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在阴暗沉闷的空气里双手握刀狠狠往下捅下去时高承泽左边脸颊被喷溅到温热鲜血,屈膝腿弯,兴奋地杀红了眼,本能驱使享受着一次又一次奋力破开血肉的声音像捣碎机在发动一样,将刚才还在凄厉尖叫的人体轻易地如搅碎着木头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变成一滩烂肉,需要侧耳倾听的是来自死亡的气息,沉重黏腻,死尸被砸烂脑袋分不清血与皮,眼球滚落在一边,而离他不远的周广生正拿着斧头往另一个尾随而来的周家保镖或者说杀手,无论什么身上猛砍,把人当猪一样暴虐地剁碎,直到露出脏腑、骨骼,让我们来揭示魔鬼的本质——已死掉的尸体肌肉神经还在可悲地痉挛,落在周广生眼里带来给他无上体验。
疯狂给他黑色的眼睛布满红色的血丝,有多少次这样的经验就有多娴熟,额头的血顺着眼睛划过高挺的鼻梁,他嘴角抽动着像在笑,可事实上一直都阴沉着,这两人已经完全把此刻当成了屠宰场。接着,他们俩喘着气直起身体的时间近乎同步,他们滚烫的手都紧握武器,他们浑身都是被溅满了血湿漉漉的样子,他们脚下躺着两具绝望惨死的尸体,他们的肾上腺素急速飙升无法控制也没想控制,熟悉的沸腾的杀欲掠过胃里像咽下一道他们吃了又吃的晚餐,他们站在血泊阴暗的影子里带着残存的杀欲面无表情不约而同望向一个方向。阴森潮湿,风声间隙。
毁灭是一切的开端,一切都没有结束,又或者一切都早已经结束,对他们而言。他们是怪兽或者野兽,他们是猎人,他们猎人,尸体组成了他们的生活,好看的皮囊反而突显恐怖更加恐怖,突显残暴更加残暴。疯狂与恐怖跟他们共生在一起,并且天经地义,他们没有被魔鬼迷了心窍,他们自己就是魔鬼,如何最高效地把人带到自己想让他们待着的地方,如何确保杀人分尸之后不留下任何线索,如何最安全地抛尸……这些对他们来说早已经不成问题。
已经哭崩溃了的周晚晚浑身发抖绝望地听着这两个人缓慢走来的脚步声,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杀人,接触到尸体,老天啊她其实是在地狱吧?她旁边是连人带椅倒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的大哥,她的心脏狂乱地跳动,被束缚在木椅上连目光都不敢往任何地方落,这煎熬着她每一寸灵魂,心里不断呼唤着可以拯救她的人,爸爸!陆先生……
然后她流着眼泪开始不断在心里默念陆先生这三个字,周晚晚不明白所有事情,以及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事情明明不该这么发展的!就好像冥冥之中本来她会很幸福,她是家里所有人宠爱的小公主,她会嫁给顶尖优秀的男人,她知道这一点,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会和陆竟成共度余生,仿佛命中注定一般,从第一次看到陆竟成起就有这种感觉了,并且她相信陆竟成第一次看见她时也一定有这样的感觉,她一直将这视为命运,可谁料命运给了她当头一棒,不仅拆散了她幸福圆满的家庭,还让陆先生彻底离她远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的。她心底深处对陆竟成的爱和求生欲望让她甚至喃喃出声:“陆先生……”
高承泽挑眉,把刚随手拿的扳手往空中抛了一下并看向一旁停下脚步的周广生。
“别、别……”周治平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他想让他的妹妹不要提到陆竟成,可他实在痛太久了发不出更多的声音,他已经没有功夫去想自己的腿还存不存在,只想保住周晚晚。
潮湿阴暗的仓库正在滴水。分不清是水还是血水。它们落在每一根神经上,总有幽灵透过那些血渍走进那些过去。
“啊?他还没死啊,你是没力气了了吗周广生?”高承泽很惊讶周治平还活着,于是眯起眼睛勾起一个阴冷的笑,走到周晚晚面前蹲下来一把扯过女孩柔软的头发,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意图折磨,像在钢丝上掠过的一缕风,“你在想陆竟成对不对?爱上一个你永远得不到的人是种什么感受?嗯?周广生也是,他爱他的妹妹,哦,别这么看我,那人不是你——所以,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什么是爱情?”
疯子吗?周晚晚掩饰不住恐惧的眼神,她在高承泽的手里颤抖地咬着苍白干裂的嘴唇不敢呼吸,头发被拉扯住的重量也让她不敢呼出声音,而面前高承泽颠三倒四的话语搭配上他神经质的表情,让她知道这个人居然是真的在提问也是真的在等她说什么。说什么,说些什么?
怎么会有正常人想去爱他们?这些疯子只会强迫人吞下刀子反复撕裂痛苦的伤口,正常人只会恐惧尖叫,居然还在问她爱是什么?这是新的折磨方式吗?
“嘿嘿嘿,周广生,你也早晚会像我一样,他陆竟成再怎么喜欢你,可谁又知道他骨子里会不会和赵东一样。”高承泽转过脸看向周广生,手上的力道没有松动丝毫,非要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一下周广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边的周广生垂着拿斧子的手靠在一根柱子前不再移动,只是偶尔瞥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留意时间,他冷着脸看着高承泽他妈的又在疯言疯语。有的时候他想杀了高承泽,大多数时候会觉得高承泽连死都死不明白。所有人都指望圣母下海婊子从良,这家伙一直愚蠢地执着一些他们自己根本就没有的玩意儿,上辈子这辈子,现在是婊子的儿子想配圣人。
周广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周广生厌恶这些。厌恶高承泽那些黏黏糊糊的念头,恶心得要死,同时他也很愤怒。他愤怒于高承泽居然会以为他在乎,他妈的,陆竟成只不过被他操过几次而已。所以对高承泽的话他决定不做任何回应。
“周鸿霖看来也不怎么在乎你们,躲得悄无声息——他喜欢兄妹相奸,你们有兴趣吗?”周广生蹲在他们面前,一只手撑着斧头的手柄,刀刃划在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寒光闪动在周广生雪白的脸孔上,黑的黑,白的白,鬼气森森,他嘴里说着让人质毛骨悚然的话,“你们要不要也试试兄妹相奸?效仿你们的爸爸,做一对爸爸的好儿女,说不定他会救你们呢。”
“变态。”站在旁边的高承泽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他的手指在口袋里痉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