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自然是应她的。
楚宁云问她,去小佛堂是想求什么吗?
楚昭云只笑了笑。
求神问卜,不如自己做主。
到了小佛堂,楚昭云特地看了看楚宁云有没有像上次一样偷听偷看,确认四下无人后,她才悄悄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两个荷包。
鼓鼓的荷包里塞着银票,还有她留的字条。
一个是给楚淑云的,一个是给楚宁云的。
她知道秦氏每逢初一十五便会来小佛堂待上一个时辰,便把两个荷包藏到了蒲团之下。
罢了,楚昭云便离了小佛堂。
伯爵府里需要见的,只剩楚淑云了。
她不打算去见祖母,因为祖母那双眼睛看透了太多,她怕自己的心思无处遁形。
见到楚淑云时,她正在软榻上看话本子,一旁摆着糕点和茶水,地龙烧得热烘烘的,好不惬意。
“还是大姐姐这里暖和呀!”楚昭云笑着打断了正看得入迷的楚淑云。
楚淑云合上了话本子,起身笑道:“冬日无事,最适合看书生和狐狸谈情说爱了。”
“好几日不见大姐姐了,都不知道大姐姐买了这么多话本子。”
说着话,楚昭云指了指桌子上厚厚的一沓话本子。
楚淑云老脸一红,说道:“你可不要跟母亲讲,我怕母亲笑我。”
得了楚昭云的保证后,楚淑云叹了口气:“唉,还不是前一阵儿母亲要给我安排相看这事闹的,愁了我好些日子了。”
“不顺利?”
“达官贵人家里有名有姓的适龄儿郎,我心里都有数,没接触过的皇亲国戚,上次赴舅母的约,也相看过了。没有一个是我的缘分。我倒觉得,与其相看,还不如看话本子看别人的情爱之事来的有趣。”
楚淑云愁得慌,不是怕自己嫁不出去,是不想让秦氏白白操心。
楚昭云想了想,说:“也并不一定非得是达官贵人家的儿郎,只要善良上进,家世兴许不是那般重要。”
“家世是不重要,有好些上进的读书人的家中世代务农,可与其花费心思去打听这人不知是真是假的品性,还不如找汴京城里知根知底的达官贵人,万一他家是个龙潭虎穴,好歹在汴京有头有脸,要想磋磨我也得收敛着些!”
“是我想得不如大姐姐周全。”
“我在家闲着也没事,就想这些不中用的事了。”楚淑云说着话,心中羡慕楚昭云,若她也能像楚昭云一样离了伯爵府照样能自己立起来就好了。
“昭云,最近差事顺利吗,累不累?”
“不累,很顺利。”
……和楚淑云说了会子闲话,楚昭云才离开。
秦氏,大姐姐,大嫂嫂,宁云,还有今日未曾见到的祖母,她们是她珍重的家人。
她们有各自的烦恼和期待,却安宁又幸福。
寒冷的空气包裹着她,赶走了方才在屋里染上的暖意。
楚昭云脚步轻快。
只是眼角无端地沁出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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