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急忙抱了她的腰,喜婆站在一旁,完全不知所措。
她做了一辈子喜婆,第一次见到这种蛮横凶悍的新妇!
正闹轰轰地一团,外面不知谁嚷了一句:“花轿来了!”
杜荇一呆,神色慌张了起来:“镜子,给我镜子……”
重新上妆已不可能,大蓟,小蓟一个端水,一个绞帕子,帮她洗了脸,再匀了些粉扑上,拿了口胎红她抹上。
正忙碌着,那边的喜婆已经进了门,神情很是不耐:“请新姨娘快点,莫误了吉时。”
两个喜婆一左一右把杜荇扶出门外,杜仲将她背上了花轿。
杜谦目送着花轿渐行渐远,终于看不见,心里一酸,终于落下泪来。
花轿穿街过巷,悄无声息地抬进了平昌侯府后门,行至花园时,忽听得一阵沉闷的“嗡嗡……”之声响起。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引得众人停步,抬头望天。
此时,晚霞满天,灿若云锦。
却只见,天边一大团一大团的乌云,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推进,眨眼之间便到了头顶!
仔细一瞧,竟是数以千万计的蝗虫,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地飞来。
如黑云压阵,吞了云,遮了霞,所过之处,留下一片黑雾!
“快跑啊!”不知谁发一声喊,众轿夫扔下花轿,四散而逃。
转眼之间,只剩下一顶花轿,孤零零地倒在院中。
大蓟,小蓟吓得魂不附体,既不敢逃,也不敢瞧,抱着双肩,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杜荇在轿子里,不知发现什么事“哎呀”一声,摔得七晕八素。
她不敢嚷,强忍了疼痛从轿子里爬出来,却见地上落了厚厚一层的蝗虫,正以惊人的速度,疯狂地吞噬着所有可以吞噬的花木!
“啊~啊~啊~啊~!!!!”抑不住心中的惊骇,连滚带爬地钻进花轿,抱着肩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直到夏风匆匆赶到,把三魂去了两魄的她从花轿中解救出来,送到新房中。
只见她凤冠掉了,盖头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了,精心梳的发髻歪了,脸也青了,鼻也肿了,喉咙也叫哑了……
大蓟和小蓟也受惊不小,两眼发直,呆呆愣愣的,象傻子一样。
夏风叹了口气,吩咐一切仪式全部省略,要丫环们服侍她去了净房。
又使了人带大蓟和小蓟去梳洗。
丫头们惊骇莫名,强忍了笑,打了水来服侍她洗漱,更衣,再扶了她回到新房中。
杜荇喝了一蛊热茶,才勉强镇定下来,问:“侯爷呢?”
大蓟手一抖,小声道:“小侯爷交待,小姐先休息,不用等他。”
小蓟就过来帮她脱外裳。
杜荇咬了唇,大大的眼里满是倔犟:“不,我等他。”
大蓟和小蓟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轻声劝道:“小侯爷要进宫,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
“胡说!就算等到天亮,我也要等!”杜荇的声音蓦然拨高了几度。
今天是新婚夜,她不信,他会如此绝情,连交杯酒都不喝!起码的样子都不肯装,把她一个人扔在新房里!
这,要她以后在侯府如何立足?
大蓟和小蓟哆嗦一下,不敢再劝,只得默默地退到一旁。
杜荇腰杆挺得笔直:“去,把我的喜服拿来,我要重新换上。”
小蓟刚要说话,大蓟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直接取了搁在桌上的喜服呈给她看。
杜荇低头,见喜服撕破了几道口子,密密麻麻布满了黑点,隐隐散发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她不禁大怒:“这是谁弄的?”
“小姐,好象是蝗,虫屎~”小蓟颤颤兢兢地答。
“……”杜荇语塞。
大蓟叹了一声,把喜服拿开,劝道:“事已如此,小姐还是安歇了吧。”
府里,已经都在传,说她是扫把星转世,谁沾了谁倒霉,不然为何前脚进门,后脚蝗虫就来了呢?
侯夫人震怒非常,本来要直接把人抬回去。
几位少奶奶好容易才劝得她平了怒气,却下了死令不准夏风踏进杜荇的房间半步。
可以预见,大小姐在平昌侯府,肯定是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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