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讲于坐回去了,她才问:“谢呈,你昨晚也打架了?”
谢呈点点头。
温柔顿了顿,问:“会影响考试吗?”
“不会的。”谢呈应。
温柔放轻声音:“谢呈,你跟周讲于关系好老师知道,他们家情况比较复杂,他父母没在身边,有些事情可能家长提醒不到。家里开台球室溜冰场当然也都是谋生手段,没什么好不好,但是那种地方太混乱了,三天两头都是这种事儿怎么行?你讲同学义气去帮忙,没伤害到自己当然是好,但是以后可不能冲动,要保护好自己,你还要考大学的。”
谢呈认真地应:“谢谢温老师,周讲于也是要考大学的。”
温柔闻言愣了愣,摆摆手让他进教室,在他身后轻叹了一声。
坐到座位上,周讲于戳戳谢呈的背,塞给他一张纸条。
谢呈低头展开,拿着看了半天,人一直没动弹。直到铃声响起,他才把纸条折好放进书包里。
闷热的夏季,绿意像浓墨,重到能遮盖世界,头顶风扇呼呼转,书页不断被掀起又抛下,少年龙飞凤舞的笔迹好像永远不会褪色。
那年他们十七岁,在上高二这一学年的最后一节语文课,周讲于在写满方程式的草稿纸背面对谢呈说:“谢呈你看,我跟你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了,其实在别人眼里咱俩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谢谢你愿意救我。”他写道。
谢呈没有写回复,不过他在心里默念了纸条上的最后一句。
好巧,这同样是他能送给周讲于的,最真的真心话。
这一个星期结束的时候,高二跟着彻底收了场,三天之后领通知书,中间会休息一周,而后高三暑假的补课就正式开始。
在期末考结束的那天,兰姨的台球室贴上了转让的通知。
宣麦的升学考试也结束了,天天泡在陶市跟着莫尧尧画画。宣禾还没回家。
考试结束第二天,天气晴朗,谢呈和周讲于抱了两把轻便的躺椅上草楼,一人拿着个冰棍儿半躺着。
草楼顶上的青瓦很厚,又有穿堂风,很是凉爽。
“我觉得我这次考得特别好。”周讲于翘着二郎腿,闲闲地说。
谢呈笑了一声。
周讲于立马瞪他:“不要这么嘲讽地笑成吗?”
“我没有嘲讽,我就是在笑。”谢呈说,“干嘛老觉得我在嘲讽你啊?我又不是何杰!我知道你考得好!”
周讲于觑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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