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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做好了。”黎茉走上前接过空了杯的牛奶，“姐姐去吃——”她没能说完，她被章琼带着牛奶香的湿漉漉的唇吻住了，她僵在原地奉承着女人灵巧的舌，直到女人满意地松开她的后脑，柔顺的发被搜得乱糟糟的，她气息不稳地站在原地喘气，憋得满脸通红，女人走到门口回头笑道：“早安吻。”登时红通通的脸烧起来，被吻得晕头转向的黎茉温顺地跟着章琼出了房间。
早餐在一片静寂的气氛下吃完了。
倒像是黎茉喋喋不休的唇被封住了，只顾着脸红全然忘记了讲话。章琼自然乐得清闲，在心里谋划着以后该多来几个吻来逗逗小姑娘。
吃完饭黎茉开始收拾碗筷，难得清闲下来的章琼也和她一块洗起了碗，黎茉本想让章琼休息着为她准备水果却又被拒绝，也没再坚持。
“你姐姐要回来了。”黎茉家里主要产业与国外交易比较多，黎荺基本是常年满世界飞，回来一次很难得。章琼早早得到了消息很是高兴，情不自禁地与黎茉分享。
黎茉刷碗的动作顿了顿。
她侧过头笑了笑：“姐姐还没跟我讲。”随后面色不改地继续刷碗。
她称呼黎荺时的“姐姐”是规规整整的普通话而不是娇软的语气，黎荺虽然疼爱她却严肃端正，有些和小姑娘处不来，黎茉隐隐有些怕她。反倒是从小到大不改笑脸的章琼更像是她亲姐姐。她也没少凑着章琼撒娇。
反而是越大越怵这位姐姐。章琼无奈地想，黎茉的心思千折百回，她向来瞧不太明白，也懒得费心去琢磨。
“大概要给你一个惊喜？”章琼问道：“有一年多没见过了吧？”
黎茉点了点头，大概吧。
她作出一幅欣喜的样子看向章琼：“过段时间你们要聚餐吗？”
“可能。”章琼点了点头，“大概不能带上你了，小茉。”每次提起黎荺时她总会有种难以抑制的愧疚感，总会想起是她带坏了黎茉，以至于产生现在两人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清不楚的关系。她习惯性把错误推给自己，一边想黎茉还小，却又一边想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她对黎茉仁尽义至，已经超出了两家交情本该有的界限。凭着黎荺这层关系在，总是要忍不住多疼爱小姑娘些。偏偏又是这种想法，让黎茉愈陷愈深，更加难以解脱。
“没事儿呀。”黎茉安慰道，“姐姐还是不知道得好。”
章琼笑了笑没再接这个话题，随意问了些学习上的问题带着黎茉出去看电影消磨时光。
时间过得很快。
黎荺没多久就回来了，还带着个女孩。
章琼前去接机。
“怎么？”她看到那女孩跟着黎荺并行谈笑，疑惑地看着并不是同性恋的好友，她这样正经的人怎么会带着个女孩回来？
“想什么呢！”黎荺拍了她一下：“飞机上碰到的，闫家的幺女。”
闫浅摘下口罩向章琼点头示意，动作温柔声音和煦，明亮的眼睛停在章琼身上一瞬间迅速收回，浅浅地笑了笑：“闫浅。”她伸出手，作出握手的姿势。
章琼与她握了握手。少女的手光滑细腻，章琼轻轻放开。
“叫我章琼就好。”她得体地侧过身让开路，让黎荺和闫浅走到中间。
“好呀。章琼。”闫浅笑吟吟地点了点头，远远对着前方走过来的人招手：“哥哥！”
章琼顺着她的目光移到男人身上，几家都有生意上的交集，她自然认识。
“闫先生。”章琼见人便是三分笑不变，温和得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你好。”闫济颔首，“小浅一路上麻烦黎小姐照顾了。”
黎荺笑了笑：“她可爱得和我妹妹一个样，我见了也喜欢。小浅不是还有事儿吗，你们先忙。”
“阿筠再见，章琼再见哦！”闫浅牵着自家哥哥的手向两人摆手：“你们也快回吧！”
闫济匆匆道别离开。
“你怎么会认识她？”章琼问道：“你坐飞机不是只会睡觉吗？”
“………”大无语事件。黎荺不屑地撇了撇嘴，“闫家和黎家刚好有生意。”她一边走着：“我特意选了这趟航班呢。”
章琼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就知道这女人目的绝对不会是单纯要跟人家交朋友嘛。果然黎荺就是黎荺，除了她妹妹恨不得连章琼都利用到极致。不过两人自小一起长大，黎荺向来坦坦荡荡，因此两人的友谊早已是坚不可摧。
“不过话说……”黎荺侧过脸：“按照查到的，她是同性恋，而且已经出柜了，她家并不忌讳这件事儿。”
章琼眨了眨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她佯装生气地轻轻推了黎荺一下，没好气道：“我最近忙。”
黎荺狐疑地瞧她一眼没再说话，“小茉怎么样了？”她叹了口气：“要她出国偏不，非要在国内考研，是下了心要累死她姐姐哦。”她说得有模有样，像极了痛心的样子，章琼感到好笑，立马试探性地接了一句：“这么不听话干脆给
', ' ')('我吧。”
“做你的梦。”黎荺笑骂：“她还不够亲近你嘛！我这个亲姐姐都要吃醋！”
章琼勾起唇：“看着像是怕你，怎么越大你越严了呢？她看见你就发怵。”
“哎。”黎荺叹了口气，家里这么忙，偏偏又要支持黎茉学自己喜欢的专业，她自是不得不严格起来，她的宝贝儿黎茉可不能成为被家里宠坏的孩子。她做姐姐的能帮上忙得越来越有限，以后小茉还是要靠自己的呀。
“不提了。”她对好友笑道：“去吃饭。”
章琼点了点头开车带她去吃饭，一路上想着怎么委婉地讲她妹妹被自己“糟蹋”了这件事儿。当然在黎荺眼里，谁配她妹妹都是配不上的，她用糟蹋这字也不过分。
“怎么了你？”黎荺是生意人，一眼就瞧见章琼的心事重重，她有些疑惑，向来没什么能困扰住她的。
章琼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
最初她只当黎茉就是玩玩没说；过了一两年她又当黎茉应当快腻了还是没说；到现在——她又有些畏畏缩缩地不好说。黎荺好长一段时间才回来一次，她该再斟酌斟酌。
不过算起来，转眼也已经四年了啊。
两人坐在一起吃了饭章琼就送黎荺回了家，黎荺比她要忙，一分钟都恨不得要掰成两分钟来用。家里只有一个妹妹又帮不上她什么忙，章琼也不好再打扰她。
黎茉这几天也安安生生地搬回了家住，她向来是听话的，此时自然会好好亲近难得回来的姐姐。倒是能清净几天了，章琼想。
黎茉父母都不在家，她再不回来就真剩黎荺一个人了。她虽一直认为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却也很清楚姐姐替她承担了许多，尽管有时候她还是会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然而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黎荺回来，她的欣喜还是多于烦躁。
“姐姐！”至少在这一刻她很开心，黎荺带回来了她很喜欢的一套绿帘石项链，她爱不释手。
妹妹开心黎荺自然也跟着开心，眼看着黎茉端着已经切好的水果走过来递给她，黎荺不禁感叹真是长大了。
她家黎茉转眼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啊。黎荺忍不住欣慰起来，看着切得漂亮的水果又有些心疼，黎茉许久都是自己待在家，会孤独吗？
应该是会的吧。
“小茉又漂亮了。”黎家的古板大概是遗传的吧，就连夸奖也说得这样模式化。
黎茉笑了笑：“姐姐吃水果。”
黎荺漫不经心地吃着。
“姐姐这次能呆到爸爸妈妈回来吗？”黎茉坐在一旁问，已是晚春了，天渐渐地热了起来，人也忍不住要烦躁。园子里浓郁的花香顺着窗户飘进来，弥漫在了整个屋子里。黎荺放下手中的果盘：“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黎荺和父母不亲，他们之间最大的联系还是这个妹妹。少年时期的黎荺便已经独立，如今的黎荺愈加成熟，独自撑起了整个黎家——父母抱以生孩子来玩玩的态度孕育了两个女儿，黎荺对他们这种行为不置可否，却始终过不去心中的坎。她被迫独立，承担起照顾年幼黎茉的责任，那对父母却只会在玩得开心时给黎茉打个电话哄哄小姑娘，偶尔带回来一大堆玩具零食讨好小姑娘，反倒却轻而易举俘获了小姑娘的心。
黎茉的心思和所有女孩的心思一样，黎荺爱她但不宠她，比起来还是更喜欢那对两个女儿不曾尽心的一对父母。更何况，黎荺已经定型了，他们也不愿再白费心思，索性便把疼爱全数给了黎茉，也算尽一尽那迟来的父母之情。
黎茉轻轻咬住下唇，犹豫了一会儿：“我也不怎么知道。大抵是夏了吧？”爸爸妈妈的不靠谱她长大后才明白，那些用来哄她的“过几天就回来”对长大的她已经无用了，她也说不准个具体时间。
“要不姐姐问问？我也好久没与爸爸通电话了。”黎茉的试探黎荺又怎么会听不出？黎荺装傻，冲着满脸期待的小姑娘笑了笑：“听小茉的。”
小姑娘笑逐颜开。
她拨通电话，黎父很是高兴：“小茉？”黎母应该是正在打电话，匆匆挂了电话拖拉着拖鞋跑到黎父近旁，“是小茉呀。”
黎茉悄悄侧过头看黎荺，她面色如故已看不出曾经的抱怨。
黎茉笑了笑：“是的呀。姐姐也在呢。”
她把手机往旁边挪了一些，视频恰好容纳到黎荺。两人长得有些相像，愧疚和尴尬袭来，黎母笑意僵在脸上一时却无从开口。
“小筠也在。”良久，黎母干巴巴地挤出来了这样一句，很不情愿地推后一些把镜头让给黎父。
“小筠最近怎么样？”黎父掩下也有些尴尬的神色，随意问道。
黎荺垂下眼睑，还是忍不住会有些伤心，她悄悄呼了口气，抬头很官方地笑着：“我一切都好，父亲。”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
“好好休息下，你难得回来——小茉常常念叨你呢。”
黎荺这才弯了眉眼，谈及这个妹妹她
', ' ')('总是会软下心来，遑论何事，只要是黎茉，仿佛她都能纵容一样。不过为了她家小公主能够平安长大，变得有担当一点，她不得不冷下心，让黎茉在没有她的社会里生存下去。不过好在，只要她在一天，她家黎茉总不能收到欺负就是了。
“小茉越来越懂事了呀。”黎荺扭过头看向一旁的黎茉，禁不住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黎茉温顺地侧过头倚在她肩上，更使得黎荺心情大好。她脸上笑意更甚，讲话的语气也亲近了些：“您不必太过操心，家里一切都好。”
黎父点了点头，又问了黎茉些琐事便挂了电话。
“那姐姐好好休息。”小姑娘手边放着那串漂亮的绿帘石，眉眼含着笑：“明天姐姐几点起？”
“要做饭吗？”黎荺有些惊讶，她才离开一年多，黎茉会了这么多？
“——总归不会叫姐姐吃外卖就是了。”小姑娘被问得羞涩，垂了头声音却愈加轻快：“让姐姐尝尝我的手艺。”
黎荺站起身来：“那我等着啦！要不要帮忙？我早起一些？”
“等吃就可以啦！我叫你哦！”黎茉推着黎荺进了屋子，关上门道声“晚安”便把无奈的黎荺送回了屋子。黎荺坐在屋子里还在感叹黎茉的懂事，却又心疼黎茉的懂事，洗完澡订了个闹钟便睡下了。
她又怎么舍得让黎茉独自做饭呢？既然她在家，也该尽力多疼疼乖巧的妹妹。
早上七点阳光便洋洋洒洒地照满了整间屋子。黎荺看着厨房准备好的粽叶和糯米就猜到黎茉要包粽子，她笑着看了一眼门里还没动静的小姑娘，轻手轻脚地开始坐在那里认真地包。许久未做还是有些生疏了，直包了四五个才像个模样。
推门声响起。
“啊姐姐。”小姑娘还带着糯糯的起床声，软软地揉着眼睛看黎荺。
“再睡会儿吧。”黎荺放下手中的叶子，洗干净手站起身走到黎茉身旁，捋了捋她额上的碎发。
“要……”
“乖。”黎荺把刚起床还不清醒的黎茉推进屋子，“姐姐自己就可以哦。小茉再睡会儿。”
黎茉懵懵地被她盖好被子迷迷糊糊睡着了。
黎荺做好饭已是九点了。
黎茉的屋子也零零碎碎传来声音，她又准备了几种小菜等着黎茉出来。
黎茉很不好意思，出来时嗫嚅着更加愧疚，姐姐这么累了，她居然还是等投喂的那一个。
黎荺暖暖地冲着小姑娘笑：“乖，快坐下吃。”
“姐姐起这么早。”黎茉剥开香香软软的粽子随手递给黎荺。
黎荺看了看她。
“怎么突然这么乖？”
黎茉只是顺手了。她脸红扑扑的，“还会做饭呢，中午等我给姐姐露一手。”
黎荺更加诧异，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姑娘竟然因为她离开了两年就变得这么懂事？她怎么感觉这么诡异呢。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啊？”黎荺突然笑起来：“我不是那样的封建家长呢，你都大学了…适当的恋爱关系可以接受。”
黎茉嘴一秃噜差点就问“女的行不行”。可现在问题最主要不是女的呀，最主要的问题那女的还是章琼。两家的关系会因为她和章琼而变化吗？何况她还是倒贴的关系。
她默了言，引得黎荺好奇起来：“我猜对啦？”她笑得愈加揶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大学要不是太忙也谈恋爱呢。”
黎茉摇了摇头。
“哪有呢。”她说：“姐姐吃饭吧，等我考了研究生再说吧。”
黎荺分明一幅不相信的样子，却识趣地纵容了小姑娘的害羞，把话题移到了别的地方去。
她哪里会想到是章琼呢？黎茉从不曾离经叛道，在她眼里做得再过也到不了这份上。
两人各怀心事地吃了饭，黎荺也并不是就闲下来了，她趁这次回来要看看黎氏的情况，认真估算自己能陪黎茉几天。因此吃了饭她就约了章琼去公司。
黎茉待在家继续复习。也快要考试了，她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好复习了。她想见章琼，想在姐姐面前拥着章琼，想被章琼承认自己是她的女朋友，想明目张胆地对章琼诉说爱意。
她太怯懦了。她顾及的太多了。更何况…她的爱人不爱她。比起其他顾虑，黎茉更不想孤零零一个人走这些路。
“让你帮我看着小茉呢？”黎荺拍了拍好友的肩，“看起来是谈恋爱啦？”
章琼顿了顿。
她用余光瞥向副驾驶的黎荺，见她面色如常只是玩笑语气微微舒缓了呼吸：“总不能连这都管吧？”
“倒也是。”黎荺想了想：“你也忙，哎，希望小茉能幸福地过一辈子。我多忙些把罪提早替她受了，她就能多快乐几年。”她看向窗外迅速掠过的风景：“小茉啊……也不知道喜欢的什么样的，我想参谋来着，小姑娘还害羞不肯说，我也不好再问，现在年轻人不是都注重隐私嘛？”
“还年轻人！”章琼开着车笑骂她，“老是用这一幅
', ' ')('大人的语气教育我还不够，还传到你妹妹身上，真是腐朽！”
黎荺“哈哈哈”地笑，靠在车窗处不再说话，听着风声静静地响，竟也能感受到岁月静好。
她平时很忙很忙，坐在车上休闲自在这样的时光也是不常有的。她一直都知道，她和章琼不一样。她的父母指望不上，章琼却是家里很受宠的女儿，章琼是被人教着走到今天，而她却是独自摸索着走出来的路。因此章琼常玩笑着骂她世故她也从不反驳，有什么好辩解的呢？
生意场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还有小茉这个妹妹，她得给小茉撑起一片天。
公司被打理的很好。黎荺带了她的助理好几年，如今留在这里独自坐镇也不显得慌忙。
“黎总！”助理扭头看到她立马笑起来：“早得到了您回来的消息，没想到这么早。”她站起身走到黎荺面前：“章总好。”
章琼笑着点了点头。
助理去给黎荺汇报业务，章琼坐在这里等着她们。不该操的心她向来是不操的。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专门给黎茉设置的铃声。章琼莫名其妙有了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黎荺的身影，才按下了接听键。
不过……她心下有些迷惑，怎么就搞得像偷情呢？
“姐姐……”黎茉声音压得很低，章琼回答的迟疑让她本就敏感的心更加怀疑了这通电话的不该，她又不懂事了。
“姐姐在忙吗？”那头传来黎茉小心翼翼却明显低丧下来的声音：“抱歉打扰姐姐，我…”
“乖。”章琼哄着小姑娘，一边状若漫不经心地看着四周：“我和阿荺在一起呢。”
“…姐姐在吗？”黎茉声音愈发细微，她着实不该打电话的。
“她去忙了。”章琼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怎么了吗？”
“也没……”黎茉嗫嚅着说：“就是…想姐姐了。”
章琼低低笑起来。
小姑娘心思最是敏感难懂，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喜欢姐姐。”
春日和煦，百鸟齐鸣的声音一时间杂得很，章琼有些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黎茉却再没有勇气再说一遍。
她不知道章琼是否真的没听到，但章琼把她的所有当做负担这件事，她心知肚明。这样推算下来，章琼也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台阶下吧？
黎茉轻轻咬了咬唇，长长的睫毛掩下水灵灵的眼睛，努力控制着语气不变：“没事，就是想见姐姐了。”
“小茉。”章琼叹了口气：“最近，还是别见面了。”
本就能猜到的结果，听起来为什么还是会难过呢？黎茉的泪水簌簌地落下来，稍稍把手机挪远压抑着自己的嗓音。
“好的，听姐姐的。”她揉了揉眼睛。
“小茉…”章琼欲言又止，她真的很累，持续这段莫名其妙却偷偷摸摸的关系实在是太难了，小姑娘任性，她不该陪着小姑娘意思胡闹。她和黎荺多少年的交情，怎么能毁在黎茉手里？黎荺怎么可能让她玷污了她唯一的视若珍宝的妹妹？趁着黎荺不知道，她还是先说服小姑娘把这段关系就此埋葬了才好。
可电话那头的小姑娘却已经显而易见啜泣起来。章琼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你好好复习。”
所有的话涌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或许是被黎荺这个妹控传染了，她竟也见不得小姑娘伤心垂泪的凄楚模样。
“姐姐记得按时吃饭。”小姑娘佯装镇静的样子又很让人心疼。可章琼很清楚，她对黎茉，没有半点超出亲情的爱。
黎茉锲而不舍的性子倒是像极了黎荺，可她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呢。
章琼想不明白。
她道了声“好”，匆匆挂掉了电话，有些郁闷地喝了口茶，一边办公一边等着黎荺回来。
黎荺和助理回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小助理的男朋友已经等了许久，一被老板放人她便跑了个没影，黎荺哭笑不得地看着章琼。
“去家里吃饭吗？”
章琼愣了愣。
黎荺在那里炫耀着：“我们小茉要露一手呢，走吧走吧，给你看看我们小茉的手艺。”
章琼松了口气，她默默想：我比你早尝到了。她不怎么想去，可看好友兴致勃勃的样子又不怎么好拒绝，有些迟疑。
“有事吗？”黎荺看她的样子问：“比跟我回家吃饭还重要？”
章琼被迫摇了摇头，开车带十分满意的黎荺回了家。
“姐姐…！”
黎茉穿着拖鞋，身上也是一套舒适的家居服，没换衣服就来开了门。
“章琼姐姐也来了……”她笑得眉眼弯弯，眼神总是不自觉地要往章琼身上瞟。
“看我就说嘛！”黎荺换了鞋，和章琼一起走了进去：“果然还是跟你亲。”
黎茉脸红了一片，匆匆跑到厨房开始端菜。
黎荺更加揶揄：“诶这…菜都
', ' ')('准备好了！”
章琼笑着打她一下止住了她的喋喋不休，再让她猜弄不好还真猜出了大概。
黎茉做的菜的确不错。章琼一向挑剔也在长时间的相处中习惯了黎茉的手艺。甚至生活里…逐渐开始习惯了黎茉在。
可她们不是恋爱的关系啊。
章琼禁不住想：那么她和黎茉这样，究竟算是什么呢？
黎荺笑呵呵地活跃着气氛，一段饭也很愉快地吃了下来。
临走黎荺问章琼“怎么看起来不怎么开心”，章琼抬头笑道：“哪里不开心？”
“我会不知道你？”黎荺把包装好的粽子给章琼，送章琼到车上：“你的心思能瞒过我？”
章琼恍了神，匆匆道别开了车离开。
黎茉在收拾碗筷。
黎荺走过去帮她：“怎么了？”
嗯…回答是如出一辙的“没”。
黎荺莫名其妙嗅到了一丝丝奸情的味道，却被她有意忽略掉。她看了看专心收拾桌上狼藉的黎茉：“——放那里就好了。”
黎茉扭头看她，黎荺笑了笑：“请了阿姨来。”
“？？？”黎茉走过来：“请阿姨做什么？”
黎荺有些迷惑：“你自小不是用惯了阿姨吗？”她眨了眨眼：“我不过离开一年多，你怎么什么都会了？这么勤快，嗯？”
黎茉被问地滞住了，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静静地想。
她前两年没什么危机感，一味被章琼宠着自是不会主动做什么事。可这两年长大了些，她突然发觉任性的小姑娘总是不讨喜的。她想要学一些能讨趣的事情，比如最普通不过的家务事什么的，她也能在章琼身边显得不这样尴尬。
所以认真学了这些事，她最讨厌在章琼家里见到阿姨，那几乎在无时无刻提醒着她的毫无作用。嗯但那不能说。
黎茉缓了口气。黎荺正在看她，一连串的问题好像把小姑娘给问傻了，她是有些不满在里面的。不知道哪个男人欺负了她家小姑娘，黎荺向来明白，懂事不过是不被疼爱时用来防备伤害的一种情感。
“我都这么大了呀。”黎茉说：“总不能一直被姐姐庇护着，自己什么都不做吧？”
听起来倒是有理。可自己努力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自家小姑娘少承担些吗？黎荺想了想，点了点头没再反驳。
她和黎茉的关系挺糟糕的了，火上浇油对彼此都没什么好处。
毕竟…她都27了。
处在这个尴尬年龄段的女人，一般都是被家里催婚了。因为父母对她诸多亏欠所以不曾提起，可黎荺迟早要有自己的家庭，黎茉不可能成为她后半生的全部。她为了妹妹，放弃了太多了，不该再承受她所不该承受的责任和负担了。
“也是。”黎荺有些焦躁地挪动起脚步，“复习的怎么样了？”
她突然发觉，和小五岁的妹妹已经没有共同话题了，她走入社会这么多年，和小姑娘的思想再也交融不到一起了，就连最平常不过的说话也只能在学习上了。她是姐姐，却分明活成了小茉长辈的样子。
有代沟了啊？黎荺自嘲着撩起额边垂下的头发，端起一杯水情不自禁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挺好的。”黎茉坐沙发也坐得极不自在，索性站起身来：“姐姐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复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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