现在,对于大公来说,亨德里克依然是一个年轻人。
“论理,我该叫您一声安东叔叔,今天,让我们坦诚相待,不要浪费时间在客套和推脱上,请您告诉我,安东叔叔,您如何才肯将范伦汀和约书亚还给我?”
“陛下您误会我了,范伦汀勋爵和小皇子是尊贵的客人,他们完全可以自由来去,我挽留他们,只因安道尔离普朗特太近,附近的星域遍布普朗特的舰船,现在出发对他们的安全不利。”
皇帝的脸上并无不耐,相反的,他灰色的双眸平静如深海,“我相信您的诚意,以及,您和其他大公的建议,在我看来也很有道理。”
皇帝这么快松口,反倒令大公倍感意外。
听说当年亨德里克结婚的时候,罕见地违抗奥古斯丁二世的意志,拒绝皇帝指配给他的婚约者,转而选定了埃尔维斯家的私生子,让温莎区的贵族们大跌眼镜。
看来,伟大的爱情也敌不过权力啊。大公不无得意地想道,他做出谦恭的姿态:“陛下的决定十分英明,由您来统治帝国,真是臣民的荣幸。”
“那么,”皇帝的投影走到了安道尔大公面前一米的地方,他压低声音,就像在进行一场面对面的密谈,“您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他低沉的嗓音中充满了诱惑力,仿佛塞缪尔化身的蛇。
大公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他努力抑制嘴角的上翘,让自己的脸色呈现为公正不阿的平和:“我仅有一个身为alpha的儿子,怕是无缘与您结亲,但我听说,萨隆大公的幼子是名Omega,不失为一位合适的人选。”
“萨隆大公的独子?”皇帝重复了一遍。
“是的,他和您一样以优异的成绩从第一军校毕业,只是因为Omega的身份没能进入黑豹,是个乖巧可人的孩子,您一定会喜欢他的。”
出身高贵,长相俊美,才华横溢,对亨德里克满心崇拜,还非常像那一位……安道尔大公有十足的自信,这样的一位Omega,即使皇帝也无法拒绝。
“嗯,我会考虑的。”
关掉全息投影,亨德里克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就这么一会工夫,内衬已经被汗水浸透,和大公会面的中途,体温就悄悄攀升,欲液早已浸透他的内裤,沿着大腿缓缓滑落,弄得腿间一片粘腻。
离开范伦汀不过几个星期,但在记忆里却遥远得像是上个世纪,那个吻,那个拥抱,还有那句耳畔的嘱咐。
光是想到情人的面容,亨德里克的阴茎就硬得发痛。他跌跌撞撞地冲回寝宫,把所有侍者都赶了出去。确认寝宫除了自己别无他人后,才从床头柜里拿出特制的信息素栓剂。
身体因为欲潮而不由自主地颤抖,明明下午才刚刚打了抑制剂,到了晚上却又发作起来,格兰德说得没错,抑制剂已经开始失效了。
他褪去下身的衣物,岔开双腿跪在床上,将手指伸进后穴中,内部的湿热和滑腻令他诧异——一直以来,扩张的工作总是范伦汀代劳,他早已忘记,自己的体内是这样的紧致滚烫。
后穴愉悦甚至谄媚地吞入了手指,不过浅浅抽插了几次,一阵颤栗便从身体中心向外蔓延,身后的涌流愈发汹涌,犹如洪水决堤。亨德里克尝试着向内深入一些,很快便摸到了甬道的入口,凹陷处已经开了一条小缝,热液正是从这里汩汩流出。
亨德里克抽出手指,试图把信息素栓剂塞到里面,却屡屡失败,他胡乱戳刺了好一会,只是让自己平白更狼狈了一点。
该死!
亨德里克险些懊恼地把栓剂扔出去。
他不由自主地想念范伦汀来,红发美人的手指纤长又灵巧,总是能把这活干得很好。但此刻爱人不在身边,一切只能靠自己。
亨德里克回忆了一下他们做爱时的情形,学着范伦汀揉按甬道周围,这的确起到了一点作用,那道小缝扩大了些许。
像是自我惩罚一般,他不顾甬道的抗拒,把栓剂狠狠地推挤了进去,一直它完全被生殖道吞没,然后按照格兰德嘱咐的那样,仰躺下来,在腰下垫了两个枕头,等待栓剂缓缓融化,流进他的生殖腔里。
', ' ')('过了大概20分钟,信息素药剂起效,热度终于褪了下去,他加了一针抑制剂,洗了个冷水澡冲掉身上的粘腻,筋疲力竭地倒在更换一新的床单上,细密的亚麻织物柔滑且清香,他翻转了几回,却始终无法入睡,心里的空洞像虫噬般不断扩大。
亨德里克睁开眼来,骤然发觉身下的床是如此的空荡,寝宫相比莱克星顿的小房子又是如此的巨大和寂冷。
在那栋小楼里,每当他辗转难眠的时候,范伦汀总是会无声地离开自己的床,轻手轻脚地躺到他身边,温柔地拥抱他,亲吻他的眼皮、脸颊和双唇,为他按摩隐隐发疼的太阳穴来缓解不适。那时候他们已经很少做爱,红发青年的触摸里没有情欲,只有小心翼翼的温柔。
而现在,没有熟悉的体温和独属于那人的香气,一切都变得难以忍受了起来。
萨菲尔伯爵府。
城堡后的花园中,月季、栀子、铃兰、百合和山茶争奇斗艳,高大的梧桐、银杏和香樟则静默矗立,茂盛的枝叶投下片片树荫,花园里弥漫着清香。
午睡后约书亚央求范伦汀带他散步,一进花园就迈动两条小短腿跑得没影儿了。范伦汀由着他去,自己沿着铺满彩色鹅卵石的小径缓缓而行,没过多久,约书亚就又从花丛深处跑了回来,手里握着一朵白色的玫瑰。
“爹地爹地,”他蹬蹬蹬跑到范伦汀的面前,“这是什么?”
“这是白玫瑰。”萨菲尔星特产的无刺玫瑰,以其纯洁无瑕和柔顺温婉的品质闻名星际,即使在首都星也是罕见的名贵花种。
“白玫瑰?”约书亚重复了一遍,圆圆的绿眼睛里满是惊叹。莱克星顿是一个银装素裹的雪世界,而萨菲尔却是如此多姿多彩,他对这新鲜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你从哪里摘来的?”范伦汀半蹲下来和约书亚平视。
约书亚胖嘟嘟的手指向后指向花圃深处:“那里。”
“宝宝,爹地不是和你讲过吗?不可以随便摘花。”
“可是……”约书亚看了看手中柔嫩的花枝,又看了看范伦汀,“我很想要。”
想要一枝花只是很小的愿望,范伦汀不忍心苛责,揉了揉约书亚的细软的发:“那么,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哦。”
约书亚踮起脚尖,贴近范伦汀,把花枝插在他丰盈的红色发间。
范伦汀摸了摸耳畔的花瓣,诧异道:“送给我吗?”
“嗯!”约书亚用力地点头。
范伦汀莞尔一笑,捏了捏孩子软乎乎的脸颊:“谢谢宝宝。”
约书亚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记,然后小鸟一般快乐地跑开了。
萨菲尔伯爵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红发雪肤的青年鬓间插着白玫瑰,碧海一般的双眸中含着笑意,望向孩子的背影,美丽的姿态胜过一切风景。
要能让他永远这样快乐该多好。为什么最终是亨德里克·卡利古拉得到了他?为什么要让他涉入这前路难测的漩涡中?阿历克斯不无遗憾地想道。
十年前演唱会上肆意歌唱的红发青年令他念念不忘,他一直期待着与范伦汀的再会,可是十年之后,他们终于再遇,两个人却身处迥然不同乃至对立的立场中。
伯爵很快收起了唏嘘,向范伦汀走去。
“这玫瑰不及您十分之一的美丽。”阿历克斯称赞道。
范伦汀却即刻收起笑意,起身致意:“萨菲尔伯爵。”
“米娅。”阿历克斯对女管家使了个颜色,后者立刻会意,循着约书亚离开的方向而去。
范伦汀立刻冷了脸,语气生硬地问:“她跟过去做什么?”
伯爵语气和缓地说:“您不必担心,米娅只是确保小勋爵不会来打扰我们的谈话而已。”
阿历克斯见范伦汀依然满脸防备,解释了一句:“请您相信,我是您的朋友而不是敌人,您不必这样看我。”
范伦汀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既然身处萨菲尔伯爵的地盘,当然要对主人家礼貌一些:“身为父亲总是不免担心孩子的安危,请您见谅。”
“当然,当然。”萨菲尔伯爵显然并不介意,“如果我能有这样可爱的孩子,也会时时刻刻想着保护他,“不如我们去凉亭里喝杯茶吧?”
范伦汀没反对,阿历克斯便引着他往半坡的凉亭走,仆人们早就已经在凉亭里备好了茶点和红茶。
伯爵给范伦汀倒了杯茶,问他是否需要牛奶和砂糖,范伦汀摇摇头:“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伯爵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往自己的茶杯中倒入牛奶,拿银质的茶匙搅了搅,才说:“我为您带来了两个消息,一好一坏,您对哪个更感兴趣?”
范伦汀讨厌这种无谓的套路,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坏消息。”
“哦,”萨菲尔伯爵望着望着远方的草坪,慢悠悠地说,“您大概也听到了风声,前天朱庇特派来交涉的使者到达萨菲尔星,可惜凯利夫人没能和我们达成共识。”
说完,他把目光从远处
', ' ')('收回,落在范伦汀的脸上,后者面无表情,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您对好消息一点也不感兴趣吗?”他饮了一口加奶的红茶,目光却一直打量着范伦汀。
后者毫不回避、目光犀利地看了回来:“我的兴趣能对结果产生任何影响吗?”
“恐怕不能。但我还是愿意作为信使告诉您,昨晚皇帝陛下亲自召见了我的父亲,他们达成了协议,后天,您就将被送往朱庇特。”
诧异从范伦汀的脸上一闪而过,他企图掩饰,但隐藏情绪显然不是他的长项。
阿历克斯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反应,金眸笑意渐深:“接下来我要告诉您的,其实是一桩家族丑闻。”
范伦汀沉默以对。
伯爵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说起来并不光彩,我并不是我父亲唯一的孩子。其实他和诺斯特拉女伯爵,萨隆大公的妹妹,有一个私生子,叫阿贝尔,为了遮掩这桩丑闻,萨隆便将这个孩子,认领到了自己的膝下,五年前,我的这位弟弟分化成了Omega,我对此倒也并不意外。”
伯爵没头没脑的一段话却引发了范伦汀的不安,他不悦地皱眉道:“这事与我无关,我也没有打探别人家族秘辛的癖好,您大可不必跟我说。”
“当然和您有关。”阿历克斯放下茶杯,“您不妨猜猜,我的父亲,用什么条件做了交换?”
范伦汀张了张嘴,隐约猜到了答案。寒意从胸腹向四肢蔓延,周遭的空气都似乎骤然降温。
“公爵与您结婚的事,除了首都圈的贵族,无人知晓,约书亚的存在,除了陛下的心腹,想必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知道吧?而您的出身,在许多人眼中,配不上奥尔良亲王这个位置,即使您顺利回到了朱庇特,上议院也不会承认您的身份。”
范伦汀挺直脊背,第一时间否认:“他不会答应的!”他并不是留恋奥尔良亲王这个位置代表的权力和名望,只是不相信爱人会如此轻易地背叛自己。
“陛下同意了。他会和您离婚,然后和阿贝尔结婚。”伯爵清楚自己的话会给范伦汀带来怎样的痛苦,却还是毫不犹疑地说了下去,“而您,连同约书亚,你们的存在都会被从帝国的历史上抹去。”
范伦汀瞪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
“您不妨先见见阿贝尔的模样吧。”萨菲尔伯爵敲了敲食指上的戒指,那枚鸽血红宝石原来是一个精巧的投影仪,随着阿历克斯的动作,一个手掌大的全息人影出现在半空中。
年轻人身姿挺拔瘦削,皮肤白皙,一头蓬松的棕发,瞳色是天空一般的蔚蓝,五官柔和且精致,微笑的神情使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愉悦。
“我这位弟弟,虽然外貌无法与您相提并论,但确实称得上是位美人,不是吗?”萨菲尔伯爵转过头去问。
“他不会的……”范伦汀还在竭力否认,语气却愈发虚弱,心底显然已经相信了他的话,他强作镇定,颤抖的指尖却泄漏了真实的情绪。
棕发、蓝眼睛,只看到这发色和瞳色的组合,范伦汀的心脏就狠狠抽搐了一下——细究起来,阿贝尔和海因里希并不十分相像,海因里希的五官圆钝稚气,而阿贝尔的外貌更精美,但他们就是莫名给人相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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