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张文礼睁开眼,忍耐了片刻,不得不将咽喉中翻涌而上的血肉吐了出来,他想要撑着自己的,施力的左手却猛然断裂开来,鲜血从手肘处喷涌而出,打湿了一大片草地。
受通体分身的影响,他逐渐感到呼吸困难,周围的草地却还在吸收他吐出来的血,身旁无风而动的草木隐隐传来不详的暗示,如果他就此晕厥过去,醒来可能会看见自己被这些亲手栽培的灵植吞噬殆尽,他咳嗽了两声,畏惧又无力地倒在地上,他脸庞的青草微微晃动,用尖锐柔韧的细毛剐蹭,就等他失去意识,盛宴便可拉开帷幕。
“元稹坚!你死哪去了?”张文礼又吐出一口血,他能看见自己的分身正被冥级魔物撕扯碾碎,该死的洛霓君就站在他面前看着,脸上总挂着欠揍的讥笑。
新的折磨,洛霓君都不必再用戏法演示自己的恶劣了,他站在一个男人身旁,他们一起静静地看着自己,看着他的血肉破碎、魂魄动荡。
“师父,”张文礼听着那个男人轻笑着转头,对洛霓君问话,“他真的不会死吗?他的心脉应还连接在宗门法阵中啊,此要紧事,万不可有失。”
他没听见洛霓君的回应,却是看着那人慢慢走上前了。他慌张地大喊大叫起来,对元疏的离开感到空前的恼怒——洛霓君要走近给他疗伤了,他必须将全部的灵力送回分身,这样,那人检查自己的经脉时才会没了疑心。
“来啦,来啦!”随着软泥落地后劈里啪啦的响动,男人便从不远处的沼泽中钻了出来,张文礼扭头看他,见元疏不知为何抱了些白骨出来,他疑惑地大声咒骂着,用仅有的一只手臂爬到了那人的脚边。
元疏坐了下来,他身上灵力凝聚而成的软泥很快便开始消散,化作白烟,尽数流到张文礼的体内,他烦躁地拍去了那些烟,很快地爬到了元疏的怀里。
张文礼咬牙闭上了眼,他的全部魂魄都重新回到了自己亲手创建的乾胥派,来到了洛霓君的牢房里。
“啊!哈哈……”张文礼睁开眼,却全然看不清东西,随着魂魄的归位,他的下身一阵剧痛,血水在双腿裂口流淌而出,让他忍不住尖叫起来。
洛霓君伸手吸收了魔物残存的破损真气,待其消耗尽时,他才伸手抓在张文礼流血不止的脖颈上,检查了一下他的经脉。洛霓君略带惊讶地收回手,不敢相信这般折磨下,此人的内里经脉仍是强劲有力,几处破损正慢慢恢复,竟是不需要他动手帮忙的。
“不愧是太上啊,经脉如此强大,倒像是……”洛霓君缓步而退,看见男人疑惑的神情,便漠然闭了嘴。
洛霓君身旁的男人等了片刻,见他没了后话,便上前一步,手不离剑地对着张文礼行礼,“哎,师父,您还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男人生得高挑,衣着简朴,其灵力却浑厚,即便是洛霓君,恐仍不及。
“祝时帆?怎的,你也做上掌门了?”张文礼抬起头,被汗水黏住的眼皮全没有抬起的本事,他呻吟着咽了咽口水,咽喉中实在苦涩难言。
“是啊,”祝时帆见张文礼看过来,忙伸手抓着洛霓君的肩膀,见对方也看着自己,又非常局促地放了手,“师兄闭关修炼时藏的地方不好,也便活得不好了。”
他等了片刻,只听得张文礼极粗重的喘息声,他重又转头看着洛霓君,便像是有了十足的勇气,便转过头,对着只有满身鲜血的人儿说话,“师父!我已经决定了,魔物侵扰宗门长达数十年,此为我派发展之不可不除之患,即便有护宗阵法,不过是让弟子们偏安一处的温床罢了……门派发展至今,许多弟子柔弱如绵羊一般,实不是当今乱世下该有的模样,所以呢,我想着,不如,就撤了这层禁制吧,只保留内门关卡,倒也……”
不等祝时帆说完,洛霓君便深觉不对,他一直在观察张文礼体内的灵力变化,一切都无稀松平常,唯有一样,那位的呼吸、心跳都太稳定了,就像是他们的谋逆、犯上、清除异己的行径,已然不能激起那人的一丝心里波澜。
他又将张文礼打量了一番,见着人腹中复杂灵力流动,渐渐看出些不对劲来。洛霓君疑惑地走上前,将人推倒在地,一手直直插进了张文礼本就血肉模糊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