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两人越过一片茂密草丛,树木逐渐变得宽大粗壮,随着元疏的到来,它们便纷纷低下了枝头,摇晃着树叶向修士示好,有些过于热情的,它们的主干晃得太厉害,便啪得一声掉落下来,元疏走到哪里,皆是一片喧哗欢腾的景象,张文礼看着,便不得不胡思乱想起来了。
两人停在一片沼泽地前,元疏提气运功,池沼中的泥水便扑腾晃动起来,不多时一具被稀释得只剩白骨的尸身便逐渐浮现出来,池沼如呕吐一般将白骨送上,扔在了元疏的脚边。元疏从白骨中取来一枚十年黑色兽灵,笑着递给了张文远。张文远见他神色好不暧昧,越发心烦意乱起来,他一手升起,手指微动,便将那兽灵吸了来,不多须臾,已将东西采补殆尽。
“呵,这样的小东西,也就供太上取乐罢了,有什么用?”元疏笑着在沼泽边坐了下来,将新得的灵剑放在膝盖上把玩。那宝剑剑鞘上除了镶嵌着三枚白中透黑的兽灵外,更层层叠叠覆盖着百十种繁密的福运功法、附魔咒文,他将剑柄抽出,只听得刺耳出鞘声,一道寒光闪过他的眼眸,剑刃上雕刻的精美纹路从他的灵识到视野中真实存在的样式,都蕴含着大量的功法和秘籍暗纹,元疏将灵力聚于双眼,细看之下,那些纹路竟还是双层结构,分布均匀、错落,他只是粗略端详,便已读到十数篇宗门内剑谱、功法了。这不只是一柄宝剑,还是张文礼毕生所学的剑术集合。
“太上厚爱,疏怎消受得起呢?”元疏将双眼灵力驱散,笑着把剑收起,他转头看着张文礼,等他说出自己所求。
张文礼倒不在看他,那人抓着化为粉末的兽灵,新奇地盯着身旁的沼泽地,他口中呢喃数语,皆是对所见所闻的赞美之词。
“这沼泽已有一里之广,可能识得灵兽不能?能采补修士否?我看看,我看看,这个阵法做得好啊,你有记得我说什么……”张文礼欣慰地看着身旁之物,他教得修士不少,对元疏的教导也未如何用心,今日见人天赋如此之高,甚是欣喜,过许久,才红着脸坐了下来,与元疏对面而视,眼中满是浓浓的期许。
“疏儿,今日我求你之事,还望你不要拒绝,这也非是多么艰难困苦,须得竭尽全力的事,只要用心、谨慎,并不难,无论成不成,我都感激你,不管你能不能度过天劫,我都让你做宗门长老。”张文礼看着他双手捧着自己的灵剑,很是得意地点头,继续道,“我执意要再次闭关,再次冲击化神,你见过我曾做的密室?请你给我建一个。另外,还望你时时回宗门击杀魔物,尽力帮外门弟子铲除此患。”
元疏看着他那双不断说话的唇瓣,心中十分热切,等那人一语结束,只来得及点头示意,他回忆着听到的话,沉吟片刻,疑惑地挑眉。
“历代先辈所创建造密室的功法在土系功法中尤为种类繁多,不可谓不错综复杂、造诣非凡,然而,无论如何隐秘、顽固,总有人能解,我不能在闭关时候分心这个,”他说着,看着元疏的神情便带着些责备的意味,“我需要一个隐蔽的所在,一套完全陌生的灵力架构,无人疑心也便无人会闯进来了。”
“我?我和洛师叔可是交情匪浅的,我怎么帮你?”元疏闻言笑了起来,他见张文礼对他面露不悦,忙将手中灵剑收入储物戒中。
两人沉默片刻,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洛霓君不愧是二百年便修得元婴的狠人,他在宗门中结交甚广,党羽众多,哪怕是张文礼一手带大的弟子,也未必不会受他调遣,就在前月,张文礼卜卦算出自己此次闭关必定不利,十分谨慎,一直不肯静心闭关,这才未再次被人破开禁制、捅穿心窝。虽未受大伤,那玄之又玄、不可甚言的渡劫时机也已悄然流逝,不知何时才会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