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夏桀,若薇又忍不住脸红心跳,她甩了甩有些湿润的刘海,结结巴巴道:“额……小河叫我来上药!”
夏桀笑而不语,但是她脸上的潮红他却看的一清二楚,想必是因为昨晚上的事。
夏桀手撑着桌面道:“本王想让你做点事,估计比登天还难,一个婢女让你来上药,你竟巴巴的过来了。真是稀奇!”
若薇把药匣子往桌上一放,有些气急:“你到底上不上,不上我走了!”
在这里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她生怕夏桀再做出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按道理来说,她不应该会这样,她之前跟奕之厉邪,跟纪云,跟狻猊都有过接触啊,也没有一个让她整日心慌意乱过。往日的镇定与理智都不见了,好像一站在他面前,自己就变成什么都不懂得懵懂少女——连走路都会摔跤。
夏桀站起来,绕过桌子,一边走一边解开衣领的扣子,那动作,那神态,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带着诱惑,等走到若薇身边时,他整个上半身都已经赤裸。深邃无边的眼眸扫向她,夏桀伸手抬起她的下顾:“低着头做什么?”
若薇满脸的湿润,粉嫩的唇瓣沾着雨水,色泽艳丽,夏桀笑意更浓,但语气却带着一丝责怪:“为什么不打伞?”
“……这边很近!”若薇连忙甩开他的手,低头摆弄起药匣子来。
夏桀也不为难她,兀自走到一边的软塌上乖乖的躺好,然后冲若薇招手:“来吧!”
若薇先是用手指轻轻将他背后已经萎缩成一小片的蟾蜍皮拿掉,然后用清水仔细的擦拭着他的伤口,最后用干布拭干,等做完这一切,她小心的将匣子里新鲜的蟾螓皮附在上面,夏桀发出一阵轻叹,若薇以为自己弄痛他了,连忙道:“疼?”
“有些凉!”夏桀双眸幽暗,带着一丝笑意。
若薇解释道:“嗯,确实,蟾蜍皮是凉性,不过,随心铃属于火,所谓水克火,这是最后一次了,再等几天,你后背一定好了!”
说话间,若薇已经手脚麻利的将所有的蟾蜍皮都贴好了。
“这几天果果的课文我来抄吧,你好好休息!”若薇拿起纱布,准备将伤口包裹住,却看见夏桀胸口上的那个伤口,那是匕首刺伤的,虽然不深,但是皮肉却翻在外面。他背后还有一只箭伤……若薇烦躁的甩甩头,这人怎么全身都是伤……万一以后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若薇不知道,她这一系列的表情都被夏桀尽收眼底。
夏桀支起身体,用手挑起她的一缕长发放在鼻尖,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独有的清香。
“你刚刚在心疼我?”他道。
若薇连忙从他手里夺回长发,有些底气不足:“我哪里有心疼你,我只是在内疚不该伤你那么重!”
夏桀笑而不语。对于她,他有时候会逼她,却又不会将她逼到底,总在最后的关头刻意放她一马,但是在她刚刚喘过气的时候,又将她拉近。
对于若薇这颗诱人又别扭的水蜜桃,他并不急着吃,他现在只想用最简单最真挚的情感慢慢的侵入她的内心,然后让她心甘情愿的投入他的怀抱。
若是其他女人,怎么会值得自己费这番功夫,但这个人是若薇,所以另当别论。
鼻尖闻着她诱人的气息,夏桀只觉得胯下一紧,向来自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却脆弱的跟纸一般,轻轻一碰,就破了。
夏桀生怕自己的热情吓到她,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道:“你回去吧!昨夜你睡的很晚,今夜早些睡!”
“我才醒没多久!”若薇突然出声道。说完这句话,若薇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夏桀诧异的看着她,仿佛是明了了什么似得,随手取了一件衣袍披在身上道:“既然不困,便把替果果抄的东西拿来,本王这里已经忙完了!也好帮忙抄一些!”
“哦!”若薇点头,准备出门,却在跨出门口的那一瞬,肩膀上忽然多了一道披风。
“穿上!”夏桀在背后替她扣紧披风带子,随即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仿佛带着主人余温的披风,再一次令若薇脆弱的心跳加快,她真的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她控制不住……
如果感情可以控制,那就不是感情了……如果注定要沦陷,她该怎么办呢?
若薇咬咬牙,对自己暗暗道:“不管他对你再好,再体贴,都不要动心,不要心软。你只要一动心,付出的可是下半辈子的自由,这一点都不划算。”
东西重新搬来,若薇正襟危坐的坐在夏桀的对面,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跟他靠近了。
夏桀仿佛没有看到若薇的反常,铺开宣纸便写起来。
若薇抄着抄着,眼皮就不停的打瞌睡,她明明傍晚才睡醒,怎么又想睡了呢?
若薇活动了下脖子,准备趴着写,小脸贴在桌子上,手中毛笔灵活自如的滑动着,反正她怎么抄都行,以前她还试过躺着抄课文呢。
那是在寒冬腊月,她冷的握不住笔的时候,就想着在被子里抄写课文,却不料将砚台打翻,整张床都黑了。
想到这里,若薇自己嘿嘿笑起来,夏桀被她的笑声打扰,抬头问道:“本王倒不知道《诸子论》里还有什么值得一笑的内容!”
若薇连忙恢复正色,一本正经道:“子非鱼,安之鱼之乐?”
“是么?本王倒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我的快乐,你懂么?”
夏桀手中的笔没有停顿,却听他道:“你不是本王,又何从知道,本王不懂得你的快乐?”
“你的心里装的是江山社稷,我心里却装着天下间美好的风景,你我之间的快乐出发点就不同!”若薇辩解道。
她总是以各种理由强调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然后旁敲侧击的告诉夏桀,他与她是相处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这些话,仿佛是说给夏桀听的,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总之……很幼稚。
夏桀盯着她,似笑非笑的反问一句:“是么?”
自此,两人皆不语。
若薇照样趴着写,小脸紧贴在桌面上,偶尔翻过一页,与夏桀四目相对,又连忙低头假装看不见。
当夏桀落下最后一笔时,若薇手里的笔忽然从她指尖歪倒在纸上,夏桀莞尔失笑,这个小妮子,居然抄睡着了。
夏桀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看着若薇以一个不怎么舒服的姿势趴在桌子上,他再次勾笑。一弯腰,将若薇打横抱起,走向一边的软塌上放好,然后又扯过一旁的小被子替她盖好,做完这一切,夏桀注视着她沉睡的容颜,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你还在抗拒什么!六年前你已经是本王的人了,六年后,你以为你还逃的掉么?”
东风化雨,外面原本星星点点的小雨瞬间变成磅礴大雨,天地连成一片,眼前一片雾蒙蒙。
白泽手撑着一柄碧清色的油纸伞骑在马上,茫茫雨幕里,那柄油纸伞仿佛是一片摇曳在湖水里的浮萍。
忽然,天空传来一阵鹰隼的呼啸声,白泽急忙抬起头,只见雨幕里忽然俯冲下一只巨大的飞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飞鹰稳稳的停在白泽身边的树枚上,扑闪着翅膀。
白泽歪了歪头,撑着伞走过去,手脚熟练的拆开飞鹰脚上的铜管,从里面勾出一张纸条。
他手指上的水很快将纸条浸湿,内容也变得模糊不清。
但是白泽记得,他马上要去杀的那个人叫做纪云。飞鹰的背上背着一只牛皮滚筒,白泽取过拆开,看见一副画像,画像的旁边写着纪云二字。
看完一眼,白泽随手将纸条跟画像一起撕掉,然后漠然的将碎纸扔进脚下的泥土中。
“驾……”
同样是磅礴的雨夜,纪云骑着一匹快马奔驰在泥泞的管道上,身上的蓑衣已经湿透了,大雨打在脸上冰冷且疼痛。远远的,纪云看见一个人手撑着一柄碧清色的油纸伞,那颜色绿的鲜嫩,绿的醒目,但那伞下却闪耀着一道摄人心脾的银光。
夹岸两旁是斜坡山崖,山崖下滚滚河水湍急的流过,纪云机警的放慢速度,右手按在腰侧的亢龙剪上,这么晚了,一个年轻人站在雨幕中,着实让人起疑。
等纪云靠近,那人撑着伞拦住纪云,伞微微向上抬了抬,露出那张与世无争的脸庞。纪云愣了愣,觉得此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尤其是他眼角下的那颗泪痣……
“你是纪云么?”那人问道,嗓音清雅,穿透雨幕。
纪云连忙抽出兵器,厉色道:“我是,你又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平静道:“是便好,我来送你上路!”
纪云大骇,却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只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轻轻一划,紧接着炽热的胸膛仿佛有个东西要跳出来……
他双眼瞪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来,身子一歪,从马上栽了下去,一路翻滚摔下了斜坡。
白泽依旧撑着他的伞,听见巨大的噗通声,他叹口气,转身返回。
那一点一滴的血很快就被雨水冲散了,一丝痕迹都不留,这就是下雨天杀人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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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果果将抄好的东西工工整整的放在夏桀桌子上,其实他很好奇,这里面有几篇的字体好像不是娘亲的,有些像父王的,但他再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个男人会帮他抄写课文。
“抄完了?”夏桀抬头问道。
“嗯,抄完了!”
“是你一人抄的?”夏桀问道。
果果连忙摇头:“不是,还有五遍是娘亲帮我抄的!”
他跟夏桀一样,不屑撒谎。
夏桀满意的点点头,将果果自己抄的五遍递给他道:“拿去给你的太傅,你就要冬试了,好好准备吧!”
“是!”果果乖巧的取回东西,转身便走。却在走到一办的时候回头道:“父王,这几天,你有看见娘亲么?”
夏桀不动如山,嘴角弯起:“没有!”
他岂会不知道,若薇这几天是有意躲着他呢?不过,他有的是耐心等她自己想通。
如果她自己实在想不通,他也不介意帮她想。
一个月的时间如流水般过去,若薇也只有在吃解药的时候才会意识到时间竟然过的这样快,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她摇晃着瓶子里的解药,有些埋怨天机子了,说好一回到奕国就把解药配方给她的,却拖到现在都不给她,难道真想要她亲自过去取么?
这时,果果屁颠屁颠的跑来,脸上的小肉肉随着奔跑的颠簸,一颤一颤的,若薇见他来了,连忙站起来。只见果果挥舞着手里的试卷兴奋的扑到若薇怀里道:“娘亲,冬试我过关了,太傅夸奖我了!”
听见果果这么说,若薇眼前一亮:“真的?”
“嗯,原来也没有那么难,只要我认真的去看,去记,就能考的很好的!”果果自豪道。
若薇深感欣慰:“儿子,你终于悟到这个真理了,想当年,我也是在罚抄的过程中才领悟到的!”
“父王说我得到太傅的夸奖不容易,准备明日带我们去梅山赏雪呢!”
“赏雪?”若薇皱起眉头,梅山离夏国国度有一段距离,骑马估计要一天半的路程,来回满打满算也要三天啊。
“嗯,顺便在那住两个月,那里面有个梅花山庄,可美了,漫山遍野都是梅花,父王去年还在那埋了一坛子酒呢!娘亲你爱喝酒么?”
“我……就算了吧,你们去吧!”两个月……那正好,等夏桀回来,他们的交易也结束了,她就可以逍遥自在的去干自己的事,有空了就回来看果果,或许……或者她长住夏国也行,等果果没事了出宫来看她。
“那好吧,娘亲你可别后悔,那里面真的美的不似人间,你不去简直就是可惜了!哎呀,梅花糕也好吃的要死,听说那边的温泉,上面结着冰,但是下面却是滚滚的热水,在冰天雪地里,泡着温泉,吃着梅花糕,还有父王亲手酿制的梅花酒……”果果一边走,一边兀自的解说着,语气还带着浓浓的遗憾。
若薇在后面握着小拳头,磨牙道:“你个死小子……”
第077章
夏国刚刚经过一场叛乱,大家众志成城将叛贼淑将军拿下,但可惜,前几天那一场不小的战争将宫里的建筑物毁伤大半,尤其是陛下的寝宫,这直接导致的问题是陛下没地方可睡。
所以,当夏桀提出上梅花山上住两个月的时候,朝野上下无一人反对。举双手双脚的赞同。
就这样,夏桀只用了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已经规划好去梅花山的路线图。
当然,夏桀也没有问过若薇是否愿意跟他同去,等若薇想起来的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到地方了。
梅花山紧挨着夏国国都,快马半天,做马车一天,早晨出发,晚上就到了。
车帘被人掀起来,若薇立刻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
一排排的宫灯沿着山路点起来,远远看去好像一条蜿蜒的火龙盘踞在山上。青石板的台阶上还覆着一层白白的雪,映着火红的琉璃灯,那血瞬间变得晶莹别透起来。
青石板两旁开满了梅花,厚厚的白雪压弯了枝头,被那宫灯一照。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果果上台阶都是用跳的,他一跳,两边怒发的梅花便会悄悄抖一抖,细细的白雪打折圈的落在他脖子里,小家伙立刻缩起脖子,像只小乌龟。
若薇默默无闻的跟着果果,在心里悄悄的数着自己走了多少台阶了,因为在他们身后跟着夏桀,夏桀与他们永远保持着二十层台阶的距离,如果听见他加快脚部,若薇势必也要加快一次。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一道山门,打开山门,在那一片苍茫白色中,一座深宅大院突兀的出现在眼前,若薇目测了一下,这座宅子的规模堪比夏国皇宫,她下意识就去看夏桀。心里暗道此人真是太会享受了。
也就这一回头的功夫,夏桀竟然用轻功直接飘到了若薇面前,大手一提,猛地将她扣在怀中,紧接着,足尖在那青石台阶上一跺,两人乘风朝门内飞去。只留下果果一人在那急的一遍跺脚,一边喊:“父王,父王,还有我呐!”
“自己爬上来!”远处传来夏桀低沉而有力的嗓音带不容置疑的冷酷。
若薇被他抱着,心情紧张到极点,但是更令她心惊的是,夏桀这么急着是要去哪?
一路踏雪无痕,转眼就到了一栋雅致的别院门前,夏桀踢开房门,脚跟一蹬,门扉豁然紧闭。
“你……你……你要干什么?”若薇惊惧的看着正在宽衣解带的夏桀,吓得脸色苍白。
夏桀头也未抬,撩开衣袍便躺下,并向她招手:“过来!”
古铜色的肌肤印着银黑色的大床,颜色如此鲜明,若薇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咬着唇:“过来做什么?”
夏桀眼眸一缩,似笑非笑:“你好像很怕我?”
“谁怕你了!你少在那自作多情!”
“不怕那就过来!”
若薇磨磨蹭蹭的过去,却听夏桀道:“快帮我看看,后背痒的要命!”
“是么?我看看!”若薇将信将疑的坐在他身边,将他的长发撩到一边,当看见夏桀的后背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若薇惊叫起来:“你的伤好了耶!”
夏桀皱着眉:“可是很痒!”
若薇一把拍开他欲抓痒的手道:“别抓,痒说明伤口正在结痂,要是被抓破了,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夏桀垂下眼帘,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万一我忍不住怎么办?”
话还没说完,若薇又见他的手往后背伸去。
“别动了!”若薇使劲的将他的手按在身体两侧,这人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没见他受不住,这伤口结痂时的瘙痒他倒是一刻都坚持不了,怪不得一路上他坐在马车里,不停地用后背蹭着车门。
“别动了听见没有!”夏桀的不配合另若薇有些怒了。
夏桀侧着头道,皱着眉头道:“我很不舒服!”
“不舒服也得忍着,你要想啊,等痂盖掉了,就不痒了!哎呀都叫你别抓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可怜的果果吭情吭哧爬上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夏桀房前,小腿一伸,猛地踹开他的门。
“臭夏桀,你让我自己爬……”果果踹开房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在原地,随后像只无尾熊似得蒙住自己的眼睛:“父王,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见!”
此时若薇正趴伏在夏桀的背上,用自己的身体阻止夏桀继续摧残自己的伤口,但是在果果看来,他们两个就好像在那亲热。
“娘亲,父王还受着伤呢,你可不能这么欺负他!”果果偷偷的把手指分开一条缝,天真无邪道。
若薇一边按着夏桀,一边回答:“你就别添乱了,你父王现在非要抓伤口,我这是在帮他!”
果果立刻将手放下来,跑到夏桀床边上趴着,与若薇如出一撤的大眼轻轻的扫向他的伤口处,故作惊讶道:“哎呀,娘亲,父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痒啊!你这么按着他,也不是办法啊!”
若薇一想也是,她总不能这么压着他啊,这伤口少说也要十天八天才能脱痂呢。
果果似乎怕若薇不相信,竟然将手伸进夏桀的脖子边上哈了一口气,顿时,夏桀全身紧棚,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夏凌轩!”
果果仿佛被吓到,跌倒在地上,伸着小手指颤抖的指着夏桀:“娘亲你看,你看!”
若薇伸手拍打了一下夏桀的后背:“你跟小孩子吼什么吼!”
夏桀像被禁锢住的雄狮,粗粗的喘着气,将头埋在枕头里,冷冷道:“你放开我吧,我不抓了!”
“真的不抓了?”若薇将信将疑。
“娘亲你可别相信父王啊,他肯定会趁你不在把伤口抓破的!到那个时候,他又有理由让你替他上药了!”
“夏凌轩,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夏桀嗓音瞬间低沉,带着不容忽视的锐气。
若薇恍然大悟,看着夏桀恼羞成怒了,这更加确定了果果所说的真实性,嘿,这家伙还真是的,?br/gt
父王,娘亲被抢了全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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