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末抑或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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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给了半天假期。

部长笑吟吟地说:“晚上都有活动吧?玩开心点,今年大家很努力了……”

“您和家人去看烟花表演吗?”有人问。

“嘿,我家离那里近,从窗口就能看见。”他有些得意,“对了,你们注意安全,听说从早上就有人去占位置,入夜了,没准人多得挤都挤不进去。”

同事们静不下心来,到了中午,各自欢快地离开,杨雍留下来帮忙整理办公室的东西,检查了一遍灯和暖气,都关了,才慢慢搭电梯下楼。仿佛所有人都在关注盛事——在他旁边,两个人谈论着烟花,即使认为稍瞬即逝,也认可它的艳丽,想要亲眼一睹。

而杨雍没有计划,格格不入,从他住的地方看出去,连一点烟花尾巴都无法看清。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句话,叫:“他们有他们的热闹,但我觉得太过吵闹。”

今天是结尾又是开端。

商家大多趁时促销,打出折扣,他在超市比较几个牌子的熟食,最终选定口味偏甜的一种。鲜果属橘子最多,个个饱满如升上来的日头,手指抚摸,好像也浸泡入淡金色的光芒里,柔和极了。他犹豫一会,还是挑选起来,心想可以煮成糖水,这样酸味会减轻,虫应该不至于抗拒。

外面阳光正好,却没有多大用处,冬天啊,除了寒冷,任何东西都是浮于表面。

他觉得那些人的笑容过于灿烂,有些像面具,阖家欢乐。

虫在家里迷迷瞪瞪醒了,好像趋光的飞蛾,扑向他,杨雍险些没站稳,气得朝对方后背砸了一拳,不轻不重的。它瑟缩一下,依然胆大妄为,口器探到他耳垂,犹如情人低语,翅膀配合地发出嗡嗡声。

当杨雍开始剥橘子皮,巨虫有些厌恶地躲开,过一会,又不死心缠上来,爪子不安挠动,似乎忍受着这股气味。但对方故意把带有酸味的皮堆放在一旁,说晒干之后可以放入冰箱,能去异味,对喜欢囤积东西的他而言特别有作用。

没了皮,露出多汁的橘肉,上面还带有丝丝络络,虽然这东西有益,但是偏苦涩,煮糖水不能留。所以杨雍寻了牙签,一点点剔除,好像准备什么精细的工艺,虫也不敢贸贸然打扰,克制住动作。除此之外,肉是有一层膜包裹的,刺穿几个孔,之后入锅就更轻易渗出汁水,却又保留原来的半月形状。他第一次尝试,差点戳到指头,小心翼翼吹了几口气。

“躲远点。”杨雍手上沾染黄色,扬了扬,虫停顿了一瞬,还是固执靠近,只是翅膀扇动的频率没有刚才那么快。

清理出一大碗果肉,加入冰糖和水,泡上一阵再倒入锅中,灶火舔舐过锅底,温度慢慢升高,将里面的东西煮出另一种甜美滋味。橘子本身就是柔软的,大火转小火,四五分钟便成了,澄黄的糖水闻起来十分怡人。可杨雍不怎么喜欢它温热,盛进罐子,放在冰箱冷藏起来。

等那股酸甜味淡去,虫像是放下心来,挨在杨雍身边,时间还早,霞光笼罩之前的两三个小时能舒服睡一觉。

当然,虫自己很精神了,只是不愿意挪开身体,才窝在床铺另一侧。

……

晚饭前,杨雍拆了一套新碗,是之前买的,瓷制纯色,和某些早晨的天空一样。因为是节日,比平常添了几道菜,虽然都是超市的熟食,但味道和现做的差不来太多,还节省时间。二十出头的时候他喜欢这些,快三十岁了,口味也没怎么变,就像习惯了的这座城市的冬天,冷风吹拂,外面慢慢喧闹起来。

窗帘把光全部遮住了。

屋里开了几盏灯,颜色会给人带来温暖的错觉,实际上空调一刻不停运转,杨雍穿着长袖的家居服,不厚,吃着吃着就出了汗。虫到处乱飞,偶尔停在他肩膀,趴下来,压得他稍微缩着,如同鸟儿栖息在枝头。它却只会嗡嗡,嗡嗡,无论亲密或被迫疏离,一律如此。

“不吃东西?”杨雍问。

他辛苦提上来的活禽捆在空荡荡的那间房,跨年夜,不想把其他地方弄太脏,只好这样了。什么也没放的房间容易清理,原本那里堆着杂物,他都丢了,不值得心疼。巨虫听了这话,好像舍不得,又确实觉得饥饿,犹豫到最后才飞进去。杨雍正好去收拾碗筷,洗净侧过来放在架上,落干水分,边缘如抚摸的触感那般温润。他关上水龙头,顿了顿,忽然想起冰箱里那罐糖水,似乎遇到虫之后,自己渐渐尝试多了些东西,这屋里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一成不变的,但现在……

那阵嗡嗡声由远而近。

将一切都整理如初,已经到晚上十点,杨雍在用裁纸刀拆开包装书的塑料膜,很谨慎地不弄出痕迹。他清点了一遍,除了一贯喜爱的散文、诗集,或者人文相关的研究书籍,里面还有一本不记得怀揣什么心情塞进来的爱情小说——庸俗的标题,庸俗的封面,作者在扉页声称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但他想读这个。

世情百态,光是相爱,人与人就能产生数不尽的关系、模式,比如那个求爱不成而到处诋毁他的离婚女人,比如为了一盘棋吵架的老年夫妇,比如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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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楼终于离了婚的怨侣……书的作者似乎过得不错,她写和丈夫相识年少,相伴年老,最深的记忆是确定关系前,对方听闻她喜欢桂花,便从遥远的小城寄来一封信。打开了,里面是一朵又一朵晒干的桂花,瘦瘦小小,却蔓延出无法控制的香气。

她说:“我脾气暴躁,经常要和他闹别扭,推开他。但过了一会,我就想起桂花,心里受不住,赶快去找他了。”

杨雍动了动被虫压酸的脚,靠在沙发扶手,眼神茫然。这里也有桂树,的确很香,可时节不对,花都早早枯萎了,只剩枝枝蔓蔓。他有什么?闻不到那股香气,低头看着指缝,里面隐约有一丝黄,大概是剥橘子时黏上,对了,他有满满一罐糖水送给自己。杨雍猜测虫是否喜欢甜味,好吧,好吧,原来最初的理由,有一部分是为了对方。

那么,他感觉自己是嫉妒了。

多新鲜的情绪!

往日的杨雍对爱情没有丝毫期待,独来独往,就像窗帘隔绝了光,他将自己隔绝在他们的目光之外。后来碰上了虫,鬼使神差地留住,窝藏起来,继而发展成现在的关系。他思索着,理不顺自己脑海中繁复的线条缠绕,伸手去摸挪动到小腹的虫。对方探着口器,也一下一下地碰他。

不知怎么,他们便做爱了。

杨雍趴在沙发,电视里在直播即将开始的烟花表演,广场四周的楼宇也用灯光营造出绚丽氛围,但他待在这个封闭的、秘密的空间,把腰以下的身体抬高些许,虫就不紧不慢插入。他的肌肉绷紧,勉强控制着呼吸,腰臀缓缓随着对方抽动而摇摆,性器彻底没在股间,存在感却十足。每次巨虫往里挺进,粘稠的水声就和翅膀拍打的响动混杂在一起,那些液体被拉扯抽离,从穴口不断流出,被性器来来回回的进入退出打成泡沫。

虫从不优柔寡断,知道他的敏感点,就干脆利落顶弄,一点也不留情。

“啊……快点……”杨雍眼睛都发红了,咬了口手背,不明白自己怎么比过去还要禁受不住,浑身发颤。这反应令虫满意,它移动性器,压到前所未有的深度,顶端碾磨,简直要将他从身体内部贯穿。

冰箱里的橘子糖水在等着他。

巨虫终于愿意给予更多,口器猛地刺入皮肉,注射毒液,情动之际血液流动,快感和麻麻的疼痛蔓延至全身。杨雍觉得动弹不得,呻吟着微张着嘴,没多久,身前就颤抖着吐出精液,眼泪也一同流出。缓过气后,他濒死一般埋着脸,后方湿热的甬道不住收缩,一边抽搐一边吮舐,使虫愈发激动和急切。

他突然很想看到自己的眼睛——在这个时刻,他会有什么样的眼神?是承受性爱的欢愉,还是习以为常的冷静,又或者,当中会存在一点点令他恐惧的爱意?

但他不能。

虫把这具身体冲撞得耸动,滚烫粗硕的性器贴着肉壁,在腹部稍微显出凸起,于是再疯狂地操了百来次,它也放肆宣泄了。

恰好,跨年的倒数结束,欢呼声、叫喊声通过电视传递,烟花一霎那迸发。

杨雍已经很疲倦了,挣扎着收拾妥当,取出那罐糖水,倒在杯子里。他尝了一口,很甜,虫的口器几乎挨着嘴唇伸过来,似乎能接受,吸走了不少。

“你到底想什么呢?”他用额头碰了碰对方的脑袋。

巨虫愣了片刻,随后模仿,也亲昵地靠近。

杨雍的心情突然好起来了,笑笑,把剩下的糖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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