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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和二年,夷王崩,太子政立。时值北寇入关,奸淫掳掠无恶不为,民下多苦,然权臣相护,受蔽甚已。王不敢听臣,遂暗遣燕寒、赵月等,言于将军府校尉杜峰,私定北伐之事。”
“寒自幼伴王侧,乃帝之死士,慕王甚久,王亦爱之。而寒卑鄙,若爱,有不幸,故未声张。偶下,为杜峰所救,于肩战中倾心于彼,故约伴终。”
“承和三年,内奸私传情见,困兽犹斗,月重伤,寒下落不明。王大怒,令北伐除胡,战势凶险,峰九出生死之间。”
“同年六月,胡人大败。首困,见不得亡,刎于徐州。”
燕寒走了。
他兴许是死了,也或许还活着,连人带魂去了他想要的自由里。胡人的奸细已被彻底挖出,其间纠缠的人脉错综复杂得叫人心惊——燕政下了死令,此中可能有迁怒的意思,也许只是单纯的愤慨,他们都需要一个合理发泄的渠道。
赵月还是死了,太医说是笑着去的,只可惜终是没能看上她所期待的光景。将军府挂着苍白的素帐,下人们草率收拾出的灵堂蒙在雾里,杜峰脸上还沾着胡人的血,就那样模糊地看着睡在木棺里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他记得她的赤诚,感激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却只低下头,将棺木合上了。
延和殿还打着亮,杜峰来时正瞧见老太监战战兢兢地立在门口。他卸了刀,进门朝殿上的人做了个吉拜,便直直地立着,谁都不肯说什么了。
他们都过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年纪,还有点人性的滚烫也全付与家国情怀。只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其间有小厮添了灯油,就再无人打扰。
“此战告捷,常铭侯辛苦。”
“只是人,就不必留着了。”
地上扔了柄剑。
杜峰抬眼望去,坐在龙案后的皇帝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笔下走字仍旧规整,烛火惺忪下照不清他的眉眼。将军就站在他五步开外,起手、拔剑、挥招……足够做太多了。
可他没动。
“惹了这么多事,杜家没人能保你。”那人终于肯正眼瞧他,话里不带什么情绪,“而孤,需要一个影子。”
那剑看着朴素,唯独柄上刻了个文——他以前在燕寒身上见过。
“你若不应,这门今日也不必出了。”
胡人派来议和的使者被扣在关外,钱财却通通不翼而飞,燕政在朝上发了火,几句下去又有人掉了乌纱帽。朝中近日乱得很,朝外也事事不顺,杜府前两日走水,家给烧了干净。常铭侯据说是落了顽疾,事发那天只一人在里屋昏睡,下人们自身难保,深夜起火更是不可能忙顾他人,一代名将只当个葬身火场的宿命。有心人说此事蹊跷,归根结底只能是得罪了仇家,许是叫人买凶杀害,可碰到草莽江湖,有理有律也难以判案。
那老头子最后只说,要变天了。
御花园死了人。
来往的小太监们忙着收拾,皇上还云淡风轻地待在亭子里,桌对面的刺客被钉死在石桌上,短剑拔出时血流了满地。燕政饮了口酒,没什么所谓地说了句还算不错。
旁边站着的武人低了低头。
他瘦了太多,暗部的操练不比他过去经历的轻松,旧伤叠着新伤,那些阴冷的东西同样锻进了骨子里。
——他在用最本质的方式去接近曾经的爱人。
“孤没那么多事要你做。”那皇帝两指并着敲了敲桌,“起码这种事,他不会插手。”
这个他,你我心知肚明。
杜峰许久才回:“终究是臣的本分。”
领子叫人扯着、被迫望进对方的眼,燕政多数时间是不笑的,此刻带着点微笑总有点说不出的违和。
“你真当孤会为了保你,交予你暗部?”
“不过是寻个听话、心甘情愿来做个替代品的。”
“……这样你我都满意,对否?”
对耶,否也。
地牢修得很窄,容纳两个成年男性还是略有牵强。这是杜峰的第多少次犯错,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小皇帝正掐着他的脸,谈不上什么意思地说教。那可能并不算什么“错误”,只是不像,不像燕寒会做的选择。他们的冲突都藏在隐忍下,像张拉满的弓子,和昔日闭口不提的怨气绕在一起,爆发时却又有种尘埃落定之感。
杜峰掐住了那只手腕。
他也还记得对方是个皇帝。
这地方没人——连活的东西都少得可怜,静谧中无限放大的是喘、是牙齿咬上皮肉的腥。燕政的头随着每次冲撞顶向墙壁,龙袍被扯了大半,露出的肩头满是男人咬出的齿痕。牢房里叫人落座的空间都没有,他被人按在墙上站着狠操,双腿失力就再被掐着腰提起来,炽热坚硬的性器不断讨伐着最脆弱的内里。对方的动作都带了狠意,只是纯粹的发泄,头昏脑涨的皇帝断断续续地射着,双腿间混乱的液体溅在地上,落得到处都是。
燕政只赐了他十鞭,在那个藏着缘由的石室里,一个站着,一个跪着。那罪臣的眼睛清得见底,固
', ' ')('执地盯着石阶上的君主。燕政踩着他的肩窝将他摁在地上,开口罕见地带了点嘲讽,
“常铭侯倒是长了本事。”
那声音像是淬了毒、带了药,杜峰就着那姿势倒着,只有眼睛片刻不眨地盯着眼前人。鞭子顺势落在腰腹上,脆声下连皮带肉一同剜下去的,还有些别的东西。
杜峰没等燕政再提,那天后自己领了责去到徐州,待京中动乱的消息传来时,都快过了四月有余。他备了马,在郊外趟到天白,日头从东边过来,北面愈发的暗了。
“天象有异,此值黑蛟作乱。”王爷请来的国师正在大殿上絮絮叨叨地胡扯,下人们不知何时撤了,只留燕政一个看不出神色地听。
“若求太平,皇上定要将宫中禁卫——”
头落在地上的声音是闷的,仅身躯倒下时溅了一片血花。来人身上还带着屋外的寒,脸颊沾着国师的血——他来见他时,好像总带着点狼狈。
“常铭侯还记得回来。”坐在殿上的那位突兀地开口。
皇帝不叫他将军、亦不喊他本名,半是嘲弄半是疏离地唤一句死人才有的称号,更像在讲某种心照不宣的东西。
“将我诈死的消息放出。”他只自顾自地说,“兵权在握,便不必看人脸色了。”
“你这番话,是在教孤做事?”那人眯着眼,嘴角扯了抹笑,“那依孤所见这死也不必诈了,龙椅倒不如送你坐坐。”
“……你明知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是,”燕政点头,“可孤,为何要去依靠一个死人?”
这世上能权衡理性的东西不多,屈辱算一个,尊严亦与之相左。皇帝被摁在龙案时冷笑了一声,抬手卸了男人一支胳膊,对方却只抽了抽额角,低头咬上他的喉咙。
奏折纷乱地落了一地,墨水晕染在龙袍上,污去一大块刺绣。燕政大张着腿任由对方予取予求,淫水弄脏了挂在腿间半褪未褪的亵裤,男人那只啷当着的胳膊随着每次冲撞荡在他的腿上,那一点冷顺着仅有的接触冰到骨肉里,他抓着那人的背、颤抖地射了出来。
“这算什么?”
——燕政听见自己问,武人的头还压在他肩窝里,湿濡的热气呼在微冷的皮肤上,蹭得他颈侧发麻。他试图挣开这种无形的束缚,却被摆正了腰,埋在后穴的阳具又直直地撞进深处。
“算谋逆。”
男人咬着他耳后的肌肤,含混的声音揉碎了传入骨中,
“算欺君枉法、犯僭越之诛。”
他猛然惊动起来,可混乱挣扎间只能握住那只无力的胳膊,垫在脑后的手环过他的头、端正地捂上他的眼——
“罪臣这辈子、下辈子,便都只认得圣上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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