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帘子,药室内露出一张俊秀得如同女子一般的脸。
林清雅恍惚了一阵儿。
这张脸同玄澈,实在有几分相似。
她迅速回过神。
“林小姐,请坐。”付如烟伸手邀请道。
林清雅坐下来。
“你的情况,我都看了,可否让我替你把脉?”
“若不方便,我也可以为你找一位女郎中。”
付如烟又补了一句。
“不必了,燕神医,其实,失忆的并非小女子,而是——我表哥。”林清雅咬着嘴唇说。
“表哥?”付如烟挑眉:“他为何不亲自前来?”
“他——十年都未痊愈,我表哥他失望了,燕神医,我听闻你医术高明,能医死人肉白骨,不知可否替我表哥瞧瞧?”
林清雅一脸诚恳,可见是真的担心这位她口中的表哥。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林小姐,我可以瞧,但,你得把病人带来呀。”付如烟哭笑不得。
“燕神医,我表哥他——您能帮我开一副方子,我先拿回去给他试试吗?”
付如烟沉默了。
按照福泽堂的规矩,不见病人,是不能开药方的。
万一不对症,吃死了人……
付如烟皱眉。
林清雅看出付如烟的顾虑,忙道:“燕神医,我自己也学过医,我也懂开方子,您尽管放心,若是药方不对症,我不会给我表哥吃的。”
为了向付如烟证明,林清雅背了一整本医书来,还让付如烟随便考校。
付如烟让学徒取来几颗药草,让林清雅辨认。
林清雅只瞄了一眼,再嗅上一嗅,就果断吐出药名。
十味药材,其中还有两味珍贵药材,林清雅全部辨认出,未有一处错漏。
领她进来的学徒惊呆了。他都学了两年了,现在还处在认药辨药的阶段,普通药材他尚且辨认得磕磕绊绊,稍微珍贵一点儿的,就手忙脚乱。
这位林姑娘明显比他年纪要小许多——
学徒看了眼已成神医的少东家,再看看这位同样年轻得过分的林小姐。
他顿感无法呼吸。
“燕神医,求您,帮帮我吧。”
林清雅再三恳求,付如烟看在她一心替家人筹谋的模样,不由得想起失踪了的太子哥哥。
十年了,太子哥哥,你到底在哪儿?
皇后舅母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万一——
“罢了,你跟我来吧。”
付如烟到底妥协了。
“谢谢您燕神医,谢谢您。”
提着药从福泽堂出来,林清雅满怀激动,她脚步轻快地返回架子棚。
她洋溢着喜悦的眼眸,正好跟玄澈探寻的目光撞上,她下意识将药藏到背后。
在玄澈冷凝的目光中,她先失了跟他对视的勇气,垂下头来。
玄澈送走买他字画的主顾,一步一步,缓缓地,却充满压迫力地朝林清雅走来。
喧嚷的大街上,玄澈眼里就只有林清雅一人。
“对不住。”林清雅抿着唇道。
叹息声从头顶传来,林清雅的心沉了下去。
“清雅,好不了的,别再浪费钱了。”
玄澈的声音很轻,无奈,认命,妥协,种种情绪交杂。
林清雅听出来了,她立时仰起头来,眉眼间泛着不赞同。
“这样就投降了?你还是我认识的玄澈吗?”
初来京城,她被缠斗的两军波及,伤了腿,需要静养,二人兜里又空无一物,还是玄澈出去做工,挣钱给她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