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他在尚未见识到她冷漠之前,还曾为周淮安这位前男友心生妒意。

后来领略到她的薄情后,才彻底知晓,这份醋意着实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在她眼里,前任和陌生人没有差别。

他们并未意识到他的存在。

“绵绵——”周淮安叫她。

话音落在陈疆册的耳里,激起他内心一阵嗤嘲。

她爱的时候,心是软的,绵的,你想要什么,她就给你什么。

一旦不爱了,她就是世间最硬的南墙,任谁都无法撞破。

果不其然,他听见她那把好听的嗓子,疏离又客套地腔调,说:“阮雾,你还是叫我阮雾比较好。”

“好,阮雾,待会你有时间吗?”

“有。”阮雾说,“但我的时间不给无关人事。”

“前男友也是无关人事吗?”

“难道不是吗?”

“我以为我们还能做朋友。”

“我不和前男友做朋友。”阮雾仿佛在面对油盐不进的晚辈,徒留最后一点耐心,缓缓地和他说,“周淮安,我的为人处世你不知道吗?在我眼里,男人和女人是做不了朋友的,所以我没有任何男性朋友。”

她当女朋友真是无可挑剔的,体贴,细腻,有着远超于预期的温柔。

不需要你说,她便会自觉地处理好人际交往关系,没有任何的男性朋友。

周淮安笑意苦涩:“我知道了。”

阮雾双眼似透明的玻璃,游荡着单一的液体。

她转身欲走,一个侧眸,脚步顿住。

离她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个男人。他单手拿着深黑色的西装外套,身上的白衬衫时常不系领带,松松垮垮地解开两颗扣子,依稀可辩衣领底下的蓬勃肌肉。身形懒散,神色闲淡。

他微垂着头,指腹按着手机屏幕,应该是在给人发消息。

阮雾不知道陈疆册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多少。

她提步走过去,与他擦肩而过。

又走出很远,拐角处,她鬼使神差地回头。

陈疆册面前多了个酒店的工作人员,姿态恭敬地从他手里接过西装外套。

室外的光打落在他脸上,投下一片幽然黯淡的剪影。

脏衣服取走,陈疆册抬脚往回走。

回去有两条路,陈疆册左右瞟了眼,与左边廊道尽头的阮雾对视了眼。阮雾不避不让,他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散漫笑意,和阮雾对视后,神色未变,没有重逢的喜悦,也没有留恋,除了疏离以外,没有任何情绪。

他走了右边那条路。

分明是她理想中的场景。

前任相见,就应该如陌生人般,不为对方停留。

可是为什么,她脸上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刚刚喝的红酒酒精入侵脑海,她脚步逐渐虚浮,头脑变得不甚清醒。

双眼被酒气熏染得通红,她侧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雨来,细密的烟雨,似薄纱笼罩这座城。她眼前仿若有层出不穷的迷障,让她看不清楚方向。

-

阮雾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宴会厅。

敬酒已经敬到这一桌,季司音举杯感谢前来参与订婚宴的朋友。

这桌是最后一桌,季司音敬完酒后,迳直坐在这一桌。

宴会厅的单人椅,季司音和阮雾像是贫穷时期分喝一碗粥的人,两个人半边身子悬空,共坐一条椅子。

季司音问她:“你眼睛怎么这么红?是昨晚没睡好吗?”

阮雾就坡下驴地说:“嗯,你订婚,我太激动了,一夜没睡。”

季司音笑得双眼剩一道缝:“那你自己订婚可如何是好?”

阮雾笑:“可能提早三天就睡不着吧。”

季司音体贴道:“我给你开了一间房,待会结束了你去那儿休息一下吧。”

阮雾:“不用了吧,我待会儿打车回家就行。”

“晚上还有一顿饭呢——”

“还有吗?”

“嗯,晚上有个单身party。”

“单身party不应该昨晚开吗?”

“昨晚大家都在外地,赶不过来。”

“……”

季司音说:“你来不来都行,反正参加单身party的男的没几个帅的。长得最帅的,好像还是你前男友。”说到这里,她很是恼怒,“段远洲就不能多几个帅哥亲戚朋友吗?”

段远洲是她的未婚夫。

这大概就是闺蜜情深,会因为无法给闺蜜介绍帅哥对象,而朝自己的对象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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