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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魏在脑子里仔细过了一遍今日所作所为,心道难道是二爷把观弥受惊的事算到他头上了?这并非没有可能,风绝已经被好一顿收拾,现在还在他的房间昏睡不醒,二爷的气要是没消,拿在场的其他人继续撒也很合理。他皮肉一紧,恭敬地发问:“主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看看你。”二爷笑容玩味。
陈魏要是再觉察不出来他有点生气,这么些年管家白伺候人了。他利落地跪下去:“主人息怒。”
餐厅里的仆人不知发生什么,但见顶头上司一幅请罚的模样,大气不敢出,跟着跪了一片下去。二爷悠悠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夹菜吃饭。
这是在给他机会,陈魏不敢装哑巴,硬着头皮说:“奴没拦住风少爷,让观先生受惊了,请主人责罚。”
“说错了。”二爷的声音自顶上轻飘飘地传来。
陈魏道声“是”,抬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奴擅自给观先生透露家族隐秘,请主人责罚。”他转瞬想好了另一条。
“错了。”
啪!
陈魏脸上火烫发热,这下两边对称了。二爷声音带着懒洋洋的捉弄意味,不像是动真火,陈魏试探着又说了几条,从早上起床晚了一分钟到晚餐菜色没安排好,结果给自己多换来几个耳光。
“过来。”二爷终于放下筷子。
陈魏膝行过去,抬头垂着眼,不敢与他直视。
“你在这消遣我呢?”二爷用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显然发现他的小心思。
“奴不敢。”陈魏恭敬回答,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心道明明是您在消遣我。
“陈魏,你装得挺像。”二爷捏着他的脸左右摇晃着看。陈魏心中一紧,语气却仍然平静:“奴不明白您的意思。”
“上床像条死鱼,勾搭人还挺会,训练营埋没人才了。”二爷说。
这罪名扣得太离奇了,陈魏一时无语,他这会儿明白问题出在观弥身上,可二爷这醋吃的未免太奇怪了,就算去查监控,他跟观弥也没说上几句话。他把观弥送上车,让司机送他回去就回庄园了,全程没跟他对视,苍天可鉴,他对二爷哪个奴宠都没这么客气过。
“主人抬举奴了,奴不敢当。”陈魏说。
二爷虽然生气,但陈魏没从他语气里听出来杀气,他心中隐约有个猜测,或许是观弥对二爷说了什么。
果然,二爷给他看一条信息,发信人备注是“阿弥”,观弥用充斥着错别字的中文,想问陈二借陈魏一天。
陈魏心情复杂,他对上二爷若有所思的目光,很想恳切地说:你们神仙吵架,干嘛带上电灯泡呢?
观弥回到家以后给陈二发了信息,错字百出且言辞委婉,告诉陈二他世界观受到冲击,他知道这是陈家祖辈流传的传统,他不会对此做出评价,但需要一点时间冷静。
二爷收到信息的时候刚操完风绝,他点了根烟,温柔地回了两个字:好的。
他确实觉得观弥与他人不同,值得他用心对待。陈家历任家主里并非每一位都有明媒正娶的夫人,有亲生子嗣继承就行,孩子怎么来的、母亲何姓何族并不重要,但每一位家主无论成婚与否都没有遣散奴宠的先例。
陈家和各族需要一个联结点。
观弥接下来又发了消息,说他新买的公寓空荡荡的,想重新做个装修,二爷的管家看起来很可靠,观弥人生地不熟,想请他做向导。
陈魏顶着二爷刺骨的目光,冷静地读完了他们今天的聊天记录,思忖着说:“主人,奴认为观先生或许是想通过您身边的人来了解您。”
“这是好事,”他诚恳地说,“主动收集信息,说明观先生正在接受您。”
二爷挑挑眉毛。
陈魏绞尽脑汁,接着说下去:“主人年少有为,英明神武,但为人谦逊低调,观先生久居国外消息闭塞,初来乍到便遇到您这样俊才,或许是羞赧于向您本人询问,于是从身边人……”
二爷按按眉心,陈魏识趣地停了下来。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年少有为的俊才面无表情地说。
陈魏从善如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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