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p style="font-size:16px">“年年,你考虑过换一种人生模式吗?”

“换一种人生模式?”

“对,就像游戏一样,读档重来,从你出生开始。”

“可以吗?”

“当然可以,现在你根据我的指引,忘掉周围的环境,忘掉一切的回忆,好的、坏的通通丢掉,你安安静静、轻轻松松地根据我的指引,重新开始一次?准备好了吗?”

“准备......顾、算了,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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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教授对门口的顾念良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进来了。

被精神催眠后的肖蔓年靠在窗边的躺椅里,苍白的脸颊边铎了层阳光的金辉,暖融融,金灿灿,睡颜恬静地连睫毛都不眨一下。

好乖的宝宝。

顾念良心头忽然软了一下,而后酸涩又后知后觉漫上眼眶,他有些想哭,忙抿了抿唇止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无声地朝着梁教授点了点头,他安静地站在肖蔓年的左手边,垂眼看着她睡觉,挺拔的脊梁也不自觉倾折,像要决意站成一株沉默的古树,一年一年,一岁一岁,守着树下安睡的小孩。

梁教授站在另一侧,喉咙发紧,忽而有些不确定是否要开始干预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通过精神干预找到患者的心结,而后暗示和攥改回忆,虽然能够使患者精神状态回归正常,但同时也会导致记忆缺失和记忆篡改,甚至往后生活也需要更多谎言和治疗干预来圆谎。

如果不是特别严重且无法自愈的心理问题,梁教授一般不会推荐患者选择这种疗法。

但很显然,肖蔓年病情反反复复,身体状态也一落千丈,现在几乎已经到了需要强劲药物辅助的地步,只能说明她内心求生意志极弱,放任不管,就远远不是精神问题,而是生命威胁了。

对于这种“自残”一般的心理状态,梁教授建议立即进行强效精神干预治疗,因此特意和顾念良沟通,并且考虑之后,也通知了顾征。

但他没料到顾征反应极大,电话里便催促他立刻开始治疗,甚至怕梁教授不尽心,还搬出自己的官威来施压。梁教授听完不怕,倒觉得惊讶,顾征此人谨慎小心,最怕被人抓到把柄,当年不管是对许盛烟,还是别的战友,又一贯秉持着自私的底线,而此刻竟然冒着被被诟病的危险来为肖蔓年考虑,实在......怎么说呢,梁教授觉得匪夷所思。

迟来的深情?亦或是赎罪?

他搞不清楚了,当年故事里的人都死得七零八落,在追究起来,他也觉得没意思。

梁教授和顾征确定了开始精神干预的事项,又和顾念良详细讲述了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和风险利弊。

对于治疗他态度倒是平静,只是听到会丢失记忆后,问了一句:“是会丢失她潜意识里最痛苦的记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但也有可能不是痛苦,而是沉重、遗憾,总之就是患者不愿面对的经历。”

梁教授回答完,对面沉默了许久,顾念良下意识攥紧手指,目光望向窗外,肖蔓年正不听话地把帽子摘下来,无聊地揪着两边毛球上的线头。

秋日里她的头发毛躁,被毛线帽一摩擦更像个暴躁的太阳花似的蓬开,顾念良瞧着瞧着就笑了。

心里琢磨着一会下去要把肖蔓年的头发给辫起来,他扭过头面向梁教授,笑意不打眼底,扯了扯嘴角,接过钢笔很快签好同意书。顾念良起身往外走,摸到门把手时,忽然停下来又问了一句:“或许、或许我也能成为她不堪但又舍不得丢弃的回忆,对不对?”

梁教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顾念良似乎也没有期待他的回答。

轻轻嗤笑一声,他咔哒关上门,手指攥紧又松开,最后被捏成一片惨白。

明知自己不堪,但还想缠着她不放,顾念良觉得顾征在电话里骂的很对。

他们是亲父子,一样无耻卑劣。

被他们这种人喜欢,真是倒血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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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教授:“年年,你现在如果六岁了,要做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六岁......六岁的话,我想和妈妈一起去北宁,去看阿烟。北宁很冷,阿烟偷偷和我讲过好多次,他想和妈妈一起看雪,想给妈妈堆雪人。但妈妈不喜欢冷,也不喜欢阿烟。妈妈说、说让我不要太喜欢爸爸,因为她很不想和阿烟打官司来挣抚养权。所以、所以我要和妈妈一起去北宁,去看一看阿烟守卫的地方。然后、然后我们就堆三个雪人,堆在高高的雪山上,阿烟说过雪山上的东西一年四季都不会改变。所以我们会堆一个肖雁枝、一个肖蔓年和一个许盛烟,当然堆完雪人我们就要和阿烟说再见了。和阿烟离婚的话,至少妈妈会活下来吧。只要不那么喜欢阿烟,妈妈就会很安全,会像姥爷说的,妈妈会是最开心最热闹的吱吱。”

吱吱.......梁教授的笔尖一顿,墨团在纸上晕开,他想起曾经连队里举办文艺晚会,一向沉默羞涩的阿烟,主动站在灯光下,一张一张展示自己的摄影作品,构图和光影都透着随意慵懒的感觉,年轻的许盛烟透白的脸颊闷红,努力也克制不住的喜悦从他亮晶晶的眼睛里漫出来。

阿烟那天就像一个虚荣的暴发户似的不停炫耀:“这一张是吱吱在山上考察,她很厉害,认识很多植物.......这一张是吱吱工作,穿着白大褂也很可爱.......哈,这一张是吱吱第一次抱我们女儿唉,笨笨的........吱吱.......吱吱.......”

所以,梁教授坐直了身子,在距离那个晚会多年后的遥远午后,他终于意识到许盛烟的可悲。

死亡也终究不能结束一切误会和遗憾。

从生到死,他从未停止过被在意的一切抛弃。

生前是他的吱吱,死后是他的年年。

呵,梁教授忽然心酸得想笑,他多想重新回到那个晚上,撕掉许盛烟展示的虚假幻影,他要揭发他,告诉他:“可怜虫,这世上最后将没有一个人爱你。”

“是你,是你可笑地推走一切你在意的人啊,傻瓜。”

“年年,你现在如果十岁,你要做什么?”

“十岁?十岁吗?我、我想认识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像很多漫画书里的那种,并排骑着脚踏车上下学,在小卖部买对方喜欢的口味的棒冰交换着吃......我会邀请她回家,一起吃妈妈做的红烧鱼,在公园里玩警察抓小偷,如果好朋友笨笨的,我就悄悄给她放水,不告诉她,谁让我喜欢我的朋友呢。而同样的,我的朋友,她是健健康康又富有正义感的小伙伴,别人再欺负我,她就会是我的华生,我们在一起,谁都不能伤害我们,我们也绝对不彼此伤害......我、我想捂住十岁的我的眼睛,叮嘱我最好的朋友,请一定一定保护好十岁的我,不要......不要认识红河一小的顾念良.......不要........请保护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梁教授感受到肖蔓年潜意识里的惊慌,安抚地摁住她的肩膀,目光则像是两枚钉子猛地扎向窗边的青年。

但很显然,他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手指死死扣着窗台,木屑和石灰扎进指甲里,污浊的血迹抹在雪白墙壁上。阳光下,顾念良的脸色是一种颓败的苍白,眼尾一抹红绸,突兀秾艳得仿若寂寞的烛泪。

他目光游移,泪水盈晃着被睫羽扇落,半晌顾念良才自顾自扯出抹笑,唇瓣蠕动,无声笑又无声说:“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我这么喜欢你,真是抱歉呐,肖蔓年........”

“年年,你别怕,你想,如果你现在二十岁,你想做什么?”

“二十岁.......二十岁如果妈妈和姥爷都在,我会、会做很多自己喜欢的无聊的事情吧,可以看很多很多书,然后就按着书上写的顺序去旅游......幸运的话,我能找到温柔有趣的同伴,一起走在路上,然后再挑一个月亮饱满的夜晚,我在睡觉前偷偷告诉他,我好喜欢他,我想带他回家一起见妈妈。他会同意的吧,毕竟现在我是不缺爱的孩子,约定俗成的规则里,不缺爱的孩子才能得到爱,不是吗?”

“那如果你三十岁呢,年年?”

“三十岁.......三十岁要有自己喜欢的事业了吧,或者有自己喜欢的人也行。可能他还会给我生了个很喜欢的宝宝,我们在工作日就交替去接宝宝上下学,周末的话,一天和宝宝去公园,一天窝在家里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嗯......就是这样......我喜欢他的话,就想要和他过一辈子,会比喜欢孩子还喜欢他。”

“那六十岁呢,年年?”

“六十岁?好老啊,我想不到,不过必须想一下的话,我希望世界和平吧,嘿嘿,我希望所有小孩都长成正直和善良的人,希望贫穷不再是耻辱的疮疤,希望公平可以像政治口号一样普及,希望阿尔法和欧米伽能站在天平两端平视彼此,希望猫猫狗狗每天都能幸福地窝在阳光下晒晒暖........”

梦里都在笑,你多傻啊,肖蔓年。

眼角溢出一滴晶莹,顾念良仿佛忍受不了指尖的伤口,哭着骂她,但又隔了一段距离,他抬起手,任凭阳光顺着指缝倾泄在肖蔓年脸上,光影斑斑流动,顾念良窥见她苍白肌肤下涓涓奔腾的生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女孩才不要上天堂。

“肖蔓年呐肖蔓年,你给老子活着。”是含着极大的恨意,顾念良湿润的目光一寸寸摩挲过她。

好好活着,即使是忘了我。

梁教授没再做声,日光一寸寸地移动,他就静静看着顾念良眼尾的泪珠一行行凝在下颌,摇摇欲坠之际,他最后问了一句,来结束这场干预。

“所以,年年,你想不想重来一次?”

屋里响起一声短促的呜咽,顾念良咬住自己的手背,凝聚的泪滴正落在肖蔓年指尖,困着一团阳光轻轻晃。

睫羽颤了颤,日光一束束争先恐后地挤进肖蔓年眼里。

温凉的手指落在顾念良滚烫嫣红的眼尾,轻柔地像是择取一瓣玫瑰。

她瞳仁里亮堂堂的,摇了摇头笑。

“我并不觉得之前经历的一切都值得珍藏,但如果重来一次,我就不是肖蔓年了。梁教授,你瞧,我这个人,明明都这么惨了,如果再加上自己都要抛弃我自己,那简直是阎王听了都要为我哭丧哭三天。所以.....”

肖蔓年支起身子,阳光顺着发丝倾泄,她一伸手,哭红脸的小战士就蹲下身,湿漉漉的脸埋在她颈窝,抱紧了她,顾念良放声痛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所以就当是我可怜肖蔓年,我也绝不要抛弃她,我......当然还有顾念良,我们愿意,为了仅此一份的肖蔓年,忍受happyending之前漫长又痛苦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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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个傻子?不然为什么每天都要吃药?”

“才不是,肖蔓年,是因为你太聪明了,需要伪装一下才能不吓到世界上的其他笨蛋。”

“噢,那你也是笨蛋吗?”

白色药粒倒在瓶盖里,顾念良一个个数好后,倒在手心递给她,薄唇弯了弯,笑得明艳肆意:“我和其他笨蛋不一样,因为我是喜欢你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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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教授的心理治疗初见成效,而第一期的疗程结束,仍需要辅助药物治疗进行消化。

北宁也渐渐入冬,温度骤降,暴雪天气使得天幕低沉沉,日常出行与生活都有一些麻烦。

顾念良考虑之后,向梁教授咨询了注意事项,然后决定先回B市过冬。

顾征建议要回顾家请专业的保姆来照料肖蔓年,但毫不意外地被顾念良否决了,“照顾肖蔓年并不是在救她,是在救我,爸,难得你想要我死吗?”,此话一出,顾征也沉默了,谈话不了了之,落寞地挂断电话后,他盯着瓷杯里漂浮的碧绿茶叶,忽然没由来的心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B市今晨降温后刚挂上霜,窗外花园里一株细竹倾斜着,青褐色的枝干裹上斑斑白霜,北风中摇摇摆摆,几欲中折。

顾征打开窗子,想起许眉今早刚说要找人将园子清理一遍,心念微动,他忙跑到楼下对正在联系工人的许眉嘱咐:“墙边的病竹先留着,别动它。”

许眉不解:“留着做什么?病恹恹的占地方。”

“我只是想看看究竟有没有办法救活她。”

顾征将客厅的窗子也打开,冷空气扫掉沉闷的香料味,病竹青黄的竹叶摇摆两下,仿佛在呼应他的试探。

和自己选择了完全相反道路的儿子......究竟能不能获得自己不敢奢望的离经叛道的幸福?

顾征实在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高铁上,肖蔓年座位旁隔着走廊,坐的是一个怀孕六个多月的妈妈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暖气很足,所以她脱掉了毛绒绒的围巾和宽大的棉服,苍白的脸颊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孕妇的肚子,手指攥紧了扶手,似乎陷入某种深刻的思考。

小男孩朝着走廊跪在座椅上,也一边嗦着棒棒糖,一边盯着肖蔓年看。

“妈妈,她脸好白啊,是不是生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叮叮!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孕妇压低眉头,瞪了一眼小男孩,夺了他手里的棒棒糖后,然后艰难地扶着肚子侧身,朝面色不虞的顾念良和一脸状况之外的肖蔓年道歉:“不好意思,冒犯你们了,是我没有教好孩子,对不起。”

“呜呜呜妈妈......”小男孩撇着嘴,眼泪汪汪地扯住孕妇的袖子,抽噎着说:“我、我没说完啊.....姐姐、姐姐的眼睛很漂亮呜呜呜呜......我们老师说,生病的小孩都是伪装成人类的小精灵呜呜......我是想问姐姐是不是小精灵?”

顾念良眸光微怔,抿了抿唇瓣,侧目看向肖蔓年,她也刚好扭头望向他。

茶褐色的瞳仁剔透澄净,暖黄色的灯光撒进去,列车呼啸驶入黑暗的隧道,而她的眼里盛着唯一一片金色的梦境。

“肚子。”

她抓住顾念良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隔着毛衣抚上他平坦的小腹,眨巴眨巴眼睛,肖蔓年朝着隔壁的孕妇和小男孩骄傲地说:“宝宝......我们也有。”

“小精灵的宝宝......”小男孩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挤到肖蔓年座椅旁边,伸出小手试探地问她:“所以哥哥肚子里有精灵宝宝吗?”

“没.....”

顾念良无奈地扶额,正想要否认,结果腰腹一紧,肖蔓年探出半边身子将脸埋到他肚子上,霸道地蹭蹭,她挑眉神气地说:“对,顾念良肚子里有七只蝴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蝴蝶?哇,那我可以摸摸吗?”

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伸出手跃跃欲试。

“叮叮.....不可以这么没礼......”小男孩的妈妈朝着对面漂亮却眼神凶戾的青年赔笑,起身想要拽他回来,但很快又听到那个病恹恹的姑娘说:“可以碰一下,但就一下哦,因为顾念良和我的宝宝们需要休息。”

“嗯嗯,我知道!我爸爸也说过要乖乖的,让妈妈休息,不能闹。”

“好孩子。”

肖蔓年弯眸笑了,揉揉小男孩的头发,然后牵住他的手轻轻落到顾念良平坦的小腹上。

顾念良垂眸凝视着他们,纤长的眼睫静止,但却有流动的温柔存在,以至于眉眼间凌厉的气质都被柔和了。

孕妇扶着肚子坐回去,心里想或许这个小伙子肚子里真有宝宝,果然年轻就是好,怀孕了还这么漂亮,一点不受影响。

“哇,这里真的有宝宝吗?”

“当然,好了,别摸了,小心吓得我的蝴蝶宝宝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肖蔓年侧身挡在小男孩和顾念良之间,压低了眉头一脸严肃地警告她。

小男孩信服地捂住嘴,点了点头,然后又将手拢成小碗在嘴边,踮脚凑近肖蔓年小声问:“可是妈妈肚子里怀的是弟弟和妹妹,哥哥肚子里为什么是蝴蝶呀?”

“因为......”

“因为哥哥很喜欢姐姐,一看到她心里就痒痒的,像是有一百只蝴蝶在我心头上扇翅膀。”

顾念良主动抢答了小男孩的问题,但目光却柔柔地落在肖蔓年脸上,噙着笑,凌厉张扬的凤眼弯成半截月亮。

“可是......哥哥,”小男孩仰脸望着露出笑的顾念良,顿了顿又改口继续问:“漂亮哥哥,可是你肚子为什么偏偏是七只蝴蝶?”

挑眉笑了笑,顾念良伸手拢住肖蔓年蹭乱的长发,牙齿咬住手腕上的发圈,熟练地给她扎好一个圆圆的丸子,指尖捋下来几缕碎发,他笑着回答:“因为从星期一到星期七,我心头的蝴蝶总是动个不停,而我喜欢她,也总喜欢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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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B市后,顾念良重新装修了肖蔓年读书时住的出租屋,老旧的小区已经没有太多住户,难得有货车进进出出,安装家具时叮叮当当的声音倒是吵出难得的生机来。

楼上邻居特地端来一盘葡萄,发丝银白的老奶奶敲了敲半敞的防盗门,透过半扇空隙看进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年轻苍白的姑娘盘腿坐在沙发上,手臂笔直地朝前,不时变换方向,嘴里喊着稚气又严肃地命令:“大副注意,向北转90°,前进三百!”

“收到,收到,船长!”

男人背对着门口,暮秋时节也只穿了一件白色长袖,袖口还朝上折了折,露出一截精瘦的小臂。

沙发推动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男人长腿没跨几步,客厅就到头了,他盯着墙面,片刻后弯腰对沙发上的姑娘说:“船长,我们碰上礁石了。”

“撞烂它!”

“不要,”男人摇了摇头,又认真地说:“会很疼的,船长,我不想你疼。所以我抱着你弃船逃跑吧。”

姑娘惊讶地侧目,拧眉有些纠结:“可是大副,没有船,我就不是船长了。”

“那没关系的,船长,等上岸了我为你抢一个山头!”男人俯身轻松将她打横抱在怀里,侧身时露出半面精致的下巴和殷红的薄唇。他翘了翘唇角,又对怀里的姑娘保证:“到时候你可做山大王。”

“那大副呢,你当什么?二当家吗?”

“嗤,”男人低头撞了下她的额角,凌厉微挑的凤眼噙着笑,他张扬得意地纠正道:“做什么狗屁二当家,我要做山大王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屋里细细碎碎的声音又想起,他们大概在说悄悄话。老奶奶将葡萄放在门口,留了张纸条——【欢迎你们,可爱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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