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他父子两人斗口,都笑得合不拢嘴,陆峻一向老成持重,自叶澜与严烈比武之后,心中一直悬着一件事,此时见石敬和叶澜都在场,便开口问道:“石堂主,听说那天外天厉害无比,连咱们圣上也得让着他们三分。我家少主胜了严烈之后,虽饶过他不杀,但此事终究是损了天外天的颜面,严烈回归本门之后,若是搬弄是非,那天外天会不会再来找我们叶香居的麻烦?”
叶澜心中也一直担心此事,听陆峻先行问了出来,便也放下酒杯,转头看向石敬,等他回答。石敬不紧不慢地挟起一块红烧牛肉,慢慢咀嚼咽下,这才缓缓道:“陆大当家多虑了。叶兄弟与严烈公平决斗,就算当时便杀了他,也无不妥之处,天外天身为正道首领,若因此事来找叶兄弟寻仇,传扬出去,不免有损天外天这北疆正道第一大派的名声。但若叶兄弟当时真下杀手,终究是会得罪了天外天,他们明里不好下手,暗地里给叶香居使上些手段也是不小的麻烦。幸好叶兄弟没有一时冲动,饶了严烈一命,这便算已给了天外天一个天大的面子,他们若再恩将仇报,这脸面可就丢得大了。况且这严烈虽然霸道,但听说那龙化云并非蛮横之人。天外天在宁都另有耳目,也不会只听严烈的一面之辞。严烈在天外天地位本不甚高,这次又当众输给叶兄弟,大大的折了天外天的威风,回到天外天之后,门中必有重责,想来是搅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众人听石敬如此说,均是大感放心。八人又吃喝一阵,忽见门外快步走进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尖声说道:“皇上口谕:宣叶香居少主叶澜进宫面圣!”
仇海正等人听有皇上口谕,急忙起身跪倒。叶澜和石敬也站起身,躬身行礼。叶澜说声遵旨,转头对石敬道:“石大哥,你也同我一起去吧?”
石敬略一沉吟,尚未回答,却听那小太监冷冷说道:“皇上口谕只宣叶少主觐见,并未说要召见旁人!”
石敬知道宫中规矩,听小太监如此说,也不惊讶,对叶澜道:“圣上要召见你,你尽管你去便是,想是要和你说一些国师就任事宜,做哥哥的便不方便陪你去了。”
叶澜点头答应,随那小太监出了叶香居,径向宫中行去。那小太监脚下烟尘不起,闪身便来到宫门之前,显是身有修为。叶澜随在他身后,穿宫门,过大殿,一路曲曲折折,来到上书房门外,由这小太监通报之后,便跟着他进了上书房。
只见上书房内站了十数人,分列两边,宁战居中而坐,正在批阅奏章。叶澜见这数十人中,自己倒有小半识得,太子、宰相、宁俊、宁秀、钦天监监正、扈总管以及数位内阁大臣皆赫然在列。叶澜上前两步,对宁战躬身为礼,口中说道:“草民叶澜,参见陛下!”
宁战放下手中朱笔,抬起头来,对叶澜笑道:“钦天监已算了日子,九日之后,黄道大吉,到时候你便是咱们天宁帝国堂堂国师,怎地还自称草民?”
叶澜微一犹豫,心想此时上书房内尽是宁战亲信之人,自己现在开口推拒国师之事,应该算不得冒犯皇威,便轻咳一声,朗声道:“小子海外闲散之人,不懂礼法,国师要职恐无才胜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另觅贤能。”
他话一说完,心中便大是忐忑,抬头看着宁战,生怕他接下来便生雷霆震怒。莫说他是帝王之尊,手下能人无数,便是他自身元婴境的修为,也万万不是自己所能抵挡得了的。
没想到宁战只是微微一笑,合起桌上奏折,随手放在右方一堆奏折之上,说道:“朕知道你不想当这国师,只是形势所迫,被朕硬推到了这个位子上。昨日斗场之中,你没有当众开口违旨,也算是你小子能识大体,要不然,倒让朕有些为难了。”
叶澜听他如此说,想起昨日之事,心中不禁暗暗后怕:“昨天若不是恰巧看到石大哥摇手示意,我八成会立时说自己不愿当国师,那便真的会大大得罪了这位皇帝了!”
他暗自庆幸,耳中听宁战续道:“澜哥儿,朕也不来瞒你,让你当这国师,只不过是个由头,为得是把严烈这个天外天的探子从朕身边赶走,至于他走之后谁来当这个国师倒是无关紧要之事。只是,朕既然当众下旨要你来当国师,那你至少应该当个一年半载,到时候朕再另选旁人,这样大家面子上也好看些。”
叶澜听宁战如此直言相告,心知已不能再行推却,当下又躬身行了一礼,说道:“陛下有命,微臣岂敢不尊?”
宁战甚喜,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你好好办差,朕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朕知道你不会久居宁都,荣华富贵想来你也不瞧在眼里,但你只要乖乖听话,你走之后,朕自然不会亏待了叶香居的一干人等。”
叶澜知有宁战这一句话,叶香居上下便算有了保命灵符,当下大喜道:“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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